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老公怎么还不死/湘云记事 金推完结+番外 (天日月)
徒昭也就罢了,他毕竟不过是个五岁的孩童,自己内心有愧,恨不得史家对他再冷淡一些,最好是狠骂他或打他一顿才好,这样他内心也才好过些。
徒辰阳在现代见过更多把孩子当成宝的父母,倒也不以为意,况且这是自家孩子的错,怨不得史家生气。
但太子这辈子何尝受过臣下之气,那怕是在当年被圣上最忌惮之时都没有,一回毓庆宫便大骂史鼐与史鼎两人,还摔破了好些东西,这不……隔日一早又开始有些风言风语从毓庆宫传出来了。
想到毓庆宫内传来的消息,徒烨不怀好意的笑道:「我这太子哥哥素来被人捧着,连一点点冷脸都受不得,那配为国君。」
本听闻史家对前保龄候遗留下的遗腹女平平,眼下看来倒不全是这么一回事,史家两兄弟至今还未起复,竟为了这么一个隔了房的侄女对太子冷眼相待,连前程都不顾了,看来是真心疼孩子的。
方谋士持扇一笑,「只怕这事也有几分太子妃的手笔。」
「哦!」徒烨眉头一挑,「怎说?」
他那二嫂虽跟太子感情平平,但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素来是站在太子那边,况且这次事关其亲子,那有不尽力描补之理。
「王爷容禀。」方谋士低声道:「这毓庆宫素来被太子妃打理的如铁桶一般,怎么这么快就有消息传出了?」
徒烨心中一动,「你是说……?」
「这女人终究是以儿子为重的。」方谋士淡淡道。
若要有人为史家大姑娘之事负责,对太子妃而言,这人自然只能是太子,不能是皇太孙。
自当年宫变之后,太子名声便有几分不好,外人不知内里,只道是太子逼迫兄弟太甚,才逼得大皇子不得不为自保而宫变,太子的名声已经如此了,身上再多加上一条教子无方也是无防。
反倒是皇太孙身上除好色之外,并无什么大缺点,又深得帝心,等他长成之后,只怕会是个大麻烦。
方谋士捥惜道:「史鼎这人颇有大才,可惜听闻那女娃娃的伤势越发好了,要不让说不得能让史鼎到咱们这边来。」
以史鼎此人疼爱侄女儿的劲,就算不和太子交恶,也绝计不会偏向太子,只要史鼎略略偏向六皇子几分,这事就大有可为。
徒烨思索门刻,冷冷一笑,意有所指道:「伤到了脑袋,那有那么容易好的,说不得过两天去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要无声无息的弄死一个小女娃又有何难,更别提张太医可是出自宫里……
方谋士心念一动,望着徒烨阴鸷的表情,一股子寒意在心底漫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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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云无福 (倒V)
说也奇怪, 贾家之前三不五时便常请了湘云去贾家小住,似是极为疼爱湘云, 但知晓史湘云被七皇孙打破了头, 性命垂危之后,贾家也不过就送些寻常药材, 让几个粗使婆子略略安慰一番便罢。
史鼐和史鼎虽知他们这个姑姑有些冷情, 但见此情况亦无不暗暗寒心,更别提史王氏和史秦氏二人了。
史秦氏和湘云相处的时日不长, 虽感激湘云当初看见她腹中骨肉胎灵一事,但终究感情不深, 只是私下和史鼎抱怨一番, 再添了不少药材, 送到湘云房里便罢。
而史王氏是动真格的怒了,她因为坐双月子,无法亲眼瞧瞧史湘云的情况, 只能日夜纠心,这月子坐的便有些不好, 得知贾家态度之后,更是怒不可遏,「姑母这般, 是认定云丫头不成了吗?」
就算王、邢两位夫人不便前来,也该是赖嬷嬷这般年高体面的婆子才是,那有让几个三等仆妇来慰问一番便罢,未免把她们史家的大小姐太不当回事。
周嬷嬷连忙安抚, 「俗话说长辈不能送晚辈的,大概是因此──」
这才刚开口呢,便见史王氏满脸寒霜的怒瞪着她,周嬷嬷暗暗叫遭,果然她还没说完,便听史王氏尖声道:
「云丫头还活的好好的!」
「是!是!大小姐好的很。」周嬷嬷用力的自己打了个嘴巴,「是老奴胡说,太太切莫别放在心上。」
周嬷嬷嘴上安慰着,但内心深处实不看好,原本大小姐的病情在两位太医连手救治之下本已好了几分,后也不知为何这昏睡的时间一日长过一日,到最后竟昏睡不醒了,但这人每日只知昏睡,也吃不了饭,药都是灌的,睡到后来人也越发瘦的可怜。
这说不清缘由的昏睡,慢慢地,一点一滴的带走史湘云的生命力,到最后太医都暗示史家要准备办后事了。
想到府里的风声,周嬷嬷心下都有些怀疑了,难不成真的是大小姐福薄,担不起这史家大小姐位子,才做了史家的大小姐几日,便被皇孙殿下打伤了头,眼下连命都快没了。
史王氏恨恨的骂了几句,这眼泪却不自觉的落下,她养了那孩子三年啊,虽有利用,虽有私心,但也着实付出了不少感情,那么一个爱笑又孝顺的乖孩子,谁能不爱呢,眼见她亲手养大的孩子就这样没了,她心中真忍不住怨起天家了。
周嬷嬷也黯然长叹,「或许是大小姐无福,太太也别太伤心了。」
「什么无福!」史王氏怒骂道:「那贱人当她生的有多矜贵,竟敢诅咒我的云儿。」
当她不知那湘云无福的说法是从兰芷院那儿传出来的吗。都被老爷禁足了还这么不安份。
史王氏咬牙恨道:「敢咒我的云儿,我倒要看看贱人生的丫头能多有福。」说着,轻声跟周嬷嬷交待了几句。
周嬷嬷略略犹豫了一下,还是应下了。照她说,给夏姨娘一个教训也好,不过是一个痴傻的丫头,那配做这史家的大小姐呢。
且不论史王氏和夏姨娘之间的官司,太医既说的明白,那有些事情也该置办起来了。
史鼐和史鼎两个大男人不便处理夭折小辈的后事,只能让史秦氏和史王氏处理,但史秦氏这胎怀的甚是艰难,不宜劳神,史王氏虽是顾不得自己还在坐月子中,连忙赶到史鼎家里来,一方面是见湘云最后一面,另一方面也是想为湘云之事尽一份心力。
但史王氏身子因『珠胎毁月』之毒而受损,月子期间又因湘云受伤之事,日夜忧心而没调养好身子,虽是硬撑着来到了史鼎府上,但乍见瘦的只剩一把骨头的,眼见就快没了气的湘云,再也按捺不住,当场生生哭晕过去,被史鼐连忙送了回去,说什么也不肯让她再来史鼎府上。
史王氏虽是被劝了回去,但不知为何把李姨娘给留了下来,让她好生照顾湘云,让湘云安稳的走过这最后的时光。
湘云性命垂危,虽还未过身,但太医已说就在这一旬左右,连药方也不肯开了,也就先前的方子反复吃着熬日子,连张、林两位嬷嬷都有些放弃了,但李姨娘仍不死心,日夜守候,不但日日给湘云喂食喂药,次次都不曾落下。
李姨娘听说羊奶补身,独参汤能吊人性命,还用自个私房从厨房那儿弄了羊奶喂给史湘云,每日的参汤更是不曾少过,上等人参极贵,不过才几日,李姨娘的私房银子便花的一干二净,连最后一点体已首饰都拿来换参了,还是史鼐不知从何处知晓了,私下拿了一百两银子补贴李姨娘,不过没两日又被李姨娘尽数花在湘云身上了。
为了照顾湘云,李姨娘熬的脸都白了,眼下尽是黑青之色,她是家生子出身,自小便是给史鼐预备的通房,当年曾在史鼐书房里伺候着,也略懂一些文墨,这段时间以来,她日日拿着医书看着,想着说不得能寻到几个方子,救上一救小云儿。
李姨娘虽是不懂医术,但就着医书,看着这太医开给史湘云药方总觉得有几丝怪异,好些地方觉得好生眼熟……
旁人只道李姨娘心慈,所以才舍不得史湘云小小年级便就夭折,但她心知自己做的一切均是为了那人,那人生前的一切,她都是点滴记在心中的,她说过的话,她用过的东西,甚至是她生前吃过的药方,只要是她能拿得到的,和她有关的,李姨娘都好生收藏起来,时不时的拿出来怀念。
见史湘云好几次喝了药之后,几乎是马上就昏睡过去,李姨娘心念一动,拿着药方和史张氏生前所吃的安神药方一项项细对,虽因开药的大夫不同而一些出入,但湘云眼下用的方子分明是安神汤的药方啊。
当年史张氏因难产而血虚体寒,晚晚不能成眠,用的便是这安神药方,可云儿不是伤了脑袋而导致昏睡的吗?怎么只用着安神汤药,那治脑的汤药不用吗?
李姨娘心下狐疑,拿了药方私下去问林嬷嬷,「林嬷嬷,这似乎不是治脑的药啊。」
林嬷嬷叹道:「大小姐脑疼的厉害,所以太医开了安神汤让云小姐好生休息。」
李姨娘奇怪道:「不是听说大小姐的伤好了许多,渐渐没那么疼了吗?怎么又突然头疼的厉害,日日喝安神汤止疼了?」
做为一个姨娘,她虽有心好生探听云儿的消息,但史湘云是在史鼎府中养病,她能得到的消息有限,只知云儿本然已经大好,但又突然恶化,本以为太医会尽力用药医治,没想到太医开的尽是安神汤的平安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