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点甜(北方有酒)

这是威胁。
虞悦皱了下眉，周周也深呼吸了下，毫不客气道：“不好意思，人员已经确定。如果您的确有所不满，可以让景跃视频的人直接联系我。”
“还有，”周周不忍了，“您一直问我拒绝的原因？现在我告诉您，我们工作室确实太小，容不下舒老师这尊大佛！”
对方一愣，直接挂了电话。
周周连续深吸几口气，转头瞥见虞悦时一怔，随即耸肩嗤了声：“我开始是好言好语的。”
虞悦狐狸眼微眯，“这个舒欣，很红吗？”
她这两年不在国内，关注娱乐圈的也只是些导演和她自己喜欢的演员。
至于舒欣，她的确没听说过。
闻言，周周嗤笑一声：“这件事你不用管，交给我，真当咱们这工作室成立几年都是白干的了。”
虞悦点点头，眯起狐狸眼，“有事和我说，得罪人这种事，我还挺喜欢干的。”
说着，她眉尾稍抬，一副小狐狸的模样。
“行，虞大小姐，”周周被她逗笑，意味不明地看她眼，“对了，我还没问呢，小虞总今天一整天心情不错？不会是出去看了趟帅哥，有桃花运了吧？”
虞悦稍顿，险些被茶水呛到。
她长睫微眨，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样。
周周哽住，忍不住捏她脸颊，“大小姐，你别老冲我撒娇！”
“......”
虞悦耸肩，抬手拿开她的手，樱唇轻扯，“你撒娇，你才撒娇。”
她稍顿，愤愤道：“你全家都撒娇。”
“噗。”
周周乐不可支，正要再出声，忽地，讶异看向虞悦：“不对，真有桃花运了？”
闻言，虞悦张了张嘴，嘀咕：“没有。”
说着，她抬脚往外走，周周轻啧了声，正要感慨一句，须臾，虞悦的身影逐渐又退回到茶水间门口。
周周看她眼，“大小姐，忘了东西了？”
虞悦摇头，缄默片刻，若有所思道：“如果，我是说如果。”
周周就势靠在吧台上，等着她的后续。
虞悦思忖几秒，继续，“如果你有个很久之前认识的人，对方刚好正戳你审美，而且你总是觉得对方在勾引你，你还有一点点心动。以你同时和几个系系草谈恋爱的经验，你会怎么办？”
周周正听着，忽然察觉不对劲，“等等，什么叫几个系的系草？”
她为自己正名，“没有同时，我每个阶段对感情都是认真的。”
这话听着耳熟，且有点像渣女语录。
虞悦狐狸眼微眯。
周周却福至心灵地想到什么，轻咳声：“是你觉得对方在勾引你，还是对方真的在勾引你？”
虞悦一哽。
她阖眸想了想，一个身影出现在脑中。她思索几秒，难得认真道：“不确定，应该只是我觉得吧。”
周周张了张嘴，一言难尽地看了眼虞悦，想说如果对方刚巧姓陆的话，大概可以去掉觉得两个字。稍顿，她又看了眼小脸精致的虞悦，沉默几秒，没多说。
感情这种事，别人看得再明白也不是当事人。
周周一脸郑重。
虞悦启了启唇，犹疑道：“换种说法，或者你觉得，如果你最近总是对一个很久之前熟悉且认识的人心动，对方会不会觉得很奇怪？”
周周：“？？”
她若有所思地看向虞悦，想直说，又阖眸忍了忍，“不会吧，那你得看你和对方之前的关系定位了？弄清楚定位之后，你才能对症下药。”
说着，周周忍住自己脑中小人叫嚣的冲动。
虞悦思索良久，刚想说类似于兄妹，瞥见周周的神情时，她绷着小脸站直了些。
想了想，她绷着小脸试探性出声。
“类似于，姐妹？”
作者有话说：
陆狐狸：？？？
虞悦：就......浅浅一问？

神他妈姐妹。
周周表情变得一言难尽, 虞悦狐狸眼微眨，心虚地低眸喝水。周周忍不住轻咳声，艰难道：“那陆......那你姐......”
周周哽住, 默默想到大佬戴着银丝镜时凤眼凌厉的气场, 实在说不出姐妹两个字，又不能戳穿虞悦。
依据她对虞小悦同学的理解, 真要戳穿了, 自己哪还有八卦听。
她瞥了眼虞悦, 好奇道：“那你......是只对他心动, 还是习惯性地对帅哥心动？”
虞悦险些被呛到，她狐狸眼眯了眯，莫名其妙道：“我又不是赵晌。”
闻言, 气氛诡异地沉默会儿, 周周抓了把自己的短发，“我怎么怀疑你也在内涵我？”
“......”
虞悦微哽。
须臾，周周清了清嗓子，“那肯定是需要分清的，说不定是荷尔蒙作祟。我每年都会心动十几次, 我——”
“试过了。”虞悦忽然开口。
周周点点头, 下意识接话, “试过了，试过了好，还是得——”
霎时意识到什么, 她戛然而止, “试过了？”
虞悦狐狸眼稍抬, 坦然看向周周。
周周想到她上周莫名其妙加班赶工, 然后请假的事情。当时她还多问了一句怎么突然想请假了, 虞悦一本正经道：“去看帅哥。”
周周还以为她在开玩笑。
须臾，她看向虞悦，神情认真道：“你喜欢他？”
虞悦抿唇，没吭声。
就好像这些天所有的烦躁和逃避都被人抽丝剥茧般的找出源头。她其实，不是没去想过。
只是，不够确定。
她狐狸眼微阖，唇角梨涡紧抿起，梨涡深陷，抬脚坐在吧台旁的高脚凳上，脚尖无意识地晃悠着。须臾，樱唇轻扯，没吭声。
喜欢吗。
莫名地，脑中闪过很多片段，从七岁的虞悦和十二岁的少年陆储，再到陆储离开后，被她深藏于相机里的少年。
最后，是陆公馆站在阳台的除夕夜里一身孤寂落寞的陆储。以及，昨天夜色里拿着糖果低声求和的陆储。
从被她深藏于相机里的少年，再至而今戴着银丝镜凤眼漂亮凌厉的男人。
越发清晰。
半晌，虞悦狐狸眼轻颤，下意识地伸手摸向口袋。糖果凉凉的，在她口袋里。须臾，她倏地跳下来，打开糖纸塞到嘴里，愤愤地咬碎，嘀咕出声。
“狐狸精。”
“男狐狸精。”
听着她咯嘣咬碎糖果的凶残声音，张了张嘴。
好，凶残。
虞悦自然不知道周周怎么想的。
她回到办公室后，目光落在剪辑软件上，思绪却无法集中。
静默半晌，虞悦揉了揉脸颊，让自己从烦乱的思绪中抽出身来。
倏地，手机震了下。
虞悦低眸看了眼。
赵晌的消息。
准确来说，是来自赵晌的还钱转账。
她盯着微信转账上的几个零缄默片刻，须臾，狐狸眼眯了眯。
已阅不回：【？】
已阅不回：【你有没有发现，少了个零？】
赵晌：【分期还款。】
“......”
虞悦樱唇轻扯，倒没在意。
她敷衍地回复了省略号后，正要退出，赵晌的消息再次发了过来。
赵晌：【对了，陈重老师今天来陆创科技为代言人拍一组照片，就在顶层的摄影棚。你是不是还约了她助理拿摄像机？】
赵晌：【要不要我等会儿下班给你送过去？】
摄像机？
虞悦顿时精神，她坐直回复，正要回复好。
稍顿，她缄默几秒，低眸打字。
已阅不回：【不用。】
已阅不回：【我自己过去拿。】
赵晌：【行。】
赵晌：【不过你可能需要早点来，我家母上让我和我小舅舅回趟景丰园。】
虞悦稍愣。
已阅不回：【你小舅舅也回景丰园？】
已阅不回：【有事？】
赵晌：【还不是陆城和陆泽浩那两父子，可真行，他诚诚科技的资金流断了，非说是我小舅舅做的，今天还开了个新闻发布会，又在陆创科技和陆氏分别闹了半天。】
已阅不回：【严重吗？】
赵晌：【有我小舅舅和我妈在，应该不严重。】
赵晌：【他也该闹够了，现在居然还......算了，不跟你说这个了，到的时候提前说。】
虞悦指尖微顿，她盯着聊天看了会儿，须臾，还是回复了好。
没再多问。
她这边将手头上的事情忙完后，又和《人间游记》系列的下一个采访者联系后，才关了电脑往外走。
刚到陆创科技大厦前，就看到手里拎了杯咖啡的赵晌。
赵晌冲她招手，顺带把手里的咖啡递给她，“他们还在顶层摄影棚，刚和陈重老师打过招呼了。”
“不用，谢谢。”
虞悦不喝咖啡，没接，赵晌自然挑眉，自己打开喝了。他边伸手按下电梯，边打了个哈欠，忍不住又喝了杯咖啡。
虞悦瞥了眼他的黑眼圈，疑惑道：“你都干嘛了？”
她不提还好，一提，赵晌顿时愤愤不平。
“加班。”
说着，他狠狠喝了口咖啡，“我怀疑我小舅舅给了我领导特殊指示，先是让我在市场部底层待那么久，现在又把我掉到了运营部！运营部啊！”
他越说越愤慨，“这代表什么，这代表我得记录所有的客户使用问题，并给反馈给运维部门，然后再给客户反馈。我们是做游戏的没错，这特么关键是，你他妈因为玩游戏充值女朋友跑了的这种事不在我们售后范围啊！！！”
“......”
虞悦眨了眨眼，表示同情。
说着，他两人很快到了顶层摄影区，虞悦四处看了眼，赵晌看了眼拍摄间隙的代言人，当即握拳轻咳声冲虞悦道：“我先去要个签名。”
虞悦：“......”
她在原地站了会儿，没多久，有个拿着相机的中年女人过来，冲虞悦挑了下眉，“虞悦？”
“是我。”
虞悦弯起唇角，乖巧地叫了声陈重老师。
陈重点点头，让助理把摄像包拿过来递给虞悦，“检查一下，有问题可以随时终止交易。”
虞悦轻笑出声，低眸接过，狐狸眼弯弯，“不用，我相信一个摄影师对设备的尊重。”
陈重轻拍她肩膀，“怪不得陆总说，你会是个很好的收藏家。”
虞悦稍愣，抬眼看向陈重，“他，说什么了？”
陈重想了想，轻笑，“坦白说，我不喜欢有人从我的手里拿走藏品。所以，在陆总牵线前，我说过，不能保证会答应你。”
她稍顿，挑眉道：“不过陆总说，由我和你联系后，自己决定。”
闻言，虞悦启了启唇。
“虞小悦。”
赵晌忽地过来凑近虞悦，将签名照给她看。
虞悦长睫轻颤，目光从陈重身上收回，缄默几秒，她忽然道：“你小舅舅呢？”
赵晌一愣。
他眯了眯眼，“你来查岗的？”
他一副“你和我小舅舅果然不清白”的神情，虞悦默然，面无表情道：“还钱。”
赵晌果断开口：“开了一上午的会，下午接了个电话就走了，晚点才回来，毕竟说了要回景丰园的。”
他疑惑，“怎么了？”
虞悦默不作声地看了眼手中的摄像包，摇了摇头，她还想在说什么，看了眼目不转睛看着代言人大美人的赵晌，缄默几秒。
“渣男。”
虞悦忍不住轻扯唇角，一回过神就听见这么一句话的赵晌顿时吊儿郎当道：“冤枉，这叫爱美之心，再说了，我已经分手了。”
他说得坦然。
“......”
已经习惯赵晌分手速度的虞悦微哽，嫌弃地看他眼，转头往外走。
林叔的车子就停在陆创科技楼下。
虞悦出来时，林叔下车打开车门，狐疑地往她身后看了眼：“陆总没来？”
虞悦稍顿，林叔摸着下颚想了会儿，点了点头认真道：“哦，这次陆总的司机没下班。”
虞悦啊了声，林叔摇摇头，冲她笑眯眯道：“回纪园吗？”
她点了点头。
上车后，虞悦正要打开摄像机玩一会儿，倏地，周周的消息发了过来。
一连几条消息，虞悦思索着点开。
周周：【你知道前段时间赵晌把我拉进了江北富二代玩咖的群吧？】
已阅不回：【？】
周周：【你知道群里那些二世祖不光啃老飙车吃喝玩乐，还特别八卦吧？】
已阅不回：【？？】
周周：【还有就是，你知道他们自己玩咖，还特备仇视自律且努力的富二代吧？就跟仇视别人家的小孩似的。】
已阅不回：【？？？】
一连三条消息，虞悦狐狸眼眯了眯。
她正要回复“说人话”，倏地，周周忽然发了张照片过来。
虞悦疑惑看了眼，稍顿，表情僵了僵。
照片里，只有一男一女。
背景是在机场。
年轻女人身材高挑，穿着白色大衣和红色长裙，带着墨镜。是陆老爷子好友的孙女，赵晗，和陆储同级时常被人夸赞是金童玉女的人。
而她身侧的男人。
凤眼漂亮凌厉，隐于银丝镜后，矜贵斯文，低眸看着对面的女人。大概是画面过于美观，照片上还加了心形的特效。
虞悦看了会儿，须臾，狐狸眼眯了眯，皱了下眉。
她低眸盯着照片看了会儿，没回复。
周周也适时地没再发消息过来。
半晌，虞悦抿起唇角，梨涡深陷。
她神色平静地退出，低眸认真回复。
已阅不回：【参考线选的不对，而且，相机太垃圾了，拍的时候手不够稳，光线不足，导致虚焦严重。】
已阅不回：【建议你朋友换个手。】
周周：【？】
周周崩溃：【谁他妈让你评价照片拍得怎么样！】
虞悦眨眨眼，神色平静。
周周却没忍住，恨铁不成钢。
周周：【这要只是张巧合的照片就算了，大小姐，你看赵晗这眼神，都快贴到陆总身上了。赵氏最近的情况你回国没多久可能不太清楚，老牌集团，正面临转型，眼下是最需要盟友的时候。我刚想起来昨天我家老爷子说赵晗这次回国，就是为了商业联姻的，想帮助赵氏度过这一段过渡期。】
周周：【赵晗之前面临联姻，都是拒绝的，甚至为了逃避联姻出去留学。我本来还奇怪赵晗这次怎么就答应回国了，看到这个照片我就明白了，人家那哪是不愿意商业联姻啊，是不愿意和其他人商业联姻！！！】
虞悦低眸看了会儿。
照片上，年轻女人波浪卷，言笑晏晏地抬眸。对面的人由于虚焦看不出表情，却隐隐看出在低眸看着对面的人。
莫名地，虞悦绷着小脸退出，她烦躁地揉了揉两颊，打开车窗透气。
林叔往后看了眼，“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院？”
虞悦缄默几秒，抿起唇角，兴致缺缺地摇头。
须臾，手机再次震动，虞悦下意识伸手去拿，忽地，目光瞥见她包包侧边挂着的白玉小狐狸吊坠。
她狐狸眼微敛，更烦躁了。
林叔不放心地透过后视镜又看了眼，思索着将车速降了降。
倏地，他身后传来轻软的嗓音。
“林叔，送我回景丰园。”
林叔稍怔，“景丰园？”
虞悦点点头，“嗯，景丰园。”
说完，她转头盯着窗外的街景，有些发愣。半晌，她狐狸眼微阖，抿起唇角，低喃：“商业联姻吗？”
明明，说过不会的。
虞悦没再吭声，小脸精致，狐狸眼无意识地耷拉些许。
眼神湿漉漉的，手里还攥着精巧的白玉小狐狸。
景丰园与纪园的方向相反。
路上约莫耗费了一个多小时，车子停在虞公馆前时，虞悦拎着摄像包下车。
她下意识往陆公馆的方向看了眼，倏地，目光一顿。
陆公馆门前灯光复古昏黄，刚巧，花园围栏门被打开，两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一男一女，刚好是刚才虞悦在照片里看到的两人。
莫名地，她狐狸眼敛了敛，绷着小脸握紧手里的摄像包抬脚就要往虞公馆里面进。
倏地，随着一声惊呼，一个小小的白影直直冲着虞悦冲了过来。
虞悦一惊。
她下意识要后挪闪开，一个没注意，脚踝直直撞上了花园外侧台阶的棱角处。
她疼得轻嘶声，忍不住跌坐在台阶上时，怀里紧紧抱着摄像包生怕撞到。
同时，响动也惊动了不远处陆公馆前站着的两人。
赵晗原本正抬眸说话，让陆储考虑下合作的可行性。
一旁动静传来时，神色淡淡的年轻男人侧目看了眼。倏地，凤眼眯了眯，没等赵晗再说什么，他只说了声抱歉，抬脚走向一旁的虞公馆。
倒是跌坐在台阶上的虞悦深吸口气，确定怀里的摄像包没事时，她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眼见着林叔就要过来，虞悦摇了摇头，让林叔先停车。
她自己在台阶上坐着缓了缓，瞥见罪魁祸首时，虞悦狐狸眼眯了眯，樱唇轻扯，恶狠狠地向始作俑者伸出复仇的魔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