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几次都有驾崩之兆,全赖与龙珠的神力,崔郎安心,只要得到龙珠,一定会完全康复的。”崔凌天激动的抓住白牡丹道:“你说的可真 我这般残废肢体也能恢复 ”
“是,崔郎安心。”白牡丹咬字清晰,神情坚定不可摧,叫人信服。一下子从天堂掉到地狱,又从地狱捕捉到期望,一上一下的落差,即便是成熟不少的崔凌天,这会也忍不住抱着白牡丹大哭起来。驸马蒙遭大难,公主不离不弃,两人的感情突飞猛进,甚至有值班宫人看见公主亲自伺候驸马起夜。一时间太平公主名声大作,世人皆称赞她贤良淑德,是皇家典范,这也让李治轻舒了口气。
有了太平做榜样,其他公主也都收敛了嚣张的性子。等长公主的事淡下来,他再以公主的名义捐个钱,搞个慈善,相信大唐的公主不会再成为送不出去的滞销货。李治心情愉悦,胃口倍棒儿,喊来歌女唱唱跳跳供他取乐。其中一个长得非常漂亮,又善舞的歌姬瞧着皇帝红光满面并不似传闻中久病不愈的样子,不甘心一辈子当个玩乐的玩物,便起了心思。
她在身上抹了些助兴的香料,扭着水蛇腰,大胆又热情的邀请李治。皇帝喝了酒,眼神迷离,哪里受得住这般诱惑,然后就玩脱了,纵,欲后的唐高宗竟然口吐白沫死在女人身上。孙芷薇收到消息时,喷出一口茶来,她看着携手而来的郑涵风和阿蓝,老半天才听到自己的声音。
“什么时候的事?”话音刚落,皇宫敲响了丧钟。不但百姓傻眼了,世家和勋贵门也懵逼了。愣怔之后,大家一窝蜂的召集谋士,商讨对策。如今皇帝一死,太子之位悬空。除了被废的梁王和年纪较小的,从二皇子到八皇子每位都有可能成为胜利的一方,就看谁能把握先机了。
‘天机子’的杀,人宅邸来了一波又一波的人,管家光是赶人就累的差点跪了。他家主子倒好,两袖清风,悠然看戏,神马破事都堆在老人家身上。管家幽怨的瞧了眼正在与自己对弈的‘天机子’,暗自一叹。得,他早知道主子除了夫人的事,其他时间都是冷心凉薄的。
摇摇头,干脆在门上贴了‘天机子’闭关,打扰者生死不论的字样。
我们将时间倒退到三个时辰前。武媚娘正在宫里于心腹亲信商讨对策,眼下的情况对她很不利。一直软弱无能的皇帝居然强硬起来,以女子不得干政为由,将她驱逐出朝堂。手下的势力被几个皇子联手打压,按此情况下去,即使李治驾崩,她这个无权无势的太后恐怕也要被幽禁一生了。
皇后党的奸臣们更急,武媚娘最差不过是没了自由,他们可都是要丢命的。武媚娘的兄长,手下第一干将武元庆,将不安内藏于心,尽量用平稳的声调直述道:“大皇子失利后,世家退而呈守中观望之势,但这并不能说他们没有心目中的理想储君,崔家、卢家退出朝堂十几年,也不代表他们不关心朝政。”
看了眼沉思的皇后,他又道:“卢家的两个儿子,长子卢枫沉稳善谋,颇有乃父之风,次子直爽不拘小节,听说他善武,已经在江湖上小有名声。三子,咳咳,于大唐首富走的很近,要是卢家倾家族之力推举八皇子……。”他表示这位才是最大的对手啊。
“望娘娘早做准备。”
武媚娘听了摇摇头道:“范阳距离长安几千里路之遥,即使有心也鞭长莫及。本宫担心的是陛下会留下诏书让那个私生子继位。”以对方萎缩的脑容量也不是做不出这种脑残事来的。其中一个谋士看出了皇后眼中的很辣,上奏说:“干脆趁混乱之际……。”
话说了一半,意思大家都看懂了。武媚娘没来得及表态,心腹内侍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若没有十万火急的事王内侍不敢这般行事。她使了个眼色给上官婉儿,对方颔首,退了出去。打了个来回前后不到一盏茶时间,面色却徒然变了个样,她宽袖下的手紧拽成拳,指甲深深掐紧肉里才让自己保持冷静,将屋内环视一圈,深吸了口气,道:“娘娘,陛下驾崩了。”
静。十万分的寂静。所有人仿佛被抽了魂般矗立不动。武媚娘最先回过神来,仰天大笑:“天助我也。”她立刻把所有势力都派遣出去,只为执行三道指令:一,将皇帝驾崩的消息延后两个时辰;二,折冲府的兵马守住长安各大城门;三,瓮中捉鳖。
奸,党们会议,领命迅速行动起来,这个时候谁再矜持,特么就是傻叉。是以当皇子、朝臣们被披甲持剑的侍卫押送进宫时,仍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握草,他们才准备开始谋划,怎么有种尘埃落定的节奏啊。皇宫血雨腥风,宫内的人也寒蝉若惊,这是武媚娘继太平成婚后第一次踏进她的寝宫,她只带着上官婉儿,两队侍卫们将整个宫殿包围的水泄不通。
虽然还没有成为历史上的一代女帝,但多年执政的威严也不是崔凌天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能抵挡的,何况他身体为愈,被迫被侍卫压着,愤怒屈辱,面如土色。
武媚娘气场全开,淡淡瞥了一眼崔凌天,露出个讥讽的笑意:“她若是知道自己的儿子成了一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永远只能卧床的废人,也不知是否后悔去勾引李治。”
“你说什么”崔凌天死死盯着对方,高扬着头,仿佛这样才能填补心中的气短。
武媚娘扫了一眼太平,声音淡漠:“看来你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哼,你娘就是个不知廉耻的贱,人,丈夫卧病在床,她便与人苟且。丈夫病亡还不到白日,她就给奸夫生下儿子。你就是个孽种,也不知崔琰日日看着害死他妻子,顶了他儿子身份的仇人是个什么感觉。”
尼玛,这位御姐嘴好毒,她这是算准了崔凌天期盼着崔琰的援军,却在这时将血淋淋的真相撕掰开来,本来以吕洞宾转世人的智商不会想不到这点,只是他融合了崔家嫡子的记忆,在潜意识里对崔琰充满了信任,这才是最黑,最大的坑吧。
隐睨在一旁看戏的孙芷薇不由抖了斗小身板,这种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打击,这位伤残人士不会接受不了,一命呜呼吧。崔凌天泛红的眼睛起死瞪着武媚娘,嘴唇哆嗦,嘴巴张张合合说不出话来,不是他不想反驳,而是被人点了哑穴。白牡丹‘扑通’一声跪在武媚娘脚下,抬起头,眸光露出惊骇、脆弱、伤心,最后化为坚定的哀求。
“母后,请您饶了驸马吧。儿臣与驸马已有夫妻之实。”
“你给我闭嘴。”武媚娘一脚把人踢到一边,恨铁不成钢的呵斥:“为了个男人要死要活,我就是这般教导你的?你是我大唐最尊贵的公主,想要什么男人没有,只要你今天写下休书,休了这废人,我另给你挑选俊秀儿郎。”
白牡丹看着武媚娘,又看了眼崔凌天,心慌意乱,只想着事情是到这般田地的。如果她真是太平公主,定会立马踹人。可她是个假货,哪里敢?
“皇后娘娘既然替老夫教子,不介意崔某旁观吧。”熟悉的声音如三九严寒被人浇了一盆冰水,白牡只觉得从骨子里透出冷意来。闻声望去,崔琰带了人信步走来,他身后跟着世家和朝中重臣,几百号人把宫殿挤得满满当当,官职低的几个已经站到外廊去了。
正值多雨之际,绵绵细雨从早晨一直落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些身娇体弱的文臣吃不吃得消。孙芷薇拖着胤禩上了房梁,居高临下能把所有人的神态尽收眼底。她用手肘一捅身边的腹黑男,问:“你就没什么布置?”语气虽是疑问,可芷薇一点儿也不信关键时刻,这人不会如掺和一脚。
胤禩给她个个意味深长的笑,孙芷薇秒懂。得,还是好好看戏吧。
底下的崔琰,笑着走上前欣赏够了崔凌天和白牡丹的狼狈,悠悠得叹了口气,对上那张似笑非笑的脸,白牡丹升起不祥的预感,果然下一刻就听到能将她打入深渊的话语。
“牡丹,见到义父,怎么连行礼都不会了。”
“本宫不懂你在说什么。”
“哦,是吗 还真是伤老夫的心。”他笑着摇摇头,慈爱的看着对方,像是包容一个顽劣的孩童。
“牡丹对义父可是有救命之恩的,当初还帮义父扫清山贼,所以不管你做了什么,义父都会原谅你的。”说完身手去拍她的肩膀。
白牡丹恨得龇牙咧目,下意识侧身躲过,一抬眼,瞥见武媚娘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她的心也渐渐沉了下去。
“母后,此人阴险恶毒,最擅长挑拨离间。他这是想挑拨我们母女离心,好浑水摸鱼。谁不知晓如今整个皇宫已经被母后掌控在手,崔琰狼子野心,母后千万不能被其魅惑。”
芷薇听了啧啧赞叹:“人才啊。都快被人扒了马甲还能临危不惧,言之凿凿的说出这番话来,依仗的不就是跟太平公主一模一样的皮囊。作为一位母亲,理所应当会相信宠爱多年的爱女了,这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可能性又多了一半。”
“那可不一定。”胤禩用下巴指指白牡丹身旁的女官,芷薇只记得是个沉稳不喜说话的,莫非里面还有什么梗。随后那位叫小晚的女官像是隐忍丈夫不良嗜好很久终于找到靠山告状的媳妇,噼里啪啦说了一通把白牡丹打入深渊的言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