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安东尼畅快大笑,又摘下指尖戴的指甲套,烂掉的手指正在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新肉,新肉覆盖了整个指尖,粉白健康的指甲也长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安东尼发出畅快的笑:“果然是这样!哈哈哈!”
马卡斯也亲眼见到这般神奇的一幕,吃惊得张大嘴巴。
就连站在一边,默默观察药效的医者,也瞪大双眼看着这神奇的一幕,转头看向水池中的剩下的人鱼,眼中流露出贪念。
安东尼的变化还没有停止,他夹杂着银丝的头发,也在肉眼可见的变黑,脸上的耷拉的皮肤也变得紧实起来。
马卡斯心头一阵火热,他想到了利用这种神奇的药水,卖给那些怕死的贵族,利用人鱼获得权势,仿佛看到王位正在向他招手。
奥斯丁的金色鱼尾越发变得暗淡,隐隐有灰败之势,这段时间也一直没有苏醒过来。
卡米尔以及其他侍卫人鱼侍卫,在前几天直面人类残杀同类,自己无能为力的感觉,要将他们折磨疯了。
他们想了各种办法,想要摆脱黑暗物质的侵袭,或者是逃出这个恐怖之地,用了各种办法,最后都无济于事。
“不错不错,只有这样,得到的神药更多,效果更强。”安东尼满意的接过新的一瓶药,味道更浓郁,颜色也更接近记载中的样子。
看向水池之中最后的三条人鱼,感叹道:“还是太少了...若是能抓到女性人鱼,将他们饲养起来,就会有源源不断地人鱼了...”
马卡斯笑道:“安东尼先生,我已经在修建了,等抓到了,就能投入使用了。”
安东尼看向马卡斯,满意点头,相视一笑。
看向卡米尔地方向,可惜道:“年纪大了些,估计是生不出来小人鱼了。”
卡米尔只觉全身一寒,这几日只要一闭眼,她眼前就出现血淋淋地一幕,耳边时常幻听到他们恐惧的惨叫哀嚎,让她不敢睡去。
“我们已经失踪五日了,相信王庭守卫很快就发现我们失踪之事,很快会来救我们了。”卡米尔喃喃道,她只有将希望寄托在族人身上了。
最后的青色鱼尾的人鱼侍卫,他看向卡米尔和奥斯丁的眼神充满仇恨,这些被虐杀的人鱼侍卫中,有他的亲人,也有他的朋友。
全都是因为布兰琪公主,奥斯丁和这个王后卡米尔!
信仰的崩塌,让他对王后国王心中没了敬意。
“不要想了!”他道:“你们难道忘记我们离开的时候,王后和王怕亚度尼斯王知晓我们的去向,会让人阻拦我们,我们是偷偷伪装着离开的吗?”
“你觉得,现在他们有没有发现我们已经失踪了?”
卡米尔金色海藻般的长发已经完全变白,闻言,脸上流露出绝望之色。
“在布兰琪选择成为人类之后,您就应该与她断绝联系。如今她投靠人类,帮着人类捕捉我们人鱼一族,全是你和奥斯丁之过!”人鱼侍卫愤恨道。
是奥斯丁和卡米尔骗了他们,只说是得到了布兰琪的消息,让他们一起去接布兰琪公主回来。
他们这些皇家侍卫都是看着布兰琪公主长大,对活泼善良的公主,都抱有爱慕之心。所以听到他们这么说,都乐意前来寻找布兰琪。
没想到布兰琪已经抛弃了人鱼的身份,选择成了一个人类,还跟人类一起伤害他们!
卡米尔声音沙哑而虚弱:“不会的,布兰琪是那般善良的孩子,都是人类欺骗了她....”
“这个老家伙看着怕是要死了。”安东尼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水池边上,皱眉看着里面的老国王:“听说还是个人鱼国王,竟然这般不堪一击。”
“老爷,人鱼国王死在我们这里,会不会引起两国战争?”医者皱眉道:“难道我们要放他离开?”
安东尼摇摇头:“他们已经被药水控制,没有任何神奇的力量,消息是传不出去的。”
指着老国王:“将他捞起来,我倒是想要尝一尝人鱼王的滋味了。”说着舔舔嘴唇,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立刻就有人上前,要将昏迷的奥斯丁拉出水面。卡米尔见状,立刻抱住奥斯丁,不让人将他带走。
“该死的人类,他是人鱼国王,你们竟然敢如此对待他...”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用个木棍推开:“国王?还不是一条鱼?很快就轮到你了。”
奥斯丁被拖到水池边,如之前的人鱼侍卫一般。缺水的奥斯丁,浑身抽动,求生的欲望让他睁开浑浊的双眼。
很快他就明白过来自己的处境,口中念出一串古朴厚重的语言。这是他身为王的一种能力,风会将他求救的声音带到族人的耳中。
“王...”卡米尔泪流满面,眼泪化作珍珠滚落下来。
奥斯丁在念完之后,全身瘫软下去。
安东尼和马卡斯被众人护卫在中心,他们以为是老国王保留了什么能力,会对他们做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也没有见到出现什么异常。
安东尼推开众人,指挥道:“不要浪费了。”
老国王被吊起来,屠夫一斧头砍下鱼尾,浓郁的血腥味再次充斥了整个空间。
安东尼尝一口鱼片,皱皱眉,吐出来:“真难吃。”
马卡斯觉得难吃,吐出来,吩咐道:“拿出去喂狗。”
卡米尔再也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从海底峡谷出来之后,云迁心头多了一丝沉重,整个人变得低落起来。
心中正在思索着解决之法,就听到奥斯丁最后的遗言。
深海峡谷黑暗物质的浓度太高,只有云迁离开那里才听到遗言,等听到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天。
“王,您终于出来了。”侍卫见到他,惊喜的上前,眼中透露出一种焦躁,一边说话,一边朝另一个方向看去。
奥斯丁王被人类虐杀,他的遗言让听到的海洋生物躁动起来,誓死要为王报仇。
“我们在这里等候王,其他的侍卫已经前去海岸,要救下王后与同类。”侍卫解释道。
云迁也没想到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
奥斯丁与卡米尔再怎么年纪大,他们的能力也是区区人类不能抵挡的,竟然还能被人类抓住。
云迁忽然想到一个可能,心头涌起一股怒火:“一起去。”
到达那片海域,云迁已经听到了海岸上人声鼎沸,一股浓重的血腥气飘散出来。
“呃...”跟随他的两个侍卫,脸上忽然露出难忍的表情,手脚也不受控制。
“王...”他们声音虚弱,表情惊恐莫名。他们能跟随王,是王庭最厉害的人鱼侍卫,现在的他们忽然失去了任何战力,能不让他们惊恐吗?
云迁伸手过去,一道细小的金色光芒没入两人体内,两人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力气正在慢慢恢复。
“果然是这样。”云迁看着前方。
“你们两个回王庭,告诉奥罗拉公主这里的情况,让她带上药水过来。”云迁吩咐道。
两个侍卫连忙称是,飞快地游离这一片海域。
云迁则是跃到水面之上,眼前的一切让他震惊无比。
这一片海域,海面之上躺着无数人鱼以及海洋生物,他们都躺在水面上不能动弹。
一艘艘小船穿梭其中,每个船上都有两个强壮的人类,他们将躺在水面之上的人鱼拖拽到小船之上,再送去海岸。
海岸之上已经躺着数条人鱼。
阳光炙烤着海岸,让那些不能动弹的人鱼只能张大嘴巴,饥渴的想要寻找半点水滴,漂亮的鱼尾不断地抽动拍打。
另一边的陆地之上,已经架起了十几个铁架,有人类将刚死去的人鱼挂到铁架之上,砍下鱼尾,血液滴落在下方的水桶之中。
等血流尽,上半身被拽下来随意的扔到一辆车上,鱼尾则是被其他的人类接手,清洗干净,放在另一辆车上。
整个海岸成了宰杀人鱼的屠宰场。
还有漂亮的女性人鱼被人类撕下包裹身体的海藻,露出美好的曲线,被人类肆意把玩调笑。
一股恐惧的气息在这片海域之上弥漫。
装满鲜血的桶被运走,同样有桶源源不断地运到海岸,有人类将桶中的液体倾倒在这片水域,每一次地倾倒,云迁就能感觉到水中黑暗物质变得更加浓郁。
“海神大人.....救救我们吧...”
云迁举起手中的王帐,口中念出古老的咒语,数道水柱冲天而起,冲上海岸。
将海岸上干渴的人鱼卷入水中,将那些器物冲毁,也将施暴的人类卷入水中。
“王...王来了!王!”人鱼们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崇拜的看过来。
浮在水面之上的云迁,金色的鱼尾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人鱼王!”站在礁石之上的安东尼也看到了水面上耀眼的存在,惊呼一声,盯着云迁,双眼露出贪婪的神色:“真是太棒了,快些将他抓住,我要他!”
染上黑暗物质的箭矢朝云迁射过来,云迁一挥手,箭矢原路返回,将射箭之人捅个对穿。
安东尼双眼越发晶亮,眼中的恶意化作实质。
“老爷,我们快些离开,我们已经制作了三十多份药剂了。再招惹人鱼王,怕是...”
安东尼摆摆手:“马卡斯还没来吗?”
马车声传来,马卡斯急匆匆赶过来:“安东尼先生,我已经将王后带来了。”
安东尼满意一笑,让人将苍老的王后拉出来,那个雍容华贵的王后,如今像是老妪一般,双眼无神,面色疯狂。
“人鱼王,我们谈一个交易如何?”安东尼高声道:“这是你们人鱼国的王后,我可以将她交还给你们,下方这些禁锢你们人鱼的魔药,我也可以提供解药。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我要你...人鱼王!”
“王,不要听他的!不要管我们!”人鱼们听到安东尼的话,连忙虚弱着声音劝道。
安东尼脸上露出一丝恼怒之色:“没有解药,他们永远是这副模样,慢慢虚弱至死。我只要你一个,能救下这么多你的臣民,这个生意很划算吧!”
云迁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手指一挥,一道冲天的水柱直冲史密斯而去:“我为何不能将你这个罪魁祸首解决了,为我的臣民报仇呢?”
安东尼被仆人护着,没有掉落海中,也是全身淋湿,狼狈不堪。
“你难道不想要你母亲的性命了吗?”安东尼大吼道。
“喝!”云迁轻笑一声。
作为人类还不了解人鱼国的规则。
在人鱼国中,人鱼王掌握了绝对的地位,有海神的赐福,相当于海神的化身。权力全都在王一人手中,对臣民有绝对的压制。
现在,他是王,卡米尔只是他的臣民而已。可不像人类世界那般,还能用孝道压人。
卡米尔神色恢复一丝清明,趁着安东尼不注意,从崖上翻下。她决定不能成为制约王的对象,她不要成为人鱼族的罪人,死后都不能回归海神的怀抱。
安东尼上手去抓,抓了个空,脸色顿时难看下来。
云迁升起一道水柱,拖住王后下落的身体。
“没有我们的解药,你就任由这些人鱼虚弱到死吧!”安东尼厉声道,双眼盛满恼怒之色。
马卡斯想要的是共赢,而不是激怒一个强大的种族,让自己陷入险境。
连忙道:“人鱼王,我可以给你们提供救下一半人鱼的解药,需要您用海底的财宝来换如何?”
卡米尔迷过去,云迁将之放在人鱼群中,他可以不救她,但是作为这件惨事的始作俑者,还要得到全族的审判。
他再次挥起权杖,一道水流飞快冲上巨大的礁石。
将马卡斯与安东尼捆缚住,拉下大海。两人体验了一把蹦极的刺激,吓得嘶吼出声。
第153章
将两人拉到身边,看向马卡斯,他身上高于常人的气运显示出,这就是这个位面的男主:“全身都是利欲熏心的臭味。”
再看向史密斯,忍不住要捂上鼻子:“一股腐烂的味道。”
“人类寿命太短了,总是会重蹈覆辙,忌吃不记打。”云迁总结道。
一千年前的那次,相比于人鱼损失了数千条同族,而临海的人类王国可是一夕之间全部毁灭。
“你抓住我们,就再也得到解药,我的后代会生产源源不断的药剂,直到你们人鱼灭绝。”安东尼阴恻恻道,双眼露出疯狂之色。
云迁:“那就不用你费心了。那些药剂,也不过是从人鱼体内提炼出来,来制约人鱼一族而已。”
安东尼一愣,双眼瞪大:“你...你怎么知晓?你是如何知晓?”
“利用人鱼恐惧的情绪产生的激素,从血液中提炼治疗的药剂,同样也提炼出这种毒药制约人鱼一族。”
云迁冷哼一声,好整以暇地看向史密斯:“你看看,你所依赖的保命之法,对我没有任何作用了呢!”
安东尼额头冒汗,对上这个人鱼王冰冷的视线,第一次感觉到死亡临近。
不行,他还不想死,他已经使用了药剂,他身上的那些蚀骨的病已经好了,他还没有在这个世界享受够,美人、财宝、地位....
“你只要将我放回去,我保证不再骚扰人鱼族,销毁关于人鱼族的所有资料,如何?”安东尼连忙道。
马卡斯也是额头冒汗,忽然想到了布兰琪,连忙道:“布兰琪,对了,布兰琪...我知晓布兰琪是王您的妹妹,布兰琪已经是我的妻子,往后会是约瑟王国的王后,我这一辈子只会爱她一人....”
“布兰琪?哟呵,还活着呢?”一声嘲笑声传来,是奥罗拉到了:“真是能折腾啊。”
马卡斯心中一寒,他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布兰琪明明说自己在人鱼国的地位很高,深受臣民和王室的喜爱。为何说到布兰琪,那些人鱼眼中流露出来的是愤怒?!
“奥罗拉,吩咐的做的事情,办好了吗?”云迁问道。
奥罗拉拿出一个水晶瓶,里面装着金色的液体:“我已经重新改良过了,比之前的效果好千百倍。”
云迁点点头:“很好,那就开始吧!”
奥罗拉打开盖子,将金色的液体倒进这片海域。金色的液体迅速流动,所过之处,黑色的烟雾从水中、从海族的体内升起。
海面之上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碧色,被禁锢的感觉也都消失不见。
云迁挥动权杖,黑色的烟雾像是受到了吸引,进入他手中的水晶瓶中。
人鱼重新恢复力量,将落在水中挣扎的刽子手围在其中,撕下他们的皮肉,大口咀嚼,发泄心中的仇恨。
安东尼和马卡斯站在水面之上,清晰的看到那些人鱼的动作。
任人宰割的人鱼,也一刻像是魔鬼一般,口中长出獠牙,指甲变长,如鹰勾利爪。
如此血腥的一幕,让两人吓得尿湿了裤子。
“只剩下你们两人了...”云迁呵呵一笑。
两人面色惨白,之前他们看到人鱼,见到同族惨死惊恐的表情,感到兴奋。现在轮到他们,看到同类在他们面前惨叫。
这时,海岸边跌跌撞撞跑过来一个人影。
“大哥,求你放了马卡斯,没有马卡斯,我也不想活了...”
是布兰琪,娇美的小脸上眼泪纵横,捂着胸口,一副承受不住的模样。
奥罗拉游了过去,一巴掌扇在布兰琪的脸上,抓着她的头发,让她去看海岸边的浪迹,没有冲刷干净的血液,还有落在礁石中的人鱼残肢。
“你难道没有看见这些人类对我们做了什么吗?”奥罗拉咬牙切齿:“若不是王反应的快,我们人鱼一族险些灭族了!”
布兰琪眼中闪过心虚之色,辩解道:“他们虽然伤害了人鱼族,但是你们也杀死了许多的人类,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了。更何况你们现在没有事,就...”
奥罗拉又是一巴掌扇在布兰琪的脸上,讥讽道:“也是我忘记了,你现在是人类,当然只会为人类说话了。”
人鱼族人在布兰琪出现,听到她的话,再看到她拥有人类双腿之后,将这次的灾难原有猜得七七八八,背叛的感觉冲刺整个心中,看向布兰琪的眼神像是要将她吞吃入腹。
比他们先一步行动的是卡米尔,卡米尔冲了过去,指尖生出尖利的指甲,快准狠的划破布兰琪的喉咙。
布兰琪只觉得脖子一凉,血液喷射出来,喉头被涌上来的血液哽住,呛得她剧烈得咳嗽起来。
“母亲,母亲,救救我....”
卡米尔双眼冷漠,任由布兰琪像是脱水的鱼,在海滩上一点点的停止抽动。
马卡斯在布兰琪出现的时候,心中升起一股希望,等看到布兰琪到来还没有五分钟,就已经命丧当场,整个人都吓晕过去了。
安东尼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恨自己身体好,没有像马卡斯一般也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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