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穿啊,”他突然弯下腰,视线与她齐平,扣住她的手腕,一点点慢慢往下拉。
那双漆黑狭长的眸子冲她露出几分笑 意 ,恣肆又懒散。
“辛小眠,裤子是你买的,你不该看着么?”
辛眠觉得他今天 好像不太对劲,从刚才拽着她进 房间开始,就不太对劲。
可具体哪里不对劲,却说不上 来。
“...你自 己试就好,”她指尖紧抠着自 己掌心,丢下这一句话后,一溜烟跑得比兔子还快。
在 她身后,池彧缓缓直起身,深郁幽湛的目光紧随着她的背影,直至看不到了,才收回视线。
那只垂落在 身侧的大掌缓缓收紧,指腹轻轻摩挲,似乎还残留着柔滑细腻的触感。
鉴于 前 一天 池彧“不正常”的行为,隔天 一早,辛眠故意 起晚了一个小时 ,为的就是吃早餐时 不和他碰上 。
却没想到,一下楼,就和坐在餐桌的男人正对上目光。
陈秀莲也在 ,乐呵呵朝她招手,“眠眠醒了,快来。”
“小米粥温度正好,奶奶帮你盛。”
辛眠收回视线,来到陈秀莲身旁,乖巧朝她笑 了笑 ,“谢谢奶奶,我自 己来就好。”
饭桌上 ,陈秀莲问起昨晚他们去沙滩集市,“眠眠,好玩吗?”
辛眠点头,“好玩。”
陈秀莲笑 ,“好玩就好,我听说,过段时 间,好像还要办什么...什么节?”
“音乐节?”
“对,”陈秀莲恍然大悟,“就是音乐节。”
“一听就知道 是你们年轻人喜欢的东西。”
“还有,你喜欢沙滩的话,下次可以让阿彧带你去赶海。”
辛眠老 家在 内陆城市,即使知道 赶海是什么意 思,却也没从体验过。
陈秀莲见她感兴趣,就多说了一些。
讲以前 带池彧去赶海时 的趣事,辛眠听得津津有味。
末了,陈秀莲又有些感慨,谈起这几年望水岛的变化,脸上 全是慈祥的笑 容。
辛眠坐在 旁边,温柔又耐心地回应着,不让她的话掉地上 。
盛夏的早上 ,屋外的日光就已经 明媚得有些刺眼。
胖橘吃完小黄鱼,趴回自 己的小窝里,惬意 地发着饭晕。
客厅里空调温度适宜,餐桌旁聊天 的声音断断续续,偶有几声清脆轻缓的笑 声。
池彧已经 吃完早餐,却没有立刻离开,拿纸巾擦过嘴之后,右手状似不经 意 间狠狠蹭了一下颧骨。
随后拿了杯豆浆懒洋洋坐着,视线幽幽落在 对面的辛眠身上 。
察觉到他的目光,辛眠本能抬头,看到他脸上 的创可贴不见了。
那道 血痕似乎比昨天 还要红。
“你的伤...”
她下意 识开口。
陈秀莲也跟着看过去,凑近几分,待看清池彧脸上 的伤,一把拍向他的手臂,“你这臭小子怎么回事?”
“怎么受伤的?”
怎么刚才在 这里坐这么久都没发现的。
池彧语调散漫,“巷口的灯坏了,不小心弄到的。”
这话也就骗骗眼前 单纯的一老 一少,更何况也不一定骗得过。
陈秀莲仔细端详了下他的伤口,哼了声,“你对自 己的伤都不上 点心,以后找不到女朋友了可别回来哭。”
本来脾气不好,也就这张脸能看了。
“要是留疤,到时 没有女孩子想要你。”
辛眠:......
奶奶,倒也没这么严重。
她默默起身,去客厅找到小药箱,拿了张创可贴,回到餐桌旁,递给池彧,“还是贴一贴吧,伤口看起来好像比昨晚还红。”
池彧没接,看着她,“以后要是因为这道 疤找不到女朋友,怎么办?”
辛眠想也不想,愣愣答道 ,“可我认识的人不多,没办法给你介绍...”
池彧几乎要被她气笑 。
一楼,陈秀莲不知何时 已经 离开。
这几天 天 气过于 闷热,是台风即将到来的前 奏,她想趁着台风来之前 ,把家里的海鲜干货拿出来晒一晒。
担心晒在 院子里胖橘会偷吃,所以只能拿到4楼平台去晒。
此刻已经 拎着袋子上 楼。
餐桌旁的位置,只剩下辛眠和池彧。
两人面对面坐着,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男人视线从她手里拿着的创可贴,转移到她脸上 ,突然扯着唇角笑 了下。
没有任何征兆地,长腿一伸,勾住她的椅脚用力一拽。
她连人带椅直接被挪到他面前 。
两人几乎膝盖相抵。
辛眠被惯性 带得往前 冲,本能抬手抵住,直接按在 他精壮的胸肌上 。
这是她第几次按他胸膛?
她自 己都要数不清了。
池彧低沉的嗓音自 她发顶懒懒传来,不紧不慢地控诉她,“辛小眠,又占我便 宜?”
“我没有...”
她否认的声音有些气弱,没什么说服力。
虽然每一次她都不是故意 的,但她确实按过好几次。
还别说,手感真的好。
辛眠喜欢画画,大学时 曾参加过学校绘画社人体绘画的活动。
身材不好的人,不可能成为绘画社的模特。
而池彧的身材,比她看到过的任何一个模特,都要好。
“没有?”听到她的回答,他懒声道 ,“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摸过几次吗?”
辛眠:......
好想冲上 去捂住他的嘴。
她只是不小心按到了,不是摸。
两人之间有一瞬的沉默。
夏日的早晨,靠近餐桌这一侧的窗户,倾洒进 明媚的阳光。
在 她身后,被窗户边框分割成一片又一片的剪影。
从他的角度,可以清晰看到她耳朵上 细小的绒毛。
在 日光下显得可爱又脆弱。
池彧定定看着她,看她逐渐泛红的耳尖,眸色渐深。
辛眠连忙收回手,指尖捏着的创可贴松了松,往下掉。
被他眼疾手快接住。
随后递还给她,那张线条凌厉的帅脸就这么侧着凑到她眼前 。
喉结滚了滚,“贴吧。”
成熟的男性 气息随着他的动作袭来,明目张胆地侵略她的感官。
辛眠顾不得多想,赶紧将创可贴撕开,稳稳贴上 去。
为了能贴紧点,她还稍微用了力压一压。
惹来男人轻“嘶”一声,剑眉微蹙。
她刚想道 歉,池彧已经 欠欠儿地开口,“又占我便 宜。”
“辛小眠,咱能收敛一点么?”
他坐直身子,似笑 非笑 看着她,语气十分大方 。
“又或者,下次想摸,可以直接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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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风即将到来, 这几天 天 气越来越闷热,一离开有空调的地方,就 能感觉到带着潮气热浪快要将人包围住。
辛眠不怎么出门了, 秦笙恬也是。
但两个人时常会视频, 胖橘偶尔出镜, 带着它那个弹簧隧道,“嗖”的一下就 从 镜头里蹿过去, 又“嗖”的一下蹿回来。
陈秀莲前几天 晒完海鲜干货又把 黄皮和荔枝皮晒了, 现下刚将黄皮从 院子 里收回来,坐在客厅沙发上 整理。
辛眠好奇,放下手里的画笔坐过来,“陈奶奶,这是在做什么?”
陈秀莲笑着看她, “要做盐渍黄皮。”
“盐渍黄皮?”
“对 啊, ”陈秀莲一边整理一边说, “就 是把 黄皮用盐水浸泡后晒干, 上 锅隔水蒸,蒸后去核, 再按照一层黄皮一层粗盐的方法铺在罐子 里,腌个差不多 30天 吧,就 可以吃了。”
“这盐渍黄皮啊,是黄皮药用的一种方式, 可以存放很 久。”
辛眠更好奇了,“不会太咸吗?”
陈秀莲笑, “不怕咸可以直接当零食,怕咸就 用水冲泡,可以促进肠胃消化, 还可以祛湿。”
望水岛靠海,湿气重 ,岛上 的居民自有一套祛湿的俗方子 。
盐渍黄皮只是其中 的一种。
说到这儿,陈秀莲不知想起什么,眼底笑意更满,“阿彧小时候可不喜欢喝黄皮水了,觉得它又咸又酸又甜的,每次喝都皱着一张脸。”
提起池彧,辛眠帮陈秀莲挑黄皮的动作一顿,神色有些不太自然。
那天 在餐桌旁,给池彧贴完创可贴之后她就 落荒而逃。
可男人说的那些话,字字句句全印在她心底,当天 晚上 ,辛眠就 很 可耻地做梦了...
梦里的池彧刚洗完澡,懒懒地靠在桌边擦头发,大长腿敞着站。
没穿上 衣,一身精壮结实的肌理毫无遮掩。
她莫名其妙出现在他的房间里,直勾勾盯着他的鲨鱼肌看。
而池彧丝毫不意外她的眼神,甚至转了转身体,更加大方地朝她展露肌理。
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 ,直直凝视着她,像是勾人心魂的狐狸,又像是咬住猎物脖颈的猎豹。
然后,他说了一句话——
“辛小眠,想摸可以直接摸。”
她鬼使神差地挪动脚步来到他身边,鬼使神差地伸手,鬼使神差地就 这么摸上 他的腹肌。
不是像前几次意外触碰时的“按”,是正儿八经旁若无人地摸。
那触感过于真实。
男人肌理蓬勃,几乎没有一丝赘肉,从 挺括的肩膀到平直的锁骨,从 健壮的胸肌到流畅的鲨鱼肌,从 垒块分明的腹肌到青筋暴起的人鱼线...
每一寸线条,紧致而凌厉,性 感得要命。
而她像个流氓一样,爱不释手。
直到他微俯下身,磁沉的低笑声在她耳边骤然溢出,热息拂耳,她猛地抬头,却不慎磕到他的下巴。
硬生生把 自己疼醒。
醒了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睡觉时撞到床头了。
她抱着被子 坐起来,脑袋疼,脸颊还特别热,只能一遍又一遍自我催眠。
人不爱美天 诛地灭。
人不爱美天 诛地灭。
人不爱美天 诛地灭。
之后几天 ,她像老鼠见了胖橘一样,故意躲着他。
恰好台风快来了,网吧也需要注意防范,这几天 池彧天 天 早出晚归,她待在家 里才不至于不自在。
中 午吃完饭,胖橘趴回自己的小窝呼呼大睡。
原本早晨还勉强算是多 云的天 空,一下子 突然暗沉下来。
乌沉沉的天 空像是被幕布笼罩着,阳光被完全遮掩,整个世界进入一种诡异的带着潮气的安静之中 。
一楼客厅,电视台在解说关于此次台风路径的最新 消息,顺带滚动播放台风天 到来时的应急措施。
辛眠想起三楼露台上 种着的那些盆栽,和陈秀莲说,“奶奶,我上 去把 三楼露台的盆栽收进来。”
陈秀莲被她一提醒才想起来,“哦对 ,阿彧阳台的盆栽我也去收进来。”
辛眠一把 按住她,犹豫着道,“...奶奶,待会儿我一起收吧。”
她在三楼时曾看到过池彧二楼露台的那些盆栽,对 年轻人来说或许搬进搬出并不麻烦,但陈秀莲已经70了,对 她来说着实有些困难。
陈秀莲不放心,“我上 去帮你。”
辛眠笑,“奶奶,我可以的。”
三楼露台的玻璃门一打开,热浪裹挟着湿润扑面而来。
这一刻,沉暗的天色给予人的压抑感被放大。
那种风雨欲来的阴沉,尤为明显。
站在三楼的露台,可以看到稍远处的沙滩,游客已经被劝阻回酒店,只剩下执勤的民警在巡逻确保最后的检查工作。
风逐渐变大,树叶枝桠被吹得窸窣作响。
辛眠顾不得这潮热的天 气,赶紧弯腰将盆栽搬进来。
三楼的盆栽大多 是多 肉,不算很 大盆,几分钟就 能搞定。
搬完三楼的,辛眠折返去了二楼。
池彧的房门微阖,没有上 锁。
轻轻一推就 推开了。
她不是没来过池彧的房间,但上 次压根没来得及仔细看。
房间的装修风格与他的性 格很 像,底色是冷厉的黑灰白三色,但桌上 的拳套、墙上 挂着的瑞士小军刀,无一不在透露,他性 子 里桀骜痞拽的那一面。
东西摆放整齐,并没有出现传说中 的男生房间乱七八糟的情况。
辛眠心底深处还藏着些许“没经过对 方允许就 擅自进入对 方房间”的愧疚感,默默在心里腹诽了几声。
我是来帮你搬盆栽的,我是来做好人好事的...
一路默念着这一句,她一把 推开落地阳台门。
外边的风比起刚才她在三楼时,吹得更猛了。
辛眠被吹得一愣,系好扣子 的衬衫像是个气球一样被撑起。
她随意压了压,径直走 向放在栏杆底部旁边的盆栽。
二楼的花花草草比三楼的重 得多 ,她像只勤劳的小蜜蜂,闷着头不断在露台和房间里来回。
池彧回到家 上 楼时,看到的就 是这一幕。
少女刚放好一盆盆栽,又匆匆回到露台上 。
风太大,她一走 出玻璃门外,身上 的衬衫立刻被风吹得鼓起。
她随意拂了拂,衣摆被用力 按下,那截纤细的腰身就 这么在无意间被勾勒出来。
然而下一秒,系在她腰背处的那两根带子 ,就 这么毫无预兆地松开。
在风中 凌乱飘荡。
后背衬衫的两片布料被风吹起,几乎起不到任何遮挡的作用。
柔软瓷滑的肌肤直直闯入他眼中 ,白得晃眼,盈盈一握的尺寸,脆弱得彷佛会被他掐折。
他甚至还能看清,她柔韧后腰处的两个腰窝。
池彧喉结重 重 一滚,眸色骤暗。
仅是几瞬,就 移开视线。
只是原本环在胸前的手,突然又有些手痒。
这一回,不单单只是想揉她的酒窝。
而这一切,辛眠浑然不觉。
露台上 的盆栽只剩最后一盆,她弯腰蹲下去,正要伸手,一件干燥温暖的外套突然从 天 而降,将她整个人包裹住。
她肩膀被人握住,整个人被提溜进一个怀抱里。
熟悉却又陌生的清冽香气,不知是从 身后还是从 外套上 袭来。
辛眠浑身一僵,本能想反抗。
两只手刚有动作,就 被人按下去。
“是我。”
低沉的嗓音自她发顶传来,散在海风之中 。
她转过头,目光撞入池彧那双漆黑狭长的眸子 里,心跳失序的瞬间,依旧想要挣开。
池彧见她几次三番抬手,要被气笑,“做什么?”
她反问,“你做什么?”
“外套穿着。”
“我不冷。”
台风快来了,外头又潮又闷,虽然风很 大,但她来回搬盆栽,已经热到快出汗了。
池彧稍稍站直起身,拉开一些两人之间的距离,视线有如实质一般将她从 上 到下打量了一遍。
语气淡淡地投下一颗惊雷,“你衣服后边的带子 松了。”
辛眠:!!!
她连忙往后看,果然看到肩头披着的男式外套之下,有两条粉白的带子 在风中 飘着。
确实是她衣服后边的带子 。
她今天 穿了一件蝴蝶款式的粉白色衬衫,衬衫前边是纽扣,后边的布料从 中 间裁剪开,就 像蝴蝶的翅膀一样,穿的时候需要将两边的带子 绑起来。
不然整个后背几乎都会露出来。
或许是风太大,或许是她刚才忙进忙出不小心拉扯到了。
总之,背后的带子 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松开了。
辛眠的表情像是被雷劈过一样。
她今天 没打算出门,家 里只有她和陈秀莲,因为怕热,衬衫之下她没再穿吊带,只有一件内衣。
她耳根子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面上 却努力 维持镇定。
心里不断暗示自己,没事的没事的,只是后背露出来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池彧好整以暇地欣赏了一会儿她通红的耳朵,揪着衣领把 人提溜回房间,“进去吧。”
“还剩一个...”
她指着露台上 的那个盆栽。
池彧了然点头,干脆利落弯腰,单手就 将盆栽拎起。
除此之外,还顺带着将外边的垃圾桶其他杂物,都拿到室内。
辛眠身上 披着他的外套,视线在他房间里逡巡一圈,没看到镜子 ,只能假装超绝不经意将手探到身后,就 这么抓瞎绑带子 。
但既然是抓瞎,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绑好。
试了几次,每次都是手一松,打好的结就 自然滑落。
她无法,只能努力 攥紧他的外套,靠墙而站。
走 也不是,不走 也不是。
池彧收拾完所有东西,回身一看,就 看到她抿着唇站着,神色严肃却又有些尴尬,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那两条带子 自她身后垂落下来。
他洗过手来到她面前,微俯下身,认真看着她,问,“需要我帮你吗?”
-----------------------
辛眠好奇在客厅张望几眼,却 没有问出口。
但陈秀莲注意到她的动作,笑了笑, “阿彧去老陈那儿, 看看门 窗什么的有没有关紧。”
辛眠进 厨房, 帮忙拿筷子和 碗,状似不太 在意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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