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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年小月(耳东兔子)


李姝莉对她也算是耐心耗尽。真好,这小画城如今也癫成了她不敢想的样子,她慢慢剥着橘子想,说实话她还挺好奇,梁梅看见她沉稳克制的得意门生在电视里跟人斗狠battle滚地板是什么表情。
想想都要笑出声,余光里旁边坐下一个人,李映桥刚把最后一瓣橘子塞进嘴里,不等她侧头瞥过去,一股熟悉的品牌男士香水味先鼻夺人了。
张宗谐理了理西服扣子,在她身旁的石阶上坐下,目不斜视地看着不远处的码头说:“这么高兴?一个多月见不到男朋友,还这么高兴,你俩这什么路子。”
“当然是你猜不到的路子。”李映桥瞥他一眼,继续剥橘子,轻描淡写道:“事儿办好了?”
张宗谐冷眼:“你拿我当你下属?”
“……”李映桥翻了个白眼,笑了声,“行行行,张总。”
张宗谐莫名觉得她语气有点像她那位男友,不觉强调说:“叫Michael。”
李映桥又翻了个白眼:“……你说不说?不说算了,我回去找问香姐问了。”
节目录制的大棚就在疯子港里的一家从前被摘了牌子的木玩厂里,敲敲打打近乎装了个把月,终于万众瞩目的竣工。这块地其实很小,俞人杰当时没瞧上,不然这厂子最后也得是他的,那时候他厂子多得遍地开花,谁也想不到会是如今这样子。
这会儿还能听见里面传来人声鼎沸的喝彩声,像荒郊野地里偶尔扑棱着翅膀惊起的兽鸟群,响彻在小画城阒寂的午后。
游晓矾在隔音上花了大工夫,除此之外,很少听见主持人和评委的声音,连音乐声也很轻,唯独压不住偶尔要掀翻屋顶的热闹。
这会儿又是一阵引爆全场的激烈喝彩声,隐约听见有一群人整齐划一地叫,“321!321!”
“倒计时了。”张宗谐朝棚内的方向仿佛和她解释说。
土老帽,那是俞津杨的名字。
李映桥问他:“李伯清到底怎么说。”
张宗谐这才回归正题,“他说他可以退出,但要求我们盘活丰潭的木玩,不然没有谁能强制他退出小画城的原始股。老头子对这片土地说实话还是有点情怀的,他对小画城没感情,可以说抛就抛,但是木玩这块,他还想死都抓着。所以他听说文旅那边要俞总牵头做木玩联名,他当场就撂筷子了。”
李映桥:“不是,我就不明白了,李伯清到底为什么老这么针对四一哥啊。”
张宗谐有些意外,不咸不淡地掠她一眼:“你不知道吗?”
她摇头。
他说:“你和俞津杨不是青梅竹马吗?他没告诉你?那当初他被人绑架这事儿,你应该知道吧?”
这当然,还是她和朱小亮破解的密码。
那串数字,她这辈子都记得,后来午夜梦回,她经常梦见自己错失救人良机,俞津杨鲜血淋漓地站在她面前,高声诘问她为什么解不出来,你不是会斐波那契数列吗?你跟斐波那契结婚去了吗?为什么这么久不来救他。蜜月度完回来该给他收尸了,快点,人有206根骨头,数清楚点,别给他捡少了。
后来有一阵,她时常做这样的梦,梦里俞津杨的语气近乎逼真,语气神态,都像是他会讲的话。
直到现在他俩在一起了,李映桥有时候压力大的时候,还做过一两次这样的梦,半夜惊出一身冷汗,摸摸他的脸,又摸摸他的手和脚都在,一根不少,才能安心地睡去。
俞津杨估计不太知道她做了什么梦,但隐约也察觉到她睡眠似乎不太好。其实,这段时间是她睡眠最好的日子。
张宗谐不知这内里乾坤,点了支烟,只听俞人杰前阵子开庭前和他讲述过自己和李伯清、李武声等人的恩怨中提到的:“当初绑架案,是两个人。一个是李伯清的小儿子,一个是俞人杰的弟弟,也就是俞津杨的亲叔叔,俩狼狈为奸。但俞人杰没把自己的弟弟送进去,听说让老爷子家法处置了一顿,但把李伯清的小儿子送进去了。所以你说他为什么和俞总过不去?”
李映桥一愣,“俞津杨知道吗?”
“能不知道吗?”张宗谐比划了一下,“那么长,那么窄的竹篾条。家法都请出来了,在祠堂抽得噼啪响,血都溅到三尺高。不过俞总说一开始他们有心瞒着,后来俞津杨不小心听家里的长辈说漏嘴,才知道绑架自己的人是小叔。”
李映桥忽然想起,高三有阵子,他俩经常一言不合就吵架,俞津杨向来温和的乖乖仔脾气变得很暴躁,和四一哥也不对付,她那会儿在梁梅家补课,老听见父子俩在电话里吵架,四一哥被他气得暴跳如雷,问得最多的一句:“你还要不要我这个爸爸!”
他不讲话,四一哥有次被他气哭,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痛彻心扉,俞津杨是无动于衷,余下他们三个束手无策,也深刻明白,任何眼泪攻势对俞津杨的作用几乎为零。
其实温柔的人才最冷情。
李映桥最后仰头看了一眼天色,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问:“所以呢,李伯清想怎样?”
张宗谐默默抽完一支烟,把李伯清昨天在饭局上大放厥词的话重复了一遍,“他说,小画城可以还给你们,你们要怎么折腾是你们的事,但木玩这块绝不可能让俞人杰牵头,除非他另外那条腿也不想要了。”
李映桥眉头微微一跳,仍是听笑了,偏头看他说:“张宗谐,这我答应,你都不能答应吧。”
张宗谐也笑了声,把烟掸灭后看她:“为什么不能,我是个商人,随便找个理由搪塞了,打发俞人杰,可比打发李伯清省事儿。我已经帮过他很多了,不是吗?而且,俞津杨不在,如果他父亲出事,怎么你还要帮他扛吗?如果这样,我真不觉得他适合你。”
李映桥从地上站起来,低头看他说:“张宗谐,你有过朋友吗?不是非要两肋插刀的交情。你应该不懂。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和他先是友情,才是爱情。就像我昨天才知道,我母亲骨折,是俞津杨连续半个月送骨头汤,她的刮痧馆开张,是俞津杨和高典回来帮得忙。”
“我们双方的父母其实已经占据了我们生活中的一部分,不是因为恋爱才被迫建立起的家庭关系,而是这种情分本身就长在我们的土壤里,根植在我们的基因里,如果有人破坏,我们每个人都会拼尽全力制止,这件事你换做高典,和妙嘉,给你的答案是一样,我和俞津杨之间,不是只有爱情。”
俞人杰这会儿正在屋内抓耳挠腮地注册他的社交平台账号:“湘湘啊,你说叫这个名字怎么样,丰潭木头大王俞人杰!”
他又说:“要不叫bboyD321爸爸,蹭一蹭儿子热度。嘿嘿。”
作者有话说
感谢小天使们的7个霸王票、2645瓶营养液~
明天见,嘿嘿。
更新时间:九点半到十点半之间哈。
作者抓耳挠腮做饭中,嘿嘿。
这张也有红包。
第七十二章
“你嘿个头啊!”李伯清一巴掌呼到李连丰的脸上,疾声厉色道,“平日里从家里拨几个子儿,老子睁只眼闭只眼就算了,小画城那边你也敢伸手?还让王问香那女人捏住了命根子!”
李伯清越说越气,唾沫星子溅他一脸,“作死的玩意儿!说!那两百万去哪了。”
李连丰谑了声,心说:两百万多好花啊,两万两万花几次就没了。
“爷爷,市里那些文旅项目,我都往里倒贴钱——”
李伯清听不得他满口胡话,人坐在轮椅上,抡圆了胳膊一拐子就撇到他脸上,李连丰猝不及防地别过脸去,金丝边眼镜直接被带飞碎在地上。
他弯下腰捡起来,无奈说:“真的啊,远的不说,就说近的,您动动嘴皮子要搞木玩复兴,我不往里撒点钱,谁来给您撑场面,谁来陪你玩这出老骥伏枥的戏码?你以为钱东昌心里打什么算盘呢?他一个性骚扰犯,脑子里还能有什么?”
“而且,您当现在还是两千年那会儿呢?县领导班子都换三四茬了,谁还记得您当年单枪匹马闯粤东的辉煌?吴书记多久没来看您了?您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也就逮着俞人杰父子薅薅羊毛,哦,现在有李映桥和张宗谐护着,您也薅不着了。”
“但您掉头找我茬算怎么回事,钱都花没了,我现在调乡下,也就是不想给您老丢脸,让您晚节不保。有我这么知进退的孙子,您不烧高香就算了,怎么还打我。”
这一席话听得李伯清一阵红一阵绿,颤抖着手指着他说:“……也就是你爹死得早,不然,看我打不打死你。”说完,扭着轮椅转身进了书房,“给我滚进来,把这份文件送给张宗谐。”
两份文件,还有一份股权让渡协议。李连丰给张宗谐打了电话,对方让他送到小画城,李映桥也在,他倒没想到,这个三角恋还有后续啊?于是津津乐道地站在老远处的树下看了会儿。
两人坐在景区门口的馄饨面店里,不知道在聊什么,李映桥穿这件及膝的燕麦色羊绒大衣,露出叠穿的黑色高领毛衣,鱼尾裙摆,正在百无聊赖地甩着裙摆玩儿。
张宗谐说了句什么,她笑了声,整个人像是笼着一层朦胧的光晕,那光晕里还冒着仙气儿,像路灯下盘旋着晶莹的雪花,乍不经意就清晰地蹦人眼前,再也抹不去。
李映桥拿起桌上手机似乎要买单,又像察觉到什么,蓦然朝这边瞥过来,啧,美女对于男人的视线反侦察真的很强。
张宗谐视线也跟着随之一偏,瞧见他,也没再讲话。
李连丰这才收了视线,悻悻走过去,把文件扔桌上:“你要的东西在这,张总高抬贵手,放我爷爷一马,老人家黄土埋到脖子根了,折腾不了几年。”
张宗谐瞥他一眼,不置可否,兀自去拆文件袋。
李映桥这会儿才发现,他镜架是碎的,一只眼镜框是空的,笑了声:“这么狼狈啊,李部长,要不坐下吃点?我让老板给你煮碗面。”
“牛肉面,谢谢。”李连丰真饿了,倒也没客气,“李不起部长了,我现在在基层。”
张宗谐把文件扔回桌上,从隔壁椅背上挂着西装外套里,翻出只钢笔,快速在纸上签了几个字,不甚了了说:“老爷子动作挺快,我以为还要等上一阵子。”
李连丰瞥他,冷嗤一声,道他装什么傻呢。刚从书房出来,老爷子同他和盘托出。
前两天饭局上张宗谐同他公开叫板,这是第二次,让老爷子在丰潭的饭局上众目睽睽地下不来脸,第一次是李映桥。
不同的是,那次饭局上,只有李映桥和俞津杨俩小辈,除了钱东昌被气够呛,大家也都没计较,因为他俩算是这些木玩圈的前辈看着长大的,左右翻不过父辈这座大山。
但张宗谐这次,饭局上半桌都是他的人,就连文旅平日里那几个端着架子的领导,和他说话时也都忍不住低眉顺眼地堆一脸褶子出来,毕竟都是一群老蚂蝗了,哪里有血腥味还能闻不着吗?
而且,人手握3个亿,光这一点,李伯清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后生的脚踏他坟头上。
“宗谐很敬佩李老早年为丰潭开疆辟土的精神,虽然我不长居于此,家里也有长辈曾跟我说过这段传奇历史,一直对李老的商业嗅觉保持敬佩。但说实话,这就算是块矿山这么些年也该被人撅光了,更何况只是片埋了些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烂地里,还能翻出什么花来,人也不能总活在过去,都说好汉不提当年勇。何况,当年丰潭第一只木头玩具是怎么诞生的,在座的各位或许不知道,李老应该很清楚吧。”
李伯清脸色当即刷的一白,张宗谐却起身施施然举杯笑着说:“诸位都是大忙人,百忙中还要拨冗来敬老。总不会真有人把咱们当作他的孝子贤孙,专程来哄老爷子开心的吧?我有话就直说了,老爷子您也别哪都想插一脚,知道的是您有情怀,不知道的,当领导们都是尸位素餐的废物。”
李伯清起初还怔愣着,这前头要听不出张宗谐是什么意思,这会儿还能听不出来吗?他看着满座讪笑附和的人,蚂蝗们的眼睛是红的,哪里有血吸他们便一拥而上全都黏过去。既然如此,他倒要看看张宗谐的下场如何。
只是心头却也倏地沉下去,好啊好啊,忙忙碌碌一辈子,他这一生为了丰潭木玩殚精竭虑,临了临了,他的丰功伟绩成了别人的垫脚石,最终是要刻在别人的墓碑上。
最后走时,领导们纷纷表示抱歉离席,小画城收购的事儿一旦落定,文旅那边又有好一阵可以忙了,Convey资本要进入县城文旅,可不得晨昏定省地把人家当财神供着吗?这件牵动着丰潭各方神经的事儿终于尘埃落定,哪儿还管李伯清什么脸色,个个都红光满面离开。
丰潭早已变了天,只是有人浑然不觉。
“你根本不懂我们两家的恩怨,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替俞人杰叫板。你只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后生,你眼里没有对长辈的一丝尊重!”
说完,李伯清面如铁锈,枯枝般的手臂,费力地滚着轮椅的滚轮,像只断了翅的老鸟在巢窝里翻身,在桌子边沿上磕磕碰碰,终于笨拙地调转过车身要走——
张宗谐拿起椅背上的西装,视线从他腿上一扫而过,对他说:“李老,你知道轮椅有电动的吗?就是不用你手动,扶手上遥控就能走。俞总那台就是,他儿子国外买的。”
两百万!
这死孩子从小画城挪走两百万,不知道给他买一台一万块的电动轮椅。工资不够,他平时给他的零花少吗?生个儿子真不如生块叉烧,他这是叉烧又生了个块叉烧!如果玲玲还在的话……
翌日,李映桥照旧上班,正准备把收购这件事和王问香报告一下,却见王问香正在收拾东西,正把保温杯往纸箱子里装,她忙问:“你去哪儿?”
王问香没多讲,只告诉她有几个邮件转发给吴娟了,后续可能需要她注意一下活动的时间节点,别超期了。
李映桥走到她面前,“你自己想走还是李伯清逼你的?”
王问香问她要不要喝茶。
“如果是李伯清逼你的,马上张宗谐就要回北京述职,这边收购已经结束了,李伯清全资撤出,他决定不了你的去留。”李映桥盯着她说。
王问香没看她,也没停下手中的动作,自顾自收拾说:“李映桥,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天天打鸡血的,我累了,想休息一阵不行吗?”
“得了吧,有力气带俩孩子,没力气上班啊。”
“我打算带孩子们出国玩一段时间,”王问香笑了声,把桌上最后一个相框放进纸箱子里,抬头对她说,“等Convey资本那边并购结束,先提前恭喜你了,你马上坐我位置。”
李映桥愣住,“什么意思?”
“张宗谐没跟你说?”王问香没再讲,低下头继续默默收拾东西。
李映桥摔上办公室门,等刚才回来路上就一直在拨的电话接通,劈头盖脸问:“你搞什么啊张宗谐,你在北京那套用到我这来是吗?我们小画城正是需要人的时候,你把王问香给我气跑了,我后面工作怎么展开?”
对面打火机“啪嗒”一声响,张宗谐借着应酬空隙出来抽了支烟,反被她气笑:“你不如先问问你问香姐,我是怎么跟她讲的。我在你这里连这点信任都没有?我有毛病吗?有这点心思我对付你俩?我只是让她自己选,要么在你手底下做事,要么另谋高就。她自己不愿意屈你之下,看不出来问题吗?李映桥,你也一般,回来这么久,一个王问香都搞不定。谈恋爱谈傻了吧!”
李映桥举着电话站在窗边,刚好能看见俞津杨的巨幅海报,迎风招展的,好几天没见了,蹬鼻子上脸的俞津杨,她也觉得想念,耳边偶尔还能听见疯子港那边棚内断断续续传来的阵阵声浪,依稀让她想起在省城的地下舞团里地板的震颤,音响震得她头皮发麻,胸腔里好像被连了根发条,重低音全敲在她的心头上,心脏跟着忽大忽小、变化、发紧,那完全是另一个世界,但这是俞津杨的世界,她想呆着。
俞津杨帮她捂耳朵,他低头在她耳边问:“习惯吗?不习惯我们就走。”
李映桥当时回头看他说:“不走,好玩。”随之她也帮他捂住他的耳朵,凑过去说:“有吊桥效应了,俞津杨。”
俞津杨低笑出声,不轻不重地捏捏她的耳朵表示正常。结果回去路上忽然把人打横抱起,走到路灯下还高高抛起,她猝不及防,惊叫一声抓住对方的T恤领子,却听见他笑着在耳边问:“还吊不吊桥了,刚刚跟我说什么,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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