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砸中冲到我面前的忍者面门上,顺带附送一个宇智波家独门幻术。伴随着眼前偷袭者的倒下,我拿起筷子夹起刚才夹到一半就被迫打断的菜肴。
这是这个月第几次了?
一边夹起米饭放进嘴里, 我一边想。好像是第三十六次了吧, 最多的一天,早中晚三餐都有人来袭, 其中晚餐还一次性来了两拨人。他们胆子很大,当着我的面探讨起我这颗值钱的项上人头应该归属哪一帮人人所有,估计觉得杀我已经是十拿九稳的事。
我当时吃着烤鱼, 看他们唾沫横飞地讨价还价,最后敲定,头归第一波到来的人,身体归后面稍微慢了一步的忍者们。结果,最后这两拨人都被我用空间忍术杀了个干净。
你问我为什么不用变身术遮掩一二?
我宇智波镜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凭什么要躲躲藏藏,相反我非常欢迎各路高手前来直角, 顺便留下他们的性命。
可惜真正的高手们压根没空理我。
木叶忍村建立起来后,其他大大小小的忍者村落也如雨后春笋般在这片大路上相继冒出。首先是和火之国齐名的其他四个大国,他们的大名忙不迭地召集自己国家境内的忍者家族,让他们赶紧效仿火之国的木叶,赶紧弄出一个差不多的忍村出来。
不光是五大国,其他效果在见识到木叶村执行任务的效率(最关键的是赚钱速度)后,也按耐不住了,纷纷开始鼓励起自己国家下属的忍者们,甭管是不是同一个家族,就算是自成一派的独行侠也没关系,都组织起来。大名门批土地的批土地,拨资金的拨资金,总之就是抓紧时间,不能落在其他人后面。
各大忍者家族的族长们忙着联系彼此,商量建村事宜,这些家族里的高手们都被抓壮丁一样,被族长喊去做苦力——跟当初忙着用木遁建立房子的千手柱间一样——在这些高手们都忙于生产建造的情况下,来骚扰我的都是些小鱼小虾。虽然都没什么看头,但是人家打都打过来了,我又不能不管,就像现在一样:
刚把之前一批忍者用幻术放倒,后面新来的这位就踩着前者的尸体攻了过来。
端着饭碗闪身躲开一排手里剑,直接瞬移到那名忍者身后,抬手把筷子从后脑勺捅进脑袋里,忍者恒都没哼一声就再度倒了下来,只可惜我那双筷子也报废了。
捧着瓷碗,我直接坐在尸体的脊背上——他正巧倒在了饭桌前,把我原本坐着的凳子打翻,我又懒得放下饭碗重新从旁边拖过来一张椅子——转头招呼趴在柜台后面的老板:“麻烦帮我那双新的筷子。”
老板战战兢兢探出头来,确定战斗真的结束了以后,双手捧着筷筒,绕开地上的尸体,小心蹭到我身边。
我伸手从那支不断颤抖的竹筒里抽出一双新的木筷,眼角余光瞥见老板正闭着眼,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表面上强做镇定,实际上他牙齿打颤的咯咯声挡都挡不住!
无语了片刻,我开口:“好了。”
他这才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摸摸自己的脑袋确定它还安然无恙待在原本的位置上,然后才松了口气,如蒙大赦般哧溜一下钻回了柜台垢面,连跑带跳从尸体头上跳过,速度之快几乎留下一串残影。
我莫名其妙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也没变成青面獠牙啊,怎么这个老板就怕成这个样子。
看来还是心理素质不行。
把筷子在桌子上对齐,我继续吃饭。
只是今天这顿饭注定是吃不好了,又有一群人走进饭馆里,这次还是熟人。
宇智波真间看到屋子里的尸体,和坐在尸体上安静吃饭的我,先是脚步一顿,随即脸上浮现怒容,大喝一声:“叛徒宇智波镜!”
我被他突然一声大喊惊到,差点没把米饭呛进气管里。
夹菜的手一顿,我连连咳嗽好几声,转头看向饭馆大门,那里站了一溜的宇智波族人,全都背着光,藏在阴影里的表情都不太好看。
为首的宇智波真间更是激动得要命,刷地抽出苦无指着我:“袭击木叶村忍者,破坏建村庆典,罪人宇智波镜,劝你束手就擒!”
哐哐两块巨石砸了下来,我感觉自己非常无辜。我还没做什么呢,两个罪名就咔嚓一下套在我脑袋上,连辩解都辩解不了。
刚一张嘴想解释一下,那边宇智波真间就抢着开口:“你不用辩解,那晚的忍者们都全都作证,你打伤了我们村子里的人,直接破坏了一整堵村子的围墙!居心叵测,行为恶劣,就连族长都没办法为你的行为辩解。”
我想了到那只被自己甩开的忍鹰,难得心虚了一瞬。
估计泉奈已经气疯了,被我气得——不按套路出牌和出牌之后拔腿就走连个解释都没有。
但是这份心虚在族人们鄙夷排斥的目光下又转为恼怒。
我啪地一下放下筷子,假装没看到饭馆老板瞬间缩回头的动作,冷冷瞧着宇智波真间:“所以你们也是想过来用我的脑袋去换钱的吗?”
宇智波真间被噎了一瞬,随即很快反应过来,在开口的时候音量却降了下去:“……只要你肯愿意跟我们回去,按照族规惩罚之后,还是能加入木叶村的。”
我听他一口一个村子,半句话不离木叶就很不爽。再看看其他人,每个人都把木叶的护额戴在最显眼的地方,比宇智波的红白团扇族徽还要显眼!
那块小小的,刻着花纹的铁片反射着外面的日光,金色的光芒刺痛了我的眼睛。
垂下眼帘,我重新端起饭碗拿起筷子:“你们走吧,我不想跟族人动手。”
“你!”宇智波真间急了,忍不住上前了一步,“宇智波镜,我也是看在我们曾是同族的份上,对你苦口相劝。你为什么……你为什么就这么固执?!”
嘴里原本美味的饭菜变得索然无味,我又闻到了日日夜夜徘徊不去的血腥味,像是恶鬼一样一直一直纠缠着我,让我不得安息。
曾是同族,曾是同族……
耳边不断回荡着这句话,提醒我现在已是背叛家族,背叛亲人的叛徒,提醒我这辈子都很难再回去。
但是,我从来就不后悔。
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
我都不后悔。
“……或许宇智波的人都固执得要命吧。”咽下嘴里的食物,我像是在回答宇智波真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话,捧着碗静静等待着……
下一秒,所有人都消失在了原地。
在半空中抽刀劈开迎面而来的火墙,翻身躲过数只全方位封锁我动作的手里剑,写轮眼打开,捕捉族人的动作轨迹——
有破绽!
战斗之中不容我犹豫,一旦出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等我再度落到地面上的时候,一个族人已经被我砍伤了一边肩膀。
这还是我留情的结果,要是刚才没有及时偏转断婆娑的刀锋,那个族人的整条胳膊都要废了。
尽管是这样,还是让宇智波真间感到不能接受。
他看了一眼捂着伤口跪倒在地上的族人,一脸震惊外加难以置信,瞪着我叫到:“宇智波镜!你真的疯了?!”
他原本黑色的眼睛,现在已是一片血红,里面小小的三颗勾玉迅速转动。
再看其他族人,也都纷纷打开了写轮眼。
这只小队实力不错,一共六个人,刚才被我废了一个,现在剩下的五个每个人都开了眼,而且至少都是二勾玉朝上。
族里的高手什么时候这么多了?
像是看出我在想什么,宇智波真间表情痛惜:“你已经离家太久,久到不知族中情况,久到我们已经拉不回你了。”
我望着他,感觉有点悲哀,他和其他人望着我的眼神就是在看一个疯子,还是那种六亲不认狂性大发的疯子。
这大概就是现在我在其他人眼中的形象吧。
我笑了笑,早就有了这个觉悟,只是临到头来,还是感觉有些失望有些难过,还有些我自己也说不清的情绪。
甚至有一份赌气:既然你们认为我疯了,我就疯给你们看!
那天的战斗以宇智波真间重伤,其他族人昏迷不醒为结局。
临走前,我停下脚步,低头看了眼盯着我不放的宇智波真间——他现在看着我已经没有了最初的惋惜,只有对敌人的憎恨。
那是过去我无数次在族人看向千手一族的目光里看到的东西,现在这样的目光从千手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回头把身上最后一点钱财扔到柜台上,我对听到动静再度探出头的老板吩咐:“通知木叶村的人,让他们立刻过来救人。”
“等等——”裤脚被拉住,我不得不再度停下刚抬起的脚,顺着那只鲜血淋漓额手臂看过去,宇智波真间同样满是血污的脸孔印入眼帘。
他的写轮眼已经由于查克拉不足而闭合了,只剩一双乌黑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
我听见宇智波真间问我:“你对家族就真的,再也没有一点点留恋了吗?”
我看着他,想起了被树枝贯穿了身体的辉,想起了紧闭着眼睛的芽枝,想起了一脸骄傲头发炸开的斑,想到了泉奈想起了许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