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当了两年队友,我对她到底还是无法交心,可能有些人就是没有缘分,不管相处的时间再久,也依旧是陌生人。这样也好,下次再碰见说不定就是敌人,当成陌生人的话我也能动手快点,让她少受点苦。
“一想到战争就要结束了,我还真有的点舍不得。”我倒是没想到羽衣朝子思考了这么久,竟然得出了这个结论。她看了看我的表情,笑了:“你想到哪儿去了,我又不是杀人狂,我舍不得的不是战斗,而是……队友。”
说到队友这两个字,她的笑容又消失了,眼神也黯淡下去,望着我翠绿的眼睛里满是复杂:“今日队友,他日再相见又要刀戈相对。”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这就是整个忍界的常态啊,除了族人,谁都可能成为下一个敌人。只不过我们当队友的时间长了点,可能让女性天性中柔软的那一面更加柔软了些,羽衣朝子再怎么样,终究还是位女忍,虽然长久以来我都有意无意地忽视了这一点。
男性和女性始终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羽衣朝子望着我发了会呆,继续就着这个话题说了下去:“……这些人中我最不希望看到成为我敌人的就是你了,镜,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点点头,老实说我也不希望她成为我的对手。
“你……懂?”没想到我这一点头,羽衣朝子反而睁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我不知道她在惊讶什么,直接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反正也不是什么羞于承认的事情:“当然,作为队友你很可靠,而作为敌人你相当棘手,我尤其不希望在有水的地方碰到你,比如在这里。”
当了两年队友,我对她的实力就像她对我一样了解,羽衣一族的血继限界在我面前也不再是秘密,当年羽衣夜子撕裂树木用的正是他们的血迹限界。这种通过瞳力和查克拉的双重作用摧毁目光所及的非人事物跟写轮眼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没有写轮眼那么逆天就是了。羽衣朝子的血迹限界比当年她姐姐更强,同时她还能操控三尾其他忍术水平也相当厉害,傻子才想跟这种人成为敌人。
把这些想法说给羽衣朝子听,最后我总结道:“但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只能希望成为敌人的时间能比我们希望得再迟一点。”
我这么啰啰嗦嗦分析了一大堆,是抱着相当认真的态度,最后的那句话更是发自肺腑之言,没想到我这么发自内心的表白,竟然让羽衣朝子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而且她笑得相当厉害,近乎喘不过气的那种,边笑边捂着肚子摆手:“等等哈哈哈等等……先等一下哈哈……”
我闭上嘴,询问地望着她。
羽衣朝子又笑了半天,才缓过来,脸颊都笑得发红,她停下来想了想又有发笑的趋势,总算咬着下唇憋住了。
我皱起眉望着她,很失望:“我是认真的。”
她好不容易收敛了笑容,只是眼睛里还有残留的笑意,清了清嗓子肃容对我说道:“那么听好了,宇智波镜,我下面这句话也是认真的。我不想和你成为敌人是因为,我喜欢你。”
第44章 归家
我猛地愣住了,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或者这是羽衣朝子的玩笑。
但是再看看她,还是认真的一张脸,残存笑意的碧绿的眼,只是那眼里多了一些其他的东西,一些我许久没见过,但是一见之下就会想起来的东西。
芽枝望着我眼里会有的东西。
那是,名为爱恋的光芒。
怎么可能,我有些啼笑皆非,没想到自己长这么大,收到的第一个正儿八经的告白还是来自未来敌人的。
我该怎么回答?
然而羽衣朝子压根没有等我回答,她眨了眨眼,笑意和爱慕就都消失得一干二净,她向来是个很能控制自己情绪的人。
“你不用想太多,我告诉你只是因为觉得不甘心而已,不甘心喜欢你这么久你还不知道。”她向我解释道,“所以趁着现在还没成为敌人,把这份心意传达给你。”
然后呢……
“然后,下次见面就能毫无遗憾全力以赴地杀死你了。”她笑着对我说道。
在很久以前,我就觉得自己无法理解羽衣朝子的脑回路,现在我再次肯定了这一点。
她说她喜欢我,仔细回想一下,倒是能从过去两年相处的细节里看出一些,以往被我忽视掉的部分被放大,构成了惊心动魄的事实。
然后她又说我不用想太多,只是想把这份心意传达给我,而传达给我的目的是为了为了毫无顾忌地杀死我。
这么一圈想下来,我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无奈道:“你还不如不告诉我呢。”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成为敌人,我杀了她或者她杀了我,更好一点的是我们两都没死,在将来被其他人杀了。
没想到羽衣朝子冲我眨眨眼:“万一你以后因为这个原因放过我了呢?”
我没肯定她这个设想,但是也没否定。
所幸这个时候其他人过来找我们,说是火之国大名的信使来了,这个话题才算彻底结束。
信使带来了战争停止的好消息,整个营地都为之沸腾起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快要回家的喜悦和能够暂时休息的轻松。就算是我们几个本来就接到消息的领队,在拿到确定的正式消息时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终于可以回家了,可以回到阔别两年的宇智波族地。
这么长时间没见,不知道族地变成了什么样子。
我按捺住喜悦,一面安排信使休息,一面交待族人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出发回家,同时强调今晚营地的巡逻依旧不能放松,鬼知道朝雾那群疯狗会不会抓住最后的机会袭击。
一个时辰后漩涡樱带着她的族人向我和羽衣朝子告辞。涡之国离营地很近,她们决定今天就赶回去,我们不好挽留只能挥手告别这群身上绘着涡纹的忍者,漩涡一族的封印术名不虚传,战斗中看不出来,却能保证营地后勤的无忧。
完整的营地少了一块,剩下的部分分成泾渭分明的银毛和黑毛,我站在高处指挥族人们有条不紊的收拾东西,心中感慨两年的时间也抹不去宇智波和羽衣的仇恨,顶多稍微缓和了关系,至少现在这里的人互相见面多少会点头致意。
晚上营地很安静,大家都在期待着明日的归程,也没想过要办什么离别宴会。宴会这种东西还是跟族人一起才来的轻松,上次羽衣朝子的生日庆祝还是因为有漩涡一族从中当润滑剂,宇智波勉强出席喝了杯酒,在我们离开后他们才是真正热闹起来。
只是我没想到,白天自己的思虑真的成了现实。半夜的时候,巡逻队发出了警报,朝雾一族来袭,他们真是阴魂不散,连明天就要走了今晚都要来跟我们打声招呼。
我窜出帐篷的时候,一些人已经和朝雾的忍者对上了。
刚跳出帐篷,一团熟悉的查克拉气息就从天而降砸向我,想也没想抽出断婆娑,叮的一声脆响,断婆娑架住了一把匕首,那团浓雾里传出朝雾仁沙哑的低笑:“听说你们要走了,我们来送一程。”
我抬头冲那团黑雾笑了笑——妈的真黑,在黑夜里基本看不见,要不是有写轮眼能捕捉到查克拉流动,我不知道要死在他手上多少次。
“你们来送我们走,”猛地发力把断婆娑甩出去,紧跟着放了个火遁,“小心别把自己的命留下来了!”
朝雾仁化作的那团雾机警地躲开那条火龙,但是我本来的目标就不是他。
火龙在我的操控下呼啸一声,原本贴着地直冲出去,却在半路突然一个转弯冲向天空,径直叼住一个朝雾忍者吞了下去,在空中炸裂开来。
星星点点的火苗落下,一些落到帐篷上烧了起来,照亮了晦暗的夜晚,也把一些迷雾的身形从黑暗中逼出,让他们在火焰的光芒下无所遁形。换在平时我可不敢用这个忍术,烧了营地我还要重建多麻烦,现在倒好,明天就要走了,也不用担心以后没地方住。
朝雾仁从雾气凝结成人形,然后又刷地散开,声音比开始更低沉了几分:“你倒是还有空管别人。”
随即而来的就是他狂风骤雨的攻击。
老实说我和朝雾仁的水平不相上下,不然也不会打到现在他奈何不了我我也杀不了他,斗得再凶两个人总是能活下来,区别只是在旁边的其他人会被误伤几个。他是朝雾一族里的顶尖高手之一,如果连杀他都办不到,更不要说灭亡整个朝雾一族了。
我这样想着,挥舞断婆娑的动作却是不停,锋利的刀刃划破空气发出嗖嗖的破空声,整把刀速度之快几乎要消失在空气里,用这种方法才能挡住朝雾仁可能从各个角度接连不断袭来的攻击。
要是我能再多看一点就好了,看得更多一些,把他的动作看得更透。
我瞪着一双眼睛,试图看得更清楚,却每每都在那条看不见的临界线前败退下来,眼眶周围发热发烫,阴属性的查克拉在眼球周围的经脉里疯狂流窜尖叫,似乎想要找一个可以宣泄的出口。
那个出口被关在了一扇门后,那扇门……一定有办法打开那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