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儿!”陆明渊猛地抓住苏棠的手,眼神锐利如刀,压低声音急促道,“刚才那个亲兵有问题!我体内可能被种下了某种追踪或监视的隐秘手段!”
苏棠闻言,脸色骤变!
帅府之外,远隔数条街道的一座废弃宅院地窖内。
一盏昏黄的油灯摇曳,映照出两个模糊的身影。
其中一个,赫然正是方才送餐的那名“亲兵”!他已脱去军服,换上一身黑衣,脸上带着一丝后怕与兴奋。
“如何?确认了吗?”另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响起,阴影中,一个佝偻着背、脸上布满褶皱的老妪缓缓走出,手中拄着一根蛇头拐杖。
“回禀幽婆,确认了!”假亲兵恭敬道,“属下虽未敢直视,但近距离感应绝不会错!目标体内确有‘魔种’反应!虽然极其微弱,似刚被触发苏醒,但那股独特的饥渴与阴寒之力,绝不会错!”
“好!好!好!”幽婆连说三个好字,干瘪的脸上露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眼中闪烁着贪婪与狂热,“圣教‘蚀心魔种’……乃是上古秘法所炼,无形无质,专污灵基、蚀道心,更能潜移默化控制宿主,将其化为我圣教傀儡!本以为随上一代魔子失踪而失传,没想到……竟真在此子身上感应到了残留反应!虽不知他如何沾染,但此乃天赐良机!”
她激动地用拐杖顿了顿地:“此子身怀星核秘密,又能引动魔种,实乃万年难遇的‘容器’!若能将其掌控,抽取其星核之力滋养魔种,再以魔种控其心神……我圣教何愁大业不成?!”
“可是幽婆,”假亲兵迟疑道,“目标如今在萧远山帅府之中,守卫森严,我们如何下手?”
幽婆阴冷一笑:“魔种既已苏醒,便如同黑夜明灯,无论他身在何处,我等皆可感应。此刻他重伤未愈,正是魔种生根发芽、侵蚀其意志的最佳时机!无需强攻,只需等待……等待他心神最脆弱之时,以秘法引动魔种,里应外合……”
“你去,将‘引魔香’设法散入帅府周围,无需入内,只需让气味随风潜入即可。此香无形无味,常人难察,却能与苏醒的魔种产生共鸣,悄然放大其心中的负面情绪,滋长心魔……”
“是!”假亲兵领命,悄然退入阴影之中。
幽婆独自站在地窖中,看着跳动的灯火,发出夜枭般的低沉笑声:“星核……魔种……真是绝妙的组合……小子,你注定是我圣教重回巅峰的踏脚石……”
帅府静室内,陆明渊和苏棠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与寒意。
刚刚脱离熔火山谷的死局,新的、更加诡异阴险的危机,已然如同毒蛇般,悄然缠了上来。
陆明渊闭上眼,全力内视,搜寻着体内那粒可疑的“尘埃”。而苏棠则悄然起身,来到门边,指尖扣住数根淬炼过的银针,警惕地感知着门外的一切动静。
夜色渐深,铁壁城华灯初上,掩盖着其下涌动的无数暗流。
帅府静室之内,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陆明渊强撑着虚弱的身体,盘膝坐起,不顾经脉隐隐作痛,全力运转神识,如同梳子般一寸寸仔细探查自身丹田与经脉,尤其是那新生星核的每一寸光华。
然而,那粒可疑的“尘埃”仿佛拥有灵性,或者说,其本质极其特殊,竟能完美地隐匿在璀璨精纯的星辰之力中,与陆明渊的神识玩起了捉迷藏。每当神识扫过,它便悄然隐没,与星辉融为一体,再也难寻踪迹。
几次三番下来,陆明渊不仅一无所获,反而因耗神过度,脸色更加苍白,额角渗出冷汗。
“不行,”他喘了口气,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与凝重,“此物极其诡异,能完美隐匿于我自身力量之中,若非其主动异动或受外界特定引动,根本难以察觉。”
苏棠闻言,心沉了下去。连陆明渊自己都找不到,那该如何清除?
“或许……可以用我的药灵之力试一试?”苏棠沉吟片刻,开口道,“我的力量源于生机与净化,对阴邪污秽之物最为敏感。方才它异动时,我似乎也捕捉到一丝极淡的阴冷感。让我试试能否将它逼出来?”
陆明渊略一思索,便点了点头:“好,小心些。”眼下这是最可行的办法。他对苏棠的药灵之力有着足够的信任。
苏棠深吸一口气,再次将指尖点于陆明渊丹田之处。这一次,她并未广泛滋养,而是凝聚起全部心神,将药灵之力化为无数极其细微、充满灵性的翠绿光丝,小心翼翼地探入陆明渊的经脉,缓缓向着丹田星核汇聚。
她的动作轻柔无比,生怕惊扰了那隐匿之物,也怕损伤陆明渊刚刚重塑、尚且脆弱的经脉。
药灵光丝缓缓缠绕上那缓缓旋转的湛蓝色星核。星核微微一颤,并未排斥这充满生机的力量,反而主动吸纳了一丝,光华似乎更润泽了些。
苏棠闭目凝神,全部感知都附着在那些药灵光丝之上,细细感应着星核的每一分能量流转。
时间一点点过去,静室内落针可闻。
陆明渊屏息凝神,内视己身,配合着苏棠的探查。
突然,苏棠的指尖轻微一颤!
她感知到了!
就在星核最中心,那光华最为璀璨凝实之处,一点极其微小的、几乎与星辰之力无异的“东西”,在药灵之力细致入微的扫描下,极其短暂地流露出了一丝极其隐晦的、与周围蓬勃生机格格不入的阴冷、死寂、贪婪的气息!
就是它!
苏棠毫不犹豫,立刻操控所有药灵光丝,如同发现猎物的灵蛇,瞬间朝着那一点扑去,试图将其包裹、剥离!
然而,就在药灵之力触碰到的刹那!
那粒“魔种”猛地爆发出强烈的抗拒!一股冰冷、污秽、能侵蚀心神的力量骤然反弹,竟顺着药灵光丝反向朝着苏棠的神识冲击而来!
苏棠闷哼一声,只觉得一股阴寒恶念直冲脑海,眼前仿佛出现无数幻象:尸山血海、哀嚎遍野、星辰崩灭……一种令人绝望的冰冷与疯狂试图侵蚀她的意志!
“棠儿!”陆明渊大惊,立刻欲切断联系。
“别动!”苏棠咬牙低喝,眼神瞬间恢复清明,特种兵经历磨砺出的坚韧意志在此刻发挥了作用,“它想逼退我!决不能让它得逞!”
她不仅没有后退,反而将更多的药灵之力灌注过去!翠绿的光华大盛,充满了勃勃生机与净化一切污秽的圣洁气息!
嗤嗤嗤!
仿佛冷水滴入热油,药灵之力与那魔种的阴邪之力剧烈冲突、相互湮灭!
那魔种毕竟只是刚刚被触发苏醒,无比微弱,而苏棠的药灵之力却是其天然克星。在那充满生机的翠绿光芒持续不断的冲刷净化下,那魔种的反抗越来越弱,散发的阴冷气息也逐渐被逼退、净化。
终于,那一点微小的尘埃再也无法完美隐匿,在璀璨的星辉与翠绿的药灵之力交织中,显露出一粒极其微小、却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暗红色的诡异光点!
“就是现在!”苏棠低喝一声,所有药灵光丝猛地收紧,如同一个微型的净化牢笼,将那暗红光点死死包裹!
“明渊,用你的星火灼烧它!”苏棠急声道,她感觉到单凭自己的药灵之力只能暂时禁锢净化其表层,却难以彻底根除其核心。
陆明渊心领神会,立刻调动丹田星核之力。一缕精纯至极、散发着淡淡灼热气息的星辰真火自星核中分离而出,顺着经脉流转,精准地迎向那被药灵牢笼禁锢的暗红光点!
星辰真火,至阳至纯,本就是一切阴邪之物的克星!
星火接触到药灵牢笼的瞬间,苏棠巧妙地将药灵之力撤开一道缝隙。
那缕星辰真火立刻钻入,精准地灼烧在那暗红光点之上!
“吱——!”
一声极其细微、却尖锐无比、充满了痛苦与怨毒的嘶鸣,仿佛直接响在陆明渊和苏棠的神魂深处!
那暗红光点在星辰真火的灼烧下疯狂挣扎扭动,散发出最后一股浓烈的污秽之气,却终究无法抵抗这双重克制的力量,迅速变得暗淡、虚幻,最终“噗”的一声,彻底化为一丝青烟,湮灭无踪!
就在魔种被彻底炼化的瞬间,远在废弃地窖中的幽婆猛地身体剧震,手中的蛇头拐杖“咔嚓”一声断为两截!
“噗!”她干瘪的嘴唇一张,喷出一口乌黑的血液,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与愤怒,“魔种……被毁了?!怎么可能?!那是上古魔种,岂是区区筑基小辈能察觉、能毁灭的?!”
她耗费心血培育的引子,竟然就这么被轻易破除了?!
“药灵之力……还有纯粹的星辰真火……克星!是绝对的克星!”幽婆嘶哑地低吼,眼神变得无比怨毒,“好!好一个状元郎!好一个药灵之体的女子!老身倒要看看,你们能挡得住几次!”
而帅府静室内,魔种湮灭的刹那,陆明渊和苏棠都感到神魂一轻,仿佛卸下了一层无形的沉重枷锁,浑身说不出的舒畅。
陆明渊内视己身,星核光华流转,再无丝毫滞涩与隐忧,变得纯粹而通透。他长舒一口气,心有余悸:“好阴毒的东西!若非棠儿你感知敏锐,力量恰好克制,后果不堪设想!”
苏棠也松了口气,擦拭了下额角的细汗,刚才那番较量看似短暂,实则极耗心神。她蹙眉道:“此物竟能完美隐匿于你的力量之中,还能反向侵蚀神识,绝非寻常手段。那圣教……当真可怕。”
“圣教……”陆明渊眼神冰寒,“这笔账,迟早要算。”他此刻更加确定,这所谓的“魔种”,定然与那伪星之塔以及背后的古老意志脱不了干系,甚至可能就是他最后吞噬那巨手邪能和星核碎片时,被悄然种下的。
经此一事,两人更加警惕。
“那名亲兵……”苏棠看向门外。
陆明渊眼神一冷:“能混入帅府亲兵,绝非易事。要么是易容高手,要么……帅府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他看向苏棠,“棠儿,接下来要辛苦你,在我恢复之前,任何接近此地的人或物,都需加倍小心。”
“我明白。”苏棠郑重点头,指尖银针寒光闪烁。
陆明渊不再多言,吞服下苏棠递过的丹药,开始全力运转功法,吸收药力,引导新生星核那磅礴精纯的力量,加速修复重伤的体魄。
星辉再次在他体表隐隐流转,却不再有异样波动,变得中正平和,浩大沛然。
苏棠则如同最忠诚的护卫,守在一旁,神识高度集中,感知着静室内外的一切细微动静。
夜色更深,帅府之外,那无形的“引魔香”依旧随着夜风悄然弥漫,却再也无法引动目标体内的魔种,只能徒劳地萦绕在高墙之外。
第一回合暗中的交锋,以陆明渊与苏棠的险胜告终。
但圣教的阴谋,绝不会就此停止。真正的风暴,或许才刚刚开始酝酿。
魔种虽除,危机未解。
陆明渊与苏棠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圣教手段诡异莫测,既能悄无声息地种下魔种,又能派人伪装混入戒备森严的帅府,其渗透力与威胁远超想象。
“那名假亲兵必须揪出,但绝不能打草惊蛇。”陆明渊压低声音,思维飞速运转,“他们既以为魔种仍在,我们或可将计就计。”
苏棠立刻明白过来:“你是说……伪装魔种仍在,引他们出手?”
“不错。”陆明渊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锐光,“我如今重伤是实,他们必认为我心神脆弱,是引动魔种、控制我的最佳时机。我们便给他们这个机会!”
计划迅速敲定。
陆明渊继续闭目调息,但周身气息却在他的刻意操控下,变得微微有些紊乱,眉宇间也偶尔蹙起,仿佛正承受着某种无形的痛苦与煎熬,与那“魔种”发作的症状有几分相似。他甚至刻意让左臂的银斑微微发热,散发出一丝极其微弱的混沌波动,混淆视听。
苏棠则悄然移至门边,将门闩轻轻拉开一条不易察觉的缝隙,便于观察外界动静,同时指尖扣住数根银针,另一只手则握紧了陆明渊交给她防身的一件小巧法器——一枚蕴含凌厉剑气的玉符。
夜色渐浓,帅府内巡逻守卫的脚步声清晰可闻,一切似乎井然有序。
然而,子时刚过,府外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隐约的骚动和喊杀声!方向似乎是……城门?
几乎在同一时间,帅府内部,数处阴影角落,猛地窜出七八道黑衣身影!这些人身手矫健,行动无声,目标明确,直扑陆明渊所在的静室!他们显然是想趁城外骚乱吸引注意力的瞬间,发动雷霆一击!
“敌袭!保护陆先生!”帅府亲兵的反应极快,立刻发出警报,与那些黑衣杀手短兵相接,金铁交鸣之声瞬间打破了夜的宁静!
但仍有两条“漏网之鱼”,如同鬼魅般避开了交战区域,悄无声息地贴近了静室窗户与门扉。
其中一人,正是白日那名假亲兵!他眼中闪烁着狂热与狠厉,指尖夹着一枚漆黑如墨、散发着诡异甜香的细针,就欲从窗户缝隙弹入室内!
另一人则手持一柄幽蓝色的淬毒匕首,真气灌注,就欲强行破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等的就是你们!”
咻!咻!咻!
数道细微的破空声响起!早已蓄势待发的苏棠出手如电,淬炼过药液的银针精准地射向窗外假亲兵的手腕与咽喉要害!
那假亲兵大惊失色,显然没料到室内之人早有准备,且反应如此之快!他慌忙闪避,那枚黑色毒针失了准头,“咄”的一声钉在了窗棂之上。
与此同时!
静室房门被猛地从内撞开!一道身影裹挟着凌厉的剑气疾冲而出,并非陆明渊,而是苏棠!她手中那枚剑符已然激发,一道匹练般的白色剑气横扫而出,直斩向那破门之人!
那持匕杀手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凌厉剑气逼得连连后退,手臂更是被剑气划伤,鲜血淋漓!
“怎么可能?!她不是药师吗?!”两名杀手心中骇然,情报严重失误!
他们哪里知道,苏棠不仅是药师,更是经历过生死搏杀的特种兵!近身格杀之术,绝不逊于任何同阶武者!
就在两人被苏棠瞬间逼退、阵脚大乱的刹那——
静室之内,盘膝而坐的陆明渊猛地睁开了眼睛!
眼底星辉爆闪,虽脸色依旧苍白,但一股凌厉无匹的神识之力已如同无形尖刺,骤然轰向窗外那名假亲兵的脑海!
惊神刺!
这是陆明渊前世所修的一种神识攻击法门,此刻以新生星核之力催动,威力更添几分纯粹与浩大!
那假亲兵正全力应对苏棠的银针,哪曾料到还有更诡异的神识攻击?他只觉脑袋如同被重锤狠狠砸中,“嗡”的一声,眼前一黑,意识瞬间陷入空白,动作彻底僵住!
“拿下!”陆明渊低喝一声,声音虽虚,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早已被惊动的帅府亲兵岂会放过这等机会?瞬间蜂拥而上,刀剑加身,将两名失神的杀手彻底制服、封印修为。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从杀手现身到被擒,不过短短十数息!
外面的打斗声也迅速平息,显然,其余潜入的杀手也已被萧远山布下的守卫解决或擒拿。
萧远山的身影很快出现在院中,玄色大氅上还带着一丝夜风的寒气和淡淡的血腥味。他看了一眼被制服的杀手,尤其是那名假亲兵,脸色阴沉得可怕。
“好!好得很!竟真有人能将手伸进本帅的亲兵营!”萧远山的声音冰寒刺骨,带着滔天怒意,“给本帅撬开他们的嘴!我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
“大将军,”陆明渊在苏棠的搀扶下,走到门口,声音虚弱却清晰,“城外骚乱恐是调虎离山之计,亦需警惕。”
萧远山点头:“放心,城门守将是张韬,他自有分寸。蛮族小股部队骚扰罢了,翻不起大浪。”他目光落在陆明渊身上,带着一丝探究与赞赏,“陆先生果然非常人,重伤之身,竟还能料敌先机,配合擒贼。”
陆明渊微微摇头:“侥幸罢了,多亏内子机警。”他并未多言魔种之事。
萧远山也不再追问,只是深深看了他和苏棠一眼,道:“此地已不安全。本帅另有隐秘处所,这便为二位更换。”
很快,在萧远山的亲自安排下,陆明渊和苏棠被秘密转移到了帅府深处另一处更为隐蔽、防守也更为森严的地下密室之中。此处甚至布置有简单的隔绝阵法。
经此一闹,两人皆知圣教绝不会善罢甘休。蛮族的骚扰与帅府内的刺杀配合默契,显然背后有更大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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