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可是跟你们闹了矛盾才下去的!回头要是上面追究起来,弄不好徐团长还得背个处分的!”
阮安安早就料到了苏清月这么做的目的,她装作惊讶地瞪大眼睛,“不能吧?我男人刚刚不过是说了句公道话,她就要跳海?真要是这样,想不开去跳海,那也应该是我吧?
“当初她跟她丈夫婆婆在海市的时候联手算计我的家产,还给我这个先烈后人扣资本家的帽子。后来,她那男人勾结敌特,把自己作进局子里了!她倒好,拍拍屁股跑到南沙岛,转头就惦记上我男人了!”
“怎么着?合着我阮安安就得是个软柿子,活该被她欺负,连个屁都不能放?”
阮安安这话,就是刻意说给周围人听的。
她知道苏清月的心思,无非就是想利用舆论,让徐宴丞不得不对她负责。
可惜,苏清月不了解徐宴丞,更不了解她。
她这人不仅喜欢化被动为主动,更喜欢演戏。
既然苏清月想玩,那她就陪她玩到底!
果不其然,那之前就为阮安安抱不平的婶子,一听这话,赶紧手忙脚乱地安抚她。
“哎哟!阮同志快别哭了!婶子不知道这女的是这种货色啊!我以为她就是品行不端,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恶毒。不仅夺你的家产,给你扣帽子,现在还来抢男人?”
“这种恶毒的女人怎么可能舍得死?她要是真想死,何必等到涨潮的时候?站在石头上犹犹豫豫,直接闷头跳下去不行吗?我看她就是故意涉险,想让你男人去救她!“
这么说着,那婶子立刻站了起来,看向周围的人。
“今天这事儿你们都看到了?徐团长是好人!是英雄!要是军区不分青红皂白给徐团长处分,我们绝不能袖手旁观!”
那些刚刚还不明真相在谴责阮安安和徐宴丞的人听到这话立马跟着点头。
“对对对,我们也不知道这女人竟然这么坏。要是知道,肯定不会逼徐团长救她!”
“阮同志,你放心,有我们在,谁也不能给徐团长处分!”
大家态度瞬间转变,七嘴八舌的来哄阮安安。
此时,呛水奄奄一息的苏清月已经被徐晏丞拽到了岸边的大石头上。
徐晏丞赤着上身,肌肉线条在刚冒头的朝阳下格外明显,下身的格子短裤紧贴在身上,勾勒出……
阮安安只瞄了一眼,连忙别过头去,尴尬的假哭都忘了。
徐晏丞懵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接过阮安安手里的衬衫围在腰上,心疼的拂去她眼角好不容易挤出来的泪珠,“怎么哭了?”
阮安安心虚的别过头去,好不容易挤出一点眼泪,你都给我擦了,我还怎么演?
“那个,徐团长啊!”天亮了,人脸也看清了,有眼尖的村民认出了这个人人称赞的大英雄,
“我们不知道这位同志家里发生的事情,说话可能有些……有些不合时宜。”
“但是我们知错了,你别见怪。”
徐晏丞擦拭阮安安眼角的手一顿,沉着脸看向周围的人,“她被困在海里只是意外,我不希望任何人再把这件事情和我妻子联系在一起。”
“她是无辜的,不应该承担别人的错误。”
此言一出,周围人纷纷点头。
阮安安看了眼已经要休克的苏清月,把手里装着海货的小桶塞到了徐晏丞的手里,“我对急救有所了解。”
“安安……”徐晏丞不满的拉住阮安安的胳膊。
“没事。”
阮安安推开他的手,直接跨坐在苏清月的身上,回忆着大学时候学过的急救课程,双手交叠按在了苏清月的胸口。
默念: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嘿,我期待!
一通操作下来,苏清月哇的一下,吐出了一大口水,随后就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活了,活了!”人群爆发出一声尖叫。
“活了干啥,这样的祸害死了就行。”
“可不,徐团长可是大英雄,怎么能被她这般算计。”
“我要是团长媳妇都憋屈死了,还救她!切!”
刚刚回复意识的苏清月听了这话,差点没气吐血了。
怎么跟她预想中的又不一样的?
阮安安怎么还坐在她肚子上了?
这女人要干嘛?
不过,这时候肯定不是醒来的好时候,苏清月索性把头一歪……
想装晕?
阮安安跨坐在她身上,把她的所有小动作都看在了眼里,勾唇冷笑了一下,“大家放心,她没事,掐人中就好了。”
话音落下,就开始用拇指盖死死的抠住了苏清月的人中。
苏清月疼的后背直冒冷汗,身上本来湿透了就冷又黏,被阮安安这么一掐,她差点没真疼晕过去。
不过,她还是强忍了下来,要装就装到底。
反正阮安安掐一会没反应也就不好再下手了。
果然,几秒钟后,阮安安就收回了手,故作疑虑的说道,“这招不行?”
苏清月在心底松了口气。
谁知,阮安安揪住她的衣领,扬起巴掌就朝着她被海水泡的惨白的脸上抡了下去。
啪啪啪啪。
接连不停的几巴掌轮下去,苏清月只觉得耳畔嗡鸣,再让阮安安这么抽自己,怕是自己要毁容了。
于是,仓皇的睁开眼,“我,我这是怎么了?”
“你?溺水了,徐晏丞把你救回来的,我给你做的紧急抢救。”阮安安从苏清月身上下去,站在她脑袋边上,居高临下的睨着苏清月。
一旁的老婶子也帮腔道,“我跟你说,人家两口子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要是有点良心可不能再算计人家了。”
“就是就是,徐团长可是大英雄,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可饶不了你。”
“还不快道谢?”
苏清月听了这话,觉得如芒在背,只能虚弱的站起身,朝着阮安安鞠躬,“安安,谢谢你。”
“不谢。”阮安安双手背后,上前一步凑到苏清月耳边说道,“苏清月,我们救你就是为了折磨你的,你最好,安分点!”
苏清月整个人僵在原地,“安安,你说什么?”
“呵呵,我说,你最好去医院检查一下。”言罢,转身就回到了徐晏丞的身边,“走吧,深藏功与名。”
徐晏丞拉起阮安安的手,心疼的查看着,“疼不疼,以后打人不要上手了。”
“要学会用工具。”
阮安安深表认同,一屁股坐在了自行车的后座上,“以前我觉得我是古希腊掌管巴掌的神,现在觉得这神不当也罢。”
“毕竟,力是相互的,抽人巴掌我手怪疼的。”
“回去给你做海鲜粥,刚好你今天抓到了八爪鱼,也算是以形补形了。”徐晏丞听了阮安安的话,一个没忍住调侃了一句。
俩人嬉笑着离开了海滩,徐晏丞自始至终都没给站在那里的苏清月一个眼神。
苏清月气的整个人都站在那里发抖。
她不明白,阮安安这样粗鲁到抽人巴掌的人,怎么就能让徐晏丞这般纵容。
他难道就不会觉得娶了这么个媳妇丢脸吗?
下一秒,她面前开始天旋地转起来,周围的人脸逐渐变得虚浮,眼前一黑,整个人都栽倒在了礁石上。
饱餐之后,阮安安迎来了一位旧友,高若芸。
高若芸带着一条邮票走了进来,“听说你跟海市通信,我特意拿了些邮票给你。”
“你可真是太妥帖了!”阮安安接过邮票,“我的确缺这个。”
“对了,你那个妯娌,住院了。”高若芸因为住在齐长安家,向来是海岛上消息最快的。
“住院了?”阮安安还真没想到皖北农村出来的苏清月竟然弱不禁风到这种程度,一时间有些惊讶。
“嗯!住院了!”朱尧尧点头,她听说了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之后,毫不犹豫的赶到了阮安安家里,“那个苏清月实在是太过分了,要不要让朱尧尧给她来点什么折磨人的法子?”
“毕竟,朱尧尧是她的主治医师吗,让她遭点罪不费劲吧?”
“你啊你!”阮安安戳了一下高若芸的额头,“年纪不大,一肚子坏水,医者仁心,咱们可不能让朱尧尧为了一时之气犯错啊。”
高若芸瘪瘪嘴,情绪讪讪。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让苏清月跟个蚂蚱似的,天天在咱们面前蹦跶?”
“说真的,有时候感觉这好人可真难当。”
“我要是恶人,就咔咔咔,咔嚓!”
高若芸一边说一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逗得阮安安笑的前仰后合。
“你还有心情笑,要是我都气死了!”
“她自己落水,算计你丈夫去救她。”
“哪有这样的事情?”
阮安安努力收敛脸上的笑容,这不是小说里纸片人必备技能吗?
落水、下药、流产。
这才到第一步,那苏清月可是小说女主,顶级小白花。
最不缺的就是那股执拗的撞南墙劲儿。
才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只是高若芸是个直脾气,气性也大,阮安安不得不把徐晏丞是如何拽着苏清月衣领把她拽上岸的事情说了出来。
刚巧这时,徐晏丞端着洗好的果盘走了出来,轻手轻脚的放在了茶几上,“你们聊,我去书房。”
高若芸打量了一下徐晏丞,“这颗臭鸡蛋好像还不错啊!”
徐晏丞:……又来了。
阮安安挤眉弄眼的点头,“以前那些事情,都是陆贺那些想要搞臭他的人散布的谣言。”
“其实,他挺好的。”
高若芸天天住在舅舅舅妈家里,自然知道这件事情的原委,十八岁的她故作深沉的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红包,“那既然你们过得不错,我也送上一份我的祝福吧。”
“祝你们,白头偕老!”
“不过呢……”她话锋一转看向徐晏丞,“你得把苏清月的事情处理好,总让她这么蹦跶日子还过不过了。”
徐晏丞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若有所思的重复了一句,“是啊,总这么蹦跶,日子还过不过了。”
“不急!”阮安安挑了最大最圆的苹果塞到了高若芸的手里,“苏清月这个人,忍耐力极强。”
“如果不能一击毙命,那她就会不断的卷土重来。”
“倒不如我们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高若芸表示不懂。
徐晏丞也好整以暇的看向阮安安,期待着她的下文。
阮安安拿起桌上茶杯,抿了一口,“这两天她住院,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等到她出院后,一定会有下一步行动。”
“我们只需要提防着她,几次算计都不成功,到时候她势必会气急败坏,那才是彻底打败她的关键。”
“原来如此。”高若芸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安安,你这脑袋,真的很像以前的军师诶。”
“更像是谋士。”徐晏丞给了出了一个不一样的答案,“军师是利用兵法打仗,但是安安可以不战而胜。”
“啧啧啧……”高若芸觉得,新婚夫妻的世界旁人是插不进去的。
那徐晏丞的眼珠子都快黏在阮安安的脸上了。
他简直不要太矮。
“咳咳!”看不下去的高若芸清了清嗓子,“对了,我舅舅呢给我安排到了胜利农场。”
“说是有重要的任务交给我。”
“这回我离你们很近了。”
阮安安快速的回忆了一下徐晏丞给她手绘的路线图,“那不就是军区大院外头那个渔村吗?”
别的地方她还真记不住。
但是胜利农场她记住了。
因为胜利农场的位置特殊,就在军区大院外面,顺着小道往海边走的地方,位置就在王家村。
今天赶海的那些村民大多都是王家村的。
所以,高若芸去的农村地点,距离她家只有二十分钟的自行车程?
“嗯,是。”高若芸点头,“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儿,反正走一步看一步吧。”
“那正好!”阮安安指了指一楼的一间空房间,“到时候我把这间客房收拾出来,徐晏丞不在家的时候你就在这复习。”
“你舅舅家有阮思思,还有那个朱薇什么的,都是不好搞的角色,你想要复习难上加难了。”
“对啊!”听到阮安安提及朱薇,高若芸一拍脑门,“你不说我都忘了,我来这还有另一件事,那就是我舅妈让我来请你晚上去吃饭。”
“说是让朱薇那个女人认识一下她的干儿子和干儿媳。”
“该来的还是来了。”阮安安看向徐晏丞,徐晏丞也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默默朝她点了点头。
“那间客房的家具我让我舅舅购置,你放心我不会白住的!我交粮食!”高若芸想起家里一堆事情,忙不迭的起身朝外走去,
“我得帮着我舅妈,免得她又受那个狗屁表姨的欺负!”
“你慢着点!”阮安安无奈的叮嘱。
十八岁,成年了。
但是像是高若芸这种完全在父母溺爱下长大的孩子,看起来倒是不如贫苦人家十几岁的小孩懂事。
毛手毛脚的,一天天极不靠谱。
但阮安安喜欢她的原因就是因为,在这个年代,有几个人能真的能保持这种心口一致的纯真呢?
这样的人没脑子,但是交流起来也不需要烧脑。
徐晏丞揉了揉眉心,“这个高若芸,脚上好像踩了风火轮。”
“没错,同样的年纪,她是不如小李和吴畏成熟稳重。”阮安安护短,但也听得了实话,
“看来,今天晚上就要闹起来了。”
“对了!”徐晏丞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挪到了阮安安身边坐下,“这是关于朱薇和朱薇儿子的资料。”
“朱薇儿子以前叫做蒋怀瑾,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被她改成了蒋二柱了。”
“还说这样的名字好养活。”
“我派人给海市那边的负责人去了电报,得到的消息都在这了。”
阮安安凑过去看他手里的纸,字体工整干净,笔锋中的严谨又带着一些洒脱。
跟徐晏丞的人一眼。
“非打即骂,强制退学?这确定是亲生的吗?”
阮安安看着只觉得一阵恶寒,“狸猫换太子虽迟但到啊!”
“没错。”徐晏丞翻到了下一篇,指着上面说道,“我觉得你的猜测应该是真的,蒋二柱才是首长的孩子,当年应该是被换了!”
第116章 :敢伤我男人?
阮安安刚顺着徐晏丞的手看下去,就发现他手背上有一道十几公分的擦伤,已经开始红肿有了发炎的趋势。
她一把抓住徐晏丞的手腕,“这是早上刮伤的?”
“海边乱礁多,正逢涨潮,天色又暗,所以没看清。”徐晏丞有意想要缩回手。
大老爷们的,隔三差五的受伤,多少有点丢人了。
阮安安用力把他的手撤回来,“这得好好消毒。”
说着,她不容分说的起身去拿医药箱,顺势还从空间里变出来一壶灵泉水,又去厨房拿出来早上捞海鲜的水桶。
一样样的摆好之后,就开始用灵泉水给徐晏丞冲洗手背上的伤口。
徐晏丞看着她漂亮的脸蛋上露出的凝重神色,心里莫名愧疚,“安安,我没事的。”
“有事。”阮安安冲洗过后,确定周遭的红肿消散了不少,心口的那抹郁气才消散了一些。
她又按照惯例给徐晏丞的伤口上擦上碘伏和止血消炎的白药面之后,仔仔细细的包上了纱布,
“海水里的擦上容易感染,今天包一天,明天拆开之后有利于结痂。”
“谢谢。”徐晏丞能感受到,这些天阮安安对他的态度明显有了变化。
她不再把他打成客气的合作伙伴,而是多了几分男女之间才有的关注。
“徐晏丞。”阮安安皱着眉,拉着他手上的手,认真的看向徐晏丞,“我们都要活着,好好活着。”
“好!”徐晏丞抬手抚平她眉心的褶皱,“让你皱眉,是我的不是。”
“不,是苏清月的不是。”阮安安微眯着眼睛,“敢让我的男人受伤,我必须加倍找回来。”
“什么?”徐晏丞没听懂她后半句话里的含义,“安安,你不是说顺势而为吗?”
“那是刚刚,我现在后悔了!”阮安安不容分说的收拾好药箱,指着面前的纸张说着,“行了,你可以继续了。”
“等等……”徐晏丞猛然转过身,抓住阮安安的肩膀,“你刚刚说什么?你的,男人?”
“嘶!轻点!”阮安安被他捏的生疼,抬手打掉了他的胳膊,本来就因为徐晏丞受伤而心情烦闷的她,说起话来语气格外僵硬,“我说的有问题吗?我们两个现在亲都亲过了,难道你不是我的男人?”
“是,我就是你的男人!”徐晏丞眼底闪着兴奋的光,“安安,你终于肯承认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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