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去了书房,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粉色的手机壳——那是许昭宁的手机。
许昭宁接过手机,指尖触到冰凉的玻璃屏幕时,微微一颤,一种安全感油然而生。
她按下开机键,屏幕亮起来,他一直按时给她充了电。
“开心了?”陆廷洲看着她的侧脸,嘴角带着笑意。
“嗯。”许昭宁低头翻着通讯录,故意点开一个备注为“薇薇”的联系人。
那是她最好的闺蜜,因为她们走得很近,常常一起玩,就被陆廷洲用手段逼到了外地。
她假装要拨号,眼角的余光却瞥见陆廷洲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指节微微收紧。
她故意叹口气,又放下了手机。
“怎么不打?”他问,语气随意。
“太晚了,怕她睡了。”许昭宁锁了屏,把手机放进自己的口袋,“明天再说。”
陆廷洲没再追问,只是拿起遥控器换了个频道。
电视里正在播放一部老电影,男女主角在雨中拥吻,画面暧昧而伤感。
深夜,许昭宁躺在床上,听着身边陆廷洲均匀的呼吸声。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她悄悄拿出手机,开机,屏幕的光在黑暗中亮起。
她知道,这手机一定被动了手脚。以陆廷洲的性格,他绝不会轻易给她接触外界的机会。监听?定位?或者两者都有?
许昭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点开微信,找到“薇薇”的对话框,打字:【他给我手机了,好像变了个人。】
打完又删掉,换成:【今天他迟到了,我发了很大的火,他居然没生气。】
犹豫了一下,她又删掉,最终只发了一句:【我想你了。】
按下发送键的瞬间,她感觉到身边的陆廷洲翻了个身,似乎被屏幕光弄醒了。
她立刻锁了屏,把手机塞回枕头下,闭上眼睛装睡。
黑暗中,陆廷洲的呼吸声变得有些急促。过了几分钟,他悄悄起身,去了阳台。
许昭宁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
她知道,此刻陆廷洲的手机里,应该已经收到了她刚才发送的消息——通过那个他以为隐藏得很好的监听软件。
她慢慢坐起身,走到窗边,看着阳台上那个模糊的身影。
陆廷洲背对着她,手里拿着手机,肩膀微微紧绷。
原来,掌控者的软肋,从来都是被掌控者的回应。
她故意发了又删,但是他应该都能看到。
他以为监听能让他更安心,却不知道,她早已把这份监听,变成了操控他情绪的开关。
她回到床上躺下,嘴角带着一丝胜利的微笑。手机在枕头下硌着她的皮肤,像一枚滚烫的筹码。
陆廷洲回到房间时,脸上带着惯有的平静。他躺下,像往常一样伸手把她揽进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发顶:“睡了吗?”
“快了。”许昭宁的声音闷闷的,像在撒娇。
他没再说话,只是收紧了手臂。许昭宁能听到他心脏的跳动,沉稳而有力,却比平时快了半拍。
她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说:陆廷洲,这只是开始。你想要的势均力敌,我给你。但最终的赢家,只会是我。
黑暗中,两人相拥而眠,呼吸交缠,像两只互相缠绕的蛇,用最亲密的姿态,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较量。
手机屏幕在枕头下偶尔亮起微弱的光,像这场拉锯战里,闪烁的、危险的星火。
第二天早上,许昭宁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摸过手机,看到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时,瞬间清醒——是薇薇。
她下意识地看向身边,陆廷洲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看财经新闻,阳光透过窗帘照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
“谁啊?”他头也没抬地问。
“薇薇。”许昭宁按下接听键,故意开了免提,“喂,薇薇?”
“昭宁!你终于接电话了!”薇薇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听说你……你还好吗?陆廷洲没欺负你吧?”
许昭宁看了陆廷洲一眼,他翻手机的手指停了停,目光落在屏幕上,看似没在意,耳朵却微微动了动。
“我很好啊。”许昭宁的声音轻快,带着刻意的轻松,“廷洲对我很好,我们……挺幸福的。”
“幸福?”薇薇显然不信,“你别骗我了!我听说,他把你关在别墅里,还收了你的手机!昭宁,你是不是被他威胁了?你告诉我,我帮你……”
“薇薇。”许昭宁打断她,语气严肃了些,“真的没事。我和廷洲只是有点小误会,现在解开了。他昨天还把手机还给我了呢,你看,我们现在相处得很好。”
她边说边伸手,轻轻碰了碰陆廷洲的手臂。
他转过头,对她笑了笑,眼底带着纵容的笑意,仿佛在配合她的表演。
“可是……”
“好了,不说了。”许昭宁看了眼时间,“我该起床吃早餐了,有空再聊啊。”
她匆匆挂了电话,手机还没放下,就听到陆廷洲的声音:“她很担心你。”
“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许昭宁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起身下床,“我去洗漱了。”
她走进浴室,关上门,靠在门背上,长长地舒了口气。
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有些苍白,眼底却闪烁着兴奋的光。
刚才的通话,每一个字都是说给陆廷洲听的。“他对我很好”“我们很幸福”“误会解开了”
——这些话像温水煮青蛙,一点点渗透他的心理防线,让他相信,她是真的“认命”了,真的“愿意留下”了。
而薇薇的话,则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
“把你关在别墅里”“收了你的手机”“被他威胁了”,这些他刻意忽略的事实,被赤裸裸地揭开,让他在享受她“温顺”的同时,也感受到一丝愧疚。
这种愧疚,就是她要的。
她打开水龙头,冷水扑在脸上,让她清醒了几分。
这场心理战,她必须赢。
走出浴室时,陆廷洲已经放下手机,坐在床边等她。
他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复杂的情绪,有疑惑,有试探,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不安。
“刚才的话,是真的吗?”他问,声音低沉。
“什么话?”许昭宁擦着头发,假装不懂。
“你说……我们很幸福。”
许昭宁放下毛巾,走到他面前,踮起脚尖,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角。
这个吻带着薄荷牙膏的清香,柔软而真诚。
“你觉得呢?”她笑着问,眼底像盛着星光,“如果不幸福,我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陆廷洲看着她的眼睛,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映着他的影子,带着他从未见过的温柔。
他突然伸手,紧紧抱住她,力道大得几乎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阿宁。”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颤抖,“别离开我。永远别离开我。”
许昭宁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不会离开的。
至少在彻底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之前,她不会离开这座华丽的囚笼。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像在安抚一个不安的孩子:“我不离开。只要你……一直对我这么好。”
窗外的阳光越来越亮,照进房间,驱散了最后的阴影。
落在地上的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和薇薇的通话记录页面,而手机深处那个隐藏的监听软件,正忠实地记录着刚才的每一个字,发送到那个属于陆廷洲的秘密邮箱里。
许昭宁闭上眼睛,感受着怀抱着男人的温度。
别说这次的挑战还真的很有意思了,激发了她骨子里的那股叛逆。
平静的过了几天,这天周末,陆廷洲待在别墅里休息,他看着窝在阳台上打游戏的许昭宁,想着她有十天没出过门了。
“阿宁,中午我带你出去吃饭啊!”陆廷洲一脸轻松地说道。
许昭宁只是看了看他,说了一个字“好!”
中午去的是他们以前常去的西餐厅,陆廷洲显得很高兴,毕竟他们很久没一起出过门了。
许昭宁却是兴致缺缺,坐在副驾上只是傻傻地看着窗外。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都不跟我说话。”陆廷洲握着方向盘笑道。
“看街景啊,毕竟我现在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也不容易啊!”许昭宁嗤笑一声,也不看他的脸。
陆廷洲心里一紧,他看着她一脸的淡然,想说些什么却开不了口,这一切不都是他自己造成的吗?
好在一顿饭吃得还算不错,两人话不多,享受美食,陆廷洲全程都很照顾她。
饭后,陆廷洲开车带着许昭宁平稳的行驶在公路上,很快许昭宁就发现,这不是回别墅的路。
“我们去哪?”
陆廷洲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他今天穿了件浅灰色羊绒衫,衬得气质温和了许多,他说道:“带你去见母亲。”
许昭宁猛的一愣,随即眼里都是不明的情绪,她转过脸不说话。
“疗养院的环境很好。”陆廷洲打破沉默,声音平淡,“我请了最好的护工团队,每天有营养师配餐,每周三次康复理疗。”
许昭宁没看他,语气冷得像冰:“你是在向我邀功吗?”
陆廷洲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指节泛白:“我只是想让你放心。”
“放心?”许昭宁笑了,笑声里带着刺骨的嘲讽,“把我妈从家里‘请’到疗养院,切断她和所有老朋友的联系,每天派三个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这就是你让我放心的方式?”
她转过头,直视着他的眼睛,那里翻涌着压抑的怒火:“陆廷洲,你敢说你这么做,不是为了用我妈牵制我?不是怕我跑了,拿她当人质?”
陆廷洲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避开她的目光,看向前方的路:“昭宁,别把我想的那么不堪。我只是……怕你担心她。”
“怕我担心?”许昭宁的声音陡然拔高,“你把她关在那个漂亮的笼子里,和把我关在别墅里,有什么区别?!”
第185章 什么病娇!那是欠收拾10
车厢里的空气瞬间凝固。陆廷洲猛地踩下刹车,宾利在路边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转过身,伸手想抓住她的手腕,却被许昭宁狠狠甩开。
“别碰我!”她的眼眶红了,却死死咬着唇,没让眼泪掉下来,“陆廷洲,你让我觉得恶心。”
陆廷洲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
他看着许昭宁眼底的憎恶,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这是他最害怕的——她的厌恶,比任何反抗都让他恐慌。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来辩解,却发现所有的语言都苍白无力。
他确实是故意的,故意把许母送到疗养院,故意切断她的社交,故意让她活在自己的掌控范围内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确保许昭宁不会离开他。
可他没想到,这会让她这么恨他。
“对不起。”最终,他只能说出这三个字,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许昭宁别过脸,看向窗外。路边的野花在风中摇曳,像极了她此刻无处安放的情绪。
她知道,再说什么都没用。这个男人的爱,从来都带着毁灭性的偏执。
“开车吧。”她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种死寂的冷漠,“我想早点见到我妈。”
陆廷洲重新发动车子,宾利缓缓驶入车流。接下来的路程,两人谁都没再说话。
疗养院坐落在一片山坡上,白墙红瓦,被茂密的香樟树环绕,远远望去像一座宁静的庄园。
门口的保安看到陆廷洲的车,立刻恭敬地打开大门,眼神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敬畏。
许昭宁下车时,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消毒水味,混杂着青草的气息。
她深吸一口气,感受到原主心头的那股酸涩——上次跟母亲一起,还是被陆廷洲的人在机场拦截。
母亲哭着看着她被人塞进汽车里,她也喊叫着“别动我妈妈,她身体不好!”
可是她和母亲还是硬生生地被陆廷洲的人分开了。
陆廷洲走到她身边,想牵她的手,却被她不动声色地避开。他的手停在半空,最终只能尴尬地插进裤袋里。
“阿姨在花园里晒太阳,我让人别打扰她。”他低声说。
许昭宁没理他,径直往花园走去。
石板路两旁种着五颜六色的绣球花,一个穿着墨绿色衣服的妇人坐在藤椅上,背对着他们,正看着远处的湖面发呆。
那是她的母亲。
“妈。”许昭宁的声音有些颤抖。
妇人猛地回过头,看到许昭宁的瞬间,眼睛里爆发出惊人的光亮,随即又被浓浓的担忧取代。
她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因为腿脚不便,踉跄了一下。
“宁宁!”
许昭宁快步跑过去,扶住母亲,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妈,我来了。”
“哎,来了就好,来了就好。”许母握着她的手,指腹粗糙,却带着温暖。
她的目光在许昭宁身上来回打量,看到她手腕上那道浅浅的红痕,眼神暗了暗,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
陆廷洲站在几步开外,看着母女相拥的画面,脸上没什么表情,眼底却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挥了挥手,让旁边的护工退下,花园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阿姨,身体还好吗?”他走上前,语气尽量温和。
许母这才注意到他,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点了点头:“劳陆总费心了,挺好的。”
她的语气客气得像对待陌生人,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许昭宁知道,母亲一直怕陆廷洲。从她第一次把陆廷洲带回家,母亲就偷偷拉着她说:“这小伙子眼神太沉,心思深,你跟他在一起,要多留个心眼。”
那时她还笑着说母亲想多了,现在才明白,姜还是老的辣。
“医生说您的身体恢不错,血糖已经控制得很好了。”陆廷洲没在意她的冷淡,轻声说道。
许母没搭理他的话,只是慈爱的看着女儿,目光舍不得移开。
许昭宁也没接话,扶着母亲在藤椅上坐下,转身从旁边的石桌上拿起一个苹果,慢慢削着皮。果皮连成一条长长的线,没断。
“宁宁,你……在陆总那里住得惯吗?”许母犹豫了半天,还是问出了口。
许昭宁削苹果的手顿了顿,随即笑着说:“挺好的呀,他对我可好了。别墅很大,有花园有泳池,每天都有佣人伺候,什么都不用我动手。”
她故意说得轻松,像在炫耀自己的幸福生活,可眼角的余光却看到母亲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那就好,那就好。”许母重复着这句话,眼神却飘向陆廷洲,带着明显的不安。
陆廷洲站在一旁,看着许昭宁低头削苹果的侧脸,阳光照在她浓密的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
她刚才说“他对我可好了”,这句话像羽毛一样,轻轻搔刮着他的心脏,带来一阵隐秘的痒。
他就知道,她心里是有他的。就算偶尔闹脾气,就算刚才在车上说了那么伤人的话,她还是认他的。
“阿姨,阿宁有点挑食,不爱吃香菜和葱,做饭的时候得注意着点。”他突然开口,语气自然得像在和家人聊天,
“她胃不好,早上不能让她空腹喝咖啡,我已经让家里佣人每天早上给她煮小米粥了。”
许母愣了愣,没接话。
许昭宁削苹果的手却紧了紧,果皮“啪”地断了。
她知道陆廷洲在做什么。
他在向母亲展示他对她的“了解”和“体贴”,在暗示他把她照顾得很好,在不动声色地宣示他的主权。
这个男人,连在她母亲面前,都不肯放过任何一个控制她的机会。
“妈,你看这苹果多甜。”许昭宁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放进盘子里递过去,声音带着刻意的轻快,
“这里的环境真不错,比家里还安静,适合你养身体。”
她不想在母亲面前和陆廷洲起冲突,不想让她担心。可心里的火气,却像被点燃的引线,一点点往上窜。
第186章 什么病娇!那是欠收拾11
夕阳西下时,金色的余晖洒在花园里,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陆廷洲看了看时间,对许昭宁说:“我去车里拿点东西,你们娘俩说说话。”
许昭宁知道他是故意的。他在给她和母亲单独相处的机会,以此来证明他的“大度”,来换取她的“好感”。
“好。”她淡淡地应了一声,没看他。
陆廷洲转身离开时,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许昭宁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和……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