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是天气的原因。”说话的过程里, 我将夏油杰搭在我额头上的手拉进被窝里, 然后把它当作枕头垫在脖子下,“我没有觉得很热。”
夏油杰的手不知道是不是碰过什么,手掌带着微微的凉意, 虽然我并不觉得热, 但是我还挺喜欢这微凉的触感。
只不过——
这微凉的触感仅仅坚持了一会, 接下来让人感受到的只有逐渐发烫的热意。
我莫名地感到了可惜, 但是这份情绪来得突然, 去得也突然, 没过多久我就觉得泛着热意的手掌就这么垫着也挺舒服的。
很快就接受了“枕头”会自发热的事实。
“……”
夏油杰好像说了点什么,但是由于有些困了, 我没有听清,只依稀感觉到内容应该是与我有关。
意识即将陷入黑暗, 我猛然想起来今天夏油杰还有事需要处理,接着睁开眼看向时钟的方向, 发现距离约定好的时间只剩下不到十分钟。
“——!”
这下是彻底清醒了。
“杰!要迟到了吧?!”我指着时钟。
只不过相比起我的慌乱,夏油杰表现得很是淡定, 一副完全不在乎时间的表现。
“这个嘛……”
锁骨处忽然传来一阵热意抚过的触感。
“……!”
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夏油杰的手方才随着我起身的动作停留在了哪里, 我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了夏油杰搭在腿上的那只手。
莫名地在意起了方才的触感。
明明一开始只不过是觉得“枕头”垫着很舒服。
“我是故意迟到的,我没有扮演温柔可靠的前辈这一形象的打算, 所以准备在一开始就让他们知道咒术师的世界是有多么的险恶。”
与说的话一致的是他的行为。
夏油杰拿起遥控器,问我有没有什么想看的电视剧。
然而此时距离约定好的时间只剩下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即便是压榨虹龙的潜力,迟到的事也是必然的。意识到这一点,我反倒没那么急。
心想着反正迟到也是必然的,催促也没什么太大的意义,但是考虑到迟太久不太好,于是我决定还是最后再劝说一下。
我担心等得久了的两位后辈会在入学前就打消成为咒术师的想法。
将我的担忧说给夏油杰之后,他沉默了一会,然后说:“亚里亚你说的有道理。”
虽然还是之前那副无所谓的态度,但表情上看还是认真了些许,在我房间坐了一会后,夏油杰站起身,说他去去就回。
我应了声“路上小心!”,接着被子一拉,整个人藏进被窝里。
现在只不过是四月初,根本还没有进入夏季,那种气温变化带来的身体不适感并没有体现在我的身体上,但是这段时间以来感觉到的不适却是真实存在的。
非常的疲惫。
同时还伴随着总觉得有什么事不受控制的既视感在脑海里萦绕盘旋。
『亚里亚,东京的治安怎么比横滨还差啊。』
脑海里突然响起江户川乱步说过的话。
我怔了怔。
『嗯……如果感觉到不安,亚里亚可以来横滨,虽然对于亚里亚来说可能会是另一个地狱,但总得来说比东京好一点。』
『至少……』
『算了,那家伙也不会同意的。』
当时江户川乱步像是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但是话说到一半却是突然的话锋一转,在之后即便是我追问,他只会是眯眯眼笑着将这件事敷衍过去。
莫名地回想起江户川乱步说过的话,我在思考这是否是潜意识在暗示我最近的不适感是源于我的不安。
只不过——
即便答案确实是源于我的不安,但是不安感是从何而来的事成了新的问题。
自那个雨夜起,我遇到的尽是些好事,虽然中途有穿插一些不太好的小插曲,但并不影响整体,像这样的情况,我想象不出我会因为什么而感到不安。
仔细翻找记忆,会觉得麻烦的存在似乎除了胀相之外就只剩下了此刻踪迹不明的羂索。
胀相会让我觉得麻烦也只不过是他一见面,总是会“母亲大人”、“母上大人”之类的称呼我,完全不顾及周围人的眼光。
我曾有几次听到过路人低声吐槽「这难道是什么新型妈妈活吗?」的话。
一开始不明白“妈妈活”是什么意思,事后搜索了一下,紧接着羞耻感席卷全身,我差点当场抠出三室一厅将我藏起来。
虽然我不在乎他人的看法,但是风评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害了,我还是有些接受不能。
仅仅是这样的事还不足以会让我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在莫名地觉得身体哪哪都不自在,我觉得“真犯人”应该另有其人。
现在嫌疑人只剩下羂索。
只不过……虽然只剩下他,但是我仍然不觉得他会是犯人,其一是羂索一直处于踪迹不明的状态,其二是即便是出现了,我也有自信重演一遍当时的情况。
只要给我多一点时间,最后胜利的人肯定是我。
我绝对能将羂索侵蚀完毕。
只要将其改造成全身血肉都是由我组成的存在,即便是他想做点什么,我也不会惧怕。
在这件事情上,我有着绝对的自信。
既然“真犯人”不会是羂索,那么这份不安感究竟是源于何处?难不成从一开始就想错了方向?或许……这段时间以来的不适感并没有理由。
“呃——!”
头忽然有些痛,原本就觉得疲惫,现在又猛地想了那么多事,我感觉我现在脑子突突的疼得厉害。
就在这时,一股凉意贴在了我的额前。
疼痛感瞬间减轻了不少。
“还是很难受吗?”
夏油杰的声音在离我很近的地方响起,同时我感觉到那股凉意在轻抚我的额头。
掀开被子,探出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恰好对上了夏油杰的视线,动作不自觉地停顿了一下,然后才开口说。
“人都接回来了?”
“算是吧。”夏油杰的回答有些模棱两可。
我有些好奇:“是发生了什么吗?”
“因为他们延迟入学了,于是顺带将入学测试也一并做了,现在大概还在那栋房子里吧。”
夏油杰一边说,一边抬起搭在我额头上的手,与此同时房间里的空气扭动了一瞬,紧接着我看到一道雪白的身影出现在夏油杰的身后。
那是——
特级假想咒灵【雪女】。
我好像明白了之前觉得夏油杰的手泛着微微的凉意的原因。
脑海里极快地闪过一道念头,但是还没来得及细想,额头再次被一股凉意轻轻抚过,有一下没一下地动作渐渐的减缓了我的不适。
先前浮现于脑海里的念头消失不见。
在那之后,由于实在是觉得身体难受,我和前不久晋升为校长的夜蛾老师请了假,顺便将这段时间的任务也一并推掉。
夏油杰见我难受得厉害,也想跟着请假,留在宿舍里照顾我。
我想说不用,但是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十分痛快地接受了夏油杰的好意,由着他留在宿舍里照顾我。
想要的事物放置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实在是令人感到舒心。
到了晚上,我感觉好多了,但是或许是躺在床上太久,我挣扎了一会也没爬起来,这时候夏油杰凑巧走进卧室,见到我的窘迫,急忙上前扶着我。
“慢慢来也没关系,反正时间多得很。”像是担心我会着急,夏油杰低声地劝说。
从床上起来后,夏油杰扶着我在卧室里走了几步,确认了我没有不适,这才松开扶着我的手,转而落在了我的手心里。
微微动了动。
两人的手一下变为了十指相扣的状态。
“我多做了一些你喜欢的食物。”夏油杰牵着我来到饭桌前,然后在我旁边坐下,动作自然的拿起勺子舀了口汤递到我的嘴边。
我顺势张嘴含住。
不是常见的味增汤,而是少有的拿口味清淡的食材炖煮,味道清淡泛着些许的甜味,于是不由得吃了一口又一口,等回过神来我已经被喂了满满一大碗。
也不知道夏油杰是加了什么,碗里剩余的汤汁看着有些泛着乳白色。
“很好喝。”
夏油杰收回碗,眯眼笑着:“那就好,以后还会给你再做。”
“好诶!”
我应了一声,正要再说些什么,这时候嘴边恰好递过来一块玉子烧,接着就是嘴比脑子快的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正在嚼玉子烧。
想要说的话完全被我抛之脑后。
“味道感觉怎么样?会觉得淡吗?要再加重一些吗?”
“不会吗?”
“那就好……!啊……这里漏了些出来。”
两位后辈没有打消成为咒术师的想法, 但是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他们看起来像是对他人失去了信任一般警惕着周围,这让我不得不好奇夏油杰那一天到底是对两位后辈做了什么才导致他们变成如今这个状态。
只不过——
不管我怎么问,夏油杰也不愿意说, 于是我只好把疑惑放置在一边。
反正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
在那之后,在我请假的这段时间里, 我所在的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举办了姐妹校交流会, 主要战力是夏油杰和五条悟。
两人完全不出意料地夺得了个人战与团队战的胜利。
这个结果, 作为败方的京都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人很不服气, 他们似乎是认为我们能蝉联两届冠军,纯粹是沾了六眼神子的光。
对于这个言论,夜蛾校长没有什么反应。
因为他忙着阻止夏油杰和五条悟试图去给京都那群人套麻袋, 根本没有余裕去考虑学校的风评是不是被害了。
或许是交流会上的表现冲击了两位后辈的认知, 他们不再表现得仿佛对他人失去了信任一般的警惕着周围, 在对待夏油杰和五条悟的时候, 还挺尊重的。
只不过这份尊重没过多久就被五条悟打破。
此时此刻, 两位后辈对于前辈的看法变成了「信任着前辈的实力, 但是不信任前辈的人品」像这样的尊重但不多的看法。
我曾询问过五条悟到底都做了些什么才令得两位后辈会有如此统一的认知,结果却得到了五条悟“啊?他们有这样吗?”的回复。
当事人完全没有在意两位后辈对他并没有后辈对于前辈应有的尊重。
“真的没问题吗?”夏油杰在得知我取消了请假后, 时不时就会问我这样一句话。
我的答案自然是“有问题”,只不过这是不能对夏油杰诚实说出来的事, 于是我扯了个笑容出来:“没事没事,都休息了这么久了。”
听到我这么说, 夏油杰仍旧是一副不相信的表现,仍旧担忧地看着我。
“放心吧。”
见他实在是担心, 我像以往那般对着夏油杰伸出手, 抱着他的头将其按在心口上,同时手时不时的轻抚着他的头。
“没事的, 我只不过是感觉到很累罢了,而且任务什么的杰和其他人不是也说了会帮忙处理吗?像这样待在学校里也能出问题的话……”
“我想待在外面也是一样的危险。”
“学校可是有着结界啊。”
就在这时,心口处传来一声闷响。
“家里也有……”
由于贴得太近,夏油杰低声的吐槽像是能穿透心脏一般敲击着我的心口,我过了好一会才从心口处的异样回过神,意识到夏油杰指的是什么。
他好像又想把我关在别墅里了。
虽然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
“不可以。”我拥抱夏油杰的动作大了一些,窝在我心口处的夏油杰猝不及防之下发出了一声闷哼,“如果我待在那里,杰肯定也要一起去的吧?”
“像这样无故消失在众人视野里,杰很容易被当成叛逃的诅咒师欸。”
说到这里,我多少带着些警告的意味在轻抚夏油杰的头的时候力道重了一些,听到他发出难受的闷哼声才放缓了力道。
“还没有到需要藏起来的那一步,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刻,杰就算是把我关起来,我也不会说什么。”
“所以啊……”
“现在就暂时信任我吧?”
我停下了轻抚夏油杰的头的动作,等了有一会才听到夏油杰的回复。
大概仍然是离得太紧的缘故,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
“……好。”
在这之后,夏油杰应该是说了些什么的,只不过由于我将他按在了我的心口处,导致他说话时发出的声音变得闷闷的,很难让人听得清楚。
我只听到了「约定」、「未来」类似于这些发音的词汇。
安抚好夏油杰后,时隔近一个月,我出现在众人面前,这一节课恰好是体能课,一年级和二年级偶尔会像今天一样一起上课。
似乎是完全失去了对他人的信任的缘故,两位后辈没有受到我的特殊体质影响,在见面的刹那屏住呼吸,倏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警惕心很高嘛。”五条悟笑着说。
另一边,看起来比在场的人年纪都大的金发后辈皱着眉:“这是怎么回事?”
五条悟还是在笑:“你说呢?”
没有得到回答的金发后辈瞬间止住了说话的想法,换了个对象,将目标转向我:“这位学姐……嗯,请问这是什么术式吗?”
听到他这么问,我瞬间意识到两位后辈并不知道我的名字,同时也不知道我在外人眼里拥有着怎么样的术式。
于是在解释了我的“术式”之后,我顺带自我介绍了一番,两位后辈也顺势回应了我的自我介绍。
那个黑发后辈名为灰原雄,金发后辈是七海建人。
两人在得知我的“术式”是可以通过言语操控所有具有活着的特性的存在后,纷纷露出一副明白了什么的表情,同时放松了对我的戒备。
“川上学姐好厉害啊!”灰原雄走上前,非常捧场地夸赞着我的术式。
另一边,七海建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看向我的眼神里同样带着与灰原雄一致的崇敬的神色。
两人完全没有怀疑过我的“术式”,完全相信了一开始造成的异常只是术式造成的结果,我估计之后如果【笼】出现意外,在这个认知下,他们大概会自圆其说。
并不会把造成他们异常的原因归类到术式以外的其他可能性上。
意识到这一点,我松了口气。
在那之后,我们几人在操场上聊了一会天,然后就开始了体能课的训练,由于老师不在,二年级的我们除了自主训练之外,还得负责教导一年级的两位后辈。
今天的训练项目是精神上的训练。
灰原雄与七海建人需要在抵御咒灵攻击的同时,屏蔽对我的“术式”对他们造成的影响。
五条悟也就算了,我没想到夏油杰会同意这个训练方式,于是我看向夏油杰,用眼神询问他是否确定要让【笼】撤下它的术式。
“放心吧。”
“……”
既然都这么说了,大抵是没什么问题。
五条悟原本就对我的特殊体质没什么太大反应,家入硝子的反应似乎是扭曲成了对家人、友人的重视,至于夏油杰……
他如果能因为我而陷入迷乱,反而是正中下怀。
我原本就想要让夏油杰染上属于我的颜色,如果能让他因为我的特殊体质陷入迷乱的状态,这样应该能更好的达成我的目的吧?
只可惜之前我尝试数次都未能做到让夏油杰陷入迷乱。
虽然很可惜,但同时更多的是高兴。
在解除【笼】的术式之前,我出于前辈的责任心,提醒灰原雄与七海建人最好稳住心神,注意到两人都一副认真的态度对着我点头表示知晓了。
我这才同意让【笼】撤下它的术式。
术式撤下后,灰原雄与七海建人由于有提前做好准备,再加上「对于川上亚里亚的喜爱只是术式造成的结果」这个认知的影响,两人并没有像那些人那样陷入癫狂状态。
但是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连保持站立都做不到,十分狼狈地对抗我的特殊体质对他们的吸引。
见此情形,夏油杰默默命令【笼】释放术式,紧接着在【笼】的术式的掩护下,我的特殊体质被模糊了,造成的吸引力也减轻了很多。
只不过……
那些被我的特殊体质影响到的人能闻到的香味,除夏油杰以外的人都表示仍然弥漫在周围。
“算了,单凭这些应该就够了。”五条悟说。
夏油杰想了想,然后点头:“也对。”
在那之后,对于后辈的精神上的训练开始了,负责追杀灰原雄与七海建人的咒灵由夏油杰提供。
虽然在这之前,五条悟积极推荐自己可以扮演咒灵,但是为了两位后辈的身心健康,我和夏油杰、家入硝子一致拒绝了他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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