粗糙的指节探入她的手心安抚似得轻轻摩挲,哪怕这个誓言已经说过无数次,可每次他的心脏都会不自觉地跳动。
好像又在脖颈上添加了一层牢固的锁链…
云栗听着段程言这再一次的誓言原本激动心情才渐渐恢复正常,伸手搂住他的脖颈就把脸埋在他发烫的胸膛里。
整个人缩在段程言的怀里闭上眼睛疲惫的呢喃着:
“不要骗我,要不然我就杀了你,把你剁碎了喂狗…”
段程言垂眸看着怀中温软昏睡的云栗,抬手间缓缓将她搂在怀里,托起她的身体转身面对着夕阳,让她感受到昏黄的暖光…
每次云栗发作后身体都会格外的疲惫和瘫软,神智也在昏睡之间游离。
而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会难得的靠近自己,缩在自己怀中取暖。
等清醒后她就又开始变得‘讨厌’自己…
段从叙低头看着手中那张老旧照片,指尖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那娇美青涩的脸庞,眉眼弯弯下的笑颜带着淡淡的甜意。
无数次在战场上完成惊险任务的时候,他总是会把这张照片贴在心脏的位置,只因他想当自己死亡的时候也能离她更近一点。
当手抚上胸口的时候,自己也会幸福的觉得是乖宝在陪着自己。
曾经段从叙以为自己这么做只是因为云栗是自己的‘妹妹’,他们之间的感情是多少人都无法比拟的。
多年前段家也曾发生震荡和站队问题,段老爷子,父亲和小叔都在拼命挽救这一切,各种资料和弹劾应接不暇。
而云栗就在那个时候出生的…
母亲在生下云栗后就死了,等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但那个时候所有人都没有时间伤心和痛苦,他们快速处理好丧事就带着云栗回了家。
就这样所有人就又都快速回到了自己的岗位和集中营,只留下了七岁的段从叙和一个保姆独自在家照顾云栗…
但因为云栗可能因为刚出生的时候被忽略的原因,性格极其敏感和偏执,认准了段从叙后就根本不愿意别人抱她,也不愿意让段从叙离开。
就这样长达十几年的照顾和相处就这么开始了,甚至在云栗15岁之前他们晚上都是一起睡觉…
段从叙回想起那个分床睡的原因眸光渐渐变得暗沉,薄唇紧抿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折磨。
那个时候自己就已经挣扎过…
只是没想到多年后这种畸形的感情还会从头再来…
段从叙低沉的眼眸满含眷恋地看着手中的一寸照片,乖宝我该怎么办?
你要让我放过你吗?
可内心已经深深刻下的烙印却让段从叙的眼底重新浮现了浓稠的欲望,跨越的界限也在他的理智中被彻底撕开。
哪怕自己是那个龌龊的禽兽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乖宝永远待在这个家里,永远依赖自己就可以了…
等云栗再次清醒的时候段程言已经回了自己的房间了,只因每次段从叙回来后他都不被允许出现。
不仅仅是云栗的占有欲强,段从叙也不遑多让…
最开始看到段程言这个人会一直陪在云栗身边的时候,段从叙就对他抱有很大的恶意和排斥心理。
他也根本不愿意一个陌生的男人会陪在云栗的身边,抢走他的位置,所以段从叙去找了段老爷子让他把段程言调走。
只是没想到一向好说话的段老爷子却死活不松口,看向段从叙的眼神中带着看透世事的淡然警告。
“别让我失望…”
段从叙当时心脏骤然收缩抽痛起来,但还是强撑着没有变脸色,聪明人说话从来都不需要说的太清楚。
他知道自己跟云栗过度的亲昵和感情已经让爷爷不满了,也知道爷爷在谨慎和怀疑些什么…
所以证明他们之间并没有龌龊,段从叙最后只能握紧了拳头默认了这一切。
但每当自己做任务回来的时候段从叙总是不允许段程言的出现,他的存在就像自己心头的一根刺…
段从叙也刻意回避云栗会不会跟段程言的关系很亲近,只是装作没有这个人一样的生活着,强忍着内心的不安和压力。
云栗睡眼惺忪地下楼吃晚饭的时候,正在收拾碗筷的王妈就连忙走了过来,恭敬又讨好的说道:
“少爷说要给你做喜欢吃的糖醋里脊和小排,小姐你先再等等,先休息一下吧。”
“嗯,知道了。”
云栗忍不住低头打了一个哈欠,湿润的眼底泪朦朦的,娇媚动人的小脸上自带着一股慵懒的气息,抬脚就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倚靠着。
白清清站在一旁看着这样的云栗心里既鄙视又羡慕,鄙视她这种混吃等死的心态和思想,却又羡慕她这种好命的生活。
[清清不要光看眼前的甜头,就算云栗现在那么享受被人追捧又有什么用呢?在被发现是假千金后不还是会被赶出段家。]
[对啊,这个恶毒的女人什么都不会,最后不还是得流落街头,人还是得靠自己。]
[像云栗这种雌竞女满脑子都是男人,除了天天像个寄生虫一样靠着段家男人生活,她还能有什么用,这样是不对的。]
弹幕就好像察觉到了白清清一瞬间的羡慕,瞬间就开始不停的提醒和安慰道。
[清清,趁着现在的空闲可以进行计划了。]
白清清听到最后一句提醒最终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内心不断安慰自己没事的,可以的,一定可以。
随即便缓缓走上前站在云栗旁边,抬眼看着她正低头吃着苹果嘴角不由得一抽,但还是凑近低声喊道:
“云栗小姐…”
当喊出小姐这两个字白清清的喉咙里就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一样,既恶心又难堪,这简直是把自己的脸和尊严放在地面上踩!
该死的!年代文里为什么还有小姐少爷的设定!这不摆明了资本家吗!
“说,”
云栗伸手接过王妈递过来的书就低头翻开看着,面对白清清的各种纠结她甚至连个眼神都懒得抬。
[清清加油,你可以的!一时的侮辱也是为了未来。]
白清清最后只能拼命压抑着心里的不适,继续开口说道:
“云栗小姐,听说明天是立春,在我们老家的时候每年都会趁着这个机会出去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带来新的运势和机遇,要不明天我们一起出去吧?”
云栗听着白清清这苦思出来的借口嘴角不自觉地勾起,偏头看向她就继续刁难道:
“谁让你站着跟我说话,不知道我抬眼看着你很累吗?你的规矩学到哪里去了?”
其实段家根本没有这样的规矩,但面对这个穿越过来什么都不懂的白清清却是已经够了。
白清清没想到云栗竟然要让自己跪着说话,瞬间脸色就涨得通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指尖用力揉搓着衣角。
她怎么能随便下跪呢!而且还是面对一个这样卑鄙恶毒的女人!
自己明明跟云栗是同为女性,同样是人,自己又凭什么就比她下贱两分,只能当个身份卑微弱小的可怜人。
白清清原本穿进这本小说还挺开心的,觉得自己说不定就是天定的女主,还有弹幕的加持。
可现在已经受了这么多侮辱的白清清,满心只剩下的怨恨和不甘,自己难道就要为了尊严放弃一切吗!
白清清咬紧牙关便双腿一软便跪在了云栗的面前,低垂的眼睫下是抑制不住的恼怒,又再次哽着嗓音重复了一遍。
云栗垂眸看着白清清这一副受到侮辱的模样,脸上挂着满意的轻笑,紧接着就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了。
“好啊。”
毕竟不让白清清出去看看外面真实的世界,又怎么会让她彻底感受到绝望呢。
“真的?!”
白清清听到云栗这么轻易就答应了瞬间惊愕的抬起头,她原本已经做好了云栗继续欺辱折磨自己的打算,下定决心不管她做什么自己都必须要忍下去。
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
这反而让白清清产生了一种怀疑和害怕的空落落感,眉头微微紧张的拧起。
云栗这不会在耍自己玩吧?现在随便的答应自己,然后明天故意不出去。
紧接着头顶上的弹幕也开始不断刷屏:
[这个恶毒的女人不会又有什么坏主意吧,我怎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也有,按照这个炮灰的作风肯定有很多歹毒的折磨人想法,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答应。]
[清清别怕,我们见招拆招,反正我们一直都陪着你,不管发生什么都会迎刃而解的。]
[对啊,别怕。]
可真正面对这个世界的人是白清清,她又怎么可能不害怕呢…
云栗看着她们这如临大敌的模样实在忍不住低笑了一声,随即便直接起身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就让她们好好担惊受怕吧…
真好玩~
“还没做好吗?”
云栗从背后搂住紧紧段从叙的腰就就撒娇的问道,随即就用脸脸轻蹭着他宽阔的肩背,迷恋地嗅闻着熟悉的味道。
真的喜欢这种感觉,也好有安全感…
每次段从叙回来的时候都会特意给自己做好吃的,然后带自己出去玩,买衣服,真的好像妈妈~
“快了,这里有油烟气,会沾染到你身上的。”
段从叙感受到背后那柔软的拥抱心里瞬间就像是融化了一样,脑海中竟然浮现了未来他们的生活会不会也是这样。
只要不生孩子就可以了…
段从叙低头把最后一个菜盛到盘子中,又到旁边洗干净手才缓缓转身把云栗搂在怀里。
修长的指尖抚上她的脸颊微微摩挲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段从叙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暗光,随即就低头温声诱哄着开口:
“乖宝,后天我就要离开了,这两天晚上哥哥陪你睡觉好不好?”
云栗被段从叙这温柔的抚慰动作和近距离的温热呼吸交织瞬间就迷了心智,指尖微微蜷缩着轻颤。
但当听清他在说什么后云栗毫不犹豫的就点了点头,对于她来说只要能跟段从叙在一起那就是她最喜欢的事情。
曾经无数一起睡觉的日夜,段从叙都会紧紧的抱着自己,那温暖发烫的怀抱带给了云栗深深的安全感和幸福。
她真的好喜欢~
感受到段从叙那身上熟悉的沉木香,云栗仰起的脸颊不自觉地染上了一抹红晕,轻咬着下唇。
看向段从叙的眼神中也透着淡淡的羞涩,心里莫名的有些砰砰乱跳。
“哥哥,我心跳的好快…”
瞬间空气就变得暧昧湿热起来…
段从叙看着云栗这明显春心萌动的模样,眼底的晦暗越发浓稠喉头滚动了一下,指腹处的薄茧蹭过她的下唇。
让他忍不住的想要低头用力含吮,然后在这里狠狠要她…
他知道这一切是自己卑鄙,是自己想要无耻的引诱云栗,可是他不后悔!
“哥哥,”
云栗感受到唇上发痒的摩挲,不知道为什么身体也有些轻颤着发软,偏头就咬住了那作乱的指尖。
但随即可能是怕咬疼他,又小心翼翼的松了口,温软的绯红不经意间扫过。
“你,”
段从叙没想到云栗会做出这样的行为,瞬间脊背就猛然一僵,垂眸看向她的眼神瞬间就涌上难以掩饰的阴暗欲望。
收回的指尖用力蜷缩着收紧,可上面那温热的感觉却像是紧紧粘在了上面,让他只能狼狈的粗喘一声转过身掩饰着……
“哥哥?”
云栗的声音明明还是那么懵懂疑惑,可那紧紧盯着段从叙的眼神却是更加难耐的渴望,猩红的舌尖缓缓舔过下唇…
“你先出去等一会,我马上就好。”
段从叙低沉的嗓音中透着一丝压抑的暗哑,紧接着便任由冰冷的水流不断冲刷着他的指尖和手掌。
可眼底的那团火却还还在燃烧蔓延着…
段从叙也没想到自己的自制力竟然变得这么差,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让他整个人都发烫,和压抑的发疼…
要不是现在王妈和李妈在外面等着,段从叙真的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嗯,那我在外面等你。”
云栗当然也感受到了空气中逐渐燥热的气息,但她指尖轻点着装作若无其事的转身离开了。
当然是忍耐的越久果实才越甜……
一楼客房,
黑暗狭小的房间里窗帘紧闭,段程言高大的身躯仰躺在床上,空气中都弥漫着浓郁的味道…
几不可闻的闷哼声带着别样的勾人意味,坚实挺拔的胸肌微微收紧轻颤,细密的汗珠顺着小麦色的肌肤向下滑落。
“嗯小姐…”
瞬间段程言整个人就深深陷入了柔软的被子里,偏头抓住那粉色的布料就把脸埋了进去,贪婪的嗅闻轻咬着…
“唔,”
无边的黑暗和悸动让段程言的灵魂和思绪全部都在此刻漂浮放空,狭长的眼尾处潋滟着暗红,大口大口呼吸着。
但随即巨大的空虚感就又弥漫了段程言的身心,粗大的指节紧紧握着布料,脑中开始拼命回想云栗的模样。
可脑海中全部都是段从叙和云栗接吻的画面,那个男人抬手按住云栗的后脑勺就偏头迷恋的深吻勾缠着,用力吞噬着她温软的唇瓣。
相差颇大的身型差让那缠绵的深吻更加情色刺激,同根生的脉络却紧紧的缠绕在了一起…
段程言当时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竟然没有丝毫的惊讶,反而带着果然如此的了然。
他们都是男人,段程言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段从叙隐藏在暗地里的占有欲。
甚至就连有人不经意间跟云栗靠近的时候,段从叙都会皱起眉头,眼底散发着危险的暗光,最后毫不犹豫的在背后把那个人直接调离。
除了段程言…
段程言回想起段老爷子说的话,淡黑色的眼眸中透着浅浅的倦怠和迷茫。
他又有什么资格插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呢?
段程言来到段家之前从未觉得自己又什么欠缺,他所有的一切都是靠着自己的努力和双手拼搏而来的。
就是因为他比别人更拼命,更狠,所以他才能这么年轻就走到现在这个位置。
可直到看到云栗的第一眼,段程言竟然难得的沉默了,心里也泛起了隐隐自卑的涟漪。
那娇柔青涩的少女就像是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白皙细腻的肌肤连点太阳都不能多晒,黝黑发亮的柔软发丝每次都会用昂贵的中草药保养。
而现在的社会别说中草药了,连敞开肚子吃个饱饭都困难,穿着打补丁的衣服更是家常便饭,天生如此。
可云栗却不一样,她的衣柜里有很多的裙子裤子,衬衫外套,全部都是崭新的布料和款式设计。
只因不仅仅是段从叙的津贴都花在她的身上了,北方基地的段凛洲和段怀洲也会寄津贴,吃食,漂亮的衣物,玩具,简直数不胜数!
一家三个男人养一个云栗…
段程言面对这样的云栗有怎么可能不自卑,不迷茫。
他只是一个农村出来的贫民,甚至小时候饿得啃过树皮和野草…
第二百九十六章 年代强制爱假千金12
段程言从小就知道自己不是程家的亲生儿子,只是被他们买回来当个不绝种的工具人,
只因在他四岁的时候,他的‘妈妈’怀孕了,而这个家真正的儿子出生了,他也就失去了所有的作用和价值。
从此他就开始做饭,打扫卫生,浇粪水,拎水浇菜,天不亮出门打猪草。
最后他一天的伙食也只有一个窝窝头,他们一遍又一遍的辱骂自己是没用的东西,只配吃猪食。
在这样的生存环境下段程言也并没有坐以待毙的任人欺负,每天吃不饱他就到山上拔野菜野草吃。
稍微长大了一点他也就跟村尾的老猎手学会了一点打猎的手段,每次都吃完了再回家。
他们不给自己上学那他就闹,去村长家,去大队部,去知青办,甚至最后威胁他们如果再不同意就去报警,告诉所有人他们买卖人口。
直至最后段程言看着他们那恐惧又厌恶的眼神,他明白自己成功了。
后来段程言拼命地学习书本上的知识,锻炼自己发达的肌肉和体魄,他要当兵,他要成为所有人都仰望的存在。
没有学费他就去投机倒把,去打猎,去卖全面整理的笔记本,钱生钱去卖衣服,卖猪肉,什么赚钱他就干什么!
十年如一日的努力终于让他考上了京城最好的军校,不管在各种基地和战场上,做任何危险艰难的任务他都是最优秀和最前面的那一个。
他段程言就是升得最快的那个兵,去年如果不是段首长的调令他现在已经是副营长了。
自己的未来和前途也是看到头的光明和坦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