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知道的。”在华山论剑之前洪七公就和她说过,黄蓉一定会在华山论剑的时候做些什么让郭靖获胜,到那时候只要来个黄雀在后就可以了。
故而华山论剑她没有去,事情虽然和想象中的发生了偏颇,但白姝还是拿到了天下第一,黄蓉所说的话她自然是知道了的。
“只是我没想到,黄老邪那么一个不融于世俗的一个人,女儿却是追名逐利,天下第一也好,丐帮帮主也罢。”她也不是圣人,并不是瞧不起那种追名逐利的人,事实上用正当手段去追求那些东西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她只是有些感慨,她和黄药师的接触不多,但也知道他是一个及其不喜欢世俗礼教的人,所以才有了这个‘邪’字。
完颜康见林朝英如此一笑,“其实师父你也不用这么感慨,黄蓉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郭靖,因为爱情做出什么样的事情都是可以理解的。”
林朝英觉得完颜康最后一句话意有所指,她从前为了王重阳可不就是做了许多的事情,现在想起来都是可笑,“华筝说今日要带去酿酒,你去找她吧。”
“好,弟子告退。”完颜康行礼退下,不知道为什么林朝英忽然让他离开。
如果完颜康知道刚刚林朝英心中所想一定会大喊冤枉的,林朝英和王重阳的事情都是几十年前的了,他知道的也只是一星半点儿而已,如果不是林朝英死而复生,这段往事早就随着当事人的离开而掩埋地下了。
完颜康所说的是他自己,这几个月他想明白了他对白姝的心意。
他想要报仇,想要得到完颜洪烈的信任就要拿蒙古开刀,和白姝说了她完全表示理解,但同时也告诉他上了战场他们就不再是同门师姐弟。
那时候的他害怕了,所以决定先对完颜洪烈下手,要了他的性命,这个举动做的大胆,并且考虑的并不周全,而且他也没有给自己准备后路,一旦李莫愁所做的毒药被发现了,那么完颜洪烈就会知道他所做的一切。
但是他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后就没有一丝的忧郁,他不想在战场上和白姝兵戎相见,即便他心中不是真心想要攻打蒙古,只是借用蒙古做踏板而已。
他知道一旦造成了严重的后果,不管起因是什么,他们都无法再做回师姐弟了,不能像从前那样亲密无间。
情不知所起,也许是白姝一次又一次的毫无条件帮他的时候,也许是在她毫不犹豫相信他的时候,既然爱了,他就不准备放*弃。
这次来逍遥宫,他就是要和白姝说个明白,从前他鄙视欧阳克的行为,对女子死缠烂打,现在他理解他的新心情了,对待自己所喜欢的女子,想要做什么根本就是身不由己的,因为这颗心已经提前对身体做出了指令。
完颜康来到后山见到白姝,见她一派笑容的采摘草药他也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察觉到这一点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白姝以前和他说过,爱一个人是藏不住的,果然是真的。
“你来了,过来帮我拿着背篓。”
完颜康过去接过,里面东西很多但不沉,有花也有草药,“这山上人来人往的你还能找到药材啊?”
“那当然了,我厉害吧。”白姝一笑说道,其实这些都是最普通的药材而已,她看到就摘回来了,她最近和林朝英提议让李莫愁教那些弟子们学习医毒,但林朝英终究是有些顾虑还答应下来。
“师父她不答应也是有顾虑的,毕竟有了大本事野心也会跟着大起来的,李莫愁的毒什么样儿你是亲眼见到的,顷刻间能够要人性命,这样的本事如若让心怀不轨之人掌握手中,可是后患无穷的。”
白姝当然知道后果,她只是觉得在江湖上行走不能不掌握一些歧黄之术,至于毒不过是自保而已。
“你以为谁都能够有莫愁那般天赋啊,我不过是想要她们略微掌握一些而已,她们如果能够自学到莫愁那也的境地,即便现在不让她们学,日后也是会学到的。”
完颜康觉得他被白姝给说服了,“好吧,我没有你想的多,回去了之后我帮你一起劝说师父同意。”
白姝侧目,警惕的看过去,“怎么忽然这么支持我了,你是不是有什么目地?还是你有求于我?”
“还真被你猜着了,我这么做就是有目地的。”完颜康一笑,却不往下说越过她率先回去。
白姝觉得完颜康这个笑容有些古怪,不过还挺帅的,以前竟然没发现,果然历练能够让人成长,这才一年多的时间他就完全褪.去稚嫩了。
刚想要追上去,就听到身后一道劲风袭来,下意识躲过去回头看去正好看到洪七公正在她身后不远处。“武功进步了呦,能够这么快躲过我一掌,看来没有因为成为天下第一而自满。”
“七公看你这话说的,我这个天下第一我还不知道怎么来的呀,还不是你们几位前辈让着我们,不然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成啊。”
洪七公纵身一跃来到白姝面前,“就你会说话,既然你乘下了这个情,接下来这几天你可就要好好招待我了,我.日日都要吃你亲手做的菜。”
“七公你要留下来?丐帮无事可做吗?”
洪七公一笑,“看来你真是与世隔绝了,我现下已然不是帮主了,现在给的丐帮帮主是黄蓉那丫头,这么许多年我终于算是落得一个清闲了。”
白姝点点头,她的确有几日未曾下山了,不过完颜康肯定是知道的,刚刚应该是还没来得及和他说呢,“七公里面请,我这去准备招待你的饭菜,保准儿让你老人家满意。”
“不止饭菜要满意,酒水养鹅要让我满意才行啊。”
“那当然了,我这就下山去买最好的酒。”
洪七公现在已经年近七十,他一生都在丐帮,现下终于可以过清闲日子了,白姝用心准备了酒菜,洪七公表示很满意,在林朝英面前接连夸赞她。
林朝英也是笑着附和着,一听林朝英都夸她了,白姝顺势灯杆往上爬,提出来让弟子们学习医毒之术。
“我不是说了要考虑几日吗?你便不要一直问了。”学习医毒不是说学就能学的,诚然李莫愁在这方面很出色,但教学她可是不擅长的,她自己都还没有把临娘教她的东西学透呢,怎么能教书育人。
白姝给她倒了杯酒,“我这不是怕师父忘了嘛,提醒一下,师父慢慢考虑不着急。”
“你这小丫头,惯会在你师父面前说好听的。”洪七公喝了口酒,这点和黄蓉还是挺像的,拍马屁都不会让人厌烦了,“要我说学习医毒没什么不好的,你师父是担心你那个小师侄太年轻了,你在这儿的时间不长,到最后还不是要你师父亲力亲为。”
“所以我说师父就是逍遥宫的支柱,没了师父逍遥宫也就不再是逍遥宫了。”
“别再拍马屁了,我答应你就是了。”林朝英有些无奈说道:“但有一点说好了,如果莫愁教不好,那些弟子们因为医毒而日后闯下祸端,我可找你算账。”
“师父放心,我一定提前把事情利害关系和她们讲清楚了,断然不会让她们用医毒去害人。”白姝连忙保证。
夜晚白姝把学习医毒之后要注意的事项写了想来,并且写了一份教学方案,由浅入深,明日把方案给李莫愁,只要她按照这上面的步骤来,即便是再不会教学的也不会有大问题。
“你怎么还没去睡呀?”从书房出来白姝就看到完颜康在院子里,还没进去休息。
“我在等你。”
“等我?有事儿吗?”
完颜康点点头,“我有些话想要和你说,你有时间吗?”
看他严肃的模样,再加上白日里他说的话,白姝一时之间不知道要不要听他说的话。
见白姝谨慎起来完颜康放松深情,“你放心好了,我接下来和你说的事情和蒙古金人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好吧,那你说我听着。”
见白姝重新展露笑颜,完颜康现在很庆幸他当初做出来的选择,她很在意蒙古,如果他当初真的用蒙古来博取完颜洪烈的信任,他们现在一定无法这么平静的在一起聊天说笑。
“我喜欢你。”
“咳……咳咳……”
“你没事儿吧。”完颜康连忙上前来给她拍后背,动作极其自然。
白姝下意识的后退,不是因为完颜康的触碰,而是意识到类似于这种举动,他们以前做过很多次,她从前竟然一点儿都没有发现有什么。
“华筝……”
看着完颜康委屈巴巴的模样,白姝知道他多半是装的,可现在看上去却是毫无违和感,太真实了,仿佛完颜康就应该是这样活泼的。
“我觉得我们不适合做夫妻,都这么熟了我就开门见山说了,我们保持现在的关系就好,更多的我真的做不来,你如果想要娶妻的话还是去找别人吧。”
白姝直接了当的拒绝让欧阳克表情更加委屈了。“为什么?我们为什么不能做夫妻?你给我一个理由。”
“因为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啊。”他们有的是同门之谊,却不是男女之情,也许完颜康对她是有男女之情的,但是她对他没有,她也不可能因为他喜欢她就和他在一起结为夫妻啊,这对他们彼此都是不公平的。
完颜康接受了这个理由,但是他表示不会放弃的,这也是他和欧阳克的不同之处,都会死缠烂打追求,欧阳克是想要在有把握之后再表白,而他是在表白之后继续追求,不怕被拒绝。
是让他比欧阳克年轻,比欧阳克有冲劲儿呢,完颜康美滋滋的想着。
白姝看完颜康的态度就知道他没有放弃,本来想着的是等过几天他走了,他们见不到面这份感情自然就会冷却降温,完颜康见到其他别的女子,也会转移注意力。
却没想到完颜康已经在逍遥宫呆了十多日了,丝毫没有要走的迹象,而且他的言行举止更加肆无忌惮了,对他表白的情话日日不断,她做什么他都抢在前面做了,包括给弟子们上课传授武艺。
“你现在可是赵王爷,无事可做?”
完颜康眨眨眼睛一笑,标准的笑容露出八颗牙齿,并且眼睛都眯起来了,“没事儿啊,完颜洪烈的兵权已经被分裂的差不多了,等他们自斗够了我再回去,到那时候把他们全部一网打尽。”
“呵呵,你还挺自信,那些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你真的觉得能够把他们玩弄在股掌之中?”
关于此事完颜康并不过多赘述,“总之你拭目以待吧,让金人成不了气候,这就是我送你的第一份礼物。”
完颜康自信满满,只要金人不行了,蒙古就有了翻身的机会,白姝这么在乎蒙古,一定会很开心的。
“呵呵,我谢谢你了。”
可现在他说完,怎么感觉白姝不是那么开心?“你不喜欢这份礼物吗?”
“你不用送我礼物,我们真的没有可能。”
“我知道,这句话你说过。”完颜康完全不在乎,“你说没可能就没可能了吗?你又不是神仙,不过也只是一个人而已,未来的事情谁说的准啊,你说是吧。”
白姝决定不要和他讲话,接着去书房写教学方案,之前做好的教学方案李莫愁用的很不错,所以白姝决定把教学过程简化,写成册子记录下来,也算是一份回忆了。
完颜康做事情不喜欢放弃,一旦认准了的事情除非他是自己想要真心想要放弃了,否则一切外部条件都不能阻止他。
白姝说了几次也懒得说了,的确就像是完颜康所说的那样,她又不是神仙,未来的事情怎么知道,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刻她真的会喜欢上完颜康呢。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在她没有喜欢上完颜康之前不会给他任何的希望,他随时都有离开的权利。
时光匆匆而过,眨眼又是几个月过去了,几日前蒙古那边传来消息,铁木真让她回去,白姝连夜赶了几分教学文案出来,足够她离开这段时间用的了。
白姝本以为铁木真让他回去是有什么重要事情的,结果却是给她议亲。
在前世华筝心中放不下郭靖,虽然嫁了人但也是自己一个人孤独终老的,现在她没有爱上郭靖,就要被嫁人了吗?
当真是不甘心,她不想就这样被左右了婚姻大事,故而白姝研究着要不要逃跑,离开蒙古不回来不就不用嫁人了。
而且现在蒙古战事吃紧,她逃跑这种小事情不用放在心上,和入主中原比起来,嫁女儿不过是小事一桩而已。
“我知道你武功好,但是逃跑你想都不要想。”铁木真一眼看透了白姝的心思,“天底下哪有女子不嫁人的,我是你父亲我自然是要为你选一个能力出众的夫婿,难不成我还会害你吗?”
“阿爹你可不要逼我啊,我真的会逃跑不回来的。”
“你若是敢跑,咱们父女之间的情谊便断的一干二净,你自己选。”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白姝还能怎么选,当然不可能让自己落得一个众叛亲离的地步了。
于是提出来一个条件,嫁人可以,但是夫婿她要自己选。
经过好几轮的讨价还价,最终打成了一个共同目标:第一,白姝自己选夫婿可以,但必须是要在草原选,如若是汉人婚后也不惜要在草原里生活。
第二,如果白姝选择的对象是草原上的,那么身上一定要有能够征服她的优点,要么武艺要么谋略。
当然这第二点的后一项‘谋略’是铁木真加上去的,白姝武功天下第一不问怎么得来的,她已经是天下第一了,在草原上想要找出来比她武功高的人,难于登天,于是铁木真加上了谋略。
当然这个谋略不是白姝来考核的,倒时候他给他看中的优秀年轻人放点儿水,一切事情顺理成章。
等到了真正择婿的时候,场面和铁木真所想的差不多,一个一个的上来,一个又一个的被打下去,白姝不费吹灰之力。
“这好端端的怎么成了比武招亲了?这不是汉人的吗?”拖雷在一旁不解,他以为今天会很快就结束呢,没想到这些人竟然一个都不行。
其中还包括好几个大家族的子弟,平时狩猎作战看起来都不错的呀,怎么今日在白姝手底下就连十招都走不过去呢?
拖雷看的这叫一个着急,铁木真成竹在胸,做在上首稳如泰山,这些年光顾着打仗了,好久没看到过出色的比武了,现在场上的比武自然算不上是出色,但也聊胜于无,看来得找时间举办一场摔跤比赛了,选出来几个出色的勇士委以重任。
好几天下来,愣是一个赢过白姝的都没有,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少的人来挑战了,本来草原上有些人对于白姝拿到了天下第一很是不屑一顾,现在都相信了。
面对这样一个高手,他们找死才会去挑战,再加上蒙古虽然没有汉人对女子要求的三从四德,但也没有多少人想要找一位武功如此厉害的人做妻子,都怕日后吵架吃亏。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铁木真原本已经选好了的对象也隐隐表示了退意,这可大大出乎了铁木真的预计,本来想着让此人靠着谋略去让白姝佩服。
可既然现在这样就有了退意,可见谋略也不过如此,当即让人离开。
白姝从后面走出来,来到铁木真身后给他捶背,“阿爹现在知道了吧,不是女儿不想嫁人,实在是那些人都看不上女儿,嫌弃女儿武功太高,可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呀,一不小心就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铁木真戳了一下她额头,“你就仗着你这一身武功,这十几日的时间把草原上的勇士都给打败了,这要是以后丧失信心了,谁上战场给我打天下去?”
“我去,阿爹你放心,如果以后战场没人了,我去给阿爹抵御千军万马。”白姝捶肩膀锤的更加卖力,“而且阿爹你这些天不也是看了我和那些人的对决也是津津有味的嘛,就别生气了呗。”
“你都这样了我还怎么生气?”铁木真一声叹息,“既然你不愿意嫁人,此事便就此作罢了。”
铁木真话音刚落,白姝还没来得及再来吹一波彩虹屁呢,便有人进来禀告道:“可汗,有个汉人来了,说是求娶华筝公主的。”
汉人?莫不是完颜康?
铁木真看了白姝一眼,问道:“那人可说了他叫什么?”
“杨康,他说他叫杨康。”士兵回答到。
“好,你让人先进来,我看看他。”铁木真又让白姝去后面,他先见一见这个杨康到底是何许人也,这可是这多天第一个汉人来求娶的。
白姝知道杨康就是完颜康,只是他来的真不是时候,哪怕晚一个时辰来,这事儿都这么过去了,不偏不倚的,就这时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