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无忧:“好好休息。”
沈霜梨点点头。
躺在床上,沈霜梨疲倦地很快入睡,睡得并不安稳,她梦到了以前的事情。
“妈,我想去上学。”
“你个女孩上什么学,家里哪有这么多钱。”
“我是谁的女儿?”
“你当然是你爸的女儿啊,亲生的,我是骗你爸的,不然我一个人扛受你爸的怒火会死的。”
“谢京鹤,你觉得男孩和女孩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了,女孩总要比男孩娇贵点嘛。”
半梦半醒的沈霜梨感到有一个温热的掌心覆在她的额头上,睫毛可怜地闪动,沈霜梨无意识地轻喃出声,“谢京鹤……”
鹿无忧踩在梯子上,受谢京鹤之托,给沈霜梨探体温,听到沈霜梨含糊地念了个词,很小声,她没听清。
鹿无忧看向沈霜梨的眼睛上,闭着眼睛,并没有醒来,看来是说梦话,便轻轻地放下沈霜梨的帘子,从梯子上下来。
低头看着手机,鹿无忧在给谢京鹤回复消息。
鹿无忧:【没有发烧,就是单纯睡久了点。】
谢京鹤:【拿体温计测了?】
鹿无忧:【我的手就是体温计!真没发烧!我保证!】
谢京鹤:【哦。】
鹿无忧:【你看上霜霜了?这么关心她。】
谢京鹤:【没。】
鹿无忧看着消息撇撇嘴。
狗都不信。
下午五点多,沈霜梨才醒过来,太久没喝水,喉咙有些疼,她从床上爬下来喝了一杯温水,然后又爬回床上。
拿起手机看,发现谢京鹤给她发了好多消息。
【后天晚上有没有空?】
【不回我?】
【沈霜梨,你再不回我,我就要去你宿舍抓你了。】
最后一条是:【沈霜梨,你真能睡啊,睡美人转世吗。】
沈霜梨:【有什么事吗?】
谢京鹤:【后天晚上鹿川泽和池砚舟要给我举办接风宴,澜宫888包厢。】
沈霜梨:【后天晚上我没空。】
谢京鹤:【我查了你的课表以及你兼职的时间,后天晚上你有空,别给我装。】
沈霜梨:“……”
谢京鹤:【后天晚上我来接你。】
沈霜梨:【不用,我跟无忧一起去,你别来接我,你要是来接我,我就不去了。】
谢京鹤:【行。】
后天晚上。
澜宫,888号包厢。
谢京鹤被一群公子哥簇拥进来,他坐在了单人卡座上,翘着腿,坐姿懒散没个正形,脉络分明的手指间衔着一根燃着的香烟。
身旁有好几个女生都在看着他,眼神如狼似虎,但谢京鹤脸色冷淡,连一个余光都没给予。
谢京鹤前脚刚到,鹿无忧也跟着来了。
鹿无忧旁边没有沈霜梨的身影,谢京鹤皱眉,“沈霜梨呢?”
鹿无忧走过来,解释道:“霜霜她临时有事就没过来,她喊我跟你说一声。”
听着鹿无忧的话,谢京鹤眸子中堆满了阴鸷。
放他鸽子。
薄唇抿直成一条直线,谢京鹤从兜里摸出手机,给沈霜梨打去了电话。
另一边,沈霜梨已经换上了澜宫的工作服,工作时间,手机要调静音。所以她不知道谢京鹤给她打电话。
澜宫是高档娱乐会所,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消费高,因此在这里工作的人工资也很高。
少则一个晚上一万,多则几万。缺钱就来这儿。
888包厢内。
谢京鹤打了很多次沈霜梨的电话,都没人接听。
失联了般。
当年就是这样,沈霜梨留下一句“我们分手吧”消失不见,打电话打不通,查也查不到。
焦灼不安和烦躁的情绪如同不停息的潮水般一波又一波涌来,几乎要将谢京鹤吞噬殆尽。
谢京鹤重重地吸了一口香烟,过肺,抽了烟的嗓子染上哑意,“鹿无忧,沈霜梨她具体有说她去干什么吗?”
鹿无忧,“她好像去做兼职了。”
“在哪儿做?”
鹿无忧细想了下,“好像……就在这儿。”
沈霜梨在阳台跟她妈妈打电话,她听到过“澜宫”这个字眼。
谢京鹤眸中划过一抹危险的暗芒,拿起手机打电话给澜宫的领班经理,“把一个叫沈霜梨的女孩叫到888号包厢。”
闻言,鹿川泽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满和藏着对沈霜梨的不喜欢,“不来就不来呗,缺她一个,接风宴照样办下去。”
他小声嘀咕:“一个冷漠无情的女人,有什么值得惦记的。”
谢京鹤从国外回来,一回来就屁颠屁地跑去找沈霜梨重逢,接风宴便一直推迟到现在。
谢京鹤听力好,听清楚了鹿川泽嘀咕的话,冷冷瞥向鹿川泽,“家住敦煌吗,逼话这么多。”
女孩子心思敏锐,鹿无忧察觉出不对劲,狐疑眯眼,“你好像对我家霜霜很有意见啊?”
鹿川泽看鹿无忧,皱眉:“鹿无忧,你什么眼神?胳膊往外拐啊?”
鹿无忧一脚踹过去,“你好好的对一个女孩子有恶意干什么?”
没过多久,包厢门从外面打开发出动静。
一排穿着澜宫工服的侍应生端着酒水进来,姿态恭敬。
谢京鹤挑起冷白眼皮看过去,一眼便看到了站在最后面、低着头、放他鸽子爽约的沈霜梨。
那排侍应生踩着高跟鞋进来,站成一排在谢京鹤的前方。
谁的酒被点,谁便能赚提成。
池砚舟不经意地扫过侍应生们的脸,视线停在一张清冷的小脸上,意外地惊呼出声,“嘶……霜霜?”
鹿川泽用手指指侍应生们,唯独没点沈霜梨,“你们的酒放下——”
尾音还荡在空气中,另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就响起了,“都放下。”
鹿川泽无语。
微信一响,大师白讲,电话一震,兄弟白劝,人一见到,脑子丢掉。
舔狗他谢京鹤要当最棒哒。
沈霜梨抬了抬眼看过去,看到了斜靠坐在正中央卡座上的谢京鹤,右手搭在卡座扶手上自然下垂,指尖夹着燃着的烟,没抽,就这么挂着,青白色烟雾漫过他鼓着青筋的手背。
眸光深谙不明,无形中带着不可忽略的压迫感。
谢京鹤懒懒地抬了抬下巴示意沈霜梨,“你留下,其他人离开。”
在场的人纷纷看向沈霜梨,眼神里带着探究和羡慕。
沈霜梨如芒在背。
其他人出去,包厢门再次被关上。
那一瞬间,沈霜梨觉得周遭的空气被压榨得稀薄,快要叫人呼吸不上来。
谢京鹤危险地命令道,“过来。”
沈霜梨的双脚像灌了铅般沉重,迟迟迈不开脚步。
“是你自己过来,还是我过去抓你过来?”
沈霜梨走过去,停在了谢京鹤的面前,垂眸看他,语气恭敬又礼貌,“有什么吩咐吗?”
谢京鹤单手拿起一瓶香槟,握在宽大掌心中,拇指顶在瓶塞底部,手腕猛的发力,手臂结实肌肉张力地偾起。
伴着“砰”的一声清脆声响,瓶盖飞射出来,酒水混着浓密的泡沫瞬间从瓶内喷溅而出。
动作狂野肆意,叫人移不开目光。
在场不少脸红的女生小声尖叫,举着手机录像。
鹿川泽看着这一幕,心里腹诽:这酒水怎么就不往沈霜梨身上喷呢。
谢京鹤另一只手拿过酒杯,倾倒瓶身,倒了大半杯出来,酒杯半举在空气中,恣意张扬的脸上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坐我怀里喂我。”
沈霜梨接过酒杯。
谢京鹤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沈霜梨坐上来。
沈霜梨没坐下来,轻声道,“坐着不好喂。”
“那你想怎么喂?”
男人轻佻,“嘴对嘴喂?”
“也行。”
沈霜梨:“澜宫不提供这种服务。”
沈霜梨站在谢京鹤双腿间,俯低身子,杯沿抵在谢京鹤嘴唇边。
谢京鹤却迟迟不张口。
沈霜梨秀气鼻尖沁出绵密细汗,“不喝吗?”
谢京鹤身体大剌剌地后仰,远离了酒杯,笑得玩味,“喝不到啊。”
明显地在为难她。
沈霜梨站直身体,不打算喂了。
正欲离开的时候,谢京鹤突然合拢了双腿,牢牢地夹在了沈霜梨的两条腿腿侧,“去哪?”
隔着布料,沈霜梨清晰地感受到散发出来的热意以及谢京鹤腿部肌肉的紧实。
沈霜梨的动作落在别人眼里,就成了不知好歹。
毕竟一个有钱少爷,一个在澜宫工作的侍应生,谁看了都会在心里嘀咕一句不知好歹。
周铮家里公司有个项目想要跟谢家合作,但谢家看不上他们,于是周铮的爸爸就喊周铮多跟谢京鹤来往。
现在这个场面显然是巴结谢京鹤的好机会。
周铮讥诮地出声道,“装什么清高?谢少能看上你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啧啧啧,膝盖上都有淤青了,昨晚在男人腿下跪很久了吧。”
几乎是话语落下的一瞬间,谢京鹤当即抡起面前的酒瓶,朝着周铮的脑袋砸了过去,动作狠厉迅速,空气中席卷起一阵风。
伴着一声清脆恐怖的声响,酒瓶裂开,玻璃碎片往四周炸开,酒水混杂着血水淅淅沥沥地从周铮的脑袋上落下来。
谢京鹤的声线是前所未有的冰冷,“活腻了是吗。”
沈霜梨吓得身体一抖,猛然转头看向声源处。
谢京鹤顿了下,侧眸看了眼沈霜梨,“吓到了?”
结实手臂搂过沈霜梨的腰肢,搂着她坐在自己腿上,而沈霜梨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般,任由谢京鹤的动作。
沈霜梨紧紧地攥着手,似是压抑什么,“没有。”
但谢京鹤能感受到她紧绷发抖的身体,眉心蹙起。
她对瓶瓶罐罐摔碎的声音很敏感,像是有应激反应?
周铮迅速跪倒在地,顾不上脑袋的剧烈疼痛,双手合十求饶:“谢少对不起对不起!”
谢京鹤命令:“跪远点。”
周铮迅速跪远,跪在了离谢京鹤最远的位置。
回神过来的时候,沈霜梨站起来,但腰肢上箍着的手臂又将她搂回去。
小腿被一只灼热宽大的手握住,滚烫温度渡过来,烫得沈霜梨颤栗,下意识地挣扎。
低沉嗓音传入耳畔,“别动。”
谢京鹤低头认真查看她膝盖上的淤青,询问:“怎么弄的?”
沈霜梨看了眼膝盖上的淤青,其实她也不知道怎么弄的,估计是某个瞬间撞到桌子了,“不小心撞到桌子了。”
谢京鹤“啧”了声,“真娇。”
他贴近沈霜梨耳畔,语气有点坏,“豆腐娃娃么,这么不经撞。”
温热气息喷洒在耳朵上,像有一根羽毛轻轻扫过,惹起细痒,沈霜梨躲了躲。
谢京鹤没计较她这一动作,单手执着手机发了条信息,放下手机,淡睨向跪在远处的周铮。
周铮虎躯一震。
谢京鹤嗓音漫不经心的,“跪过来,求你点事呗。”
周铮:“……”
周铮麻溜地滚过来,仰着脸看向谢京鹤,一张血脸笑得谄媚,“不用求不用求,谢少您请说。”
谢京鹤:“给她道歉。”
周铮没料到是这事,眉心下意识地皱了下,移动眸子看向沈霜梨,眸中闪过不乐意和不屑。
谢京鹤似笑非笑,语气危险:“不愿意就继续跪着,把两条腿跪断。”
周铮赶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求求你原谅我。”
“下次见到她,有多远滚多远。”
谢京鹤伸手拿起刚才碎掉的酒瓶的瓶颈,语气不容置喙,“不然,老子直接把这个捅你喉咙里。”
“给你过头七。”
周铮看过去,见到瓶颈下是密密麻麻尖锐、折射出森森寒光的玻璃倒刺,看得人头皮发麻。
周铮连忙答应:“好嘞好嘞,保证做得到。”
谢京鹤:“滚吧。”
周铮连滚带爬跑了。
沈霜梨看向谢京鹤,轻声道谢,“谢谢。”
谢京鹤视线看回到沈霜梨的脸上,挑眉,眸中戏谑,“怎么谢?”
“口头谢。”
“口头怎么谢?”
沈霜梨:“……”故意找茬的吧。
“谢谢,这样谢。”
谢京鹤痞里痞气的,嗓音含笑,“我还以为你的口头谢是要亲我一口呢。”
“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沈霜梨欲起来,但谢京鹤不让,强制地圈着她的腰。
她挣扎了下,“你放开我。”
“不放。说好来接风宴的,为什么放我鸽子?”
“没空,我要工作。”
谢京鹤扫过沈霜梨身上的工作服,“缺钱?”
沈霜梨:“嗯。”
谢京鹤:“缺多少?”
沈霜梨:“一百万。”
谢京鹤:“我缺个对象,跟我,我给你一百万。”
沈霜梨:“不用了。”
话音落下,耳边落下一道似有若无的轻哂。
池砚舟扯着大嗓门叫:“谢京鹤,你抱着人家干什么啊!快放开她!”
谢京鹤瞥过去,冷淡又漫不经心的眼神,却裹挟着浓烈的危险气息,“不放,怎么,你要来抢人吗?”
在喜欢的女孩面前,没有男人愿意当怂货。
池砚舟支愣起来,跟谢京鹤对着干,“是的!”
谢京鹤不屑嗤笑了声,“你抢得过我吗?”
抢不过也得抢啊!
第一次遇到这么合心意的女孩,怎么会甘心就这么拱手让人了。
池砚舟转换思路,看向沈霜梨:“把选择权交给霜霜。”
“看霜霜愿意被谁抱。”
谢京鹤轻笑了声,“好啊。”
眼神意味深长地看回到沈霜梨的脸上,“选谁,沈霜梨,你说。”
说话的同时,谢京鹤的大手在暗处不断地揉捏着沈霜梨的腰间软肉,手法游刃有余,那一截细腰快要被他揉的软趴下来了。
现在这个情况,就好比有一把手枪抵在沈霜梨的腰后。
沈霜梨缩了缩腰,手往后伸,扯开了谢京鹤的手,从他腿上站了起来。
谢京鹤的脸又冷了下来。
迅速与谢京鹤拉开一定距离,沈霜梨温声道,“我谁都不选。”
“如果没有其它事情,我先出去了。”她转身。
身后响起谢京鹤的声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澜宫工作,我可以点你陪我的吧?”
沈霜梨停下脚步,“是。”
“那你还不快点过来陪我?等着我过去请你吗?”谢京鹤唇角轻掀,语气带着嘲讽。
沈霜梨转身,为了工作,为了赚钱,朝着谢京鹤走了过去。
包厢门打开,进来一个男人,他手上握着一个药盒,上来将药盒交给了谢京鹤,“谢少,您要的药。”
消肿止痛酊。
能消除淤血,减轻肿胀和疼痛。
谢京鹤接过药盒,下巴微抬,示意了下旁边的卡座,“坐下。”
沈霜梨看了眼卡座,又看了眼谢京鹤手上的药,“不用了,不严重。”
谢京鹤伸手一把抓住沈霜梨纤细的手腕,将人推到卡座上坐着,随后他在她面前蹲下。
将烟咬到唇间,模样吊儿郎当的,谢京鹤拧开了跌打酒的瓶盖,“但我这人,就爱伺候别人上药。”
浓烈的药味弥漫出来。
味道十分难闻。
谢京鹤皱眉,脸上难掩嫌弃之情。
沈霜梨见他这副样子,“我自己来吧。”
“闭嘴。”
谢京鹤做了好几秒的心理准备,才倒出药酒在掌心中,搓热后,覆在沈霜梨膝盖上的淤青处,动作十分轻柔。
谢京鹤揉一下,沈霜梨的睫毛便颤一下,心里五味杂陈。
谢京鹤眼皮轻掀看向沈霜梨,“现在咱俩是臭味相投了。”
沈霜梨:“……”
咬在唇间的香烟散着烟雾,丝丝缕缕地飘向沈霜梨,侵入鼻腔,呛鼻难闻。
沈霜梨眉心微不可觉地蹙了下。
谢京鹤捕捉到,在烟灰缸里掐灭了香烟。
在旁边默默看着的鹿无忧托着下巴,“我好像有点磕他们了。”
鹿川泽瞥向鹿无忧,“什么都磕只会害了你。”
鹿无忧“切”了声,看着蹲在沈霜梨面前伺候她的谢京鹤,心里说不震惊是假的。
谢京鹤这个大少爷居然蹲下来给一个女生涂抹药酒!
鹿无忧敏锐地察觉出不寻常的气息,凑向鹿川泽,压低声音道,“他俩是不是暗度陈仓在背后有一腿啊?”
鹿川泽:“不知道。”
鹿无忧突然想起当时在车内说谢京鹤谈过恋爱这回事,“谢京鹤的初恋是谁啊?你知道不?他谈恋爱居然没公开,不会是个渣男吧?”
她担忧她舍友会被谢京鹤这渣男渣。
谢京鹤跟他说过,这件事情要保密,鹿川泽微顿,“不知道。”
鹿无忧更加好奇了。
谢京鹤的初恋到底是谁哇!
上药后,谢京鹤拧了瓶盖,起身走向卫生间想洗手。
池砚舟暗戳戳用余光瞥着谢京鹤,见他踏入卫生间,眼睛倏地一亮,转动眸子看向沈霜梨,从卡座上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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