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姜海棠都是不知道的,昨天经历了一场打斗,她疲惫不堪,躺在床上就睡了。
反正在这座酒店,他们每个人都是安全的,即便是汉斯,也没有办法动手。
毕竟,代表团的安全出了问题,D国难辞其咎。
姜海棠唯一担心的就是,临上飞机之前,但这不是现在应该担心的问题。
第二天清晨,姜海棠刚洗漱完毕,宾馆前台就打来电话,施耐德先生已经在餐厅等候。
餐厅的包厢里,施耐德一家早已抵达。
小埃尔文一见到姜海棠就扑过来抱住她:“华国阿姨!爸爸说你是我们家的守护天使!”
施耐德夫人起身,将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递给姜海棠:“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请务必收下。”
姜海棠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精美的女士腕表。
她刚要推辞,施耐德就抬手制止:“这不是普通的礼物,表盘背面刻着我们家族的徽章,在欧洲任何地方出示它,都能获得卡尔顿家族的全力协助。”
姜海棠震惊地看着这块价值连城的手表,刚要开口拒绝,施耐德夫人又开口了。
“我听说你昨天是去商场给家人采购礼物的,很遗憾为了救我们破坏了你的计划,我特意准备了一些D国的特色小礼物,希望你的家人能够喜欢。”施耐德夫人又说。
姜海棠立即说:“不用这么客气,施耐德夫人,您太客气,我会不好意思的。”
“不要不好意思,你是我们家的恩人,当得起我们任何的感谢。”施耐德夫人很诚恳地说道:“礼物我已经让人送到你的房间了,请一定不要拒绝。”
这时候,施耐德又递过一个文件袋。
“这是更重要的谢礼,里面是我公司最新型轧钢机的部分技术图纸,作为我们合作的诚意。”
“这太贵重了!”姜海棠惊呼。
施耐德摇摇头:“比起你救了我们全家,这不算什么。”
“尤其是埃尔文,我只有这一个儿子,不会允许他出现任何的问题。”
姜海棠沉默了,看起来,舐犊情深,并不只是华国人才有。
“汉斯集团昨晚发生了意外,他们的核心实验室起火了,虽然官方的报道还没有出来,但大家都已经听说了。”
姜海棠心头一震,这才明白施耐德说的采取措施是什么意思。
许是发现了姜海棠的震惊,施耐德轻轻搅动着咖啡,“有时候,竞争就是这么残酷。”
姜海棠看了看施耐德平静的表情,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直视对方的眼睛:“施耐德先生,您确定要与我们合作吗?这可能会给您带来更多麻烦。”
施耐德微笑着举起咖啡杯:“姜女士,在D国,我们管这叫‘风险投资’。何况,有些东西,值得为之战斗。”他目光转向正在吃蛋糕的儿子,眼中都是慈爱。
姜海棠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微笑着说:“施耐德先生,看起来,我们的安全有保障了。”
汉斯现在,应该没有精力对付他们了吧。
早餐后,小埃尔文和施耐德夫人就要离开D国。
临别时,小埃尔文哭着不肯松手:“阿姨,你一定要再来D国看我!”
施耐德夫人红着眼眶说:“我们全家都欢迎你随时来访。”
“也欢迎夫人带着埃尔文来我们华国,我会尽地主之谊请你们吃华国美食。”
告别了施耐德一家,汽车已经在宾馆门口等着了,姜海棠即将去见大使。
周副部长将全程陪同姜海棠到大使馆。
汽车驶入大使馆所在的波恩外交区时,姜海棠透过车窗看到了飘扬的五星红旗。
这座建于1950年代的灰白色建筑前,两名身着65式军装的警卫笔直站立。
“周副部长,姜海棠同志!”大使秘书快步迎上来,他穿着笔挺的中山装,胸口别着毛主席像章,“请跟我来,大使正在等您。”
穿过铺着红地毯的走廊,姜海棠注意到墙上悬挂着《江山如此多娇》的复制画作。
秘书轻叩办公室的木门后,里面传来沉稳的声音。
“请进。”
秘书推开门,站在一旁,抬手请周副部长和姜海棠二人进去。
进门之后,姜海棠看到一位鬓角微白的老者正从办公桌后起身。
他的办公室陈设简朴:一张铺着绿色呢绒布的桌子,墙上挂着世界地图和中国地图,书柜里整齐码放着《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这一次你们来D国,我一直都没有抽出时间见见老朋友,却没想到,你竟然带了这么厉害一个小同志,后生可畏啊!”大使笑着与周副部长说。
姜海棠听出来了,两个人关系应该不错。
“广交会上无意间见到小同志,力排众议带过来的,她确实带给我不少惊喜!”周副部长不吝夸奖。
“坐,姜海棠同志。”大使指了指藤椅,“听说你昨天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
姜海棠端正地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报告大使,我只是做了任何一个中国公民都会做的事。”
大使微笑着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牛皮纸袋:“这是外交部刚发来的加密电报,对你保护外国友人的行为表示肯定。”
他顿了顿,接着说:“不过组织上希望你能详细说明与施耐德接触的经过。”
姜海棠一五一十地汇报了情况,当提到技术图纸时,大使的钢笔在记事本上顿了一下。
“这份图纸我带过来了。”姜海棠说着,将施耐德给她的牛皮纸袋放到大使面前。
“这件事……”大使沉吟道,“你做得对。图纸我就不看了,你要妥善保管,回国后直接交给冶金部的王司长。国家会记得你的功劳!”
姜海棠知道,这份图纸要带回去,并不会十分容易,但不管再怎么艰难,也要带回去。
她郑重地点头:“我会非常努力。”
下午,机场。
代表团成员正在接受出境检查。
姜海棠将装着图纸的《毛主席语录》封面夹层紧紧抱在胸前。
“同志,请打开您的书籍检查。”海关人员用生硬的华语说道。
姜海棠心头一紧,但面色如常地翻开红宝书:“这是伟大领袖的著作。”
海关人员许是也知道,华国人是有这个信念的,只简单翻看就放行了。
姜海棠一直等到登机之后,悬着的心才算放下。
她想起施耐德那句“竞争就是这么残酷”,不禁心里又是一颤。
这一路上,姜海棠其实都有些紧张,生怕中途会发生什么意外。
但终于,他们很平稳地到达了国内。
前来接机的有两名穿军装的同志。
“姜海棠同志,”其中一位军人敬了个礼,“请随我们去趟国防工办,首长想了解德国钢铁技术的最新进展。”
在吉普车上,姜海棠悄悄摸了摸缝在内衣里的微缩胶片。
是的,除了红宝书里藏了一份之外,她在自己的衣服里也藏了一份。
“到了。”军人同志的声音将姜海棠的思绪拉回现实。
国防工办的灰色大楼前,站着几位神情严肃的干部。
为首的中年男子戴着黑框眼镜,正是冶金部的王司长。
“姜海棠同志,一路辛苦了。”王司长快步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图纸安全吗?”
姜海棠点点头,将包里的红宝书交给王司长,又从衣服暗袋中取出微缩胶片,一样交给王司长。
王司长如获至宝,立即交给身旁的技术人员:“马上送去技术处显影!”
安排了工作之后,他转头又对姜海棠说:“总理特别批示,要尽快消化吸收这些技术。这是你冒着危险带回来的,也是施耐德感谢你的礼物,你把这份资料贡献出来,我代表国家和人民感谢你。”
姜海棠笑着客气了几句。
在接下来的汇报中,姜海棠详细讲述了在D国的经历。
当提到施耐德家族时,一位鬓发斑白的老将军突然问道:“你说的是鲁尔区的卡尔顿家族?”
“是的,首长。”
老将军若有所思:“1953年我在莱比锡博览会上见过老卡尔顿,是个有远见的企业家,看起来,他的后代也不错。”
他转向王司长:“这份图纸要列为‘特急’项目,争取年底前在鞍钢试制。”
会议结束后,王司长特意留下姜海棠:“组织上决定给你记一等功,姜海棠同志,你为了国家建设做的努力,组织不会忘记。”
“感谢组织的厚爱!”
“我估计,近期,你的工作也会有调动,你本人有没有什么想法?”
姜海棠迟疑了一下说:“我很快就要结婚了,未来的丈夫在西北……”
“我知道,是陆家的小子,那小子是运气好,才遇到了你这样能干的女人。姜海棠同志,你的情况,我和老周会向组织汇报,不会让你们新婚就分居两地。”
姜海棠道谢之后,王司长安排车送姜海棠回陆家。
车子刚停在陆家院门口停下来,就看到何婉仪站在院子里,因瞧见了姜海棠,立即冲过来。
“哎呦,海棠,你可算回来了,我听到消息说你受伤了?严重不?我带你去看看医生好不好?”何婉仪一叠声的关心,让姜海棠瞬间泪目。
何婉仪真的是拿她当自己孩子一样关心。
“何阿姨,我没事,就是一点小伤,上飞机之前包扎了,下飞机也有大夫给重新包扎了,医生说好好养着就行。”姜海棠抱住何婉仪,在她耳边轻声说着,只是那眼泪却扑簌簌的落在何婉仪的肩头。
何婉仪感觉到了肩膀上传来的湿热,知道姜海棠这是哭了,只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
她心中一趟,海棠这孩子,虽然厉害,但说到底,也就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孩子,经历了这么一遭,应该吓坏了吧?
“好孩子,回家了,想吃什么,给阿姨说,我们不哭,不委屈不害怕啊。”
何婉仪轻声的安慰着姜海棠,谁知道,她越是柔声细语的安慰,姜海棠哭的愈厉害。
她似乎是要将自己这么多年缺乏母爱的心酸都哭出来。
许久之后,姜海棠终于止住了哭泣,不好意思的说:“何阿姨,我失态了,只是,您这样安慰我,我好像看到了妈妈一样。”
何婉仪没想到,姜海棠哭的这样难过是因为这个原因。
她轻轻的抱住姜海棠说道:“好孩子,以后,我就是你的亲妈妈。你这些年缺失的母爱,妈妈都补给你。”
“谢谢妈妈!”姜海棠脸上挂着泪水,眼中带着笑,喊出了一声妈妈。
“哎,我这也算是有个闺女了,走,妈给你做好吃的,在国外这么长时间,肯定没吃好,都瘦了!”
姜海棠捏捏自己的脸,其实,她觉得还好,可是,有一种瘦,叫做妈妈觉得你瘦。
她乖巧的跟着何婉仪到屋里,
陆老爷子也在家,他对面还坐着一个人,看样子像是大夫。
“海棠啊,这是我的专属医生王医生,让他给你看看,我才能放心。”
何婉仪知道今天专属医生过来给老爷子检查身体,却没想到,老爷子竟然会开口让王医生给海棠看病。
要知道,老爷子这个人,最是坚守原则,平日里家里有人生病,老爷子也从来都不允许专属医生给家里人看病。
没想到,这次,老爷子竟然会为了姜海棠破例。
“来,海棠,你过去让王医生帮你检查一下,要是有必要,咱们就去医院休息几天,身体最要紧。”何婉仪立即将姜海棠推到王医生旁边的藤椅上坐下。
其实,不光是何婉仪惊讶,就是王医生也惊讶到不行,他服务陆老爷子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陆老爷子开口让自己给家里人看病。
不得不说,陆家这位还没有过门的新媳妇,确实得陆家人的欢心啊。
听说,这位出身不高,就是西北农家女,可是今日看着,却又不像。
王医生脑子里想着,手已打开棕色皮箱,里面的听诊器还带着棉布套,这也算是难得的精细物件。
姜海棠撸起左胳膊的袖子,手臂上缠着圈厚厚的纱布,边缘透着点暗红。
王医生一点点的打开纱布,果然,里面已经渗出血了,姜海棠感受到了疼痛,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
何婉仪忙蹲在一旁握住姜海棠的右手:“好孩子,不怕,握着妈妈的手。”
王医生没忍住看了一眼何婉仪,这要不说,还以为是母女呢,谁能想到是未来婆媳啊?
但他长期服务陆老爷子,自然知道什么该关注,什么不该关注,马上就收敛心神,将目光看向伤口。
“这伤看着像是被金属划的?刀伤?”
姜海棠点点头:“国外有些不安全。”
何婉仪倒吸了口凉气,伤口足有三寸长,边缘还泛着点青,显然是在国外没养好。
“这得缝针啊!怎么就简单包扎了?”她声音都发颤。
“当时着急回国,怕耽误了行程,包扎了一下,后来邹明同志给了瓶药膏,说当地工人都用这个,倒也不疼了。”姜海棠笑了笑。
陆老爷子把搪瓷缸往桌上一放,缸底磕得桌面响:“你这孩子,什么时候都是身体最重要,以后,可不能这样伤害自己。”
话虽硬,眼神却软了,他在战场上见多了舍己为人的兵,这姑娘身上,就有这股子劲。
到底是老姜家的后代啊,骨子里是带着的。
王医生看过姜海棠用过的药膏之后,才开始帮姜海棠用酒精棉擦伤口。
姜海棠咬着唇没吭声,只是被何婉仪握着的手稍微用力了一点点。
何婉仪那个心疼啊,这孩子,这么疼,怎么也不叫出声,就这么忍着。
“伤口有点发炎,得重新清创。”他从皮箱里拿出玻璃药瓶,“这是军区医院刚配的青霉素,比你带回来的药膏管用。”
何婉仪垂下眼眸,不敢继续看姜海棠的伤口,只是说道:“疼了就喊出来,有爷爷和妈妈在呢。”
姜海棠忽然觉得,手肘的刺痛里混着点暖,这是她从小到大没体会过的滋味,像冬日里凑近火炉的手,明明烫得慌,却舍不得挪开。
王医生能服务陆老爷子,医术自然是很好的,他给姜海棠清创之后,重新上药,然后包扎好伤口。
“我明天再过来看看,这几天饮食上要格外注意,发物、辛辣的都不能吃。我开的这几样要,一日三次吃,能消炎止痛。”
王医生叮嘱了好些话,这才告辞离开。
他说明天再过来,陆老爷子没有反对,显然是同意他明天再过来看诊的。
王医生并不知道,姜海棠这次受伤有什么内幕。
可陆老爷子知道啊。
姜海棠这次受伤,可是为国家换回好东西了,光是这份功劳,就足以让海棠以后的路平顺很多,甚至,整个陆家都会因此多上一重保障。
陆老爷子就从抽屉里拿出个红布包:“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枚勋章,上面有‘无畏’两个字,是领导人亲自颁发的,现在我把它送给你。”
他由不得姜海棠拒绝,就把奖章塞进她的手里。
“谢谢爷爷!”姜海棠收下勋章之后,诚挚道谢。
奖章的铜面被磨得发亮,姜海棠指尖抚过“无畏”两个字。
这枚勋章,应该是老爷子搏命才换回来的吧?现在就这么给了自己。
“海棠,救人是对的,但下次得先顾着自己,你是国家的技术人才,也是我们陆家的人,两样都金贵。”
“当时也没想多的,就是觉得,应该这么做,好在,后来的事情证明,我做的一切都还有意义的。”
光是施耐德先生给的那份图纸,对于当前的华国,就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不过,那只是一部分的图纸,如果能将所有的图纸补全,要少走十余年的弯路。
姜海棠想着,也不知道夜梦空间的书房里,有没有这方面的书籍,如果有,自己是不是有机会将这份图纸补全呢?
“老大媳妇,你送海棠先去休息休息,她这样疲惫,老姜等会儿过来看到了要心疼了。”
何婉仪忙笑着说:“好,爸,我先送海棠上去休息,然后和王婶一起给她做些好吃的补一补。”
“要记得王医生说的,这两天,海棠不能吃的,就别做了。”
何婉仪立即答应下来,就要送姜海棠上楼。
“妈妈,不用,我自己上去就行。”姜海棠很是不好意思,她是胳膊受伤,又不是腿受伤。
“听你爷爷的话,我送你上去。”何婉仪很是坚持的说道。
二人上楼的时候,何婉仪看着姜海棠手里的勋章说:“这是你爷爷最喜欢的一枚勋章,没想到,最后倒是给了你,不过也不奇怪,你爷爷这辈子就服两种人,能打仗的,能干事的。你呀,两样都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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