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心里的一颗大石头落了地,穆温染脸上总算多了些笑意。
没多长时间,这一家人就来到了附近最著名的酒楼仙鹤楼。
“子言,你可要多吃一些,你看你和那些同龄的孩子相比较,这些胳膊细腿的看着就像能掐断似的。”
“是啊,咱们老穆家没想到有朝一日也能有出头之日。”
余娇蝶和一对老夫妻趁着这个机会,多多奉承穆温染一家,不停地敬酒,借此来表示自己的感激之情。
突然,余家老两口突然皱起了眉头,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看向穆温染。
“染儿啊,眼看着你妹妹和你弟弟也都已经长大了,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不能总是将精力全都放在做生意上也要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才是。”
“哎,你们要是不提起来,我还真差点儿想不到这事了。”
听了这俩人的提醒,秦柳娘如梦初醒,略有些焦急的抓住了穆温染的手。
“染儿,现在知道了他是四皇子,你们之间的事情他可曾提到过?”
“这是我们心里都有数,不会让你们失望的,不过今天咱们是来给子言庆功的,就不要说这些扫兴的话了。”
真是的,果然,古往今来只有这么一个惯例没变过。
穆温染打着哈哈糊弄的过去,实际上心里早就吐槽成了一片。
每次家里人聚在一起的时候,单身的总会被盘问到底。
与此同时,皇宫里诸位朝中要臣正从御书房里陆续走出来。
“西南的战势好了许多,难得皇上有这个雅兴,你有夫人这么长时间了,咱们都是多少年的老朋友了?也没见到你也把夫人带出来一趟。”一名文职官员与丞相一块儿缓缓地往楼梯下走去。
他十分有耐心的劝着他将夫人带到过几日后的皇宫家宴上。
“哎,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夫人常年卧病在床,实在是不方便出来走动。”丞相面露尴尬为难之色,连连摇头不愿意。
“我说丞相大人,听说常家的女儿各个都是顶尖的美女,您这金屋藏娇也太明显了吧?况且这一次是皇上指名道姓要你的夫人来参加,你可不要扫了皇上的兴啊!”
他们两人正聊着,突然耳边传来一声让人极其不舒服的声音。
“薛大人,您有什么事吗?”
“我不过就是个闲官,能有什么事儿啊?哪里能和丞相大人你相比较?”
被称之为薛大人的人一脸的笑眯眯,可看在眼里,却让人不由心生畏惧之情,好像是一只笑着准备捕食的狐狸一般。
“今天晚上我夫人寿辰,先在这里邀请各位去一趟了,丞相大人,到时候请务必带上你的夫人。”
这话里话外分明就是在讽刺人,就连丞相欧阳越,听着都止不住的皱眉。
他从来都是不愿服输的,当然他也从来没有输过。
可这一切全都终止在了他成亲的那一天。
他的夫人常敏,是书香门第的女子,一家男子都在朝廷中做着或小或大的官职。
当时他还并不是丞相,可那媒人的嘴里总能把死人说成活人,把黑的说成白的。
也不知道当时犯了什么浑,在所有的姑娘里就选中了他现在的这位夫人。
新婚之夜简直就是他这一辈子的噩梦。
本以为出自书香门第的女子,怎么说也应当是眉清目秀,或温婉或俏皮,柔情似水,善解人意的。
“相公。”
可当他迫不及待地挑开事的红盖头后,见到的却是一张丑的不忍直视的脸。
满脸的麻子不说,整张脸就像是被人打肿了一般,尤其是左额上还有一块鲜红的胎记,看着实在是让人作呕。
在他颤抖着双手站在常敏面前,等到了眼睛不知道该逃跑还是该留下的时候。
这女人竟然娇滴滴的叫了他一声相公,吓得他简直魂飞魄散,当天晚上就在睡书房了。
原本他已经明令禁止不允许府里的人将这件事说出去。
可世界上哪里有什么不透风的墙?没多久全国的人都知道了,玉树临风的年轻丞相娶了一个丑八怪的老婆。
从此这次之后,欧阳越就仿佛将她打进了冷宫一般,除了不得已或者必要的时候,绝不会隔着房门与她说话。
不愿意再回想这些痛苦的往事,欧阳越深深叹了口气,就往刚才和他约定好的地点走去。
“你这么着急干什么?难不成预言里说的都是真的?你当真娶了个…夫人。”
“你就别瞎猜了,赶紧回去带上你的夫人过去吧。”
这人嘿嘿一笑也不再和他说话,挥了挥手就离开了。
欧阳越最终还是一个人走进了同僚约定好的酒楼。
“哎呀,我说宰相大人你要不要这么无情?让你把夫人带来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你至于这样吗?”
“还是改日再来吧,夫人身体不好,这会儿大概已经歇下了。”
“你夫人还真是娇弱,上次生病,这一次又是生病,要不要我请皇上找个御医去你府里看看?”
欧阳越等了他一眼。
“自己的家事我还能处理不好了?这件事用不着你们担心。”
虽然这个人还想再调侃他两句,可最终还是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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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欧阳越是自个儿的顶头上司,就算脾气再好,也有些忍不下去了。
听着身后人的调侃与议论,穆温染不由得在心里暗自翻了一个白眼。
这都是什么塑料姐妹花?
“姐,还有没有筷子了?我刚才的筷子没注意掉在地上了。”
穆杏儿郁闷地从地上捡起筷子,却不料刚起身到一半,就结结实实撞上了一个女人。
“哎哟,你是谁啊,我在捡筷子你没看见吗?”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还请姑娘不要计较。”
穆温染看着这身材高大,裹得像是一只黑熊的女人,一张高原红的脸上满是歉意,竟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仓促道歉地她有些可爱。
“你是什么人?”
“啊?我就是来这酒楼里吃饭的,怎么了?”
这女人慌慌张张,用袖子遮住了面颊,小心翼翼打量着穆温染,脸上已经红成了一片。
“要是我没猜错,你大概就是丞相夫人了吧?”
穆温染依旧笑得人畜无害,但她这话却让蒙面女子察觉到一丝丝的沮丧。
“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你的眼神出卖了你,你一直直勾勾盯着丞相那一桌,我想要不发现都难。”
女人愣了愣,往穆温染这一桌走来。
“你莫非是之前见过我?”
“我本来就是个生意人,看人一向都是很准的。”
穆温染看着这女人愁眉不展的半张脸,顿时有些不太舒服起来。
这脸上全都是痘印和痤疮,要是不干净加以治疗,再拖延下去,这张脸恐怕真的要毁了。
“这样,这是我的名片,你要是以后有什么需要尽可以来找我,我会帮你的。”穆温染说着就从身边掏出来一张薄薄的木质卡,上面写着她回颜堂的地址,不由分说就塞进了常敏的怀中。
“我本就长得不好看,相公却又是个极其优秀的人,我一直想着有朝一日能被他看上,原本只是想想,可没有想到老天待我不薄,竟然真的让我嫁进了欧阳家。”
提到这些事情,常敏就异常激动,喜笑颜开地握住了一把筷子就准备夹菜。
“咔嚓。”
筷子在她宽厚的手掌里顷刻间就被折断了,看得穆杏儿目瞪口呆。
“这怎么可能!快教教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我也不清楚,大约是我从小力气就大的缘故吧?”
常敏憨憨一笑,急忙将筷子的残渣收好。
“夫人!夫人我们该走了,过会儿等老爷散了宴席,我们回去可就晚了。”
“这…好吧,今日遇到你们甚是开心,希望我们日后能成为朋友。”
常敏叹了口气,略有些不舍地跟着侍女离开了这里,临走之前也没有忘记小心翼翼看一眼正在高谈阔论着的男人们。
看着人总算是赶走了,穆杏儿不明所以地扭头问她。
“姐,你这是何苦去揽这么一个是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再说了,这人都已经这样了,还能救么…”
穆温染一回头瞧见夏峥嵘面色铁青唇边多了几分笑意,别人不知这药的来历她却十分清楚。
没想到皇后竟然还敢把这药拿出来,当年玉如意为了能怀上孩子便在两人喝的酒里面下了这毒。一连两个孩子都是这么来的,玉如意儿女双全之后老实了不少。
只可惜,夏峥嵘接连两次中招,对这药已经痛恨极了。
如今故技重施还用到了苏沁的头上,这行为等同于光明正大的和夏峥嵘宣战了。
一道阴沉的嗓音拉回了穆温染的思绪,“这药是从哪来的!”
夏泽宇趴跪在地上,心中早已经翻江倒海了。如今苏仞和太医们都在场,若是将玉如意供出来恐怕只能把事情闹得更大…。
再说如今那些大臣们本就对他的种种行为颇有微词。
“朕在问你话!”夏峥嵘等了半晌都不见夏泽宇出声,一时间怒火攻心,气的连声咳嗽。
夏泽宇的身子抖了抖,低声说道:“儿臣什么都不知道…。”
“你被云国皇子从床底下揪出来,如今这屋子里就你们两个人,你说你不知道?”夏峥嵘咬着牙,玉如意的名字差点脱口而出。
这个时候他若当众逼问夏泽宇说不定真的会扯出玉如意来,到时候事情只会更难收场。
夏峥嵘深吸了一口气,眼中多了些犹豫,心中算计这如何才能让这件事情暂时搁置下来。
见状,苏仞眼中闪过一道冷光,看着床上惊魂未定的妹妹心中生出一股无名火。今日若不是穆温染执意要跑出来找人苏沁这辈子就会在夏泽宇这个畜生手里了。
难以想象,要是苏沁醒来发觉被她最讨厌的人给玷污了会是什么样子。
说不定会大哭大闹,也说不定会不吃不喝。
但最坏的结果便是她像没事人一样生活,不定哪一天就趁着四下无人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恳请陛下交出下毒之人,予以严惩!”苏仞半跪在上,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夏泽宇,目光仿佛淬了毒一般。
夏峥嵘眯着双眼沉吟了片刻。
不是他不想彻查,只是这件事实在牵涉太多。
而且当朝皇后竟然下毒谋害邻国公主,企图生米煮成熟饭,这话传出去也实在太难听了。
这话若是传到云国去,被那个皇后知道了恐怕要闹得天下皆知。
那位皇后说起来比玉如意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没有玉如意心肠歹毒罢了。如今她放在心尖儿上宠爱的闺女在玄夏国遭遇这样的事情,若是被她听说了搞不好会带着人打上门来。
苏仞抬起头,把夏峥嵘面上的犹豫看了个清楚,当即扬声问道:“陛下可是舍不得大皇子了?”
“…。”
“我素来听闻玄夏国有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说法,从前还颇为感佩陛下的举措。如今看来不过是说出来哄骗天下百姓的罢了!”
夏峥嵘一听这话目光当即冷了几分,沉声说道:“此事原委尚未查明,卿家何苦如此咄咄逼人!”
苏仞冷笑了一声,指着夏泽宇扬声说道:“若大皇子并非谋害我妹妹的人为何要钻到床底下去?为何此刻吓成这样?”
“…。”夏峥嵘再一次被他问的词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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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敏哪儿能经得起这种诱惑,当即就咬咬牙,搬出了自己所有的家当,连夜赶往回颜堂。
雪鸢无奈地看着常敏翻箱倒柜搜刮着最后一点钱财,又看了看窗外已经全黑的夜色。
“夫人,这件事我们还是慎重考虑吧,因为老爷不常来这儿,府里这些人也狗眼看人低,没给咱们多少月例银子。”
“那也得去!”
而常敏却像是铁了心一样,坚定地继续俯身搜寻有价值的东西。
“可是夫人,现在已经入夜了,这回颜堂不知道还开不开门了。”
“这件事对我来说非常紧急,我必须早点治好我的脸!雪鸢,你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
常敏总算是将屋子里所有贵重的东西全都搜集了起来,背着沉甸甸的一个布带,希冀的眼神看向雪鸢。
雪鸢起初还有些犹豫,但是在看到她从小就陪着一起长大的小姐脸上的苦苦哀求后,也实在是不忍心答应了。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常敏如此急切地想要去一个地方。
之前她也尝试着给常敏找了不少的所谓的神医也好,江湖郎中也罢,常敏都兴趣缺缺的不太愿意见。
这次她主动提出的这个回颜堂,常敏似乎很是信任。
当然回香阁的名声也早就在京城中打响了,大家都趋之若鹜,否则她也不会轻易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
但愿这一次,回颜堂的医师真的能治好常敏的脸,也不枉她们主仆二人这大晚上的走一遭。
“好,那我们先去试试。”
“谢谢你,雪鸢。”
趁着欧阳越回屋休息了,常敏和雪鸢两人这才悄悄背着那一袋东西,鬼鬼祟祟出了府里。
“站住!你们!哎哟!夫人你怎么出来了!”
“快点儿让开,夫人有些不舒服,我要带夫人出去看看。”
两人一直走到了门口,而门口确实最难过的一关,两名侍卫被常敏这张可怖的脸下了一跳,随即就想要要去告诉欧阳越。
“可是…夫人背后背着的是什么东西?”
“这件事和你没关系,我和夫人要去找一名神医,你也知道,老爷最期望的一件事就是夫人能好看一些,你们就别挡道了,再说了,你们现在去找老爷,老爷恐怕已经就寝了,岂不是自讨没趣,老爷是不会怪夫人的,可你们就说不定了。”
雪鸢第一回壮着胆子为常敏辩解,没料到这这一招还挺管用,这两个侍卫只是稍有犹豫就放心了。
也是,老爷现在宁愿在床上睡过去,也不愿意见到常敏这张脸吧?
常敏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夫人,就算在外面丢了,恐怕老爷也不会管吧?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出了府,常敏兴奋地抱着雪鸢又哭又笑。
“好了夫人,我们还是赶紧去看看吧,说不定运气好,能在关门的时候去预约到名额。”
“好好好,雪鸢,这次可多谢你了。”
常敏眼中闪烁着一样的光彩,整个人都精神得不行,雪鸢看着她这迫不及待的样子,不由扬起了嘴角。
自家的小姐都是一个样,从来都没有变过,还是这么孩子气。
若是小姐能好看一些,恐怕这日子也就没有这么难过了。
原本这主仆两人是碰不上回颜堂开门的,可好巧不巧,穆温染今天关门收铺子有些晚了。
刚才在街上和家里人吃饭,沿途夜市,又收罗了不少的小玩意儿,就来回颜堂布置了。
“掌柜的在吗?”
“请问,里面有人吗?”
正在穆杏儿和穆温染两人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的时候,却听到两道细细轻轻的女声传入了耳朵里。
其中有个声音还相当地耳熟。
穆温染看向穆杏儿,穆杏儿莫名其妙地摇了摇头,这人不是她叫来的。
“来了。”
穆杏儿先一步走出了储藏室,刚见到这两人,目光就定格在了其中一个女人那高大的身材和蒙面的黑纱上。
“原来是你?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穆温染在储藏室听到穆杏儿的声音,有些担心是不是穆春秋那个贼心不死的家伙招来了,急忙从储物间退出去。
她掸了掸身上沾上的些许灰尘,面带笑意地来到门口。
“是你?”
穆温染也吃了一惊,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神色,笑意更深了几分,挪开身子就邀请这两个进屋子里了。
常敏还有些懵懵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个女人不是她之前在仙鹤楼里见到的那个吗?怎么突然来了回颜堂?
“难道你就是…”
“夫人,你们之前认识么?”
雪鸢怀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打转,穆杏儿忙结果话茬。
“是的,你家夫人今天不是去仙鹤楼了么?正巧和我们几个碰上了,所以我们也算认识。”
“别!”
常敏尴尬地刚想阻止,奈何穆杏儿已经将这一切都吐露出来了。
“夫人!我不是和你说了不要去找老爷吗?你怎么就是不听劝。”雪鸢委屈地看着常敏,心中一阵酸涩。
每次夫人都是远远站在某处角落里看着老爷赴宴,看得她心里都不是滋味,难受地很。
“哎呀,雪鸢,我就是有点儿想老爷了,这不就是去看一眼么?”
“我可不依了,一定有人笑话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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