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为了配合她,我还是装出一副从未听说的样子,或笑或尴尬,本来我以为我已经演得足够好了,不,我们两演得都足够好了,但气氛还是慢慢冷凝下来。
最开始的惊喜过去了,这时候才发现无话可说,她把自己知道的知识全交给了我,而我这几年的经历她也不感兴趣,只反复问我一个问题——有没有遇上过千手家族的人。
在我摇头否决后,她显得很失望。两张遗像摆在她身后的木柜上,是秀子阿姨的丈夫和孩子,黑白的照片上两个人都没有笑,很严肃,目光沉寂。秀子阿姨注意到我的目光,开始跟我说他们是怎么死的,一个人被木遁穿过心脏,还有一个……
我的思绪飘远了,没有听见这些在我耳边重复过无数遍的话,就算不听,我也记得一清二楚。她的仇恨,她的绝望。
我注视着秀子阿姨的脸,这张苍老黯淡的脸只有在提起复仇的话题时,才重新焕发了生机。她说,如果她能开眼,能当忍者,绝对会将每一个千手族人碎尸万段,用火遁炙烤每一寸肌肉。她说起这些话时的神态,让我无端想起羽衣夜子,她踩着我的脸,扣着我的伤口时就是这样一张脸。
苍老的,年轻的,暮气沉沉的,朝气蓬勃的,丑陋的,美丽的,明明是两张截然不同的脸,为什么在我眼中就重合了?
我的手心还握着那把光滑的豆子,把它们递给我的女人,她的丈夫也死在了其他家族忍者手中,我不知道是不是千手家族亦或者是羽衣一族。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我捏着那把豆子,一粒粒塞进了嘴里,慢慢咀嚼,听着秀子阿姨像我形容千手一族魔鬼般的脸孔,内心无比平静。
……无论是谁,杀掉就行了。
第19章 老师(修改)
从秀子阿姨那里回来,我进房间翻出上次任务里拿到的武士刀,从壁橱里拿出来的时候刀的表面已经积了一层淡淡的灰尘,当时我对这把刀见猎心喜直接带了回来,结果回来找不到教授我刀法的人。族里的老师说现在忍术盛行,武士擅长的刀法早就没落了,作为有写轮眼这个忍术拷贝神器的家族,宇智波里很久没有出现过对用刀砍人感兴趣的家伙了。现在族里除了一个人以外,其他人都不行,只是不巧上次我回来的时候,那个人出任务去,我只能把刀扔到一边。
刚才从秀子阿姨家回来,转道去打听了一下,那个擅长刀法的族人现在正在训练场上修行,我便连忙赶回来取刀。
把刀鞘上的灰擦掉,黑木质地的鞘身光滑无比,暗色倒影清晰可见,刚把刀抽出一半,就见整间屋子都被锐利的冷光照亮一瞬。刀刃还是像我刚把它从上个主人身上取下时那样锋利,握在手里沉甸甸的,分量十足。
把刀拿在手上,我径直朝族地南边的训练场地而去。
这片族里最大的训练场地靠近最南边的神社,平日里族人大多在这里锻炼修行,比之前二哥带我去的那片小空地大了不知多少。左侧的一排树干上绑着靶子,供人锻炼手里剑和苦无,右侧则是一排木桩遥遥相对,中间特地清出来的大片空地则是留给族人过招的。我刚到的时候,正好有两个人在战斗,只见场中尘土飞扬,刀光闪烁,叮叮当当,两个人都没用忍术,单纯在靠体力对决,其中一个速度很快,以我的眼力几乎追不上他的身影,另一个则是以慢打快,偏向防守为主,握着一把苦无把周身防得滴水不漏。
另外有几个族人正站在旁边围观,像这种高手过招有时候也能从中感悟到什么。
别人感悟了什么我不知道,自己只觉得眼花缭乱,刚跟上这边的手又错过那边的腿,总之稀里糊涂之下就发现速度快的那个赢了,一把长刀架在握着苦无的人脖子上,输掉的那个半边垂在脸颊的刘海都被削落,一缕黑发飘在地上。
握着刀的那个族人笑着说:“让你留长发。”
输的人用苦无打开他的刀刃:“你到底对我的头发有什么不满。”
那个青年没回答,边笑边收刀回鞘,我一见他的姿势就眼前一亮,知道这是个玩刀的高手,再定睛细看他的脸,顿时惊呆了。
我分明看见一个年轻版的智志大叔!不现在应该喊智志哥哥,青年除了一头四面翘起的长发和智志大叔不一样外,其他跟死去的队长长得几乎一毛一样。他随意站着却不露破绽,个子高挑而精瘦,转了转手腕,活动了一下肩膀,眼神扫过我这里的时候一顿,又笑了起来;“哎,有趣。”
他的对手正用苦无把自己另一边刘海削掉,闻言顺着他的视线朝我看来。
风把他的声音送进耳朵里,我听见他问年轻版队长:“那是谁啊?你认识?”
“不认识,但我认识他背上的刀。”年轻的队长迈着轻快的步伐向我走来,他面容十分俊朗,眼如繁星,视线十分有穿透力,就算知道他其实是在盯着我背上的东西,我还是有种被他看穿一切的错觉。这种感觉十分让人不舒服。
“小子,我能看看这把刀么?”在我仔细端详他的脸孔时,他已经走到我面前,指了指我背后的武器。
脱下来递给他,他露出了比见到一百个脱光的美女还惊喜的表情:“哈,果然是那把刀,你从哪儿弄来的?”
其实我到现在都没弄懂这把刀有什么来头,不过看他的表情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不由也对这把武士刀肃然起敬,简单交代了一下拿刀的经过,一边介绍一边我想起了面前这个长相肖似智志大叔的青年是谁。
智志大叔还有个亲生弟弟,据说是族里的高手之一,已经开了万花筒写轮眼,上次我去墓地里看到的那束白花应该就是他送给智志大叔的。
青年翻来覆去看着我的那把刀,嘴里啧啧有声很是感慨,这期间其他族人围上来,有人认出了我:“这不是镜少爷吗?”
一句话让青年立刻抬头:“宇智波镜?”
看他这反应我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没错,族里谁都知道宇智波智志和市是为了保护我和辉牺牲的。
果然青年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眯起眼上下打量着我:“我叫宇智波诚,哥哥是宇智波智志。”
这就很尴尬了,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能低下头:“……队长的死我很抱歉。”
“道歉有用的话要忍者干什么。”头顶传来青年的声音,紧接着我感觉脖子一紧,整个人被一股大力往旁边拖去。
一直被拖到训练场的角落里,远离众人,诚才停了下来。他一手拿着我的刀,一手捏着我的脖子,皱着眉盯着我:“其实让我不爽的是你竟然这么弱。我哥竟然是为了保护你这么弱的家伙死掉的。”
……如果我很强的话,队长也不用死了啊。我很无语,被他这句话打击得体无完肤,我也知道自己很弱,但是被他用这种口吻说出来,简直像是在说这么弱的家伙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好吧,我要谅解他,他死了哥哥心情不好。我告诉自己,继续垂着头听训。
“抬起头来。”我被捏的脖子酸疼,倒抽一口冷气仰起头,不爽地瞪着青年。没想到他见我这样,脸色反而放晴了:“就是这样,宇智波一族怎么能低下头呢,任何时候都不可以。”
说着他松开手,把刀扔给我:“每天拔刀一千遍,挥刀一千遍。”
“……哈?”
“怎么,你不是专门找我来学习刀法的吗?”诚双手环胸,仰着头俯视我,深秋的阳光照在他身后,勾勒出流畅的金色线条,背后的大树落尽枯叶,黑色的枝丫张牙舞爪向四面八方伸展,就像诚像刺猬一样的长发。
真奇怪,明明是这么长的头发,还这么桀骜不逊,就像他仰起头时的傲慢一样。
“还愣着干什么,以后不出任务每天早上到这边来,我会抽查的。”诚说着又皱起了眉,露出牙疼一样的表情,“你现在也太弱了。”
于是我就这样莫名其妙多了一个老师,诚先是看了一下我拔刀挥刀的姿势,指出其中的错误,然后自己出刀示范了一下。不得不说,他用刀的姿势实在漂亮极了,干净利落,空气都被斩开,整个人就像一把出鞘的利刃,气势惊人。
后来我才知道,他之所以走上用刀的道路还是在很久以前用写轮眼拷贝下了一个武士的刀法,由此渐渐对这种武器产生了兴趣,在手里剑风靡的宇智波一族里成为一个异类。
他说我现在基础太差,只能先练习基本功,等到了一定程度才能开始练习刀法,然后劈开树木,其次是树叶,最后是水流。当我看到他一刀下去,后山的瀑布都停止了一瞬时,忍不住心潮澎湃,这代表的是绝对的力量,而这正是我现在最渴望的东西。
说来也巧,我和他都是风,火双属性查克拉,据诚说比起雷属性,风更适合和长刀这样的武器配合,就像我口中的冢一样,将查克拉变形成刀刃形状,不光比普通的刀剑强度更大更锐利,出其不意之下还能阴敌人一手。
父亲知道我在跟着诚学习,倒是没说什么,鼓励我一句就去忙其他事了。作为一族之长,他其实是很忙的,统筹全族,管理大大小小的事项,还要考虑宇智波一族未来的发展,就像这次和羽衣一族的联手,也是他有意为之。现在千手一族更受火之国大名的器重,我们宇智波只能想办法保存实力,缔结盟友,以便更好和千手一族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