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也抹着眼泪说:“阿姐,我知道错了……”
苍黎依旧板着脸:“错哪了?”
亼认真的说:“我们没有看好阿姐辛苦砍回来的树,害的树被冲走了……”
话还没说完,苍黎拎着根细树枝抽了过来,亼再次被打,条件反射的跳起来,看到是苍黎,又老实的走回来低着头一副认打的模样。
苍黎气的不行,抽了好几下才说:“还知道错了?我看你们根本不知道错哪了!”
亼和介茫然的看着苍黎,不是这个吗?可是没有别的错了,他们没有闯祸。
苍黎拉着两个崽看外面的积水,一眼看过去,两座山之间仿佛没有陆地,而是一片旷阔的大湖。
“看到这水了没有?你们才多大?为什么往积水里跑?水里有什么东西你们知道吗?那些暗流你们看得到吗?这些水连粗壮的木头都能卷走,你们才多大?才多少斤!刚才要是我没找到你们,或是再晚点找到你们,你们是不是就被河流冲走了!”
“知道冲走了是什么意思吗?被冲走后你们会撞到尖锐的石头,脑袋的稀碎,或者没有石头但是你们不会游泳,冲走之后很快就淹死了,死了就再也见不到尒他们了!你们到底知不知道!”
苍黎的语气明显十分生气,这还是五个崽第一次看到苍黎发这么大火,以前苍黎也会生气,但总是气的笑一下,然后去锄地,完了多吃几碗饭,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苍黎打人,打完还骂。
介抹着眼泪呜呜呜的边哭边说:
“阿姐,我错了……你别生气,阿姐说木头可以做很多东西,还要做好几个小板凳给我们,可是……呜呜呜……可是木头没了……阿姐……”
亼抿着嘴,张口带着些许哭腔:“阿姐,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不知道会被水冲走,阿姐,我不想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们……阿姐……阿姐……你别生气。”
苍黎指着墙说:“给我去站好!”
亼拉着抹眼泪的介走过去面壁站好。
苍黎还没消气,一回头看到三个缩在一起不敢吭声的崽,立马指着墙迁怒:“你们也给我去站好!”
尒麻溜的拉着众和茫然的余跑到墙边和亼介两人一起排排站好。
苍黎拎着树枝在几个崽后面走来走去,边走边边说:
“木头没了就没了,大不了再砍!木头重要还是你们的小命重要?”
说的不解气,苍黎对着亼的小腿就抽了一下,然后继续说:
“我是吃饱了撑着吧你们喂的白白胖胖然后让你们去送死!?”
亼不敢吭声,站的笔直,介还在抹眼泪。
苍黎把树枝一丢:“没有下次了,再有下次,你们也不要叫我阿姐了。”
这句话比前面任何一句都要让五个崽害怕,亼慌张的抱着苍黎的腿:
“阿姐!我再也不敢了,阿姐,你别不要我们!”
没有阿姐的话他们不会有今天。
亼比几个弟弟妹妹懂的都多,也更害怕苍黎离开,去找木头也是怕苍黎生气。
介吓的不行,一下冲进苍黎的怀里大哭:
“哇哇哇哇……阿姐……阿姐你别生气,介听话,你不要走!”
尒和众也害怕了,眼泪汪汪的拉着苍黎,余一看哥哥姐姐们都在哭,瞬间也哇哇大哭起来。
苍黎被吵的头疼,呵斥道:
“哭什么哭!给我过去站好!”
亼不敢哭了,抹掉脸上的眼泪,回到墙边站好,时不时的就回头看一眼。
介和尒众余三个被苍黎提溜过去排排站。
苍黎黑着脸说:“今天罚你们站半个小时!”
五个崽不敢吭声了,抽抽嗒嗒的在那站着。
苍黎转身黑着脸去换了身干衣服,把头发擦干,搬了快石头去山洞门口坐着。
亼还以为苍黎要走,匆忙跟出去,看到苍黎坐在山洞门口编草绳,又慌忙跑回来继续站好,然后挪动位置,惶恐不安的看着苍黎的背影。
编出一块大草席之后,苍黎总算消气了,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台阶下的积水又退了不少,只剩下浅浅的一层,被淹着的菜地也露了出来,她种的菜果然被冲没了,连那些堆好的草垛也被冲的只剩一点了。
苍黎好容易消下去的怒气再次涌上心头,指着天空大骂:
“老娘招你惹你了!把我当杀人犯整啊!看不得老娘好是不是!你给我等着!迟早掀翻你!”
她好不容易觉得在原始社会走上正轨了,或许等地里收了一次粮食,她就可以带着几个小崽子离开这座山,往外走,看看能不能遇到部落,不管怎么说,在这种环境下,大部队存活率肯定比她带着几个崽存活率高。
结果没等她收获劳动成果,一场雨下来,什么都没了,她辛辛苦苦种的稻子没了,好不容易翻好的地,被水一冲,又要重新翻。
苍黎一把甩下手里的草席,气冲冲的回山洞,刚进山洞,外面就凭空炸雷,苍黎二话不说跑出去大骂:
“骂你你还不服气了!感情不是你干的活你自己不心疼是吧!再让老娘听到雷声,老娘现在就跟你拼了!”
骂完过后外面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苍黎抹了一把脸回山洞,进去之后苍黎后知后觉意识到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被骂的老天:……有点委屈了,真不是它搞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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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苍黎狐疑的再次走到洞口,看着天空,刚才是她气的骂老天,然后忽然就青天白日的炸雷,她又出来骂,这次无事发生……苍黎皱眉,外面没有太阳,但是天空看起来不像是要下雨的样子,没有乌云,只有大团的白云飘着遮挡太阳。
所以莫名其妙的怎么就炸雷了?
难不成真是巧合?
苍黎盯着天空看,外面一片宁静,仿佛昨天的大雨是苍黎做梦一样。
盯着看了一会之后苍黎收回目光,她可能真被气糊涂了,青天白日的,总不是见鬼了。
苍黎发了一顿火,肚子饿了,摸出漂亮的五花肉来,打算做一锅红烧肉吃,缓解缓解被“两个崽瞎跑,还差点被水冲走”惊吓到的心情,人非草木,她好歹养了这几个崽快两个月了,几个崽平时又乖,感情都是处出来的,苍黎受不了好好的孩子一夕之间可能就没了。
亼和介不敢动,只是闻到了香喷喷的肉味之后,肚子就开始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
余作为最小的崽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闻到了香味就摇摇晃晃的往苍黎那边走,边走边发出“jie”的声音,然后一把抱住苍黎的小腿流口水。
苍黎把余拎走,冷着脸开口:“亼,把余带过去。”
亼眼睛一亮,阿姐喊他了,阿姐没有不理他!亼一下子就冲过去抱走了余,很是认真的说:“阿姐!我会照顾好余的!”
苍黎扯了扯嘴角,有心要让亼和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能嬉皮笑脸的让这个崽以为差点被水冲走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于是苍黎冷哼一声,没有回应亼。
亼失落的低着头,抱着余回去继续站好。
介小声对亼说:
“亼,阿姐还在生气吗?我觉得阿姐没有生气,她只是担心我们,我们不该背着阿姐出去的。”
亼点头说:“嗯,我知道,以后不能让阿姐担心了……”
小崽子们嘀嘀咕咕,苍黎把饭做好了,回头喊几个崽:
“过来吃饭。”
亼和介互相看了看,老老实实的带着弟弟妹妹们过去坐下乖乖的吃饭。
吃过饭之后,苍黎心情好多了,她手艺可真好,这里的野猪做的红烧肉可真好吃,果然心情不好了吃点东西就好了。
亼等余吃饱了,手脚麻利的收拾碗筷去门口洗锅,然后回山洞期期艾艾的站在苍黎面前。
苍黎指着旁边的石头说:
“坐下,和我说说你们怎么到河里去的。”
亼小心的看着苍黎:“阿姐,你不生气了?”
苍黎没好气的白了亼一眼:“我要生气早被气死了,醒了,你和介怎么到河里去的?”
介一下就趴到了苍黎的怀里说:
“我和亼去找木头,阿姐砍的,想找回来,我们往那边找了很久都没找到,然后一不小心就踩空了,漂到了河里,河水很快,我和亼要被冲走了,河里忽然有藤蔓飘过来,我和亼拉住藤蔓才没有被冲走。”
介表达的很清楚。
苍黎敲了介的脑门一下:“算你们运气好,今天有藤蔓拦着你们,下次要是还敢这么出去就等着被冲走吧!”
亼慢慢的挪过来蹲在苍黎面前说:“不会了,阿姐,我们再也不偷偷跑出去让阿姐担心了。”
苍黎嘴角不自觉的翘起,但还是板着脸说:“记住这次教训,再有下次我不会出去找你们的!”
亼和介忙用力的点头,然后殷勤的给苍黎锤腿捏肩。
苍黎吐出一口气,指着外面渐渐昏暗的地方说:“明天等水退了把稻子补种上,还要多捡点石头来加固山洞口的台阶,以防下次下雨冲垮了山洞口,等那边干一点,我们还要把地重新翻一遍,有的忙了……”
说着苍黎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第二天苍黎一早就拿剩下的杂草编了个草龙出来架在外面看着大太阳碎碎念:“晒死你,晒死你,晒死你……”
显然是把劳动成果被暴雨冲走的怨恨全算在龙身上了。
看着大太阳暴晒草龙,苍黎心情渐渐舒缓了不少,古人果然有智慧,自然灾害给他们带来的损失无法挽回,但这口恶气总要出一出,精神胜利法也好,总之得有个背锅的。
外面的积水已经退了,湿漉漉的地面露出来,苍黎过去查看她种的东西,稻子比水没退的时候还要遭,田里就剩两三根苗了,旁边的菜地小白菜和葱全军覆没,扒开泥巴看了看,姜和红薯土豆也没多少了。
还有苍黎起的田垄也被大水冲刷平整了,对强迫症很友好,对苍黎不太友好。
苍黎生气的把锄头扔到一旁,她辛苦一个月的成果没了。
亼拿了最后一个梨洗干净递给苍黎说:
“阿姐,你别生气了,你说的那个田垄我和介都会,我们把它堆回来,生姜和葱我们都认识了,等堆完田垄我和介上山去给阿姐找来,还有小白菜……阿姐,你放心吧,都会有的!”
苍黎狠狠的咬了一口梨子,把锄头捡回来回到山洞口坐下说:
“亼,我问你,像这次这么大的雨,这里是经常下吗?”她记得刚穿来的时候就是大雨,就比前天的小了一点,地面的积水如出一辙,如果是隔一个月就来一次这种大雨的话,她就得考虑搬家了。
这地方不适合种地,种了也白种,苍黎再勤劳也不愿意做白工。
亼想了想,在记忆里翻了翻,摇头说:
“没有,我记得就下过……”
亼摆着手指头数了数,比了个四在苍黎面前:
“只有四次,每次都隔很久,和香瓜能吃了那么久。”
说完亼还强调:“这次不一样,以前不会隔这么短时间。”
苍黎有点疑惑,按照亼的说法那就是这雨一年下一次,大概类似雨季的大雨,下过之后就不会下了,那为什么她穿来的时候就是大雨,不到两个月又一场大雨?
亼已经记事了,况且这么大的雨,亼不至于记错。
介也点头说:“以前不会下两次的,这么大的雨下完之后过一段时间就会变冷,会下一点小雨,可大部分时间都是晴天。”
苍黎决定再试一次,这个山洞是现成的,山上也有吃的,还有水源,搬走的话短时间不一定找的到这么合适的地方,再加上介嘴里的过一段时间会变冷,苍黎心里有了决断,她再种一次,这次不行她就多屯粮,想法子过完冬天,开春后就找个地势高不会被淹的地方或是离开这里去找人群。
“行,我知道了,今天先把田垄喂好,我去泡稻种,明天看地面干的情况种下去,然后上山再挖点小白菜来种。”
苍黎简单说明之后,亼就带着介和尒拿着木棍去挖泥巴堆田垄了,他们看苍黎堆过,知道怎么弄。
众还小帮不上什么忙,就带着余在山洞门口完。
苍黎兑换出最后一份稻种,土豆和红薯没有换出来,她得留着,万一这里种不出来,不至于什么都没了。
稻种需要浸泡发芽后撒进田里,苍黎拿出一个做了标记专门用来浸泡种子的陶罐拿出来,把一袋稻种倒进去,装水末过稻种,然后用盖子盖好,等到浸泡透了就把水倒干净,又盖上盖子。
本来应该用布或者麻袋盖着种子,保持湿度和温度让稻种尽快出芽,但这没条件,只能简单的盖着,然后把陶罐挪到有太阳的地方晒一晒。
弄完稻种,苍黎喊三个崽回来喝水歇一歇,又把那些蘑菇干菜都拿出来继续晒,晒干水份才好保存。
苍黎擦了一把汗,看到原先放木头的地方空荡荡的,苍黎忍不住把暴晒中的草龙一把揪成两段。
话是那么说,但她辛苦三天砍来的树,泡了一个月好不容易能用了的树,就这么没了,苍黎心情很不爽,希望老天爷有点自知之明,把树还她。
苍黎知道老天爷是没有自知之明的,回头她还得再砍一棵树回来,最好是能找到一片竹林,竹子比树好砍。
花了两天把山洞口收拾了一遍,清理了淤泥,等地面干了,上午翻地,下午太阳没那么大了就上山挖野菜。
忙活了五六天,苍黎终于把山洞口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白菜葱和生姜又种了下去,发芽的稻种也撒进了田里。
苍黎严肃的看着两块田,动手翻了翻正在晒的小米,抓起一把用手捻了捻,很干燥,差不多可以舂米了。
亼在旁边把干蘑菇收起来,刚捡回来的新鲜蘑菇继续晒,看苍黎搬了那个掏了洞的树桩出来立马跑过去问:
“阿姐,你要做什么?”
苍黎指着草席上晒着的小米说:“把小米到进来,我给它脱壳,晚上我们煮小米粥吃。”
亼二话不说就把小米装进苍黎做的舂米工具里。
苍黎找出自己用木头做的大锤子,类似砸糍粑的那种大锤子,试着砸下去,看了一眼,调整力度之后就一下一下的舂米。
晒干了小米还是很好舂的,就是有点费力,六七十斤小米,苍黎分了三次,中间亼和介还换了换手。
舂好的米和壳还没分开,苍黎拿出用草编的筛,把和壳混在一起的小米放上去,找了个风口,双手端着大筛往外把小米扬起来,轻一点的壳就随着风吹出去,没几下,草筛里就只剩下黄灿灿的小米了。
所有的小米都处理好之后,苍黎掂量了一下,比她预计的少些,估计只有六十来斤,但也够吃一段时间了。
晚上苍黎就煮了一大锅肉末白菜小米粥,还加了点香菇碎,最后撒点盐,香的很。
吃饱喝足了,苍黎躺着不想动,就缺个手机了,哎~
尒拉着众和余趴在苍黎床边,众可可爱爱的小嗓音在苍黎耳边响起:
“阿~姐~后来马丁又变成什么了?他是神仙吗?”
尒也好奇的看着苍黎,还殷勤的拉着余给苍黎锤腿。
苍黎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享受来自幼崽的服侍。
“马丁啊,他又变成会喷火的恐龙了……”
亼和介收拾好了也趴过来一起听的津津有味,十分惊叹的看着苍黎,尽管很大一部份内容他们没听懂,比如宇航员是什么?外星人又是什么?不过这不影响他们听故事。
苍黎也是闲着无聊,讲点故事也算娱乐娱乐自己。
几个崽听的迷迷糊糊犯困,苍黎就指挥几个崽回自己的床睡,几个崽就摇摇晃晃的走回自己的床边,小乌龟一样爬到床上呼呼大睡。
苍黎翻了个身看山洞外面,她总担心随时会再来一场那样的大暴雨,这些天睡的都不太安稳,苍黎叹气,难怪古代老百姓动不动就颗粒无收,这种情况有收成全看老天。
第二天,又是晴朗的一天,苍黎放下心,随后又开始担心明天,担心了一会,苍黎把几个崽喊醒,随便弄了点肉汤当早餐,馒头吃没了,早上就吃点香瓜配肉汤,或是煮小米粥。
吃饱之后,苍黎就领着几个崽从另一边上山,之前的那一块地方他们都探索完了,采集的东西也不增加采集点了,所以苍黎打算换块地方,也是想要找找竹子。
顺着植物稀疏,较为平缓的地方爬上山,苍黎依旧把余安顿在树荫下,叮嘱亼和介,尒带着众去周围捡能吃的能用的,小心安全。
然后苍黎就在附近开始收割没见过的植物,还意外发现了橘子树,橘子还没熟,苍黎摘了几个丢给采集器换采集点,做好标记,算下来,她已经在山上找到了梨树,苹果树,枣树,栗子树,再加上橘子树,以后倒是不愁水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