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回答,对面的一个人就喈喈笑了起来:“你把这个消息都告诉他们了,你以为我们还会放他们走?”
队长也笑了,他是个面容很严肃的汉子,跟我父亲的性格很像,平时不动声色,眼下笑起来也是冷笑,神情里自带一种阴狠:“你可以试试拦不拦得住。”
说完这句话,他们就打了起来。速度极快,不开写轮眼完全跟不上动作,只感觉空中人影晃动,苦无叮当直响,我一拽辉,从侧面就往门口冲。一路上竟然通顺无比,队长以一人之力把两个上忍都拦了下来。
我不知道他还能支持多久,毕竟他的后背上还有碗大的一个伤口,只能拼尽全力冲出镇子,往族地逃去。
一口气也不知道冲出去多远,只知道不敢停留,只能尽量快点快点再快点。
风吹得眼睛酸疼,生理性的眼泪溢满眼眶,我咬着牙不顾身体的抗议,再一次提高速度,这一次快到我甚至有种呼吸困难的错觉。
那两个上忍也一直没追过来,但是直到我们看见族地门口的守卫,队长也没有再出现。我停了下来,扶着旁边的树干,腿一软差点摔下树枝。辉也站在我旁边喘着粗气,边喘边问我:“队长是不是牺牲了?”
我听他声音沙哑得不正常,扭头就看见他眼眶发红,泪流满面。
辉盯着我,哭着又问了一遍:“队长是不是死了?被我害死的?”
我朝另一边转过脸,不小心被沙子迷了眼睛,不然我怎么也流泪了呢:“不,他是被我害死的。”
“站住!”另一声音在走廊尽头响起,是辉。紧接着的清叱声则是芽枝的声音,只听她断喝一声,一抹银光在黑暗中划过,金属撞击的脆响在安静的黑夜里传出很远。
我见同伴有了发现,也不再拖延,踩着旁边的墙壁跳到半空中把头顶的细线隔断,前面的那件红色和服果然飘落在了地上。
握着苦无,刚落到地板上,迎面就看到一个男人慌慌张张往我这边冲了过来。看他的打扮,外负战甲,内衬布衣,腿上还绑着绷带,手上握着一把样式古怪的□□,应该名流浪武士。
原本在忍宗未出现以前,忍者和武士是并驾齐驱的两项雇佣职业,甚至因为武士作战的正面性比忍者更高,在战场中更受大名们的喜爱。直到六道仙人出现,将提炼查克拉之法传承给诸忍者,至此忍者实力突飞猛进,其中最强大者拥有呼风唤雨移山填海的威能,天平便渐渐向忍者这边倾斜。此消彼长,武士这一职业逐渐没落,除去要价比忍者更便宜,为达目的更不择手段,他们找不到更好的办法来吸引雇主。尽管这样,每年还是有大批的武士找不到雇佣工作而四处流浪,这些流浪的武士被人统称为浪人。
浪人不事生产,也不在哪个地方定居,通常凭借自己的刀术和□□浪迹天涯,没钱的时候就去接一下简单的任务,有钱就今朝有酒今朝醉。不过再怎么醉,他们都不会忘记自己这门如今悲惨的遭遇主要源自忍者。也就是我们。
向我冲来的这名浪人,本来应该是打算逃跑的。结果在看清我的装束之后,脸色一变,顿时眼中就燃起了仇恨的怒火。这股怒火燃烧了他的理智,促使他停下脚步,双|腿叉开,双手将□□竖在身前对准我:“臭小子,竟敢找我们的麻烦……”
我翻了一下手腕,把苦无转了一圈,耸耸肩膀活动筋骨:“明明是你们先给别人添麻烦吧。之前没人住也就算了,现在新主人想搬进来,你们还要装神弄鬼,连阴阳师都打伤了。”
要我说这是最蠢的一种行为。他们以为赶走所有阴阳师自己就能继续住在这个宅子里了?没了阴阳师还有忍者嘛,就算没有我们,也有其他人,山茶大人花钱买下这座豪宅不是为了放着好看的,他显然是为了包养情人的!
我是听说了他父亲火之国的大名向来不看重这个儿子,估计也不会给他多少钱,买宅子的钱说是不多估计也少不到哪里去,山茶大人怎么可能甘心把这笔钱扔进水里,连个水花都见不到。
如果我是他们,我就会选择一个阴阳师跟他合作,拿上一笔钱全走高飞,天下之大总有另外安身的地方,到时候阴阳师除了“恶鬼”得到名,他们在寨子里白吃白喝一阵还拿到了财,山茶大人拿到豪宅哄了情人开心,这不是皆大欢喜的场面嘛。
显然浪人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他戒备地盯着我,看着看着就勃然大怒:“你这是什么眼神!看不起人吗?啊!”说着就冲了过来。
我笑了一下,翻身滚过他的刀锋:“大叔你火气很大哎,我就说一说而已嘛。”
三枚苦无呈品字形直射对方面门。
浪人看来实力不错,直接用刀子就把我的三枚苦无打下来了,只是他刚打完,几枚手里剑又旋转着破空而至。
其实他还算占优势的,任务上只说找出闹鬼原因,能解决就解决,解决不了也不影响任务完成,所以对我来说杀死对方不是必须的。最重要的是对于忍者杀伤力最强的忍术在这里根本施展不开,万一我一个火遁把房子烧了,雇主岂不是要反过来打死我了。
这样想着,手上的动作就慢了些,结果对方眼神倒是好,一下就发现了这个破绽。
只见那个胡子拉渣的浪人眼中寒芒一闪,面容冷厉肃穆:“这里!”刀锋偏转,一泓秋水样的寒光就兜头朝我笼罩过来。
我仰起头,视线中薄如蝉翼的刀刃在眼前越放越大,立刻抬手结印——
噗嗤一声,□□将一块木头一分为二。
我盯着近在咫尺的脖子和脖子上大动脉的位置,笑嘻嘻地招呼背对我的人:“在这里。”
然后趁着他下意识回头的一瞬,挥手砍了下去。
我抹掉脸上的血,拿起掉在地上的□□掂量了一下重量。这刀倒是挺锋利的,就是对我来说有点沉了。刀身上沾满了原主人的鲜血,刀柄上的护手也有些年头了,上面沾满泥土汗渍,显得脏兮兮的。尽管我在心里百般挑剔,但握在手里在空中挥了挥,破空声飒飒直响还是忍不住见猎心喜,插|进刀鞘背在身后。
刚调整好位置,辉就从院子里跳上走廊,也没脱鞋踩在光滑的木板上一路土屑直掉,我看得都有点心痛。他倒是毫无所觉,看到我还有我脚下的尸体吓得直接往后跳了一步:“镜你这是在干啥呢!”
“什么?”我莫名其妙,感觉脸上还是黏糊糊的不舒服,就又抹了一把。
第73章 羽衣朝子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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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衣朝子第一次见到宇智波镜的时候,前者七岁,后者五岁。
那是在一次面对风之国忍者的前线战场上,刚结束一次战斗的羽衣朝子正听族人汇报她姐姐羽衣夜子近日来的反常情况,虽然只有七岁,但是由于严苛的教育环境,羽衣朝子很小就学会了抓住敌人的弱点给人致命一击。至于敌人到底是谁,就要看羽衣朝子的目标。当时她的目标是成为下一任族长,同样具有竞争力的亲姐便成了她的敌人。
最大最危险的敌人。
七岁的羽衣朝子全身心投入和夜子的竞争中,对于宇智波净土对自己的仇恨心知肚明又有意忽视。她知道对方恨自己是因为是自己杀了他的大哥,按照正常的价值观来说,这种行为叫什么来着?恩将仇报?
对,恩将仇报。可惜作为一名忍者,一名羽衣忍者,羽衣朝子从小被教育家族最重要,其次是自己的性命,其他的,名誉也好,声望也好,都是最无关紧要的东西。所以她能毫无骨气跪在敌人面前哭泣,请求对方饶自己一命。所以她能在再次碰见救命恩人时,毫不犹豫下杀手。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羽衣朝子相信自己的做法没有错。
在遇见宇智波镜之前,羽衣朝子的目标明确又坚定,在遇见他之后,她的目标依旧明确又坚定,只是通往目标的道路微微有些偏移了原本的轨道。
让她想想,当时是怎样的场景。
她似乎是仰头听族人详细描述姐姐和敌人偷情的情况,然后察觉到宇智波净土仇恨的目光。
她顺着那道目光漫不经心地瞥过去,看见宇智波净土身边的小男孩——
四五岁大小,穿着宇智波一族一贯的蓝色上衣白色短裤,头发短而柔顺,皮肤白皙,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睁得很大,正瞪着羽衣朝子,一副吃惊得不行的样子。
羽衣朝子自认长得不错,但是见到小男孩之后不得不承认他长得比自己还要秀气。这种秀气又不是那种雌雄莫辩的秀气,而是专属于年纪小的男孩子的好看。
人类都是有爱美之心的。
羽衣朝子在这个战场上第一次看到跟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好看男孩子,不由得迈开步伐走过去,伸出手主动打招呼:“你好,我叫羽衣朝子。”
男孩子眼睛瞪得更圆了,一脸迷惑与震惊,那双黑色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让羽衣朝子想起她曾经养过的一只小狗,也是用这样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她。
只可惜那只名为太郎的小狗,后来死在了羽衣夜子脚下,只因为那天她心情不好,小狗又正好挡在她回房间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