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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把龙袍披朕身上了(基建)(山桃绒绒)


以及死在她坟边的唐行。
他现在还是个小孩子。
莫静深缓一口气。“告诉阿娘和阿爹,我要去黎县治病。”

第34章
虽说要去, 但需得准备路引文书,收拾行李,准备马车。好巧不巧, 莫静连在出发的前两日, 咳症加重,还咳出血丝来。
这吓得莫禹和叶夏兰够呛,急忙劝她别去了, 就在家好好修养, 朔州的大夫治不好,那他们就去别处请大夫。
但莫静连清楚的知道,她再不去黎县可能真的只有死路一条!梦里可是几乎将半个大宸的大夫都请了个遍。
唐行是阿娘挚友的儿子, 全家都在地动和水灾中丢了性命,后被莫家收留, 十岁的小郎君扯了扯莫静连的衣袖。
“我同阿姊一起去,我保护阿姊。”
莫静连一个人去肯定是不行的,唐行现在还小,但是父母两个人都去生意又没人打理。
为此莫禹和叶夏兰两人言辞激烈,辩论许久。
最终还是叶夏兰赢得去黎县的名额。
虽定下了是叶夏兰陪同, 但是叶夏兰还是劝莫静连不要奔波。
但是这次莫静连犹如一头倔驴, 任凭二人如何劝解,皆不松口。
说起只是去一趟黎县, 但是要准备的东西不少,除了简单的必需品外, 面见林肆这位县主, 也需要送些符合身份的见面礼。
叶夏兰的心情忐忑又紧张,莫静连是她唯一的孩子,看着她的咳疾时好时坏, 前几日又咳出血来,她心如绞痛,恨不得替她受过。
黎县真的能将莫静连治好吗,叶夏兰不知道。
不光叶夏兰,莫静连自己心中也没底。
母女二人加上唐行,踏上了这趟忐忑的旅程。
信寄到封凌手中时,莫静连已出发多日,封凌读了信后欢喜的不行,先是找到林肆,热泪盈眶地说:“淼淼总算愿意来治病了,祝娘子一定会治好她的对吗?”
林肆的神情看起来并不意外,只盈盈欲笑:“当然了,祝娘子的医术你还不信吗,你的低血糖如今不也痊愈了?”
封凌这才算吃下一颗定心丸,“那我从今日起便不钓鱼了,我日日都去县门口守着。”
封凌从朔州回来以后,日日都去垂钓,那些个鲤鱼终于是学聪明,封凌已经不能一次性全部钓上来了。
对此封凌甚是满意,将每次都被钓起来最笨的鲤鱼放生后,拍了拍手,“就是要钓你们这种聪明鱼才有挑战!”
封凌欢天喜地走了,林肆的表情没变,依旧是笑盈盈的让春意把祝时溪叫了过来。
祝时溪这段时间一头扎进大蒜素的药性实验中,以至于整个县主府都漂浮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蒜味。
林肆先问她大蒜素的制的如何。
祝时溪略带骄傲的微微仰头,“奴正打算和县主说呢,经过这些天的实验,奴已掌握了如何制出具有药性的大蒜素的诀窍。”
祝时溪正想和林肆大说特说其中关键,林肆打断了她。
林肆的手撑着下巴,“莫静连决定要来黎县治病了。”
祝时溪一听,眼睛亮了,“那不是正好,连续几日将大蒜素服用下去,包管她药到病除。”
林肆嘴角微扬,小鹿般得眼睛带了几丝狡黠。
“算算时间,莫静连过来应当还有好几日,你想办法调配一副药,让她的咳症变得严重一些,但又不伤其根本,最好看起来整个人都虚弱的不行。”
祝时溪的大眼睛瞪的更大的些,她急忙用双手捂住嘴,“县主这是,这是。”
这是了个半天,接了句,“这是要威胁莫娘子是吗。”
还未等林肆接话,祝时溪又继续说:“奴知道了,奴保证让她的病情看起来凶险万分,到时我们再威胁她,若是不从,不听您的话拿出您想要的东西,那就有命来没命活,县主既然想要,奴一定让县主得到!”
林肆直接被逗笑了。
前有哈蠢萌士奇封凌,后有邪恶银渐层祝时溪,好一对雏龙卧凤。
她也算是猫狗双全了。
“并非如此,没有你想的那么夸张,再说了,我看起来像是那样的人吗?”林肆不解。
难道自己是什么恶魔吗。
祝时溪差点脱口而出您就是,但还是及时咽了回去。
“那县主的意思是?”祝时溪小心翼翼地问。
“只是让她看起来症状严重些,随后再被你费心治好。”
祝时溪这下明白了,“这样莫娘子就是受了您的救命之恩,这可是天大的恩情,您这是要她自己将您想要的东西拿出来。”
祝时溪对着林肆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县主。”
“但切记,这药不能损伤她的身体,到时第一日混在水中让她喝下即可。”
“奴明白。”
封凌每日一大早便起来,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最后一个吃早食工作餐的人。
她会在县门口等一个上午,回去吃午食,去庄园上课,下课后又接着等。
就这样等待了七日,后头连县衙都和她主动打招呼。
封凌终于盼到了莫静连的牛车。
这一路颠簸,莫静连的咳症更加时好时坏,昨日还咳的厉害,今日又好些,如此折磨,看的叶夏兰和唐行着急又心痛,只想快些到黎县。
幸好唐行眼尖,瞧见远处石碑写着大大的黎县二字。
“叶姨,到了!”
封凌几乎是跑着出去迎接的,家丁牛车行驶的慢,就怕颠簸着莫静连。
封凌三下五除二爬上车查看莫静连的状况,瞧见她面色果然比上次见面憔悴了不少。
封凌又开始眼泪汪汪,“说了让你早些来,你不听。”
叶夏兰也是泪眼婆娑,“阿凌,你说这祝娘子真有这么厉害?”
封凌点头,“叶姨,你信我。”
唐行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微微低垂,“我也信封阿姊。”
梁年提前和县衙打过招呼,莫静连的牛车有封凌坐在,自然是一路放行。
这牛车大,封凌坐进去都绰绰有余,进县里后,封凌掀开帘子指挥道。
“牛车行驶靠左,要礼让行人。”
封凌话刚落下,家丁还未来得及调整位置,就有个女郎指着马车怒道:“这是谁家的马车,这么不懂规矩?行车靠左都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
女郎的发言很快引起周围人的警觉,“就是,这牛车瞧着也眼生的很。”
“这不是县主的牛车,县主府的牛车没这么好看呢。”
莫静连的牛车和林肆以及左莜的都不一样,不光雕刻精致,还挂有驱蚊的香球,如此行驶在大街上非常引人注目。
家丁哪里见识过这般场景,他向封凌投去求助的目光。
封凌立刻钻出来,“误会误会,这是我闺中密友,第一次来黎县不懂规矩,还没来得及调整位置,望大家体谅体谅。”
封凌作为县主府的“员工”,又每日都出门去庄园上课,前些日子又在县门口等人,百姓们倒是熟知。
“哦,是封娘子啊,那没事了。”
“封娘子前些日子日日在县门口,就是等的这辆牛车吧。”
百姓们四散离去。
莫静连像是看了什么稀奇事情,连带着都不怎么难受了。
“倒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规矩。”
叶夏兰也点头,“在朔州,马车牛车都是当街乱窜,哪有什么礼让行人。”
封凌点头,“这是县主定的规矩。”
唐行掀开帘子一看,果然瞧见百姓走路靠右,牛车行驶靠左,这样一来安全很多。
莫静连好奇的打量着黎县的街道,黎县的街道虽有些破旧,但胜在整洁,最重要的是百姓的精气神和朔州的百姓完全不同,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仿佛,对未来的生活充满期待一般。
看来安平县主确实如同封凌所说的一般,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县主。
封凌看见三人惊讶好奇的样子,不知怎得,生出一股自豪感来,便介绍。
“黎县的百姓可幸福了,县主前些日子才制了会自己转的水车,都不用百姓自己浇灌呢,还有那蜂窝煤,一壶水放上去,几句话的工夫水就开了,更别提那些个什么火炕,即将要研制出来的棉布。”
全都是陌生的词汇,三个人听的惊讶连连。
“不用自己灌溉?有会动的水车?”唐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蜂窝煤又是何物?”莫静连好奇发问。
“棉布是何布?”为何从未听说过。
封凌挠了挠头,“都说起来太复杂了,你们在黎县待几日都知道了。”
黎县可没有什么驿站宾馆,但是无人修缮的废弃房子倒是有,梁年派人在县主府附近收拾了一间屋子出来,又添上了家具,虽说不是什么奢华的住处,但瞧着也干干净净。
封凌带着一行人在住处放东西,随后又将人带进县主府的会客厅。
春意和几个婢女礼貌奉上茶水,春意端着茶碗递给莫静连,“娘子舟车劳顿,还请用茶。”
莫静连喝了小半碗茶,终于等到林肆款款而来。
虽然早知林肆年岁不大,但是看着一个小女郎是这片领地的家主,莫静连仍觉得有些割裂,林肆发髻未带任何首饰,只两根发带垂在肩头,所穿桃花纹半臂,一看就是上等绢纱所制。
人小,气场却不小。
这是莫静连对林肆的第一印象。
三人连忙起身行礼,“拜见县主。”
林肆缓缓走上上座,“封凌盼了莫娘子一家许久,终于来做客了。”
三人皆没敢抬头,叶夏兰声音都有些颤抖,“实在是淼淼病情加重,不易舟车劳顿,并非故意拂了县主好意,还望县主救淼淼一命。”
林肆浅浅一笑,“莫娘子既是封凌好友,我怎会见死不救,只不过希望莫娘子能够记住这份救命之恩罢了。”
祝时溪算着药效发作的时间,来到会客厅。
她装作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给莫静连把脉,“上次便说了让莫娘子随我回黎县,短短时间病情竟加重成这样,最近莫不是过于忧心劳累?”
叶夏兰一脸痛心,“进来一些生意上的事,淼淼确实是操心了些。”
封凌怒了,“又是那该死的江氏纸业!”
因为算不准莫静连那日回来,祝时溪制作的大蒜素还没有那么凑巧,她一来就能吃得上。
“确实是有一味名为抗生素的药能治这真菌性肺炎,只是得等上一两日。”
唐行吸了吸鼻子,“我们等得起。”
话音刚落,莫静连便剧烈的咳嗽起来,帕子里赫然是一口血,比之前的血丝严重许多。
叶夏兰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当即就哭的梨花带雨,“淼淼要是有什么事我也不活了!”
“先将莫娘子扶回去休息。”林肆满脸关切。随后又转头对着祝时溪道:“尽快将抗生素制出来,莫娘子这个状况只怕不能再等了。”

莫静连卧床修养了接近三天。
叶夏兰几人心急如焚, 只等着祝娘子的抗生素快些制好,这三天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三个人来说都是一种犹如酷刑的折磨。
祝时溪一日来三次观察莫静连的情况。
莫静连躺在床上, 整张脸因为剧烈的咳嗽而涨红。
叶夏兰和唐行将祝时溪当作救命稻草一般, 祝时溪每一次前来和离去,都会对叶夏兰造成极大的心理压力。
封凌将庄园的工作请了假,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着莫静连。
封凌急的眼泪汪汪, “祝娘子, 这抗生素还未制好,要这么久吗。”
对此祝时溪拿出毕生演技,“封娘子, 抗生素需得现制现做,否则何来药效, 这也是我一定要等到莫娘子来到黎县以后才能制药的原因。”
到了第四天夜里,夜色正浓。
莫静连的情况终于有了些好转,咳嗽出的不再是血,而是和之前一样的血丝,但是咳嗽的症状仍未减轻。
叶夏兰的眼睛都熬出了红血丝。
莫静连自己也不好受, 她还不想死, 她还这么年轻,她还有好多的事情没有做。
祝时溪终于在此时带着一个婢女出现。
婢女手中提着一个食盒, 乖顺的站在祝时溪身后。
封凌激动的蹭一下站了起来,下意识开口问道:“可是抗生素制好了?”
祝时溪眼下泛着乌青, “下午才制好, 我试过药效就急忙赶过来了。”
叶夏兰和唐行都下意识的以为药会是黑色的,将莫静连扶了起来,又在身后垫了个软枕。
祝时溪让婢女把食盒放在桌子上, 自己将食盒打开,借着烛光,能见到高足白瓷碗周围放满了冰块,那碗中乘着小半碗清澈的黄色液体。
唐行第一次见到这种颜色的药,而且周围还放有冰块保温。
真是奇怪。
祝时溪端起碗递给叶夏兰,“喂莫娘子喝下去。”
封凌在一旁眼巴巴的看,一双狗狗眼湿漉漉的,甚是可怜。
莫静连将大蒜素如数喝完,只觉得这味道十分的奇怪,有一股浓烈的辛辣感,甚至有些刺鼻。
祝时溪又嘱咐今夜只管好好睡一觉,明日一早她会再来看状况,又让家属也不必熬着,熬了三日,也该睡一会。。
叶夏兰却不肯,都熬了三日,也不差这一日,只让唐行和封凌去休息。
另外两个人自是不肯,索性又三个人一起熬着。
林肆估计,今天晚上一觉醒来莫静连的症状就会减轻一大半,虽然大蒜素不如青霉素药效猛烈,这又是粗制版,但是抗生素对从小没有接触过的古人来说,效果应当是立竿见影的。
这三日莫静连几乎都没有睡着,几乎是半梦半醒的状态。
听了祝时溪的话,她打算闭上眼,看看能不能睡得着。
莫静连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第二日醒来时,她只觉得原本沉重如千斤的身子轻快一半不止,因为咳嗽带来的气短,呼吸急促等症状竟消失了。
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好了很多,这抗生素竟真是神药,她不禁后悔自己对林肆的猜忌,当初若是跟着封凌一起来了,这病或许早就治好了,何须拖成现在这个样子。
叶夏兰见莫静连醒了,急忙询问,“淼淼,可好些了。”
昨夜莫静连睡得出了一身汗,她稍稍坐了起来,“阿娘,我觉得已好了大半,身子也舒畅许多。”
叶夏兰担惊受怕了一晚上,哽咽道:“那就好,那就好。”
唐行忍不住夸赞,“看来这抗生素真是神药,如此神药,若是放在朔州,价值千金。”
唐行年纪小,确认莫静连没事,终是忍不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封凌心中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我就说祝娘子真的是个神医。”
祝时溪来的也很早,她替莫静连把脉,只嘱咐这些天好好静养,药还需得吃上个五日,吃完以后也不能立刻路途奔波,最好在黎县养上一段时间。
面对叶夏兰的致谢,祝时溪只笑,“要道谢,还是请莫娘子好了以后,亲自向县主道谢吧。”
莫静连吃完药的第一日还有些咳嗽,第二日便已不怎么咳,逐渐趋于稳定,状况是一日比一日好。
莫静连情况稳定,封凌得了林肆的令,带叶夏兰和唐行出门逛逛。
黎县难得来生面孔,看衣着打扮还不是一般人家,百姓起初多有疑虑,后又听说是县主和封娘子的客人,态度堪称360度大转变。
叶夏兰没有架子,面对百姓的好奇,她始终保持着得体的笑。“我姓叶,称我叶娘子便好。”
康竹青在一旁凑热闹,正好被封凌瞧见。
石金现在也属于县主府的工作人员,偶尔也是要来吃工作餐的,封凌和康竹青虽不算熟悉,但也说过几句话。
封凌扯了扯康竹青的衣袖,“康娘子,我正要带他们去瞧水车,就去你家的地可好?”
康竹青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小鸡啄米似的点完头后又主动带路,一路上说起林肆的好都说不过来。
“我就说咱们黎县百姓命好,有这样好的县主,我家里还有那火炕呢,到了冬天可暖和,叶娘子若是想去看,待会就上我家去。”
叶夏兰和唐行对黎县的种种都很是好奇,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叶夏兰看着农田里长得极好的小麦,“我听闻黎县土地贫瘠,如今一瞧,这麦长的甚是不错。”
康竹青洋溢起笑容,“全靠县主改良的农具和肥田法,不然哪里能有这样好的收成。”
再往前走就是昼夜不停都在运作的小型水车。
封凌指了指正在转动的木轮,持续送水泄水的竹筒,“这就是会自己动的水车,来黎县那日你们让我说我也说不明白,这不如直接带你们来看。”
康竹青也嗯嗯点头,“这水车可好使了,昼夜不停的浇灌,省了人去挑水,也不知道县主是怎么想出来的。”
唐行和叶夏兰第一次见小型水车,二人先是站在原地惊讶了好一会,“竟真的自己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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