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吃？！想退钱？？？！
不好吃给她啊！
她喜欢！
“不好吃？你味觉出问题了吧？”林一瑞正好排在后面几个，闻言忍不住问了一声。
这两天他蘑菇吃得爽、昨天还到了鱼和桑葚, 心情别提多好了, 工作效率都高了, 今天又没加班, 因此下班后第一时间过来买蘑菇和鱼, 回头给他爸妈带回去吃，刚还在心里可惜今天没有鱼呢, 就听人说鱼不好吃, 要退钱？
林一瑞说完, 旁边同样买过鱼的客人也都纷纷点头：“就是啊, 我昨天也买了，我的天，那味道, 是真的鲜啊！”
“挺好吃的啊, 我还说今天再买点呢，贵是贵，但那个味，还是值得的。”
“怎么就退钱了？不会是听到老板愿意退钱, 想吃霸王餐吧？！”
婆婆没想到一下子这么多人指责自己, 一张脸涨得通红：“每个人口味不同，我舌头比较刁, 就觉得不好吃不行吗？！”说完又虎视眈眈盯着姜蘅。
旁边不明所以的路人小声道：“要是真这样，老板还是退钱吧。”
“就是啊，自己说的可以退钱吧？”
姜蘅也不恼, 很平静道：“我没有说不退，只是跟你确认一下，既然你现在这么确定，那就退钱，我记得你昨天来买的是一条一斤六两的鲤鱼对吧？一共是90元对吧？”
婆婆恼怒的神色微滞，有些意外，嘟嘟嘴，小声道：“对。”
昨天本来是过来想买点孙子爱吃的菜，路过这边，正好听这个年轻老板说鱼不好吃可以退钱，她之前其实买过蘑菇的，味道挺好的，但她买回去，都是家里那贪吃的儿媳吃了，回头还唆使她儿子让她再多买点。
买买买！
就知道买。
家里多少钱经得起这么造？
她就谎称人家不卖了，儿媳也没发现什么。
直到昨天看见卖鱼，她儿子喜欢吃鱼，要是不好吃也可以退，抱着占便宜的心理，她就过来买了，反正要是不好吃可以退钱，要是好吃，儿子也能吃得高兴。
结果——
算了，不想了，想了也糟心。
为此这钱她肯定是要拿到的，好歹心里舒坦点。
姜蘅记得她给的是现金，因此也从装现金的兜里数出九十块钱递过去，顺便跟排队的人说：“你的钱退了，大家帮忙作证一下。”
“诶诶！我看着呢。”
“对对，我也看着，老板放心！”
虽然有人疑狐这鱼是不是真不好吃，但大部分都能猜出来，好不好吃不确定，确定的是这老太太只是单纯想吃一顿白食。
有年轻气盛的人脸都臭了。
就是因为有这些人的恶意捣乱，让一些诚信经营的人都亏了，反倒是耍无赖的人更赚钱。
一个小姑娘更是气的跺脚：“气死了，明明挺好吃的！”
婆婆一把拿走那九十块钱，心里舒坦了，也露出一抹笑，伸手就要去拿蘑菇：“拿给我装点——”
九十块钱回来了，没亏！
那就买点蘑菇吧，儿子和孙子上次看着也挺喜欢的。
这回她要看住了。
姜蘅却拦住她的手，看着轻飘飘，却力道很稳的挡住，不让她前进半分，总是带着礼貌笑容的漂亮脸上此刻神色冷淡：“抱歉，你的生意我不做。”
婆婆人都傻了：“啥？不做我生意？！”
一旁看的一肚子气的客人顿时一乐：“老板好样的！”
“对呀，肯定不做你生意啊。”有人幸灾乐祸道：“不然还让你继续吃白食啊？”
姜蘅：“对，既然你都觉得我家东西品质不行，来退钱了，那自然以后也不用再买我家东西了。”
婆婆没想到还能这样，她气急败坏：“你、你怎么能这样做生意？是你自己的鱼品质不好，自己说了来退钱的！”
姜蘅直接点头，理所当然道：“对呀，所以我退钱了，规矩我遵守了，不做退钱客人的生意，也是我的规矩，再说鱼好不好吃你心里知道。”
婆婆当即大声道：“就是难吃！”
“你骗人！你自己压根都没吃到！”一道声音忽然插进来，同样气得不行，指着婆婆，嘴皮子贼利索：“什么难吃！明明是你自己说的，晚饭做好了，你带老二下去玩，趁着你儿媳妇给大孙女辅导作业，你就让你儿子先吃，结果回去发现鱼都吃完了，一点没给你剩，肯定是你儿媳妇趁机偷吃了，还让你儿子哄着你再买点鱼，说什么那鱼挺好吃的……”
说话之人正是高秀玲。
昨天她给闺女做了鲫鱼豆腐汤，本来就是抱着一点希望，指望着闺女能多点奶水，孙子少闹腾点，但希望并不大的，女儿能喜欢就是最好了。
当然闺女是真的很喜欢，喝了两碗汤，又吃了半碗小鸡炖蘑菇。
然后大半夜，涨奶了！
奶依旧不算多，但比之前多了，最起码大半夜孩子饿了，能直接喂母乳，不至于等孩子哭到没劲儿老老实实吃奶粉，折腾好长时间让大人无法睡个好觉。
因此她今天也是掐着点过来，想再买两条鱼，但是没有，便想着再买点蘑菇和桑葚，顺便跟老板说一下能不能明天带两条鱼，排着排着就听见前面的动静，一开始她还没在意，直到听见是关于鱼的，就凑过来，再一看，这不是她家邻居吗？！
对儿子溺爱得不行，对儿媳妇各种挑毛病，最多的一条就是贪吃，说什么好东西都被她吃了，还唆使她儿子让她用养老金去买。
但实际上……
一想到老板被冤枉，要是一生气，以后都不卖鱼咋办？她还想着待会儿私下里跟老板买鱼呢！
高秀玲生气了，再加上本来也看不顺眼这人的做派，干脆学着昨晚散步时听见的婆婆吐槽她儿媳妇的嘴脸，说：“哎呀，整天就知道吃吃吃，我让我儿子先吃的，本想着她在给老大辅导作业，结果一回去，肚子都吃得圆溜溜……”
周围看热闹的人噗嗤没忍住笑出声。
唯有这婆婆脸越来越黑，快要跳脚了。
高秀玲看着解气，说完还补充道：“以前你儿子没结婚，你都是说你儿子贪吃，家里什么好东西都不知道给你留点，怎么结婚了贪吃的就变成了你儿媳妇了？！你那儿媳妇我知道，是个老实孩子，上次我给她两个橘子，她一点没吃，都给两孩子喂了，第二天你就说她一个人把家里橘子都吃了，这样吃法，她咋还那么瘦？！”
婆婆已经跳脚了，年纪一把，动作麻利，指着她狡辩道：“你胡说！我儿子都说是她吃的！”
高秀玲翻了个白眼。
没等她说，旁边看热闹的路人插一句：“你那儿子说谎呗！”
婆婆更是一哽，气得一个仰倒：“他说谎有啥好处？！我还能少了他吃的不成？！不跟你们说了！”她彻底绷不住，想要跑，临走前还不忘瞪看热闹的众人、以及姜蘅一眼，气道：“不就是一点蘑菇？谁稀罕！”
说完麻溜跑了。
只顾着看热闹的姜蘅：“啧~”
“咦，走了啊？”没看尽兴的人惋惜一声。
有人提醒：“够了够了，再看我怕那老太太讹我们！”
没尽兴的几人顿时收敛神色：“说得也是。”
高秀玲也吐出一口浊气，重新回去排队：“诶，我站谁后面来着？”
“没事没事，你随便站，大姐，你刚刚可真厉害！”她旁边的客人忙热情的让出一个位置，还不忘夸她一句。
高秀玲不好意思笑笑：“都是邻居，还算熟悉，所以知道一点。”
“那老太太真的这样啊？”有人好奇八卦。
高秀玲一言难尽点头：“可不是？她天天带着孙子骂儿媳妇，她大孙女都跟她吵过几次，不爱跟她玩，现在她连大孙女一起骂……”
“哎哟，她儿媳妇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八卦那人直接代入进入了，十分惋惜：“真的是，应该让那儿媳妇知道……”
很快正好轮到高秀玲。
先买了一百多的蘑菇，和一斤桑椹，高秀玲有些不好意思的搓搓手，期期艾艾道：“老板，你家那个鲫鱼真好，我闺女生了娃，奶水少，孩子闹得一家子都不安宁，昨晚喝了你家鲫鱼炖的汤，当晚奶水就多了点，老板，您看明天能不能帮忙带两条？还是那个价，我不占便宜！”
姜蘅有些诧异，诶？鲫鱼汤真能帮助产妇增加奶水呀？
她不知道，唯一确定的是她卖的这些食材，虽然灵气稀薄，但被灵气浇灌过，杂质会自然排出，长期使用灵气也会慢慢改善一下身体。
产妇身体虚弱，多吃确实挺合适的。
只是……
姜蘅思索两秒，说：“抱歉呀，明天我可能不来摆摊，家里有事，不一定有时间，要是有时间我一定多抓两条鱼。”
高秀玲失望的叹气：“咋就这么巧不来呢？”
但也没办法，人家家里有事，有心想直接去人家家里，又怕摊主一个小姑娘不愿意，只能说：“那好吧，这些多少钱你帮我算一下。”
姜蘅点头，报了价格，想到这人刚刚还仗义执言，便说：“要不加一下联系方式，要是有鱼，我提前跟你说，免得扑空。”
高秀玲一喜，忙点头：“可以可以！老板你人真好，生意肯定一直红火！”
姜蘅笑吟吟接受了这个夸赞。
等这一波客人都走了，姜蘅面前摊子上的菜少了大半，桑椹还剩下一些，但也不多了，宋茗正好空闲，扭头一看，羡慕得不行：“哇，你这速度越来越快了！估计马上就能收摊！”
姜蘅笑笑：“刚刚大家知道过两天我不过来，所以都买得多了一些，情况特殊嘛。”
两人摊位本就挨着，宋茗自然也听见刚才她和葛老板的对话，因此也不多问，只是有些惋惜：“那太可惜了，蘑菇我记得长得可快了，你这少来两天，少卖多少蘑菇呀？”
姜蘅无奈：“只能抓紧时间干完活再来摆摊了。”
宋茗提醒：“能花钱请人的，就请人来干，你的时间更宝贵！”
姜蘅应了，正好趁着这个时间将她的东西都拿过去。
两斤桑椹，一袋子蘑菇。
刚送完，又来了两个客人。
一个直接将她剩下的蘑菇都包圆了，一个将桑椹都包圆了。
买完就走，宋茗在一旁看着，总觉得这两人也很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
一直到姜蘅人都走远了，她刚卖完一份寿司，忽然灵光一闪，一拍大腿。
想起来了！
前一个买蘑菇的，是这个商场私房菜馆的老板！
后一个卖桑椹的是路口那家死贵死贵水果店的老板！
这是看葛老板生意好起来了，一个个都跟上了？！
宋茗顿时激动地不发消息了，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姜蘅，你还记得最后卖光你摊子上东西的两人吗？！”
姜蘅疑惑了下：“啊？记得，怎么了？”
宋茗：“他们一个是私房菜馆的老板，一个是水果摊上的老板，肯定是看上你卖的东西品质了，再加上葛老板，这要是能直接供货，那以后你没空摆摊都不愁了！”
姜蘅哑然：“真的呀。”
宋茗微妙的感觉到不对：“诶？你怎么一点不意外？”
姜蘅轻咳一声：“其实今天我已经看见好几个这边店面的人过来买了，还加了联系方式。”
主要是买得多的，她就多看两眼。
一部分不认识，但也有一部分人觉得眼熟。
这边商场里是比较大的店，但在这种商场一楼对外的，大部分都是类似葛老板家这样的店面，因此基本都没请员工，老板亲自揽客，每次路过扫一眼，整天来来去去，虽然她没在这消费，但因良好的记忆力，还是对一部分人有些眼熟的。
尤其对方买得多，还要联系方式。
宋茗哇了一声，期待道：“完了，我怎么感觉我们一起摆摊的日子，马上就要没了？！”
姜蘅噗嗤一笑：“不至于，成本太高，他们应该也不会买很多。”
这边市场还是太小，很快就会饱和。
毕竟偶尔一次花个大几十吃一顿好的很正常，天天花这么多钱吃，在这个工资许多人只有三千左右的小地方，大部分人钱包还是扛不住的。
葛老板那也才第一天，后面客流量肯定会降下来一部分。
当然一旦真的有店面稳定向她进货，那她每天的出货量也会增加不少，同样的她收益肯定会大大增加。
宋茗也是这样想，满足道：“这样也很好了，到时候你卖一部分给他们，再自己摆摊卖一点，那收入肯定更好。”
姜蘅期待的弯了弯眼眸：“借你吉言呀~”
宋茗超大声：“一定！”紧接着她小声道：“其实我前天刚将做好的蘑菇酱和晒干的蘑菇寄给我以前的同事，都是魔都的，他们要是吃了觉得好吃，没准还会定期找我代购，都是一群卷王，不差钱的！”
这回轮到姜蘅惊喜了：“哇~~~”
难道这么快就要开展快递销售渠道了吗？！
抱着这美好的期待，回去数钱的姜蘅也更快乐了。
不过收入和昨天比还少了点，总收入五千三。
主要没了鱼这一项。
但也很多了。
又是丰收的一天！
今天天气也不错，一大早五六点，太阳还没出来，但天色已经大亮。
送秧苗的人也开着车到了。
才一亩地，也就两万株左右。
他们这边的人大部分都种早稻和晚稻，因此没人和她一起拼，再加上距离有点远，单独送过来加了五十元，除了水稻秧苗，还有他们提前催芽的小麦种子，加起来刚好五百元。
也是姜蘅买的都是比较贵的品种，价格才高不少。
东西不多，为了方便她，司机还努力送到了田埂附近。
付了钱，对方麻溜走了。
确认收货，姜蘅正要去吃早饭，刚往回走几步，就见沈丽和姜国夏夫妻、陈阿英、姜长海夫妻也都来了。
一个个戴着草帽穿着旧衣服，裤腿提前挽起来。
这是提前说好了，请他们几个帮忙将这水稻和小麦尽量一天种完，一人两百元，大伯娘也是满脸不好意思不愿意要，姜蘅又给说了一通才让她接受。
人多的话，这一亩五分地，一天应该……没问题把？
姜蘅第一时间过去打招呼，又问：“你们吃了早饭没？我去煮点面条？”
本来说好是不包吃的，但这会儿才五点出头，来这么早，真让人饿着肚子干活，她反而不好意思。
陈阿英忙道：“都吃了的，插秧就要趁早，我四点多就起来了。”
沈丽也笑：“对呀，不然我们咋知道秧苗送过来了？早起来了，吃了饭就等着秧苗送过来咧。”
姜蘅放心了：“那咱们先忙。”
“你还没吃饭吧？”沈丽猜道，见姜蘅点头，便说：“行了，你先回去吃饭，小孩子长身体饿不得，我们先干着。”
姜蘅也没推辞，见他们已经默契分工了，两个男人先将秧苗均匀抛洒在田里，水稻田经过一天多的沉淀，泥都沉下去了，露出来的水还挺清澈的，随着这一番动作，水又浑浊了。
三个女人先下水各自找了个位置开始插秧，随后两男人也一起下去。
在这方面，五人都是熟手，姜蘅还没走出两步，回头一看，就能看见五个人，每人占据个大概两米的位置，一顺溜插秧，秧苗已经有一段整整齐齐立在水田里，绿色的叶子随风飘扬，不时垂落点一下水面，荡起一圈波纹。
姜蘅赶紧加快步伐，回去煮了份鸡蛋面吃。
正吃着，外面传来电动车的声音。
接着姜芃骑着车直接进了院子，看见她，立马笑嘻嘻道：“嘿~惊不惊喜？！”
“惊喜！”姜蘅诚实的点头，高兴道：“你怎么回来了？逍逍呢？”
“上兴趣班呢，中午就让她奶奶去接。”姜芃将车放在院子里，进屋换裤子，解释道：“正好有空，回来给你帮会儿忙，之前没说是我也不知道我那婆婆愿不愿意带一天，你知道的，她一天到晚打牌，催生积极，孩子是不带的，没想到这回我跟她一说，她就同意了，肯定是你给的那些蘑菇，她也吃高兴了。”
姜蘅勾唇：“这样呀，那我不客气了。”
姜芃嗤笑：“客气啥？我拿你那么多蘑菇和鱼也没客气呢。”
换好短裤和拖鞋，姜芃也戴上草帽，临走前提醒一声：“你忙你的，就当我替你了，放心，田里我妈肯定会给你看好了，你那卖蘑菇生意那么好，可别耽搁了，我都心疼。”
姜蘅诶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姜芃已经风风火火的跑出去了。
她碗里面条还没吃完，只能继续吃。
原本还想着过去一起帮忙，但姜芃这么一说，姜蘅思索了一秒，果断接受了堂姐的好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