颅内有声音在叫嚣,谢昀卿无意识地低吼一声,顺着本能将她抱得更紧,近乎要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他吮上她的唇,拉着她跌入欢愉。
沈闻霁颤着眼睫,发出一声模糊的呜咽,却又被更深地吻住,所有抗议都被吞没在这个掠夺的吻里。
渐渐的,她也放弃劝说。反正,他本人都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就由他去吧,她只管享受,就不应该多嘴。
她身体战栗,纤细的手臂脱力落下,眼中噙满生理性的泪水。
感受到沈闻霁的状态不对,谢昀卿意识回颅,懊恼地停顿下来。
他低头凑近,蹭着她的鼻子,嘴唇落在她的面颊,一点点吻掉她的眼泪:“对不起,是不是我让你不舒服了?”
每每丹田内的疼痛占据上风,谢昀卿的思绪就会变得混乱,连带着动作也不受掌控。
他抬手拭去她脸颊上微凉的泪痕,望着她迷离发散的眼眸,心脏被揪了一下。
俯身轻吻上她颤巍巍的眼睫。
紧接着,他稍微退开,半撑着坐起身,声音轻缓:“要是你实在不想继续,那今天我们就先到这里吧。”
谢卿的退开像一盆冷水,猝不及防地浇在沈闻霁被撩拨得滚烫的身心上。
她迷离的眼眸瞬间睁大,里面氤氲的水汽还未散去,却已染上了难以置信的愕然,还有被骤然中断的空茫。
沈闻霁:“?”
“到此为止?”她的声音带
着情动后的沙哑,以及不易察觉的委屈。
方才那些激烈的纠缠,那些要将她焚尽的亲吻,难道就这样轻飘飘的结束了?
这人是故意的吗?
之前她苦口婆心,他不为所动,还胡乱行事。
如今,她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妥协,并且身体都……都被他撩拨成了这个样子,意识也被搅得七零八落。
结果谢昀卿却要抽身而退,还摆出一副克制守礼,为她着想的模样?
简直是荒谬至极。
羞恼夹杂着失落涌满心头,比任何情感都更加来势汹汹。
谢昀卿看着她控诉的眼神,红肿的唇瓣,泛着粉色的肌肤。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又酸又软。
他何尝不想继续?
天知道他需要多大的意志力,才能在这种时候停下来。
身上的黑色裂纹因强行压抑,变得隐隐发烫,带来针扎的刺痛,但远不及看她落泪时的心疼。
谢昀卿深吸一口气,指腹温柔擦过她脸颊残留的湿意,克制的嗓音显得格外低哑:“嗯,到此为止。刚才是我失控了,弄疼了你。”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敞开衣衫下的暧昧红痕,眼底掠过怜惜:“我不能再放任自己伤害你。”
沈闻霁听着他的话,心头的羞恼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酸酸涩涩地涨满了胸腔。
她忽然意识到,他的停止,是因为太在意。
可是……他体内的魔气总要去除,不是这次,也会是下一次。
更何况她心底因他而起的悸动尚未平息,反而在短暂的沉寂后愈发浓烈,丝丝缕缕牵动着心绪,啃噬着她的理智。
那种悬而未决的怅然,比彻底的沉沦更让人难熬。
沈闻霁咬了下唇,眼睫颤了颤,突然伸出手,抓住了他欲要收回的手腕。
谢昀卿动作一顿,讶异地看向她。
她刻意避开他的视线,脸颊红得厉害,声音细若蚊,却有着破罐子破摔的勇气,拽着他的手腕,贴向自己滚烫的手臂,小声嗫嚅:“谁说你伤着我了?我也没有很不愿意……”
“反倒是你这个罪魁祸首让我……”她越说声音越小,含糊的话语到最后几乎听不见。
她似是气急了:“总之,不能就这么轻描淡写的结束。”
主动的触碰却像最烈的火星,燎原不过一瞬,撞碎谢昀卿的自持,让他强压的火焰重新烧了起来。
谢昀卿瞳孔微缩,反手握住她微颤的手指,目光灼灼地锁住她:“闻霁,你的意思是想要继续?”
沈闻霁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根本不敢看他,只是胡乱地点了点头,手指下意识地揪紧了身下的软褥。
谢昀卿理智克制的弦在这一刻尽数崩断。
他的吻如同疾风骤雨般落下,这次多了小心翼翼的珍重。
“我尽量控制自己,绝不会伤了你。”他在她唇齿间模糊地保证,滚烫的手掌重新抚上她的腰肢,带着灼人的温度,细致描摹,耐心缠绵。
殿内温度再次攀升,暖昧的水声与压抑的低吟交织,心脏悸动,难掩缱绻。
那枚系在沈闻霁腕间的天阙铃,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发出清灵的声响,与满室重燃的春光相呼应。
窗外月色悄然爬上枝头,清辉透过窗户,朦胧地笼罩着屋内纠缠的身影。
天阙铃上的光泽渐渐开始黯淡,似乎已经吸收满了魔气。
谢昀卿的剧痛缓慢退去,身体里盈满久违的轻松感,双修净化之法已经结束了,但他却舍不得退开。
一室旖旎,春意正浓。
不知过了多久,风暴渐歇。
谢昀卿脱力地伏在她身上,将脸埋在她的颈间,剧烈地喘息着。
沈闻霁也耗尽了力气,软软地瘫在榻上,汗水浸湿了两人的身体。
寂静中,只剩下两人尚未平复的心跳声。
沈闻霁掀起眼皮,落在谢昀卿身上,肉眼可见的,他身上的黑色裂纹似乎……淡去了些许?
“昀卿,你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听到她的声音,谢昀卿微微动了动,撑起手臂,低头看向身下的人:“不疼了,谢谢你,闻霁。”
沈闻霁望着他,眼圈依旧红着,里面盛满未散的水汽,但更多的却是欣喜。
她费力抬起胳膊,轻轻环住他,手指颤抖地抚过他汗湿的脊背,忍不住哽咽道:“我们好像成功了一点?”
谢昀卿抬手,指腹拢了拢她鬓角的碎发,嗓音缱绻:“对,我们成功了。”
沈闻霁看着他苍白带笑的脸,鼻尖一酸,又想哭又想笑。
她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温软的嗓音低骂道:“疯子。”
谢昀卿低低地笑了起来,俯下身爱怜地吻了吻她的眼皮。
"嗯,独属于你的疯子。”
他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她手腕上不再作响的天阙铃上。
沈闻霁也注意到了铃铛的变化,轻轻晃了晃手腕,铃铛内部被某种粘稠的力量堵塞,再无半点声息,只是静静贴合着她的肌肤。
“它好像吸收满了魔气?居然都不响了。”
谢昀卿握住她的手腕,指腹摩挲着铃身,仔细感应了片刻。
铃铛内蕴藏着属于他的魔气,此刻正被束缚着,不过眼下铃铛也到了极限,只能等它慢慢消化。
他颔首道:“短时间内,天阙铃无法再吸纳更多了。”
这也意味着本次净化过程的结束,下次净化,需要等铃铛恢复响动。
谢昀卿又用神识观察了一□□内,丹田中的魔气确实减少了一小半。
双修净化,效果斐然。
他轻叹说:“看来这法子虽险,却真的有用。”
只是这过程,着实太过折腾,也难怪他的小夫人气得骂他。
铃铛虽满,情潮未歇。
谢昀卿舔了舔唇,目光重新落回沈闻霁脸上,深邃的眼眸燃着灼热。
他亲昵地吻了吻她,贪恋地唤着她的名字:“闻霁,还难受吗?”
这话问得含糊,似乎还带着其他的暗示意味。
沈闻霁被他看得脸颊发烫,之前大胆邀约的勇气早已消失殆尽,她羞赧地别开脸,却被他指尖托住下颌。
她张了张口,木讷回应道:“我还好,但……”
话音未落,谢昀卿的吻便落了下来。
沈闻霁:“!”
她偏头躲开,手心抵在他汗湿的胸膛上,用力推开些许距离,气息不稳道:“谢昀卿,你适可而止。”
谢昀卿握住她抵在胸前的手,指尖在她掌心暖昧地挠了挠,笑道:“闻霁,我想……”
“你想什么你?”沈闻霁羞恼地抽回手,强撑着发软的身子坐起来,抓过一旁散落的衣物胡乱裹住自己。
她指着门口方向,板起羞红的小脸,命令道:“现在出去,立刻去养灵泉泡着,没泡够两个时辰不许出来!”
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凶巴巴的,可惜浑身狼狈的痕迹让她毫无威慑力,反倒像一只被欺负狠了,才会张牙舞爪的小猫。
谢昀卿被她这模样逗得心痒难耐,却也知道今日确实折腾她够呛,再缠下去恐怕真要惹恼了。
他从善如流地起身,慢条斯理地披上外袍,目光却依旧黏在她身上,似乎要用眼神将她剥开。
“闻霁真是狠心,温存刚过,转眼就赶人。”他故作委屈地叹了口气。
“少装。”沈闻霁气得拿起软枕砸他,“快去。”
谢昀卿笑着接住软枕,深深看了她一眼,才转身推门而出。
合欢宗后山,养灵泉。
谢昀卿靠在泉边润石上,闭上眼,试图凝神静气。
然而,神识却不受控制,他的脑海中清晰浮现出沈闻霁情动时的模样。
那双含水的眼眸,微肿的唇瓣,染着薄红的雪白肌肤,细微的颤抖,压抑的低吟……还有她最后羞恼赶他离开的娇嗔模样。
每一帧画面都无比清晰,反复播放。
旖旎的过往重回心头,泛起悄然苏醒的波澜,身体蠢蠢欲动。
谢昀卿喉结轻滚,呼吸不自觉地沉了几分。
温热的泉水漫过身体,触感竟变得格外柔缓,恍惚间似有她指尖轻抚的暖意。
他睁开眼,眼底暗潮涵涌。
目光落在自己浸在水中的手上,指尖无意识地蜷了蜷。
一个荒谬又诱人的念头,不受控制地窜入脑海。
若是此刻她就在这里。
谢昀卿的手微微一顿,下意识地向水下探去。
氤氲的灵雾模糊了视线,却让脑海中的幻象愈发逼真。
他想象着是她,想象着她的手指,想象着她会露出怎样羞涩动人的表情,想象着她或许会小声抱怨,却又会因为他的反应而……
“呼……”一声轻缓的叹息从他喉间溢出,餍足感填满了身心。
水波轻轻荡漾开来,一圈圈连漪散开。
谢昀卿微微仰起头,脸颊因温水浸润泛起自然的绯色。
他靠在石壁上,胸膛剧烈起伏,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混着灵泉蒸腾的水汽,顺着下颌线滑落。
良久,他才缓缓平复下来,睁开眼,望着蒸腾的雾气,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苦笑。
真是魔怔了。
仅仅靠着臆想,竟也……
他掬起一捧微烫的泉水泼在脸上,试图让自己变得清醒。
看来这养灵泉,泡上两个时辰都不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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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拉灯意识流,已经超级含蓄了,脖子以下都没有,不知道为什么会被锁,如果放出来了,大家且看且珍惜吧[爆哭]
感谢大家的支持,鞠躬~[红心]
次日清晨,熹微的晨光透过帷帐,在软榻上洒下细碎的斑驳。
沈闻霁是被颈间的痒意弄醒的,意识尚未完全回笼,她颤着睫毛睁开眼,入目便是墨色的发丝。
她微微一怔,下意识地转头,映入眼帘的是谢昀卿沉睡的侧颜。
他正从身后抱着她,手臂沉甸甸地搭在她腰间,温热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下巴抵在她的颈窝,悠长的呼吸拂过肌肤,似乎还没睡醒。
沈闻霁身体僵硬,脑子里一片空白,谢昀卿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她竟全然不知。
虽然嘴上说让他去养灵泉泡够两个时辰再回来,但是昨晚分开后,她明明特意锁紧门窗,怎么会……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动作,谢昀卿闭着眼,手臂却收得更紧了些,将她完完全全圈在怀里,鼻尖蹭了蹭她的发顶,像只黏人的猫:“醒了?”
他的声音慵懒沙哑,模糊地撒娇道:“闻霁,再睡会儿,天还早。”
沈闻霁想起身,却被他牢牢按住,挣扎半天,只是在他怀里转了个身。
沈闻霁:“……”
好啊,连拒绝的余地都不给她。
既然谢昀卿不松手,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她扯开他腰间松松垮垮的系带,带着些凉意的手从他的衣襟探进去,把他原本宽大的衣领扯得更大。
谢昀卿勾起唇,无声地笑着,没有阻止她的动作。
沈闻霁气愤地张嘴,一口咬在他的锁骨上,留下一个极其明显的牙印。
出了口恶气,她想要抬头去看谢昀卿的表情,却被一双大手按进怀里。
她的鼻尖撞在他的胸前,耳边回荡着心脏跳动的声音,一时间分不清是谁发出的。
沈闻霁眨了眨眼睛,此刻才惊觉,在谢昀卿裸露的胸膛上,那些原本狰狞密布的黑色裂纹,竟已淡去了十之八九,只余下一些浅淡的痕迹,若不仔细看,更是难以察觉。
他的反噬居然恢复得如此之好?
心中又惊又喜,她忍不住伸出手指,装作不经意地抚向他的胸膛,仔细察看具体的恢复情况。
谢昀卿身上的肌肤光滑平整,许是修仙者的缘故,没什么粗糙的触感,到让人有些流连忘返。
之前偶然碰到过几次腹肌,倒是没仔细摸过,不如这次……心思一转,沈闻霁的手往下探去。
指尖刚触及腹肌的边缘,她还没摸够,手腕便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
谢昀卿不知何时已睁开了眼,正含笑望着她,眼底残留着惺忪睡意,却已染上了几分灼热。
他握着她的手指,作势要送到唇边亲吻,声音低哑带笑:“一大早便来招惹我?”
沈闻霁的脸红了红,辩解道:“我是看你身上黑色裂纹的痕迹好得很快,已经淡了不少,想仔细查看一下。”
她仰着脖颈抬头看他,越说越有气势,甚至带着委屈的控诉:“我在关心你啊,你怎么能说我招惹你。”
谢昀卿:“?”
“好好好。”他从善如流地应下,突然靠近沈闻霁。
她磕磕绊绊问道:“你做什么?”
谢昀卿没回答,嘴唇快要贴近的时候,忽然偏过头,鼻尖擦过她的耳垂,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低笑坐起身。
沈闻霁摸不到头脑。
下一秒,他抬手,慢条斯理地脱下衣袍,随手往塌上一扔,露出带着牙印的锁骨,再往下,是肌理分明的腹肌,每一寸肌肉都紧实有料。
沈闻霁的目光慌忙移开,脸颊烧得滚烫:“你、你干什么?快把衣服穿上。”
“让你看清楚啊。”谢昀卿轻笑,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按在自己的腹肌上。
温热的触感透过指尖传来,清晰地感受到肌肉的线条,沈闻霁的手僵住,呼吸也乱了节奏。
“你看,裂纹真的没了。”他故意挺了挺腰,让她的手更紧密地贴着自己的肌肤,眼底满是戏谑,“大概是养灵泉效果好,再加上……昨晚我们的功法练得到位。”
沈闻霁羞得不行,低垂着头没吭声。
谢昀卿继续道:“你要不要再好好检查一下,确认它彻底好了?”
“不、不用了。”沈闻霁的指尖蜷缩,想收回手,却被他按住。
她抬眼瞪他,却撞进他深邃的眼里,满是笑意的灼热目光看得她心尖发颤,连骂人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谢昀卿!”她又羞又恼,“你别太过分。”
“过分吗?”谢昀卿俯身,灼热的呼吸洒在她的唇上,“我只是想让我的夫人放心,毕竟,你那么担心我的身体。”
他的指尖摩挲着她的手背,触碰像电流滑过,让她浑身发麻。
“如果夫人还是担心,不如我们再继续修炼功法?”
他故意把“功法”两个字咬得暧昧,沈闻霁的耳根红透,收回手想躲开,却被他一把拉进怀里。
随着他的贴近,沈闻霁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下不容忽视的异样。
想起自己昨日被过度折腾,今日身体深处传来的酸软不适,她的脸颊飞红,往后缩了缩,慌忙找借口:“天阙铃还没恢复呢,不能运行功法。”
谢昀卿弯起唇角,继续逗她:“天阙铃的功法不能用,但我记得合欢宗功法甚多,我们可以用些其他的。”
沈闻霁猛猛摇头,冷脸拒绝道:“不行,我腰酸腹痛,不能再双修了。”
“好啊。”他答应的利落,促狭道:“不双修可以,但夫人也得答应帮我。”
沈闻霁微愣:“怎么帮?”
谢昀卿眉毛轻挑,揉捏着她的手,凑近她的耳边,热气灼灼:“合欢宗宗主,难道不知晓,还有许多旁的法子,也能令人愉悦么?”
他刻意拖长了语调,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她嫣红的唇瓣,以及纤细的手指。
什么也没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你!”沈闻霁羞恼地一把捂住他的嘴,手脚并用地去推他,却没撼动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