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们两个,都是自家兄弟姐妹,哪有隔夜仇啊,好好说话,记得吗?”
赵怜花:.....
李清越兄妹:......
既然是请人到自家吃饭,那就没什么可怕的了,赵怜花知道李福生是想要破冰和好,她对此也是赞成的,于是便点了点头。
李清越兄妹虽然觉得尴尬,但想到租金那么多银子呢,自然也没有意见。
李福生很是满意。
一家之主回来了,这一家子就该回到正轨去。
而且,他想起姑婆的话,就算李福官的鬼魂在,也没什么可怕的,他最多就能在那老宅子活动,根本无法出来,不然,这些年,早就该显灵了。
呵呵,对付两个小娃娃,还有什么拿不下的?
哄一哄就是了。
....
长青看着眼前一脸慈祥的李福生,心中没有丝毫意外。
“吃饭?”
“是啊,你妈炒了腊肉,今天,一家人一起吃饭,你们.....”李福生站在门口,他虽然一再说服自己只要不进宅子就没事,此刻还是有些心虚,站在门口,不敢迈出一步。
炒了肉?
长青摇头。
“最近吃肉都吃腻了,我们不去!”
他侧开身,一指灶上挂着的好几块肉,“看吧,家里不缺肉吃,我们都吃腻了。”
李福生差点挂不住笑容。
这是什么话?
这个败家子,拿了租金过上少爷生活了吗?天天吃肉?!多浪费啊,那用的可是他儿子读书的钱!
“你妈很想你.....”他换了一种说法。
“那让她过来我这吃饭吧,我来炒肉。”长青咧开嘴笑了,见李福生脸色不好看了,他才又顿了顿,自言自语地道,“若是有鱼有虾,那还差不多.....”
李福生一个激灵。
“有,有,有!鱼虾都有,我们这就去镇上买,晚饭,你跟妹妹都来吃晚饭行吗?”
长青顺势答应下来。
有的吃,当然要去吃了,这年头,鱼虾可是贵得很。
“哥,咱们真的要去那边吃饭吗?他们肯定不安好心。”李浣溪探出头,表情担忧。
长青就露出坏笑。
“咱们去就大口吃饭、大口吃菜,至于其他的一律拒绝就行了。”
李浣溪重重点了点头。
现在,她已经完全相信自己哥哥并不傻了,甚至,还很聪明,轻轻松松就能让人吃不了兜着走。
“欸,长青,浣溪,快,快进屋里坐。”
李福生亲自到门口迎客,他身后,李清越兄妹也看了过来,微微一愣。
长青皮肤仍然很黑,但个子比以前高了一点,整个人壮实了很多,而李浣溪更是脸上都有些些肉,一看就是这段时间吃的很好。
赵怜花从厨房探出头,见到长青二人,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饭菜马上好,你们先坐。”
长青也不客气,直接就坐了下来,看都没看旁边的李清越兄妹,李浣溪自然也是亦步亦趋地跟着照做。
李清越脸色难看。
这态度,就有些气人了,就是按年龄算,他也是家里的大哥,也该他们主动跟他打招呼啊,难道还等着他开口吗?
李香玲哼了一声,想要说什么,被她爸瞪了一眼,憋了回去。
很快,菜就上桌了。
长青金刀立马地坐在那里,没有站起来帮忙盛饭的意思,反倒是李福生让李香玲给大家盛饭,又给她气的够呛。
满满一碗白米饭重重放在长青面前。
长青也是一点不客气,不等人上桌,就直接拿起筷子开始夹菜了。
一盘水煮鱼、一盘腊肉、其他的都是小菜,但在以前,这也是过年才有的待遇,长青一筷子下去,半条鱼就进了自己的碗里,而且他还没停,剩下的半条,直接夹到妹妹碗里。
“这鱼有点小啊,嗯,味道还不错。”
他还咂吧着嘴点评。
其他人都惊呆了。
饿死鬼投胎吗?而且这么一点教养都没有啊,长辈都还没动筷子,直接就给最硬的菜夹到碗里了?
李香玲最是沉不住气。
当即筷子往桌上一放,“你是饿死鬼投胎吗?就一条鱼,你全嚯嚯了?”
长青直接站了起来。
“小妹,我们走,这里不是我们的家,果然不欢迎我们。”
李浣溪差点都憋不住笑,点了点头刚要起来,李福生赶紧拦住。
“怎么会不欢迎!坐坐坐!都是一家人,哪有那么多规矩啊。”
长青立即坐了下来,开始大口干饭。
旁边,李香玲气的干瞪眼。
赵怜花端着最后一个菜上来时,长青碗里的半条鱼已经快吃完了。
她刚坐下,拿起碗筷,长青开口了。
“妈,可不可以给我拿个碗,我想盛点菜回去带给我爹尝尝,前几天,他还说想吃你做的菜了呢。”
赵怜花手中的碗掉在了地上。
李福生等人也是脸色大变。
“妈,可以给我拿个碗吗?”长青夹了一筷子腊肉,又问。
“啊,这………”
赵怜花心跳如擂鼓,她该怎么回答?别说,她还真的怕那已死了的丈夫尝了自己做的菜,开始怀念了,然后找上她。
求助的目光投向李福生。
李福生也根本没想到会有这一出啊,他愣了好半晌,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算了算了,妈,你既然改嫁了,就不是咱家人了,我回去跟爸解释解释吧。”
长青又夹了一筷子肉。
“嗯,嗯,好,你记得跟你爸解释,我,我做的菜也没有多好吃……”
赵怜花赶忙道。
只是,她刚刚换了碗,又准备吃饭的时候,长青又又开口了。
“对了,我爸还有话要问,他说,原本是想供我读书的,那些地的租子差不多也够启蒙,怎么我就没上过学堂呢?”
“啊?”
李家一家子都是一愣,赵怜花又是半天说不出话来。
好不容易支支吾吾过去,长青还有话要代父传达......
搞得一家子完全没了吃饭的心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长青终于似乎代替死去的老爹问完了所有话,赵怜花是心惊胆颤,额头都冒汗,李福生也是惊疑不已。
而这时,长青已经吃饱了,他站起来一抹嘴。
“福生叔,妈,我们吃饱了,多谢招待啊,我会回去如实告诉我爹的。”
然后,就带着妹妹从容走了出去。
等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李福生才一拍脑袋,哎哟,喊他们过来吃饭是要说什么来着?
“当家的,我看,要不算了吧。”
赵怜花首先打起了退堂鼓,她是真的心虚啊,谁想到那死去的前夫还能管事呢。
李福生冷着脸,看着桌上已经被吃完了的一盘腊肉和鱼,心中也是糟糕到了极点。
李清越兄妹也不敢说话了。
当家的父亲来了,自然是该他管事。
“我,我明天去学堂。”李清越站了起来,这段时间因为父亲徭役,他是给夫子请假才在家撑场子的,现在父亲回来了,自然是要去学堂的。
李福生看了儿子一眼,点了点头。
李香玲也赶紧举手。
“我,我也要去镇上继续学刺绣。”
“你别去了。”李福生一句话,就让李香玲变了脸色。
“爹!我还没学完啊,以后当绣娘可以挣钱的.....”她心中立刻急了起来。
李福生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女儿家本来就是要嫁人的,学那些有什么用,家里都忙不过来了,你不知道吗?我跟你妈忙地里的活,以后,家里的事儿就归你!”
一个个的不省心,家里没钱了,还没一点危机感。
李福生气不打一处来。
儿子读书科举自然是要保的,女儿就没那么重要了,以前家里不缺人干活,也有余钱,他也不介意去学个什么东西,现在,明显不太行了,还想学刺绣?想都别想。
李福生对形势洞若观火。
现在指望着长青那边肯定一时不可能,那就必须在家里开源节流,怎么节流?自然是首先从女儿下刀了。
若不是家中缺人手,他都不介意给女儿找个婆家,收些彩礼。
李香玲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哥,哥,你帮我求求爹,我,我要学刺绣,我也不会干家里的活啊,我怕蛇!”
李清越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对上他爹严厉的眼神,他又闭嘴了。
不管怎样,自己的生活没受到太大影响,何必多事呢。
赵怜花走了上前。
“香玲,家里的活不累人的,以前,浣溪一个人也干的好好的啊。”
“你滚啊!都是你这贱人害的!”李香玲并没有被安慰到,伸手猛然推了她一把,捂着脸跑回房间了。
李清越也赶紧回了自己房间。
客厅里,只剩下一脸愁绪的李福生,以及,红着眼睛满心委屈的赵怜花。
赵怜花还没从“贱人”两个字中回过神。
以前,福生的两个孩子虽然没有叫过妈,对她比较疏远,但也没有这么骂过她啊,更别说动手推她了。
李福生也长长叹了一口气。
原本他还想再谋划一下,但听长青提到读书的事,他又觉得一阵心惊肉跳。
他仔细回想从之前服徭役开始,那小子似乎就变了,恐怕还真是他爹李福官提点了一下,虽然他心中还是觉得有些不甘心,但此时倒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走一步算一步吧,或许,那他们过不好日子又会求上门来呢。”
他心中这么安慰自己。
吃租子都能躺平的,还需要去别人家干活受气吗?
原主身体瘦弱,个子也小,他还真打算好好修养两年,将身体养起来再说。
而且,他也没打算搬走。
就在村里瞧瞧李家的热闹多有意思。
不过,虽然他自己并不想进步,但小妹可以啊。
他看向坐在一边缝缝补补的李浣溪,忽然开口,“小妹,你想不想学刺绣?”
李浣溪眨了眨眼睛,“什么?”
长青笑道,“我看你手挺灵巧,反正咱们也有银子,不如你去学刺绣吧,以后,有个手艺傍身。”
“啊?”
李浣溪一呆,她倒不是不想学,只是——
长青知道她的顾虑,当即又道,“刺绣也不用多少钱,比起读书少多了,咱们的钱是够的,等你会了一些就可以接些活儿挣钱了嘛。”
李浣溪不由得心动。
要说不羡慕李香玲能学刺绣,那是假的,现在,自己也能去学了?
“我.....”
“就这么定了,以后,你挣了大钱,哥还要靠你提携呢。”长青摆了摆手,“而且你也不用担心李香玲会怎么样,现在,她家没有租地的银子,也没有咱们干活,可未必能供她去学那些。”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长青甚至表现的比妹妹还着急,第二天,就带上她去了一趟镇上,找到了那位据说是宫里退休的老绣娘,花了点银子将她送到了门下。
老绣娘得知他们来自的村子之后,还问起了李香玲,说她觉得这个女孩颇有天赋,怎么好多天没见了。
长青只是微微一笑,“应该是家里没钱了吧,毕竟,她哥哥还要读书考科举呢。”
老绣娘便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了,没钱,没钱还学个屁,她这个年纪了,带几个弟子,就是为了维持生活罢了,没钱她可不会做慈善。
“行吧,浣溪,你以后就跟着我学,我对所有的徒弟都是一视同仁,能不能学到东西就要看你们的自己的本事和领悟了。”
李浣溪重重地点头。
长青回去后,就将妹妹去学刺绣的事情宣扬了一遍,这种好事,当然要让大家知道了。
有人就感慨他们兄妹感情好。
也有人羡慕他们手上有银子能够自己支配。
当然,也有人劝他应该把钱留着自己娶媳妇,对此,他摇头晃脑,“我爹托梦已经说了,我是上门的命,不用留钱娶媳妇。”,这话又引起一阵轩然大波,不过,很多人也表示理解,家里没有长辈操持,做上门女婿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消息自然也传到了李福生家。
刚刚割草回来的李香玲差点咬碎一口牙齿。
凭什么啊?
那李浣溪又丑又黑,竟然也学刺绣?
而她,漂漂亮亮,白白净净,竟然还要在家割草,做家务活儿?没天理啊。
不对,现在她也黑了不少,手上都粗糙了很多。
她狠狠地将背篓顿在地上,满脸的怨气,恐怕鬼见到了都要退避三舍。
怎么办?
李香玲是心急如焚,再这样下去,她可都要成为黑不溜秋的村姑了。
可家里都是父亲做主,父亲放了话了,她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就是偷偷懒,都是要挨骂的。
难道——
只有嫁人了?
可嫁人也得父母同意。
真的有些绝望了。
她眼泪也忍不住哗哗掉了下来。
不该啊。
当初就不该将李长青兄妹赶走,想到自己当时还很得意,她现在都忍不住啪啪抽自己两个耳巴子。
怪谁呢?!
都要怪赵怜花那女人!
是她明知道情况,却不提醒,也不阻止。
是她,害了自己!
李香玲心中对赵怜花的厌恶又上升了一个层级。
在地里干活累的都直不起腰的赵怜花突然打了一个喷嚏,有人在咒我吗?
李福生回来了,但赵怜花丝毫没感觉到轻松,因为,李福生服徭役,身体很虚弱,干活一会儿就气喘吁吁,同时,他还很着急,什么事儿都想要往前赶。
“儿子就要科考了,咱们得再拼一点,多存点钱啊。”
这是他的原话。
赵怜花也很赞成,可,怎么就比以前累那么多呢,而且,回到家,李香玲很多事还需要她收尾,那个女儿干活,一点都比不上浣溪,太让人操心了。
她不由得开始怀念以前的日子。
若是长青和浣溪都还在家就好了。
正想着呢,东枝婶提着一大壶水路过,见到两人,便笑了。
“福生家的,可要恭喜你啊,你女儿浣溪被他哥送去学刺绣了,以后说不定还是个大绣娘呢。”
这话一出,赵怜花又是一愣,下意识地回了一句。
“浣溪她是干粗活的,哪里学得会那个。”
“那可说不定,没有人天生是干粗活的,你家香玲现在不是也干粗活嘛。”
“滚滚滚!”一旁,李福生脸色沉了下去,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东枝婶倒是开心的很,被人赶也不生气,反而是笑了。
“欸,我说,刚才我还见着长青了,啧啧,人都长高了不少,看来,还是你们家风水不好啊,一点都不养人。”
说罢,她摇晃着腰肢,快速离开。
身后,李福生和赵怜花都是脸色铁青。
两人干完活回到家,然后,就发现李香玲坐在那里哭,饭也没做。
若在平时,李福生肯定要大发雷霆,今天,他却是意外的沉默了。
“怜花,你去把饭做了,我安慰下孩子。”
赵怜花:??
怎么受伤的又是她?
天气已经有些凉了,长青步履轻快地走在进山的路上。
单独出来居住几个月,他的变化已经很大了,身高蹿上去一大截,比起之前,起码高了五厘米,身材也壮实了很多,看起来已经有了少年的样子。
他准备进山去找找野味。
地都租出去,他平时需要干的事并不多,无论是拾柴火、还是打野味,都算是靠山吃山了。
“长青,长高了啊。”有人碰到他,笑着搭话。
“当然,我爸可是大个子,以前就是日子苦了些,现在自己住了,轻松多了。”长青可不会给李福生家留面子,不当面撕破了都算不错了。
听者便点了点头,大家都是一个村的,没人愿意管别人家的事,但不妨碍对李福生家的评价又下了一个档次。
“长青啊,你之前说要做上门女婿是不是真的,我有个侄女,隔壁村的.....”
有人想要做媒。
长青了解了一下,人家侄女有兄弟,当即就摇了摇头。
“家里有哥哥,还招上门女婿,不会是看上我那几亩地了吧?不行不行,这可不行。”
惹得大家都笑了起来,纷纷说,瞧不出他还是个精明的。
长青就叹了一口气,“自己过日子了,自然要精打细算一点。”
告别众人后,他钻进山里。
下午回家时,肩上不仅扛了一捆柴火,手里竟然多了两只野兔。
李浣溪欣喜地迎上来。
“哥,我已经煮上饭了,咦,还有野兔肉啊,不过我可没炒过这个。”
“我来,哥给你露一手。”长青将柴火放在院子里,笑着道。
妹妹学刺绣很努力,甚至可以说颇有天赋,他当然也很开心。
半炷香后。
一盘香喷喷的麻辣兔肉就端上来了桌,兄妹俩就着饭吃的肚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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