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屠夫媳妇哭着摇头:“没有……我们找到他时,他就这样躺在河边,周围没见着别人……”
苏棠不再多问,全神贯注于救治。这黑煞掌力阴毒无比,煞气正在不断侵蚀虎子的心脉与生机,寻常药物根本无效。她立刻取出金针,手法如电,刺入虎子周身要穴,先以精纯的乙木灵力护住其心脉,延缓煞气蔓延。
随后,她取出自己配置的、专门用于化解阴邪之气的“清灵散”,以内力化开,小心喂服。然而,药力入体,虽稍稍遏制了煞气,却未能将其根除,那乌黑色的掌印依旧在不断扩散。
“煞气已深入经络,寻常药物难及……”苏棠秀眉紧蹙。若要彻底驱除,需以至阳至刚的灵力,或以更高品阶的解毒灵丹,辅以精妙手法,强行将煞气逼出。但动用灵力,便有暴露风险。
就在她权衡之际,一直在后院静修的陆明渊不知何时已来到门边。他虽气息内敛,面色仍带一丝久伤初愈的苍白,但眼神却锐利如昔。他看了一眼虎子的伤势,又瞥了一眼焦急万分的王屠夫夫妇,对苏棠微微颔首。
“尽力施为,后果我来承担。”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他早已在积善堂内外布下阵法,只要不是元婴修士亲临神识仔细探查,些许灵力波动足以掩盖。
得到陆明渊的支持,苏棠不再犹豫。她深吸一口气,指尖凝聚起一丝极其精纯、蕴含着勃勃生机的乙木灵力,这灵力之中,更夹杂了一丝她近日参悟《青木灵息诀》更深层奥义所领悟的“净化”特性。她并指如剑,轻轻点向虎子胸口的乌黑掌印!
指尖触及皮肤,那盘踞的阴煞之气仿佛遇到了克星,剧烈地翻腾起来,试图抵抗。苏棠屏息凝神,操控着那丝灵力,如同最灵巧的手术刀,深入虎子经络,小心翼翼地包裹、分解、净化着那些阴毒的煞气。
这个过程极为耗费心神与灵力。苏棠光洁的额角渗出细密汗珠,脸色也渐渐发白。陆明渊悄然上前一步,手掌虚按在她后心,一股温和醇厚的太初冰魂灵力渡入,并非直接参与治疗,而是稳固着她的消耗,让她能更持久地输出。
夫妇二人见陆明渊也出手,虽不知其深浅,但见其气度不凡,且与苏大夫配合默契,心中更是燃起希望,连大气都不敢出。
约莫一炷香后,虎子胸口那乌黑的掌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消散,青紫的脸色也逐渐恢复红润,微弱的气息变得平稳有力起来。
苏棠收回手指,长长舒了一口气,身体微微晃了一下,被陆明渊及时扶住。
“煞气已除,再服几剂温养经脉的汤药,休养几日便无大碍了。”她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对王屠夫夫妇说道。
夫妇二人喜极而泣,又要下跪磕头,被陆明渊以一股柔和的力道托住。
“不必多礼,诊金五十文,药钱另算。”陆明渊语气平淡,并未因救治重患而多收分文,依旧保持着积善堂的规矩。
王屠夫千恩万谢,付了诊金和药钱,抱着已然苏醒、虽虚弱却已无性命之忧的虎子离去。此事经由王屠夫一家之口传出,苏棠“妙手回春,能治怪病”的名声更是响亮了几分,甚至连邻近镇上的一些富户,也开始慕名而来。
是夜,积善堂后院。
陆明渊与苏棠对坐品茗,月色如水银泻地。
“那黑煞掌力,绝非寻常江湖武学,倒像是……圣教外围人员惯用的‘蚀心掌’。”陆明渊放下茶杯,眼神微冷。他虽然大部分时间在静养,但神识偶尔外放,对镇内外的风吹草动并非一无所知。
苏棠点头:“我也怀疑。煞气性质阴毒狠辣,与之前在万瘴谷遭遇的紫煞之力有几分相似,只是微弱得多。圣教的触角,难道已经伸到青田镇这等偏僻之地了?”
“未必是专门针对我们。”陆明渊沉吟道,“更可能是圣教在周边区域的活动变得频繁,其下属势力难免与当地产生摩擦。虎子或许是无意中撞见了什么,才遭此毒手。”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这也给我们提了个醒。圣教并未放弃搜寻,我们虽隐匿于此,却也不能完全隔绝外界。需得更加小心,同时,也要借助此地,留意圣教的动向。”
“我明白。”苏棠应道,“今日救治虎子,虽动用了灵力,但好在并未引起太大波澜。日后还需更加谨慎。”
“无妨。”陆明渊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若真有不开眼的找上门来,这青田镇,便是他们的葬身之地之一。”
他伤势已恢复大半,实力更胜往昔,正需要一些“磨刀石”来验证所学,并逐步剪除圣教的羽翼。
平静的湖水之下,暗流已然开始涌动。而积善堂这看似普通的医馆,或许将成为搅动风云的第一个支点。
次日,苏棠照常坐诊,陆明渊则在院中缓缓练剑,剑气含而不发,引动周遭灵气丝丝汇聚,滋养着自身与这小院。一切看似如常,但两人都清楚,他们在这青田镇的“隐居”生活,恐怕不会一直如此平静下去了。
午后,一位衣着体面、管家模样的人来到积善堂,自称是邻镇张员外府上的,言道家中老夫人久咳不愈,听闻苏大夫医术高明,特来相请。
苏棠与陆明渊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这张员外,似乎与县城的某些势力有所关联,而县城,正是圣教在此地方圆数百里内,已知的一个据点所在。
这看似寻常的出诊邀请,背后是否隐藏着别的意味?
风波,似乎正悄然临近。
第341章 张府夜诊探虚实,银针暗藏辨敌友
邻镇张员外府上管家亲自来请,言辞恳切,礼数周全。苏棠与陆明渊暗中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明白这看似寻常的出诊,或许并不简单。
“老夫人所患何症?病发多久了?”苏棠并未立刻答应,而是仔细询问道。她需要尽可能多地了解信息,判断风险。
管家恭敬回答:“回苏大夫,老夫人是入秋后染了风寒,起初只是咳嗽,请了几位郎中,吃了不少药,却时好时坏,近半月来咳嗽愈发剧烈,夜间尤甚,伴有胸闷气短,精神也大不如前。我家老爷甚是忧心,听闻苏大夫您妙手仁心,特命小的前来相请,诊金方面,定不会亏待。”
听起来像是缠绵不愈的肺疾,但苏棠并未掉以轻心。她沉吟片刻,道:“既如此,我便随你去一趟。不过,我需带上药箱,且今日天色已晚,看完诊需即刻返回。”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马车已在镇外等候,定将苏大夫安然送回。”管家连忙应承。
苏棠转身对陆明渊道:“夫君,我且去一趟,你安心在家。”语气平常,如同寻常妻子出门对丈夫的叮嘱。
陆明渊微微颔首,目光深邃:“早去早回,若有不便,可随时传讯。”他手指在袖中微不可察地动了动,一枚刻画着简易传讯符文的玉符已悄然落入苏棠袖袋。同时,他强大的神识已如同无形的丝线,遥遥锁定了苏棠的气息。只要她催动玉符,或气息出现剧烈波动,他顷刻便至。
苏棠会意,拎起药箱,随管家登上马车。
马车驶出青田镇,沿着官道向邻镇行去。车内,苏棠闭目养神,实则神识外放,仔细感知着周围。马车平稳,车夫技术娴熟,管家也安静地坐在一旁,并无异常。但她能感觉到,这管家气息沉稳,步伐矫健,绝非普通下人,至少有着炼气后期的修为。一个乡绅员外家的管家有此等实力,本身就已不寻常。
约莫一个时辰后,马车驶入一座比青田镇繁华许多的城镇,最终在一座高门大宅前停下。门楣上挂着“张府”的鎏金匾额,门前石狮威武,气派不凡。
管家引着苏棠穿过几进院落,来到内宅一处安静雅致的厢房。房中弥漫着淡淡的药味,一位头发花白、面容憔悴的老妇人靠在榻上,不时发出压抑的咳嗽声,旁边有两个丫鬟伺候着。一位身着锦袍、面容富态、约莫五十岁左右的男子正一脸忧色地守在床边,想必就是张员外。
“老爷,苏大夫请到了。”管家上前禀报。
张员外转过身,看到苏棠如此年轻,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但很快便被掩饰下去,拱手道:“有劳苏大夫深夜前来,快请为家母诊治。”
“员外不必多礼。”苏棠还了一礼,走到榻前。她并未立刻号脉,而是先仔细观察老夫人的气色、舌苔,并询问了一些细节,如痰的颜色质地、发热情况、饮食睡眠等。
老夫人精神萎靡,呼吸略显急促,咳嗽声沉闷,带有痰音,但痰色并非浓黄,反带一丝灰白,脉象浮取无力,沉取则显滑涩,并非单纯的风寒入里化热,倒像是……邪气郁闭,肺络受损,且有一丝阴浊之气盘踞。
苏棠心中微凛。这症状,与虎子所中的黑煞掌力造成的煞气侵体,在根源上竟有几分相似,只是程度轻了许多,且更侧重于肺部,更像是长期处于某种阴煞环境,或是被阴毒功法余波所伤,迁延日久所致。
她不动声色,取出金针,对张员外道:“老夫人肺气郁闭,痰浊内阻,需行针疏通经络,辅以汤药调理。行针时需安静,还请员外与诸位暂避片刻。”
张员外犹豫了一下,见苏棠神色坦然自信,最终还是带着管家和丫鬟退到了外间。
众人退去后,苏棠并未立刻下针。她指尖凝聚一丝极其微弱的乙木灵力,悄然探入老夫人体内,沿着经脉细细感知。果然,在老夫人肺经深处,她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与黑煞掌力同源,但更为隐晦阴沉的煞气残留!这煞气极为微弱,几乎与老夫人的病气融为一体,若非苏棠之前接触过,且感知敏锐,绝难发现。
这绝非巧合!张府,或者说张员外,定然与施展黑煞掌力之人有所关联!
苏棠心中警铃大作,但面上依旧平静。她迅速下针,手法精准,金针带着精纯平和的乙木灵力,刺入老夫人肺经诸穴,并非强行驱散那丝煞气(以免打草惊蛇),而是以温和的生机之力滋养受损的肺络,化解痰浊,并巧妙地引导那丝煞气暂时蛰伏。
行针过后,老夫人剧烈的咳嗽果然平息了不少,呼吸也顺畅了许多,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
“苏大夫……真是神医……”老夫人虚弱地道谢。
苏棠微微一笑,写下药方,主要是些润肺化痰、扶正固本的寻常药材,只是在其中加入了一味极其冷僻、有微弱安神镇魂效果的“宁心草”,此草对那蛰伏的煞气有轻微的安抚作用,却不会引起怀疑。
她拿着药方走出内间,对等候在外的张员外道:“员外,老夫人之疾乃沉疴旧恙,需徐徐图之。此方先服三剂,三日后我再来复诊。期间需静养,勿要再沾染阴湿邪祟之物。”她最后几个字说得略重,目光平静地看着张员外。
张员外接过药方,连声道谢,眼神却微微闪烁了一下,虽然掩饰得极好,但那一瞬间的不自然并未逃过苏棠的眼睛。他吩咐管家奉上丰厚的诊金,又命人备车。
“不必麻烦了,我自行回去即可。”苏棠婉拒了马车,她需要独处的时间来消化刚才的发现,并思考对策。
离开张府,走在寂静的街道上,夜风微凉。苏棠能感觉到,暗中有几道目光在注视着自己,显然是张府派来的人。她不动声色,步伐平稳,心中却已翻腾不休。
张员外与圣教外围势力有关联,几乎可以确定。老夫人体内的煞气残留,就是证据。他们请自己来,是真的因为医术之名,还是……另有所图?是想试探自己的底细?是因为之前救治虎子时动用的灵力引起了注意?还是圣教的搜查网已经撒到了这等细微之处?
无论如何,张府已然成了一个风暴眼。接下来的复诊,恐怕不会太平。
她悄然捏了捏袖中的传讯玉符,感受到陆明渊那边传来的稳定而强大的神识回应,心中稍安。
回到积善堂时,已是深夜。陆明渊仍在灯下等候,见她安然归来,眼中关切稍缓。
“如何?”他问道。
苏棠将张府所见,尤其是老夫人体内那丝隐晦的煞气残留以及张员外的异常反应,详细告知。
陆明渊听完,眼神冰冷:“看来,我们这‘隐’,怕是隐不了多久了。张府,便是一个突破口。”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沉沉的夜色:“他们既然露出了尾巴,我们不妨顺藤摸瓜。三日后,我陪你一同去‘复诊’。”
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潜龙在渊,或许已到了该稍稍显露鳞爪,震慑宵小,并主动探寻敌人虚实的时候了。
青田镇的平静,即将被打破。而这场由张府开始的暗流,最终将席卷向何方,尚未可知。
三日时间,转瞬即逝。
这三天里,积善堂看似一切如常,苏棠照旧坐诊,陆明渊依旧深居简出。但暗地里,两人已做好了充分准备。陆明渊伤势已恢复了八九成,修为因祸得福,隐隐触及金丹中期的门槛,对太初冰魂诀与北冥镇岳印的运用更为纯熟。苏棠也彻底清除了体内余毒,修为精进,对那“青木净世炎”的掌控也更上一层楼。
第三日傍晚,张府的马车如期而至,来的依旧是那位管家。
“苏大夫,请。”管家笑容可掬,态度比上次更为恭敬,但眼底深处那一丝难以察觉的审视,却逃不过陆明渊和苏棠的眼睛。
苏棠拎起药箱,对身旁的陆明渊柔声道:“夫君,我再去张府一趟,为老夫人复诊。”
陆明渊放下手中的书卷,站起身,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今日天色已晚,我陪你同去。”他今日并未刻意收敛气息,虽仍显得比普通人强健些,却也不会过分引人注目,就像一个略通武艺的护院或家人。
管家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掩饰过去,笑道:“这位是苏大夫的夫君吧?同去自然更好,也好有个照应。”
陆明渊淡淡瞥了他一眼,并未多言,只是那一眼,却让管家莫名感到一丝寒意,仿佛被什么洪荒猛兽盯上了一般,后背瞬间渗出冷汗,再不敢多瞧。
两人登上马车,依旧是那名沉默寡言的车夫。马车轱辘,再次驶向邻镇。
车内,陆明渊闭目养神,神识却如同无形的大网,悄然笼罩了整个马车以及前方道路。他清晰地“看”到,在马车后方百丈外,有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远远缀着,气息与那管家同源,皆是炼气期修为。
“果然有尾巴。”陆明渊传音给苏棠。
苏棠微微点头,神色不变:“看来张府是打定主意要摸清我们的底细了。”
“无妨,正好借此机会,端掉这个暗桩。”陆明渊语气冰冷。
马车再次停在张府门前。依旧是管家引路,穿过庭院,走向内宅。然而,这一次,管家并未直接将他们引向老夫人的厢房,而是在穿过一道月亮门后,拐向了一条更为偏僻、通往府邸后方园林的小径。
“管家,这是何意?不是去为老夫人复诊吗?”苏棠停下脚步,故作疑惑地问道。
管家转过身,脸上那谦卑的笑容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冷的审视:“苏大夫,还有这位……阁下,不必再演戏了。老夫人的病不过是个幌子。我家主人,想请二位去一个地方,好好谈谈。”
他话音未落,四周假山、树丛后,骤然闪出七八道身影,皆身着黑衣,手持兵刃,气息凌厉,竟都是筑基期的修士!为首一人,更是有着筑基后期的修为,眼神凶狠地盯着陆明渊和苏棠,显然将他们当成了瓮中之鳖。
“就凭你们?”陆明渊终于睁开眼,目光平静地扫过围上来的众人,那眼神如同在看一群土鸡瓦狗。
那筑基后期的头领被他目光一扫,竟心生怯意,强自镇定道:“哼!死到临头还敢狂妄!拿下他们!”
众黑衣修士一拥而上!
然而,就在他们动身的刹那——
“北冥领域,镇!”
陆明渊甚至未曾移动脚步,只是轻轻吐出五个字。一股无形却磅礴浩瀚的镇压之力,以北冥镇岳印为核心,骤然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方圆十丈之内,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钢铁,那些冲来的筑基修士如同陷入了泥沼之中,动作瞬间变得迟缓无比,连体内的灵力运转都停滞了下来!一个个脸上充满了惊恐与难以置信!
就连那筑基后期的头领,也只是多挣扎了一瞬,便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僵立在原地,只有眼珠还能惊恐地转动!
管家距离稍远,未被完全笼罩,却也感到周身沉重,呼吸困难,他骇然失色,转身就想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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