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妻状元郎 (喜欢枫荷树的孔辉)

第284章 蛛丝马迹溯邪源，夫妻夜探流觞苑
书房内，灯火跳跃，映照着陆明渊与苏棠凝重的面容。
“生魂被夺，手法干净利落，非寻常邪修所能为。”陆明渊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笃笃声，这是他陷入深度思考时的习惯，“圣教在深海受挫，急需补充力量，或是进行某种我们尚不知晓的仪轨。京城权贵云集，生魂质量尤佳，且便于隐藏，确实是他们下手的好目标。”
苏棠点头，补充道：“我查过那几位病人的共同点，除了都是青壮男子、家境优渥外，他们发病前都参加过文会雅集。尤其是礼部陈郎中的公子陈逸轩，是在‘流觞曲水’诗会后出的事。我怀疑，问题就出在这些聚会上。”
“流觞曲水……”陆明渊沉吟，“那是城西永定河畔的一处私家园林，景致清幽，常有文人墨客聚集。园主是何人？”
“已经查过，园主是一位致仕多年的老翰林，风评甚佳，与各方都无太多牵扯，看起来并无问题。”苏棠答道，“但正因如此，才更显蹊跷。若园主无辜，那作祟者，很可能就混迹于宾客之中，或是利用了园林的某处特殊环境。”
陆明渊眼中寒光一闪：“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既然线索指向‘流觞曲水’，那我们便去会一会这‘雅集’。”
“明渊，你的意思是……”
“圣教行事诡秘，常规探查恐难有收获。”陆明渊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既然他们喜欢在暗处行事，那我们，便以暗制暗。”
苏棠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夜探？”
“不错。”陆明渊转身，看向苏棠，“你我同去。你精于医道，对生灵气息、神魂波动感知敏锐，或能发现常人所不能察之细节。我则以神识覆盖，探查能量残留与阵法痕迹。”
夫妻二人默契已成，无需多言，当即换上夜行衣袍。陆明渊施展法术，遮掩二人身形气息，如同两道融入夜色的轻烟，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陆府，直奔城西而去。
“流觞曲水”园林位于永定河一处河湾，依山傍水，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夜色下的园林格外静谧，只有潺潺水声与偶尔的虫鸣。
两人避开巡夜的更夫与园丁，如同鬼魅般穿梭于亭台水榭、假山竹林之间。陆明渊神识如同无形的波纹，细细扫过每一寸土地、每一处建筑，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常的能量波动。苏棠则凝神静气，感知着空气中残留的、属于不同人的生命气息与情绪印记。
然而，一圈探查下来，竟一无所获。园林内灵气平和，并无任何邪阵或禁制的痕迹，残留的气息也大多清正平和，符合文人雅士聚集之地的特征。
“难道猜错了？”苏棠微微蹙眉，传音问道。
陆明渊悬浮于一片竹林之上，目光扫过下方蜿蜒的溪流，那是“曲水流觞”的核心区域。宾客们分坐溪流两岸，酒杯顺流而下，停在谁面前，谁便饮酒赋诗。
“不，正因为太干净，反而可疑。”陆明渊眼神锐利，“圣教手段高明，若轻易被我们找到痕迹，反倒不像他们的风格。重点，或许不在固定的建筑或阵法上。”
他的目光，投向了那条在月光下泛着粼粼波光的溪流。
“水……流觞……”陆明渊若有所思，“棠儿，你可还记得，陈逸轩是在诗会进行到何时昏厥的？”
苏棠回忆了一下车夫的供词：“据其小厮说，是在诗会过半，酒杯数次流经他面前，他也饮了几杯之后，突然觉得不适，提前离席，归家途中便不省人事。”
“饮酒之后……”陆明渊身形一动，飘落至溪流旁。他蹲下身，伸出手指，轻轻探入冰凉的溪水中。《太初冰魂诀》微微运转，一丝极细微的感应顺着水流扩散开来。
片刻后，他猛地睁开眼：“果然！”
“发现了什么？”苏棠急忙问道。
“这溪水看似清澈寻常，但水中……残留着一种极其隐晦的‘引魂香’的药力！”陆明渊语气冰冷，“此香无色无味，极难察觉，需以特殊药物为引，混合酒水服下后，便能于无声无息间松动生魂与肉身的联系。单独接触溪水或单独饮酒都无碍，但两者结合，加之在那种放松愉悦的氛围下，心神不设防，便成了催化夺魂的媒介！”
苏棠瞬间明悟：“好阴毒的手段！将毒下在流动的溪水中，药引混入酒水，参与诗会者不可避免会两者皆触！如此一来，作祟者根本无需亲自出手，只需混在宾客中，确保‘引魂香’和药引存在即可！甚至，他可能都不在现场！”
“正是如此。”陆明渊站起身，目光如电，扫视着周围的亭台，“现在，我们需要找到‘引魂香’的源头，以及……他们是何时、如何将生魂取走的。”
两人再次展开搜索，这次目标明确，专注于溪流源头、水闸、以及可能藏匿和释放药物的地方。
终于，在溪流上游一处隐蔽的假山石缝中，苏棠凭借对药材的敏锐感知，发现了一个仅有指甲盖大小、几乎与岩石融为一体的暗格。暗格内壁光滑，残留着淡淡的、与溪水中同源的异香，此刻已然空空如也。
“就是这里！香已燃尽。”苏棠低声道。
几乎同时，陆明渊在距离假山不远的一处水榭屋顶，发现了几道极其浅淡、几乎被风雨磨平的脚印，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与圣教鬼船同源的阴邪气息残留！
“他是在这里监视，确认目标中招，然后……”陆明渊目光投向园林之外，京城的方向，“在目标归家途中，趁其魂体不稳，再行收取之事！”
线索逐渐清晰，一个隐藏在风雅聚会之下的邪恶阴谋浮出水面。
然而，就在两人以为有所突破时，陆明渊怀中被重重封印的那枚邪神碎片晶体，突然毫无征兆地、轻微地震动了一下，散发出一丝极其微弱的渴望与躁动！
陆明渊脸色骤变！
几乎在同一瞬间，他与苏棠都感觉到，一股冰冷而强大的神识，如同无形的触手，悄无声息地扫过了整个“流觞曲水”园林！
夫妻二人心中警铃大作，瞬间收敛所有气息，融入身下的阴影之中。
被发现了？还是……巧合？
夜色更深，危机，已然临近。

第285章 月下魅影惊魂现，冰魄无声破邪瞳
那股冰冷强大的神识如同潮水般漫过园林，带着一种审视与搜寻的意味，缓慢而细致。陆明渊与苏棠屏息凝神，将自身气息收敛到极致，如同两块没有生命的岩石，完美地融入假山与竹林的阴影之中。陆明渊更是暗中催动一丝太初冰魄之力，在二人周围布下一层极薄却足以隔绝神识探查的“虚无冰界”。
神识来回扫视数遍，似乎在假山和溪流上游区域略有停留，带着一丝疑惑，但最终并未发现隐匿的二人，如同退潮般缓缓撤去，消失在西北方向。
良久，确认那神识已然远去，两人才稍稍放松。
“好险！”苏棠传音，心有余悸，“此人神识之强，远胜之前所见的圣教长老，恐怕与你在深海遭遇的那个黑影不相上下！”
陆明渊面色凝重地点头：“至少是元婴后期，甚至……更强。看来，圣教在京城的力量，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厚。他刚才似乎对邪神碎片有所感应，但被我的冰魄之力隔绝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怀中那枚再次恢复平静的黑色晶体，眼神冰冷。此物果然是个隐患，但也证实了圣教高层与这邪神碎片之间存在紧密联系。
“此地不宜久留。”陆明渊当机立断，“既然已找到下药源头和窥视地点，我们需尽快离开，从长计议。”
两人不再犹豫，借着夜色掩护，如同两道轻烟，悄然遁出“流觞曲水”园林，返回陆府。
次日清晨，陆明渊并未急于上朝，而是以身体不适为由告假，实则与苏棠在书房内仔细复盘昨夜所得。
“下药手法已然明朗，但如何收取生魂，以及那神秘高手的身份和藏身之处，仍是谜团。”苏棠铺开一张京城简图，在“流觞曲水”位置画了一个圈。
陆明渊指尖点向西北方向，那是昨夜那道神识退去的方位：“那道神识源自西北，而西北城区，多是达官显贵府邸，亦有几处皇家寺院道观，鱼龙混杂，便于隐藏。”
他沉吟片刻，继续道：“收取生魂，需在目标离魂后短时间内完成，否则魂体消散，便无用处。陈逸轩是在归家途中出事，说明收取者一直在暗中跟随，伺机动手。能如此精准地把握时机，且不留下任何痕迹，此人必定精通潜行与摄魂之术，实力不俗。”
“我们是否可以从那些受害者的归家路线入手？”苏棠提议，“看看他们是否经过某些共同或偏僻的路段？”
“是个方向。”陆明渊点头，“但圣教狡猾，未必会固定地点动手。不过，我们可以换个思路——守株待兔。”
苏棠眼眸一亮：“你的意思是？”
“既然他们需要生魂，且目标锁定在参与特定雅集的青壮男子身上，那么，他们绝不会只进行一次就收手。”陆明渊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我们需要知道，下一次类似的雅集在何时何地举行。”
他立刻唤来老管家，吩咐道：“去查，近日京城可还有类似‘流觞曲水’这般，由名士牵头，邀请青年才俊参与的文会诗社？尤其是地点在城西、临近水边的。”
陆府如今在京城地位超然，情报网络亦非昔日可比。不过一个时辰，老管家便带回消息：两日后，在城西玉带河畔的“沁芳园”，将由一位颇负盛名的退隐老学士举办一场赏荷诗会，已广发请柬，邀请了不少京中年轻子弟。
“沁芳园……玉带河……”陆明渊看着请柬名单，嘴角勾起一丝冷意，“果然，名单上有几位，其家世背景与之前几位受害者颇为相似。看来，圣教是盯上了这个圈子。”
“我们混进去？”苏棠问道。
陆明渊摇头：“你我目标太大，容易打草惊蛇。而且，对方已知晓我们在调查‘失魂案’，必然更加警惕。”
他思索片刻，心中已有定计：“他们不是喜欢在暗处吗？那我们，就给他们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详细布置下去：一方面，让冰芸挑选两名最擅长隐匿和追踪的冰裔战士，提前潜入沁芳园，密切监视可能存在的下药者和那名神秘高手的动向；另一方面，他与苏棠则隐藏在沁芳园外玉带河下游的必经之路上，等待那名负责收取生魂的“执行者”自投罗网！
两日时间转瞬即逝。
赏荷诗会当日，沁芳园内丝竹管弦，觥筹交错，才子佳人们吟诗作对，一派风雅景象。无人察觉，在假山后、树梢上，有两双冰冷的眼睛，正注视着溪流畔每一个细微的动静。
果然，诗会开始后不久，冰芸便传回消息：在玉带河引入园中的溪流源头处，发现了与“流觞曲水”类似的隐秘暗格，内藏“引魂香”！同时，她在园中最高的一座阁楼飞檐上，捕捉到了一丝极其隐晦的阴邪气息，与那夜感受到的如出一辙！那名神秘高手，果然在场监视！
陆明渊与苏棠收到消息，精神一振，静静潜伏在玉带河下游一处芦苇丛生的河湾旁，收敛所有气息，如同耐心的猎人。
夜色渐深，诗会散场，宾客们陆续乘马车离去。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当大部分马车都已驶远，一辆看似普通的青篷马车，不疾不徐地沿着河岸驶来。马车看似寻常，但驾车的车夫眼神锐利，气息沉稳，绝非普通下人。
就在马车经过芦苇丛的瞬间——
陆明渊动了！
他没有使用任何华丽的法术，只是并指如剑，朝着马车方向隔空一点！
“嗡！”
一道无形无质、却蕴含着极致“镇封”之意的太初冰魄之力，如同水纹般扩散开来，瞬间笼罩了整辆马车！
马车内，一名正准备对昏睡中的目标施展摄魂术的黑袍人，动作猛地一僵，只觉周身空间仿佛被冻结，法力运转滞涩，连思维都变得缓慢！他心中大骇，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如同陷入琥珀的飞虫，动弹不得！
与此同时，苏棠身影如电，已悄无声息地掠至马车旁，玉手轻挥，数根细如牛毛、淬有强效麻药的银针精准地射入那车夫与黑袍人的穴道。车夫闷哼一声，软倒在地。黑袍人则保持着施法的姿势，僵立原地，眼中充满了惊恐与难以置信。
从出手到制服，不过眨眼之间，干净利落，没有发出任何大的声响。
陆明渊缓步从芦苇丛中走出，来到马车前，目光冰冷地扫过那被定住的黑袍人。
“说吧，你的上线是谁？藏身何处？抽取的生魂送往哪里？”
那黑袍人嘴唇哆嗦，似乎想要咬碎口中的毒囊，却发现连咬合的力气都已失去。
苏棠上前，熟练地卸掉他的下巴，检查口腔，取出一枚隐藏的毒丸，淡淡道：“在我面前，想死也没那么容易。”
陆明渊伸手，按在黑袍人头顶，语气森寒：“或者，你可以选择让我亲自搜魂。不过，那滋味，可不太好受。”
感受着头顶那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寒意，以及体内被彻底封印的力量，黑袍人眼中最后一丝抵抗终于崩溃，变成了彻底的绝望。
抓住了一条重要的舌头！京城的迷雾，似乎终于被撕开了一道缺口！
然而，陆明渊心中并无多少喜悦，反而更加沉重。因为在他制住这黑袍人的瞬间，怀中的邪神碎片，再次传来了一丝微弱却清晰的悸动，仿佛在提醒他，真正的危险，远未结束。

第286章 暗桩吐露惊心秘，邪阵雏形隐皇都
黑袍人瘫软在地，下巴被卸，眼中只剩下彻底的恐惧与绝望。在陆明渊那仿佛能冰封神魂的目光注视下，他最后的精神防线彻底崩溃。
陆明渊并未立即搜魂，搜魂之术虽直接，却易损伤对方神魂，导致记忆碎片化，且太过霸道，有伤天和。他更倾向于让对方主动开口。
他指尖一缕极致冰寒的气息点在黑袍人眉心，那股仿佛连思维都能冻结的寒意，让黑袍人浑身剧颤。
“我说……我说……”他含糊不清地、艰难地发出声音，眼神哀求。
苏棠上前，手法利落地将他下巴复位，但依旧封住了其周身大穴与法力运转。
黑袍人剧烈地咳嗽了几声，不敢有丝毫隐瞒，断断续续地交代起来：
他代号“影蝠”，是圣教派驻京城，专门负责执行“采魂”任务的外围执事之一。他的任务，就是根据上线指示，混入特定雅集，确保“引魂香”与药引生效，然后跟踪被标记的目标，在其归家途中，利用一件名为“摄魂铃”的法器，将其松动离体的生魂收取，封入特制的“养魂玉”中。
“上线……是、是谁？”陆明渊声音冰冷。
“是……是‘幽泉大人’……”影蝠颤抖着回答，“小人只闻其名，未见其人。每次任务指令和‘引魂香’、‘摄魂铃’，都是通过城西‘枯柳巷’第三户门前的石狮底座暗格传递……收取的生魂玉，也放在那里……”
“幽泉……”陆明渊记下这个名字，继续追问，“收取的生魂，最终送往何处？作何用途？”
“小人……小人地位低微，真的不知最终送往何处……”影蝠面露苦色，“只隐约听说，似乎是为了布置一个庞大的‘万魂噬灵大阵’……需要海量的生魂作为祭品和能量源……具体位置，小人实在不知啊！”
万魂噬灵大阵！
陆明渊与苏棠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与寒意。需要以万计生魂布置的大阵，其威力与邪恶程度，简直难以想象！圣教所图，绝非小可！
“京城之内，像你这样的‘采魂使’，还有多少？”陆明渊压下心头的震动，厉声问道。
“应、应该还有数人，各自负责不同的区域和圈子……彼此并不联系，都由‘幽泉大人’单独指挥……”影蝠为了活命，知无不言。
询问完毕，陆明渊出手，以精纯的太初冰魄之力，在影蝠神魂深处种下了一道极其隐晦的“冰魄禁制”。此禁制不会影响其日常行动，但只要陆明渊心念一动，便可瞬间冻结其神魂，亦可在一定范围内感知其位置。
“暂且留你一命，戴罪立功。若敢通风报信，或再有恶行，神魂俱灭！”陆明渊冷声警告。
影蝠感受到神魂中那股如跗骨之蛆的冰寒禁制，吓得面无人色，连连磕头保证绝不敢有二心。
处理完影蝠，陆明渊与苏棠迅速清理了现场，将昏迷的车夫记忆稍作修改，造成其意外昏厥的假象。随后，两人带着从影蝠身上搜出的“摄魂铃”和几块尚未使用的“养魂玉”，悄然返回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