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霜梨的视线从谢京鹤脸上转移开,微扬了扬脑袋看了眼日光,抬起一只手挡了挡那束刺眼的光,转移话题道,
“好晒,我们快走吧。”
每次爱意疯涨的时候,沈霜梨都会想到那天她提分手,谢京鹤居然丧心病狂修改门口密码限制她自由的极端行为。
那颗悸动的心因此总是摇摆不定,她一边被谢京鹤吸引,一边又不敢回应他的爱意,心理极其矛盾。
谢京鹤眸光暗了下来,怔了两秒后,他单手插入兜里,另一只手攥过沈霜梨的手扣在掌心中。
嗓音故作松散慵懒,“难咯,那两盒婴儿嗝屁套估计过期了也用不到。”
沈霜梨知道谢京鹤在等她愿意,但他不知道的是她根本不会有那方面的想法。
谢京鹤从小就吃得好,营养足,平时还爱运动,发育得极好,好到惊为天人。
她会死在床上吧?
能裁掉一截短一点的话,她或许还会有些想法。
见沈霜梨不应声,谢京鹤拖着腔调又道,“心好凉哦姐姐。”
撒娇地摇了摇她的手,故意放软了嗓音,“今天比昨天多爱我一点点,姐姐把我的心暖回来好不好?”
沈霜梨容易心软,默了两秒后,清丽眉眼轻轻地弯起弧度,还是答应道,“好。”
谢京鹤眸中的阴霾瞬间褪去,攥着沈霜梨的手虔诚地亲了亲,深情又卑微道,“不需要很多爱,只需要姐姐的一点点爱,我就能活得很开心。”
几天后,早八下课铃声响起。
谢京鹤背着个单肩包,单手插兜,另一只骨感漂亮的手上执着一部手机,低着颈看手机,迈着长腿从教室内出来,姿态懒倦招人。
“谢京鹤。”有人喊他。
谢京鹤抬头看过去,见到了那个姓张的,叫什么忘记了,只知道是姓张的,破坏别人感情的。
“我有事找你。”
谢京鹤收回视线,懒声道,“没空。”
“关于沈霜梨的,你确定你没空吗?”
谢京鹤一顿。
教学楼的某处角落。
“你和沈霜梨不搭。”
闻声,谢京鹤轻轻地挑了下眉,口吻漫不经心的,“不巧,老子百搭。”
“跟沈霜梨最搭。”
似笑非笑的眸子在张旭柯身上从上往下缓缓扫下来,长得一般,家境一般,跟优质男排不上号,只能算得上是个带把的。
谢京鹤懒倦地倚靠在栏杆上,倏地慢腾腾笑了一记,薄唇轻蔑地掀起,“怎么,就你还想跟我抢沈霜梨啊?”
“家里穷得叮当响买不起镜子,几把也坏掉尿不出来了?”
张旭柯脸上涨成猪肝色,心里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自取其辱,他深呼一口气,直接道,
“上次你把我打伤了,给我付医药费。”
怕姓张的又在沈霜梨面前乱说,谢京鹤早就叫人摧毁了一切证据,“证据呢。”
“没有证据的话,我告你诽谤我这个三好学生五好青年哦。”
张旭柯举起手机,屏幕正对向谢京鹤,表情得意。
手机屏幕呈现出来的是一张照片,他当天跑去宿舍打张旭柯下楼的背影。
谢京鹤嘴角笑意凝住,眸色发冷。
怎么会有这么贱的人呐。
看到谢京鹤明显的表情变化,张旭柯心里深感痛快,笑着道,“我还有录音,要听听吗?”
“如果我把这段录音发给沈……”
谢京鹤凛声打断了他的话,“医药费多少。”
“十万。”
谢京鹤意欲不明地笑了声,从兜里摸出烟,阖着冷白眼皮点燃了那支烟,“狮子小开口了。”
他抬臂懒懒地吸了一口,提步漫不经心地走向张旭柯,“十万怎么够呢。”
走近,谢京鹤倏地掐住张旭柯的脖子,掌心用力迫使他抬头。
眉眼压低,透着冷戾,谢京鹤将燃着的那根香烟塞强硬地进了他的嘴巴里,
“老子给你十五万,答应我,你去给你这张臭嘴打个唇钉,把上唇和下唇钉在一起,好吗?”
烟头灼伤舌头,连同压迫的窒息感传来,张旭柯吃痛皱眉,双手想抓上谢京鹤的手腕,他却先一步松开了手。
谢京鹤单手执起手机,“收款码。”
命令道,“删掉照片和录音,不许留备份。”
张旭柯吐掉了烟头,咳了几声,愤愤地瞪着谢京鹤,“我反悔了,我要五十万。”
谢京鹤没有犹豫,“可以。”
由于银行卡会限额,谢京鹤转了张旭柯好几张银行卡才把钱转过去。
钱到账后,张旭柯气消了不少,当着谢京鹤的面删掉了照片和录音,“没有备份。”
“行。”
“看来是最近卖屁股行业不好混噜。”走之前,谢京鹤还讽刺了一句。
张旭柯快要被气死了。
谢京鹤走远了一段距离,身后突然响起恼羞成怒的吼声。
“有钱又怎么样,长得帅又怎么样!”
“你以为染银发染黑发又染蓝发的,沈霜梨就会喜欢你吗?”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喜欢是不会腻的!”
谢京鹤脚步一顿,转身。
对上他冰冷的眸子,张旭柯瞳仁微微颤栗,丝滑转身跑开了。
周遭的气压越来越低。
谢京鹤杵在原地,脑子里不断回荡着那句话——“喜欢是不会腻的”。
怎么办。
姓张的说的好像是对的。
教学楼空旷,矗立着一个一动不动的人影在那儿,显得很落寞孤寂。
张旭柯在墙角探出脑袋看着这副模样的谢京鹤,愉悦地勾起唇角。
他知道谢京鹤最薄弱的地方是哪里,知道他在意什么。
而他最在意的东西,他得不到。
风轻轻吹动他额前碎发,谢京鹤沉默地从兜里摸出烟,点燃,送入唇间。
白色烟雾吐出,一支烟完了之后,谢京鹤捻灭烟蒂丢进垃圾桶,又抽出一支烟来抽。
回神过来的时候已经抽了好几支了,谢京鹤皱起眉头。
他烟瘾大,而沈霜梨不太喜欢烟味,所以在她面前,只会吃棒棒糖压烟瘾,背地里偶尔会抽,但现在一连抽了好几支。
好难过。
谢京鹤抬手烦躁地抓了抓他那一头蓝灰色头发,眉眼焦灼充斥着戾气。
可是,姐姐答应他会每天多爱他一点点的。
他要相信姐姐。
谢京鹤垂着冷白眼皮,盯着这冒出白雾的香烟出神,脑子里缓缓有了个想法。
谢京鹤没走,而是去了沈霜梨上课的教学楼,就近地找了个空教室坐。
下课铃声响起,谢京鹤起身走去沈霜梨上课的教室。
见到沈霜梨出来,谢京鹤立马喊了,“姐姐。”
他一只手执着手机,另一只手手臂自然垂落在身侧,凌厉的腕骨下,修长干净的手指间夹着一根燃着的香烟。
沈霜梨闻声看过去,加快脚步小跑向谢京鹤。
乌黑长发在身后漾动,见姐姐主动奔向自己,谢京鹤的心情好了点,温声问道,“上课累不累?”
“不累。”沈霜梨摇头。
她往前走了几步,却发现谢京鹤没跟上,沈霜梨往后看,疑惑道,“不走吗?”
谢京鹤:“……”她怎么没发现他在抽烟,怎么不把他的烟换成棒棒糖了。
没看到吗?
谢京鹤故意抬起手臂故作不经意地扬了扬手中的香烟。
烟雾散开在空气中,有好几个经过的女生都用手捂着鼻子。
沈霜梨瞧见,上前两步握住了谢京鹤晃动的手臂,提醒道,“别乱摇了,烟雾都飘开了,刚才有好几个女生经过都捂着鼻子呢。”
谢京鹤:“……”关心别人女生吸二手烟却不关心他今天为什么抽烟。
谢京鹤表情冷淡地捻灭了烟雾,“哦。”
两人并肩走在前往停车场的路上,一路无言。
因为沈霜梨话少,谢京鹤每次都会主动找话题跟她说话逗她,但今天……
沈霜梨察觉出谢京鹤的不对劲,不禁疑惑地偏头看了眼他。
心情不好?
“怎么。”谢京鹤懒懒地瞥了眼沈霜梨,音色冷冽。
“没事。”
谢京鹤:“……”
来到停车场,沈霜梨坐进了副驾驶,手指捏着安全带要系上时,一只脉络分明的大手截住了她的动作。
沈霜梨抬眼,谢京鹤那张好看俊美的脸庞在眼前放大,下巴被他另一只手抬起。
炙热的吻落了下来。
没有轻缓挑逗的前戏,只有单刀直入,撬开牙关,攻势汹涌,不给人任何一点儿喘息的机会。
沈霜梨很快被亲得腿软腰软瘫在座位上,巴掌大的脸蛋上染上胭脂红。
唇在姐姐唇瓣上若即若离,谢京鹤齿息灼人,低音炮蛊惑道,“姐姐,给我蹭会儿好不好?”
沈霜梨皱着眉头用力地推开了谢京鹤,拒绝道,“不行。”
这是在学校的停车场!
谢京鹤盯着沈霜梨看了足有十几秒,神色委屈兮兮,最后凑过去重重地咬了下她的唇瓣,“哼。”
“没有很想蹭。”
谢京鹤坐回到自己座位上,启动车子。
沈霜梨真的觉得谢京鹤很莫名其妙,拧着眉看着他。
谢京鹤眼睛始终看着前方,冷白骨感漂亮的手搭在方向盘上,“再看我,老子就在车上办了你。”
沈霜梨:“……”
沈霜梨收回视线。
谢京鹤:“……”说两句就不看他了,果然还是不喜欢。
说什么多爱他一点点都是假的。
安静片刻后,谢京鹤又出声了,“我明天没空,你要自己打车回家。”
“好。”
谢京鹤:“……”
谢京鹤的声音更加冷漠了,“后天也没空。”
“没事,我可以自己打车。”
两天没空,她就不关心关心他要去做什么吗?
前方是红灯,车子停了下来等红灯,车内的气压越来越低,安静到压抑。
沈霜梨偏头,“你怎么……”
余光间瞥到什么,她瞳眸骤缩,紧张地提高了声量,“谢京鹤有车!”
谢京鹤抬眼。
便看到斜侧方有一辆黑车宛如失控般朝着他这边冲过来。
谢京鹤脸色骤然大变,想启动车子但已经不够时间了,情急之下,他只能急速打转方向盘让车子的车头尽可能地往右边拐。
“躬身抱头!”谢京鹤大喊了声。
下一刻,他解开了安全带,整个上半身都扑向了坐在副驾驶位上的沈霜梨。
沈霜梨感到身前一热,脑袋被他宽厚温热的掌心护住。
下一秒,“砰”的一声巨大碰撞声响响起,声音大到几乎可以刺穿沈霜梨的耳膜。
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感浓烈地袭来,车子被撞得整个车身都翻转了一遍,紧接着在地面上移出数米才停下来。
整辆车子都撞得破烂不堪,特别是驾驶位那个位置,因为谢京鹤刚刚将车子往右边拐,黑车就这么直直地撞到驾驶位的那个位置上。
心悸和耳鸣一同席卷而来,沈霜梨蹙着眉,身体瘫软,整个世界恍如安静了下来,耳边只能听得到滴滴答答的声音。
沈霜梨知道,那是血。
是谢京鹤流出来滴到地上的血。
沈霜梨想喊谢京鹤的名字,艰难地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眼皮子如灌了铅般沉重,不受控制地阖上眼睛,最终陷入无尽的黑暗。
睫毛颤动,沈霜梨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入目是白花花的天花板,鼻间还荡着淡淡消毒水的味道。
盯了天花板好几秒,沈霜梨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一个女护士见到沈霜梨醒过来,连忙问,“沈小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沈霜梨倏地抓住了女护士的手腕,攥得很用力,痛得女护士都皱起了眉头。
语气焦灼地问,“谢京鹤呢?他怎么样?”
眼眶里漫上了泪水。
护士:“少爷他……还在icu里面抢救。”
沈霜梨受的是轻伤,因为惊吓过度晕了过去,而谢京鹤是重伤。
而凝血障碍加熊猫血让这场抢救变得更加困难。
闻言,沈霜梨如堕冰窖,整个人都在发冷打颤,掀开被子下床,“我去看看他。”
这时,病房门口来了警察。
来找沈霜梨录口供。
沈霜梨哀求道,“可以晚点吗?我现在想先去看看谢京鹤。”
对上女孩通红的眼睛,警察互视一眼,点头,“可以。”
沈霜梨赶出病房,来到救治谢京鹤的抢救室。
抢救室外面,谢京鹤的妈妈叶菀言后背贴着冰冷的墙壁,埋头在膝盖上,整个身子都在剧烈发抖,而谢京鹤的爸爸搂着她在安抚。
沈霜梨呼吸一窒。
——“有我在,保没事的。”
谢京鹤做到了,不是随口说说,也不是在画饼。
惨烈的车祸,她只是受了轻伤。
是谢京鹤用身体用生命死死地护着她,她才受的轻伤。
抢救室被打开,护士和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拿着新鲜血液脚步匆忙地往里面赶。
而后,抢救室又关上,上方的红灯散发出来的血色光芒闪烁着眼球,分外刺眼。
空气压抑又紧张。
沈霜梨浑身冰冷,拖着沉重的脚步无力地来到抢救室外,纤瘦脊背顺着冰冷坚硬的墙壁不住地往下滑。
脸上表情麻木,两条手臂环抱着膝盖,以一种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姿势蹲在那儿。
无声的走廊上透着凉透般的死寂。
“灾星。”
头顶落下一道讥诮的嗓音,大脑反应慢了半拍,沈霜梨几秒后才机械地缓缓抬起头,看到了鹿川泽。
他恶狠狠地看着她。
池砚舟皱眉,用肩膀狠狠地撞了下鹿川泽,“妈的,你出门都不带脑子的吗,乱说什么呢。”
随后安抚沈霜梨,“霜霜你别听他乱说,这跟你没关系。”
沈霜梨缓缓地阖动苍白嘴唇,嗓音轻到没有任何重量,“对不起。”
跟警察做了口供,沈霜梨才知道这不是一场普通的车祸,是一场蓄意谋杀案。是上次被逮捕入狱的官二代的母亲策划的,
官二代du/yin.发作自杀,她母亲口口声声说是谢京鹤间接杀死了她儿子,她要杀死谢京鹤为她儿子报仇。
沈霜梨听完后,更加用力地抱紧了膝盖。
谢京鹤三次进医院好像都跟她有关系,难怪鹿川泽会喊她灾星。
她会害了谢京鹤,他们果然不适合……
经过长达24小时的抢救后,谢京鹤才脱离生命危险,但仍处于昏迷状态。
叶菀言温声对沈霜梨说,“鹤鹤爱干净,可以麻烦霜霜用湿毛巾帮他拭擦一下身体吗?要是不方便的话,我喊护工也可以。”
沈霜梨立刻应:“方便的,交给我吧。”
叶菀言淡淡地笑了下:“谢谢。”
三天后。
高级病房中,沈霜梨纤细鲜白的手指轻轻地解开谢京鹤身上穿着的蓝白病号服扣子。
旁边放着一盆温水,干净的丝质毛巾泡温水,然后拧干,避开伤口处,沈霜梨捏着湿毛巾小心翼翼地拭擦谢京鹤的身体。
冷白眼皮低阖,一缕柔顺的发丝顺着纤细脖颈缓缓滑落下来,她神情格外认真,像是在对待一件珍贵的易碎品。
擦完上半身,沈霜梨视线往下移动。
这个时候,羞耻心什么的都要放一边了。
沈霜梨——。
沈霜梨转动眸子看向谢京鹤的脸,分毫不差地对上了男人那双戏谑含笑的漆黑眸子。
沈霜梨怔了两秒,反应过来,巨大欣喜席卷全身,惊喜道,“谢京鹤你醒了!”
见女孩这么欢喜,谢京鹤挑了下眉,唇角愉悦勾起,懒腔懒调地逗弄道,
“不醒来,等着被你吃干抹净么。”
嗓音透着许久不喝水的沙哑。
“姐姐,你都给我——了。”
沈霜梨顾不上谢京鹤的调戏,眼眶一热,哽咽道,“对不起。”
“哎,别哭啊,开玩笑的。”谢京鹤伸手过去想给沈霜梨擦眼泪,但手背上打着吊针,不方便。
见状,沈霜梨连忙抬手胡乱地抹了把眼泪,“我没事,只是太开心了。”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喊医生过来吧。”
“喊医生可以,但是你先把我裤子提上来。”谢京鹤语气透着几分玩味。
沈霜梨顺着谢京鹤的视线往下转移,看到了他被褪到小腿上的裤子,才猛然想起来他裤子还没拉上来,
脸上涌上尴尬的热意,沈霜梨连忙帮他提了裤子,“抱歉,我忘记了。”
叫了医生过来给谢京鹤做了细致的全身检查,确定没有什么大碍后,沈霜梨才彻底安心下来。
听到谢京鹤醒过来,谢父谢母、池砚舟和鹿川泽赶来了抢救室。
叶菀言坐在病房旁边,泪眼婆娑间映着谢京鹤那张憔悴病恹恹的模样,带着心疼和怜惜,“宝宝还疼不疼?”
谢京鹤苍白的唇勾了勾,“我没事,妈咪,不要哭。”修长指尖捏着一张纸巾轻轻地擦了擦叶菀言沁出来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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