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我和她都看清楚了那道绿影的样子。
我表情沉了下来,后知后觉出周围多出了一个讨厌的人。
千手柱间从那棵柔软强韧的绿植后面走出来,板着脸望向羽衣朝子:“我是千手柱间,奉火之国大名的命令前来和宇智波镜一起击杀罪人羽衣朝子。”
“……”我冷冷瞧着他,看他把任务卷轴掏出来向我展示。卷轴上熟悉的字体和那枚红色印章的确是火之国大名的,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要和这个我最讨厌的人之一合作。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羽衣朝子被我和千手柱间夹在中间,无路可逃。她还维持着刚才翻滚后单膝跪地稳住身体的样子,现在同样看清了卷轴上的字迹,笑了起来。
先是低低的冷笑,最后变成放声大笑。
我和千手柱间都没有说话,他把卷轴收起来后就负手站在那棵绿植旁边,默不作声地望着羽衣朝子。
由于角度问题,我看不清背对着我的女人的表情,只从她的笑声中感觉到一股悲凉。
她站起身,拍掉裤子上的泥土,厉声道:“没想到我在火之国大名眼中分量这么重!不过是一个孩子,先是宇智波镜,现在连你千手柱间都派了出来,大名真看得起我!请了你们两名高手,我不相信只是为了杀我一个人!千手柱间,我尊重你的为人,请你告诉我是不是还有其他任务!”
虽是疑问句,她却说得很肯定,似乎早就清楚火之国大名的为人,明白千手柱间匆匆赶过来绝不只是为了帮我一起杀了她。
千手柱间犹豫了一下,竟真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新的卷轴,把那个卷轴丢给了羽衣朝子。我不知道这个家伙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至少如果是我的话,绝不会把任务卷轴丢给将要杀死的任务目标。
在羽衣朝子展开卷轴的档口,千手柱间开口了:“接受这个任务除去委托人是火之国大名的因素外,还有我个人的原因。你们羽衣一族偷走我的血液,到底想做什么?”
我听他以前所未有的严厉口吻质疑羽衣朝子,忽然想起来之前那个羽衣族人吞下的血红色药丸。
羽衣朝子是六道仙人遗留的血脉……有人猜测千手家族是六道仙人的后代……吞下红丸后银发变黑可以操控木遁……
我好像知道了羽衣一族偷走千手柱间的血液到底做了什么。
这个家族真是个疯子聚集地,至少我从没想过有谁通过这种方式能够短时间获得其他人的血迹限界,疯子和天才只有一线之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想出这个方法的人真是个天才。
看完卷轴的羽衣朝子听到千手柱间的质问冷笑一声:“既然你都接受了这个命令,还问这个问题干什么。”她头也不回,直接把卷轴撕了个米分碎。
结果千手柱间在我们两个人的共同注视下,不急不慌又掏出了一个跟刚才一样的卷轴,把这个新的卷轴丢给了我:“刚才那个只是复制品,这个才是真的。”
我在心里默默收回刚才觉得他傻的想法,抬手抓住那个卷轴,打开一看,上面明明白白写着佣金提高,任务等级重新定为级,要求将羽衣一族……灭族。
忍不住咋舌,火之国大名当真心狠手辣,为了一个还未出生的孩子,就要灭掉一个家族。这也侧面证明了在贵族眼中,忍者的命不是命。
“其他千手一族和宇智波一族的人已经前往羽衣一族族地,封锁了你们村子的出入口。”千手柱间望着羽衣朝子,眼中像是有不忍的情绪飞快闪过,“罪人羽衣朝子,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还能说什么呢?”羽衣朝子似哭非笑的声音直至钻进我的耳膜,一直钻进我的心底,“我只恨世道不公,恨当年忍宗六道仙人定下不可随意屠杀普通人的条例!如果不是这个条例,忍者的地位何其会像今天这样悲惨!宇智波镜,你看见了吗!”
她突然转身,面向我疯狂大叫:“这就是贵族,这就是忍者!我不甘啊凭什么我们这么强要被这样对待!”
她说着说着,情绪越来越激动,到最后近乎撕心裂肺地尖叫。
我望着陷入疯狂绝望中的羽衣朝子,内心涌起一阵无可名状的悲凉:“因为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残酷啊。”我话音未落,整个人已经消失了。
就像我最开始承诺的那样,在砍下羽衣朝子的脖子前,我编织了一个幻术将其捕捉进去,以至于砍断脖子时,她脸上的疯狂已经逐渐褪去,嘴角的笑容也变得温柔平静。
“你!”千手柱间没想到我说动手就动手,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提着羽衣朝子微笑着半合着眼帘的头颅完成了任务一。
我望了他一眼,他欲言又止,最后在我的目光下所有的话低低化为一句:“你真是个残酷的人。”
残酷吗?
在那个我为羽衣朝子编制的幻境里,我和千手柱间放走了她,并想方设法违抗命令救下羽衣族人。她由此生下了那个被她名为羽衣鸣人的孩子,那个孩子日后在忍界掀起一场革命,让大部分的忍者意识到自己的地位和权力,从此忍者不再是贵族们手中没有人权的刀,我们可以自由选择生活的方式,有人成为厨师有人成为作家有人成为猎人还有人成为雇佣兵,每个人都能自由选择职业,小孩子们也不用被迫拿起手中的刀。在那个幻境的世界中,贵族平民和忍者呈三足鼎立,互相平等和谐相处。
把头颅封进卷轴里,我抬眼面无表情地看着千手柱间:“走吧,该去屠村了。”
第62章 羽衣灭族(下)
自从我把羽衣朝子一刀砍死后,千手柱间好像看我更不顺眼了。【 更新快&nbp;&nbp;请搜索//ia/u///】不过我本来也不喜欢他,要不是碍于火之国大名让我们两族合作的命令,我早就提刀跟他打起来了。
因为我们两看生厌,一路上无人说话,气氛压抑极了。我暗自思考当年斑到底是怎么跟他突破两族仇恨成为朋友的,思考了半天也没得出结论,只能归结于缘分二字。
之前说到击杀羽衣朝子的地方距离她们村子不远,即使后来她为了躲避我的追杀反方向逃跑,也没拉开多远的距离。
中途经过了一个普通人居住的村落,那些在田间劳作的村民一看到我和千手柱间,便立刻放下了手中的锄头,跪在地上五体投地,前额牢牢贴在地面上,嘴里念到:“忍者大人。”
看来他们在羽衣一族的“□□”下,已经养成了见到忍者就下跪的习惯。一开始,千手柱间还试图停下来,让他们不用这样行礼。结果那些村民们一看他停下来,反而更加害怕起来,无论他怎么劝说就是不肯起来,有些胆小的身体都开始剧烈颤抖了。
最后千手柱间不得不在我嘲讽的目光下,停止他这种愚蠢的尝试。
重新上路后,千手柱间忍了忍,过了片刻还是没忍住,问我:“你为什么不劝劝他们?”
“劝什么?有用吗?”我反问他,“你劝说了,他们有起身吗?”
不但没有,反而把头垂得更低了,身子也贴着地面贴得更紧。
千手柱间被我问得哑口无言,好半天他才吭吭哧哧向我反驳:“你不试试怎么就知道不会成功?”
我嘲笑般望了他一眼,连解释都懒得说。
我想我知道自己为什么讨厌他了,因为千手柱间是和我截然相反的另一种人。
简单地打个比方,对同一件注定会失败的事,我绝不会浪费希望去尝试,他却一定会试试看能不能成功。这种人通常被称为乐观主义者,在我眼里他们却是傻子。
在沉默间,羽衣一族的族地已近在咫尺,我能看见一簇簇灌木和一棵棵高树后房屋的屋顶。
这里的地势当真蛮奇怪的。因为靠近沙漠,周围都是低矮的植物品种。一路走来都是这种环境,唯有到了羽衣一族的族地附近,突然从地里冒出大片茂密的树木,又高又直,分布得非常密集,差点让我以为自己回到了火之国腹地。
“这些树木应该是羽衣一族种植的,用来保证他们村子的隐蔽性,防止其他人看清村子中的情形。”千手柱间一边向我解释一边打了个唿哨。
只见鸟鸣般的声音后,十几个佩戴有千手族徽的忍者就从各自的藏身地点跳了出来。在这群外族人中,唯一穿着宇智波衣服的恒太郎就显得格外孤单可怜。
以至于他看到我眼睛一亮,满脸喜色向我扑过来。我可不想接住这样一个胡子拉碴的成年男子,又不是小姑娘,向我撒什么娇。于是我顺理成章地闪开,躲开了他的熊抱。
假装没看见恒太郎眼中的委屈,我问他:“其他人呢?”
说起正事,他也收起了自己的耍宝,听到我的问题踌躇了一下才回到:“……因为这次任务要和千手一族合作,除了我其他人都不愿来。”
族人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我皱了皱眉:“斑呢?”
其他人也就算了我不相信这小子接到这个任务会忍住不来。
“斑和泉奈少爷都在外执行任务,宇智波诚也带着他儿子在外面,至于剩下的人……队长你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