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宋嫔娘娘,这…”
“滚。”
景安曜轻启薄唇,只吐出一个字,但语气却冷得让人发颤,他眼中毫无波澜,仿佛凝固的冰面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这宫女哪儿还敢拖沓,赶紧答应了一声,怨恨地看了一眼身边得意洋洋的贵妃身边的宫女,终究还是含恨离开了。
穆温染与景安曜告别宋月,就准备离开这偏宫。
“染儿,我是真心希望你们两人能好好的…可是看眼下这情况,恐怕日后还有许多困难等着你们,这皇宫中,本就是吃人不眨眼的地方,我不希望你们去斗去争,只希望你们这一辈子平平安安的就好。”
眼看着穆温染与景安曜双双就要离开了,宋月眼神微微闪烁,鼻子一酸,晶莹的泪水就砸落在了手背上,她急忙低下头,唤了一句,并没有用敬语,她只希望自己能以一位母亲的身份嘱咐他们,日后一定要好好的。
穆温染看了看景安曜,他眼神复杂的看着身后依依不舍看着他的宋月,缓缓点了点头,这才迈步离开。
景安曜从来都是个不善于表达自己心里想法的人,这家伙的样子,怎么看着也不像是会和自己母亲倾吐内心的人。
穆温染微微耸了耸肩,心中不由感叹。
这样也好,她有一种预感,景安曜心里藏着的事情可不止一件两件,既然他不愿意和宋月说,那么以后就由她来分担好了。
宋月方才那样说,分明也是希望她能明里暗里帮着景安曜不是么。
穆温染与景安曜两人走在前往贵妃宫中的小路上,一路看着风景倒也自在。
可惜,此时惊人宫里就没有这么太平了。
“混账东西!本宫是怎么和你说的,要是请不来,就提头来见,本宫现在就要杀了你!”郑婉晴已经数天没有闭眼休息了,此时发丝散乱地披散在身上,两眼发红,完全没有了当初母仪天下的温婉贤淑的模样,和一个疯子相差无几。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已经尽力了,但是宋嫔娘娘说了,皇后娘娘正在被禁足,若是穆姑娘贸然闯进来,一定会被皇上责罚的,她说,皇后娘娘也一定不希望穆姑娘遭到皇上的责难,一定会体谅奴婢的。”被她骂的这个宫女苦苦哀求着跪在地上,浑身颤抖得和筛糠似的,只知道一味的哭着,祈求郑婉晴不要杀了她。
宋月?郑婉晴不悦地皱起了眉头,心中不由疑惑。
她虽然在景仁宫被禁足,但是也收到了自己眼线的汇报,说穆温染和景安曜进宫来了。
虽然不知道这两人为什么突然进宫,但是这总归是个好机会,只要她好声好气和穆温染谈谈心,说说景逸的事情,说不定穆温染心一软,看见她一个皇后都已经放下身段来和她说话了,就原谅她了。
这样一来皇上哪儿,若是她在怂恿穆温染过去说说,指不定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这两个人去宋月哪里做什么?莫不是和传闻中一样,景安曜其实是看上穆温染了?
她心里不由一惊,也没有心情再去管跪在地上的宫女了,心急如焚地在宫中踱步,想着这档子事。
“你是在宋月那里找到景安曜和穆温染的?”
“千真万确啊,娘娘,现在这两人刚从宋嫔娘娘那里离开,去贵妃娘娘宫中了,所有的太监宫女都能为奴婢作证。”
这宫女实在是害怕自己这条小命就这样莫名其妙丢了,连连在地上磕头。
郑婉晴不耐烦地一挥手,想了许久,这才让宫女上来给自己梳妆打扮。
“去吧二皇子请来,本宫被禁足,他并没有被禁足,又不是无关人等,要是皇上问起来,就说是本宫找他来训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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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穆温染和景安曜到了楚媚的宫中,其实并没有和楚媚说上多少话,只是有些没些地说了些客套话。
楚媚的态度当真是谄媚至极,穆温染看着都有些明白为何这后宫三千,皇上单独宠爱贵妃一人了。
要说在这宫里,若想要往上爬,若不是有家世,就是有颜值,很显然这楚媚占了两样。
“哎,你说也真是的,这皇后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本宫当时见到了四皇子身边的手下,当真是吓了一跳呢!”楚媚为难地扶住了胸口,仿佛还在为了上次的事情而后怕。
“是啊,多亏了贵妃娘娘带着皇上及时赶到,这才避免了杏儿名誉受损。”穆温染无奈,只能奉承了两句。
她的余光瞥向了坐在一边喝茶喝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的景安曜,恨不得能给他来一巴掌。
姑奶奶已经在这儿坐了几个小时了,你能不能说一句走的话!
“哎,本宫看今日时辰也不早了,本宫就不叨扰了,听说四皇子带着穆姑娘去见母妃宋月了?可当真有此事?”楚媚嘴上说着不打扰了,可是心里的问题却多得很。
她笑着看向穆温染,眼中带着十足的审视,穆温染一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摇了摇头,笑道。
“不过是四皇子的母妃,宋嫔娘娘听说我医好了四皇子的顽疾,对我的医术很是佩服,为了答谢我,才让我时时来宫里看看她。”
“母妃的身体不好,宫中太医医术有限,只能请染儿来看看,若是和本王一样落下顽疾,就不好了。”
冷不丁的,一直没有说话的景安曜却突然开了口,楚媚的笑容顿时僵硬在脸上。
景安曜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怀疑他身上的毒是她干的?
楚媚心里一紧,忙跳过这个话题,热情地让人从寝殿里拿出了一只沉甸甸的盒子,交到了穆温染的手上。
“穆大夫,既然四皇子都当面称赞你医术高明了,那一定是错不了了,还希望若是日后本宫生病了,你也能赏脸来宫里给我瞧瞧。”
“贵妃娘娘吉人天相,自然不会有什么灾病,民女却之不恭,这样小物件还希望娘娘能收下。”
穆温染其实在出门前,往袖子里藏了一小罐的玉颜膏,这是她和小宝周旋了许久,才从他身上得到的一小片叶子制成的。
通透的白色膏体散发着一股股香浓适宜的好闻味道,她刚打开瓶子这股子香气就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这是什么东西,只是这么一点儿竟然这么香!”贵妃眼前一亮,她原本以为穆温染要拿出什么俗物来送给她,本是有些不屑的。
她堂堂一届贵妃要什么有什么,还在乎穆温染这区区一点儿什么小心意么?
但是现在,楚媚看着这一小罐膏体,当真是有些眼馋了,若不是当着穆温染的面,她真的要立刻拿在手里好好把玩研究了。
“这是玉颜膏,我正准备推出这款产品,我平日里也在用,效果非常好,每日就寝前将这药膏抹在脸上,连续几天后,就会有巨大的变化。”穆温染小心地将这小瓶子放在桌面上。
这是她利用现在技术配方,摸索着向着大概方向调配出来的水乳,虽然和现代的水乳根本没有办法比,可在古代,这已经算是非常稀少的东西了。
况且在这水乳的里面,还加上了小宝的神奇叶子,这小家伙这几日吸收了不少的肥肉,已经开始运行天地灵气了,这叶子的效果自然要比别的药材药效更为突出显著。
“哎,你说我这这么好意思,原本就是请你和四皇子来坐坐的,你还这么凑巧给我带了礼物来。”楚媚喜出望外,急忙将这小瓶子攥在手里。
穆温染的医术她是知道的,也是她唯一肯定的事,女人最重要的就是这张脸,若是真的能便好看…
告别了楚媚,景安曜这才早早打断了贵妃兴奋且不怀好意地唠嗑,带着穆温染离开了。
“我的天,我还真没有想到这宫里的女人一个比一个能说,若是说你母妃是因为宫中偏僻,所以没有人说话,寂寞了许久才与我说了那许多话,这贵妃又是什么毛病?”
穆温染抱怨着坐上了马车,这才长舒一口气,依靠在了景安曜的身上,不住地抱怨着。
“若是不想来,以后就别来了。”景安曜怜爱地轻轻按揉着她的太阳穴,这娴熟的手法让穆温染先是周身一阵舒坦,可随后心里就开始警铃大作起来。
她一个鹞子翻身,从景安曜的腿上抬起半截身子来,恶狠狠盯着他的眼睛。
“你怎么这么会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平日伏案写案牍,总是没多久就头晕脑胀,这手法说起来还是我娘教我的。”
景安曜看着她那紧张的样子,不由失笑,心里很是受用。
穆温染这才嘟着一张嘴,半信半疑地再次躺了回去。
这小小的马车,反倒是比宫中那人头攒动的宫殿更加温馨,虽然只有他们两人,却也开开心心闹了一路。
竹影在接到景安曜时候,看着他心情大好,嘴角扬起的笑容,那模样仿佛是见到鬼了一般惊悚。
竹影在这里,必然是有事要禀告景安曜,看着他有些为难的模样,穆温染倒也十分体谅。
“行了,我在这儿打理就行了,你们先回去处理公务吧。”
“嗯,你小心身子,晚上我来接你。”
穆温染点头答应,便急急忙忙一头钻进了回香阁。
桂妈妈和穆杏儿没想到穆温染突然杀回来,也没出来接她。
穆杏儿正在苦不堪言地改着账本,突然房门被推开,紧跟着就是她最为熟悉的壮士扼腕般的感叹。
“我去!我终于回来了!”
“姐!你怎么回来了?你的行李呢?”
穆杏儿歪着头,眨眨眼,愣了半晌,看着穆温染一把抓起桌子上的水壶就给自己灌了满满一水壶的水,万分纳闷。
“哎,这事儿不好说,中途出了点儿情况,我今天在家里住一晚。”穆温染看着她面前杂乱散落的一堆账本,不由替她忧心。
“这几日的账本怎么这么多?我之前也没有注意。”
“你还说呢,你的贵客这几日天天带着自己的朋友来这儿吃喝玩耍,这皇宫里的皇子是不是各个都能偷懒耍滑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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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啊!景慕梵!”
穆杏儿郁闷地看着她,若不是心里知道穆温染对她的真心,她真的要以为是穆温染为了躲避这几日的繁杂账目,这才打包行李溜出去避难去的了。
“景慕梵?”穆温染越发纳闷了,没理由啊,她和景慕梵了不得算是朋友。
况且,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就她在景安曜口中听到地,这景慕梵不是皇后的亲儿子么?怎么皇后现在因为她的事情还在被关禁闭,景慕梵就上门送生意来了?
“你确定你没有看错?”
“我骗你干啥?人现在就在楼下坐着,你自己去看看得了。”
见她还是半信半疑的样子,穆杏儿嘴角抽了抽,干脆拉着她到了走廊上,附身往下之去。“喏,我没有看错吧,就是那个人。”
穆温染眯了眯眼,定睛看去,果然是景慕梵。
此时他正一袭贵公子的打扮,一个人坐在席位上喝着小酒,面色惨然凝重,仿佛有极重的心事。
“我先下去看看情况,你在这儿等着。”穆温染凝神看了一回儿,随后整了整衣衫,嘱咐穆杏儿继续看账本,就匆匆往楼下去了。
穆杏儿也乖巧地准备会账房看账本去,却不料原本已经消失在楼梯尽头的穆温染突然又探出了一个脑袋,对着她一阵挤眉弄眼。
“一会儿告诉你个好消息,你先看账去。”说完就闪身下楼去了。
楼下,景慕梵正拿着酒杯,一口口地品尝着这苦酒,心情十分复杂。
这几天他想了很多,并且私下里找人询问过,穆杏儿穆温染与郑婉晴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虽然没有所得,可是他很清楚地认识到,必定是郑婉晴做错了。
虽然说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在这深宫中,除非有些消息被皇帝明令禁止,不允许肆意传播。
若不是皇家丑闻,还能是什么事情?
想到这里,他再次苦笑一声,手紧紧捏住了小巧的酒杯,酒杯发出一声极轻微的咔嚓声,他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松了松力道。
“殿下,今天怎么想到来我这儿喝酒了?”真当他内心烦闷愁苦之时,耳畔突然传来那声他日思夜想的声音,以至于他一时间竟然没有回过神来,只愣愣地看着酒杯里泛着波澜的酒,就好事他的隐隐动荡的心绪。
“温染?”他飞快地回头,看向穆温染的眼中满是欣喜,立即激动地放下手里的酒杯,腾地一下站起身来。
穆温染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呃,太子殿下,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只是杏儿说你这几日都出去有事,我大约是见不到你了。”
穆温染点点头,在他的准许下坐在了他的对面。
“这几日你出门是做什么去了?”
“研究了一些新玩意儿,不过是解乏去闷的小东西,不知道太子殿下能不能看得上眼。”
穆温染狡黠一笑,抬起手招呼不远处正在招待客人的桂妈妈。
“桂妈妈,你过来一下。”
“哟!你啥时候回来的,也没和我说一声,我说这楼上账房里的楼板儿怎么今天响得这么不安分。”
桂妈妈瞧见穆温染也有那么一瞬间的诧异,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笑眯眯地往这边儿走来了。
这几日穆温染不在,账目又骤然增多,她无奈之下也只能跟着穆杏儿打下手,虽然那些数字着实有趣,但她精力有限,还得打点店里的生意,早就叫苦了。
此时瞧见穆温染回来,简直是心花怒放,唤着她的名字和亲祖宗似的,也没了那些拘束。
穆温染倒是无所谓,反倒是她身边的景慕梵微微皱起了眉头,略有些不满地看了一眼桂妈妈。
“先不说这个了,等会儿我好好和你解释解释,我那几日让你帮我养的蛐蛐儿怎么样了?拿出来我瞧瞧。”
“我的小祖宗,你该不会是要拿那蛐蛐儿给太子殿下玩儿吧!这可使不得,万一被咬着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桂妈妈一听穆温染的话,顿时就瞪大了眼睛,连连摆手,表示这样不行。
“无妨,她研究出来的那些稀奇玩意儿总是有趣得紧,拿出来让我瞧瞧,若是出了什么问题,与你们无关。”景慕梵摇摇头,示意桂妈妈赶紧去把东西拿来。
桂妈妈无奈,毕竟人家太子都已经发话了,她还能不从么?
趁着桂妈妈转身离开的空当,景慕梵略一沉默,突然发问。
“你的手下对你似乎并不是很敬重。”
“敬重?若非你牢牢掌握住对方的死穴吃透了对方,敬重又有什么意义?”
穆温染满不在乎地一笑,低下头来,心中暗暗嘲讽。
在皇宫中多的是表面真心的人,但是不管是哪一个,总比不上经济来源被她紧紧攥在手里的桂妈妈,也不如和她有着血亲关系的穆杏儿。
是么?敬重原来如此不值一提。
景慕梵心中暗暗一惊,将她这话在心里仔细琢磨着,几番盘习,总有不同的体会。
不一会儿就拿来了两个草编织成的笼子,老远地就能听到里面唧唧唧的虫鸣声。
皇宫里的草坪都是匠人们精心打理的,别说是蛐蛐儿了,恐怕连一条蚯蚓都很难发现,这小东西只有在夏天的夜里,景慕梵住在自己宫外的府邸中时,才听到过它的叫声。
桂妈妈小心翼翼地将这蛐蛐儿放在了桌子上,透过竹框,能很清楚地看到里面那或黄或绿或两种颜色互相掺杂的小虫子。
“可是按照我教你的方法来喂食的?”
“当然了,你给我的法子,我一条都不敢拉下,你看看这些小虫子,被我喂得膘肥体壮的,绝对是打架的好手。”
桂妈妈喜形于色,得意地将其中一只笼子打开,刹那间,里面的蛐蛐儿就蹦跶了出来,在桌子上四处打量着,十分警惕地唧唧叫唤着。
“你要用这小虫子来干什么?”景慕梵好奇地凑近了一些,想要仔细看看这蛐蛐儿和别的蛐蛐儿有什么不同。
这样乍一看,确实要比他见过的体型大不少。
“我今日教你一个游戏,斗蛐蛐儿,不过你可得拿些彩头来,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咱们只小赌一把。”穆温染说的神秘,将剩下的那些小竹筐都递给了景慕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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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你从其中选一只吧,选好了,咱们把两只蛐蛐儿放在一起,你自然会看到一场好戏。”穆温染如是说道。
景慕梵也不由来了兴趣,忘记了自己刚来时的烦恼,立刻才能从中随意找了一只竹篓,放在了桌上打开来放出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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