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孙芷薇将人一一扶起,经过安利后,武将提升士气,她转过头去又对简庸和赵乾抱拳作揖道:“还请两位先生助我。”
两人忙侧身避开,也激动的难以自己,执礼道:“我等自当尽力辅佐主公,鞠躬尽瘁,万死不辞。”吃了定心丸,两位谋士心中安定不少,自己的水平自己知道。就凭他俩在最艰苦时不离不弃,在主公心里存有一份特殊的含义。即便将来有出色的谋士效力,他们的位子也不至于太尴尬。
孙芷薇笑笑说:“既如此,军队的内务就全全交给两位先生了。”简庸和赵乾一个激灵,啥,这么快就夺了人家的权,下意识去看赵云,只见对方似输了口气,一脸恨不得马上抓人交接的模样,才放下心中的不自在。
将众人的小心思看在眼里,孙芷薇心中一晒,世人只看见赵子龙侠肝义胆,忠心不二的外表,谁想这货心里也是个有成算的。只一个简单的举动就消除了文武两职之间的沟壑,值得嘉奖。大事说完了,又说了些琐事,这时门外下人来报说:“禀大人,董国舅送来帖子,明日在白水居备了酒席,请大人前往一叙。”
孙芷薇微微一蹙眉,董国舅这三个字只能让她想起董承来,这位可是衣带诏事件的导演啊,那么金贵的人怎么会跑到小沛来 赵云解惑道:“主公有所不知,此‘董国舅’非彼‘董国舅’。他是董承的庶弟,董中书,字逍遥,并不受陛下待见。给了个八品太史丞的虚职打发,这人交游广阔,为人义气豪爽,主公若是想在小沛站稳脚跟,值得与之相交。”
只要不跟衣带诏扯上关系就好。
三月在旁边插了句嘴:“这位小董国舅家财万贯,富甲一方,可与靡竹比肩。”孙芷薇虽然秉承靠人不如靠己的理念,但能抱上条金大腿起码对现状有益。她立刻吩咐下人说:“去回禀国舅爷,就说备定当准时赴约。”
第二日,孙芷薇特地置办了一身衣裳,她这位贴身仆人品味不错,一身素袍将人承托的有如世家走出来的浊世公子,衣裳上绣着暗纹,不打眼,却隐晦的提升了外在的身份。腰身系着的腰带,掩饰住她女子的曲线,沉稳大方不失低调雍容。刘玄德不是自称为中山靖王后裔吗,既然是皇家人总得有几分气度不是?她跟着胤禩混了两辈子,一些礼仪深刻入骨子里,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来的风流魅力,谁还敢说她是个卖草鞋的穷小子
一行人好好捯饬了一番后,信步前往白水居,芷薇边走心里边琢磨着该怎么坑那国舅爷上船。好歹是皇帝的亲戚,搞好关系说不定还能抠出几匹战马来。她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光指望打劫吕布可不行。而且这人交游广阔,说不准还能帮她打出名声,拓宽人脉。
她自问没有刘备的城府和隐忍,而且女子的身份再过几年就隐瞒不住了,她能选择的路只有两条,要么就用王八之气和蜜汁自信让下属心服口服,即便将来她的身份暴露,手底下的人也不会改换门庭。要不就趁这几年光景经营好如今的势力,等刘婵那小子长大些全推给他,自己隐居幕后。
嗯,貌似这条路深得她心。既如此人脉就显得尤为重要,孙芷薇望着近在眼前的酒肆,眼中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
被孙芷薇打下小伙伴标记的董国舅此时也正与好友谈论,他将刘备这些年来的行事全都看了一遍,感慨道:“宜城亭侯真乃当世之枭雄啊。”
身边有一人奇怪道:“刘备几易其主,被打的落花流水,不仅失了徐州,连靡竹都与他闹翻了,国舅怎么称赞起此人来了”他语气鄙夷不屑,带着几分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尖酸。董逍遥轻瞥了他一眼,心道,目光短浅,怪不得从一等世家沦落到被世人不齿还不自知,今后还是少来往为好。
面上淡淡一笑:“光凭她能从吕布和袁术的夹击中逃脱,又在先沛迅速站稳脚跟,就不得不令我钦佩。”话音刚落,门外传来敲门声,店小二引着孙芷薇一行人进来,董逍遥笑着起身相迎:“刘老弟,你终于来了,我可是仰慕许久啊。”
董国舅原本只是欣赏刘备的才能,如今见到真人,五分热情也成了七分,还是不掺水的那种。不管在哪个时代,颜值高总能占点便宜。孙芷薇笑眯眯的拱手道:“备一直仰慕您仗剑走天下的狭义豪情,今日终于得以相见,实乃大幸。”
经过两个世界的历练,这些官场中你逗逗我,我捧捧你的场面话她已经能做到张口就来。是以赵云在介绍他时,她也能挖出对方的闪光点称赞一番,就连之间瞧不起她的那位仁兄面色也缓和几分。
主宾落坐后,便开始推杯换盏侃大山。酒桌上不谈公事,即使谈了也没人当真,是以孙芷薇此次的目地便是要曹中书对她有个好印象。目前看来,容貌加分、嘴甜加分,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半,另一半她本想拿出点干货,再让关羽赵云等人敲敲边鼓,谁知成全她的另有其人。
厢房里除了关羽和赵云,其他人不是谋士就出身世家,连张飞这个性子火爆的都是公子哥一枚,是以虽气氛正浓,但大家仍保持着良好的气度,说话轻声细语不紧不慢。这不对面厢房里传入的声音就显得格外清晰。那两人原本只是在闲聊当局,言辞间大多空空之谈,这种人眼下多了去了,大家也就当个乐子听听。
可后来越说越荡,漾,竟把自己比作当世大贤还把几个出名的军阀都褒贬一通。谈及刘备时,其中一人不削的道:“我与那刘备乃是同乡,这人十八代祖宗我都门清。啥个中山靖王后裔,我呸,姓刘的多了去了。我那左邻右舍就有好几个。”
他一杯酒下肚,嗤笑道:“他一个从小跟着寡母卖草鞋的,好意思说自己是皇室后裔”另一人声音半熏,听上去有些猥,琐:“嗨,你可别说那姓刘的长得可真不错。那脸又小又白的,看着就滑嫩,不会是……嗯哼?”
一声怪腔,所有人都听出了槽点。张飞气的张嘴囔囔着要去伦死那几个人渣。只听又有人道:“兄弟既然看他不顺眼,我帮你去解决他可好?老哥这身本事,你也是知道的。打仗退敌不行,摸黑取条人命还是能办到的。价钱嘛,你是老顾客,嘿嘿,咱们好商量。”
董国舅听着听着沉下脸来,没什么比在宴客时听到有人欲暗杀他的贵客这种事更闹心的了。何况刘备还是他真心想要结交的对象。他起身,对孙芷薇欠身作揖:“贤弟,是为兄招呼不周,才让此等小人犯乱,某自罚三杯,改日一定登门造访,再与贤弟痛饮。”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郑重了三分。从一声刘兄到贤弟,变相承认刘备一行人在小沛的身份,国舅爷上门做客也不会是纯喝酒那么简单,他们可以聊聊粮草啊,武装啊诸如此类,触及到利益时,不算精明的人也会谨慎三分。
孙芷薇含笑安抚对方,隐晦的拍了一通马屁,其中的内容可以翻译为:您可是高逼格的上等人,怎么可能花时间去盯着一个三教九流之辈。何况这人是冲着我来的,是我连累了你的名声,该我上门道歉才是。
一通拍马听得董中书更舒坦了,心中也欢喜孙芷薇的务实。两方各自饮了水酒,他便托事离开了,未免刘备多心,临走前把心腹留下在一旁伺候,并再三致歉这才离开。主人家一走,其他人也陆陆续续找了借口离开,最后只剩芷薇一行人。
“主公,这董逍遥也太过分了。”张飞一拍桌子恨恨道:“哪有请人吃饭到一半,一走了之的。”
芷薇含笑珉了口酒说:“我如今不过是个走投无路的乡野莽夫,顶着个镇东将军,宜城亭侯的虚名,你还想对方从头陪到尾,再恭恭敬敬送回去?”他要是真这么做,她还会怀疑这人是不是和吕布串通了图谋她。
“人走了也好,咱们也吃得松快些。快吃,别浪费了。”艾玛,在朐县各种提防糜竹,好久没享受美食的孙芷薇这会看见一桌子好菜简直就跟瞧见了亲妈,在她大快朵颐时,隔壁瞧她不顺眼的几人却遭遇着前所未有的杀机。
三人跌跌撞撞的奔跑,脸上抑制不住仓皇和惊骇,冷汗从额头顺着两颧流到脖子间,扩张的经脉起伏,青筋暴露在皮肤表层,好似只要轻轻一割,血就会喷涌出来。
扑通,身后传来一声闷哼,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起,自称是刘备老乡的男子吓得肝胆剧烈,颤着腿直往前跑,跑进一条小巷子。
完了,前方竟是死路。
他抹了把汉,回头就见到那个恶魔般的男人笑着向他走来。
“大侠,小的错了,求您放过我吧。我是玄德的老乡,我们还是隔壁邻居,我还请他吃过鸡。对了,他娘生病时还是我家出的钱。还有他家的妹子,我们青梅竹马长大,要不是她运道不好先死了,说不准我还是刘玄德他妹夫呢!”
男子一愣,捂着脸大笑不止,仿佛听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直笑道蹲在地上半天起不来。就在对方以为这人抽风抽过去,想趁机开溜之时,他突然抬头,双眼泛起一抹幽光。下一瞬间男子以一种肉眼都无法捕捉的速度闪到他身边,一把薄如蝉翼的匕首抵住他的脖子,清秀的脸上挂着残忍的笑意,他笑的惊悚:“就凭你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