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地办案还真是麻烦。
黎启寒让夏礼礼先去海城老城区在冯金艳的洗衣店附近蹲点,他去联系相关部门。
夏礼礼汇报完消息之后稍稍放心了,她登上了返回海城码头的船只。
在岛上度假的这些天还犹如幻觉,有吴阿姨和小海葵带着一起玩,还体验了冲浪课和海钓。
夏礼礼身心都得到了放松,现在遇到新的厄运当事人,只觉得自己有使不完的牛劲。
晚上九点,夏礼礼到达海城,她打车来到了金艳洗衣店附近,找了个小旅馆寄存行李。
随后打听了一下洗衣店的位置。
“噢,金艳洗衣店?这我熟!”
夏礼礼定的是小旅馆最贵的房间价位,旅馆老板娘热情的给她指了路。
洗衣店店址偏的很,多亏老板娘指路,不然她可能要在这阴湿的小巷子里绕好久。
这家店实在是太不起眼了。
巷子深处的洗衣店蜷缩在一排老居民楼底层,褪色的蓝底招牌缺了角,霓虹灯管“洗”字早已熄灭。
巷子深处的金艳洗衣店蜷缩在老居民楼拐角,褪色的招牌下歪斜地挂着“机洗、干洗”的灯箱,半边灯管滋滋闪着杂音。
店铺铁门锈迹斑斑,玻璃上贴着起泡的价目表,门边堆着几个鼓胀的洗衣袋,散发着漂白粉和霉味混合的刺鼻气息。
夏礼礼嘴角抽了抽,这个环境真的有顾客上门吗?
她隐约感觉冯金艳做的灰色生意比较多。
绕过侧墙的窄道,隐约可见后院那口青砖围砌的老井,井绳垂在轱辘上,在夜风中轻微晃动。
夏礼礼看到那口井的时候心中一颤!
幻觉里冯金艳就是死在这口井中!
隔壁大排档的油烟混着巷口潮湿的苔藓味飘来,被井台边一滩反着油光的水洼吞没,倒映出楼上住户晾晒的衣物黑影。
这样的环境有些渗人,夏礼礼踩点将洗衣店周边的环境熟悉后,正准备离开,没想到在小巷拐角,她迎面和人撞上!
“是你啊!”
一道尖锐的女声响起,夏礼礼抬头一看,正是冯金艳!
她暗暗咒骂一声,这是什么运气……
冯金艳疑惑又热情的迎了上来:“这位小姐,你怎么在这里啊?”
“我记得你是吴大姐的客人对吧?”
夏礼礼现在编理由已经信手拈来了,她神色自然:“冯姐,我可算找着你了,我在巷子里迷路了。”
冯金艳眯起眼睛,眼中闪烁着光:“找我啥事儿啊?”
“是这样,我听吴大姐说你是开洗衣店,正好我家要开一个快递驿站,还想搞点其他业务赚钱,想顺便搞一个洗衣业务,弄个洗衣房。”
夏礼礼笑着道:“我就想向您取取经。结果一打听,您已经回城区了,刚好我今晚也要回城区,于是我就不请自来了。”
“您这儿还招学徒吗?我想学学开洗衣店的模式。”
夏礼礼心里已经打起了算盘,要是她看店,刚好就遇上了那卷送来的地毯,直接把地毯秘密移交给警局鉴定,等客人来取的时候直接抓获,完美!
这样冯金艳就不会节外生枝,惹祸上身了。
冯金艳闻言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原来是这样啊,你想当学徒?”
她搓了搓粗糙的手掌,眼角的皱纹堆出几分热络。“我们店里现在是不缺学徒的,我一个人顾得来,也没什么精力带人,开洗衣店是有很多细节要注意的。”
“而且现在外头学技术哪有免费的?前街李婶送闺女来学美容,光拜师红包就包了八千。“
冯金艳一边说一边用钥匙开洗衣店的门。
她故意用抹布擦了擦柜台上一块顽固污渍,意有所指:“我这儿虽说比不上美容院体面,可独门去渍手法,多少洗衣店老板想学我都没教......”
说完立刻指着墙角堆积如山的床单。
“正好这批宾馆的货要得急,你现在交钱,今晚就能上手学!”
夏礼礼内心已经无语到了极点,这冯金艳也是绝了,让人去她店里帮忙洗衣服,居然还要收学费?
“哦,那冯姐这里学费怎么收的?”她语气故作天真:“我看来的路上还有一家洗衣店,正在招学徒,不过我一想你也算是熟人......”
冯金艳听到这话,眼神变了变,生怕夏礼礼跑了。
她热情地拉住夏礼礼的手:“你要是诚心学,每月交八百材料费就成!包教到会!那些洗衣粉、去渍剂的损耗可金贵着呢……”
夏礼礼笑了笑:“这样啊,可以的!”
“姐,我是月光族,在岛上把钱花完了,能不能先在你这干活,下周爸妈给我生活费,我把学费给你。”
夏礼礼连忙举起手做发誓保证状:“我今晚就可以帮你看店!而且我不在你这吃住,不会打扰你的。”
冯金艳一听这话连连点头:“当然可以啦,冯姐我可是很宽容的人!”
“我相信你。”
冯金艳从兜里掏出一个备用钥匙交给夏礼礼:“那我今晚去搓麻将了,你帮我看会儿店顺便把宾馆送来的床单洗一下,活很轻松的。”
冯金艳说完,简单给夏礼礼交代了一下洗衣房里的设施用途还有洗涤剂:“我看你也是大学生,这些东西你上网搜搜说明书和使用说明都有的,自己摸索一下。”
“我也考察一下你的自学能力,看看怎么教你。
夏礼礼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居然有人能把“懒得教”说的这么清新脱俗。
冯金艳说罢,抓起自己的钱包就出门了:“我就在街头拐角那个芳芳麻将馆,有事打我电话或者直接来找我。”
冯金艳人影一下子就消失在小巷。
夏礼礼摇了摇头,她仔细打量了一下洗衣店的内部环境,店面又小又挤,潮湿的霉味混着劣质洗衣粉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
她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一副黑框眼镜戴上。
这不是普通的眼镜,是能够拍照录像的眼镜,内置储存卡。
现在市面上拍照眼镜技术已经比较成熟,拿下一副三千不到,办案用挺方便。只是使用时摄像头会亮灯,夏礼礼托任教授找人帮忙改了一下。
夏礼礼无奈戴上手套和口罩,将冯金艳交代的那堆床单塞进洗衣机。
幸好她大学时期勤工俭学有在洗衣店兼职过,大致明白清洗的流程。
冯金艳什么都不教,就把任务往她这一扔就走了。
昏暗的灯光下,几台老式洗衣机的外壳已经泛黄,边角处锈迹斑斑,发出嗡嗡的震动声,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墙角堆满了五颜六色的洗涤剂瓶子,有些盖子都没拧紧,液体流出来在地面上结成黏腻的污渍。
这环境看的夏礼礼直皱眉。
这时,夏礼礼的电话响了,是黎启寒拨来的。
“海城分局这边我沟通好了,已经有民警在洗衣店附近蹲点了。”
黎启寒的声音传来,夏礼礼得知有同志在附近之后松了口气。
她苦笑一声:“黎队,我现在直接打入内部了。”
夏礼礼将自己和冯金艳狭路相逢之后发生的事儿说了。
电话那头的黎启寒轻笑一声,“那你现在不会真的在洗床单?”
“不然呢。”夏礼礼瘪了瘪嘴:“总要做做样子,估计还得在这里蹲点个四五天,等到那个女人来取地毯。”
“不容易。”黎启寒一本正经道:“我会和海城总局多给你申请一份补贴的。”
夏礼礼手脚利索的将床单放好,添加了各种洗涤剂。
她余光瞄见洗衣房尽头那扇虚掩的门,门上的油漆剥落,露出里面斑驳的木纹。
夏礼礼壮着胆子推开那扇门,这扇门之后就是冯金艳洗地毯的后院!
后院那口井,月光惨白地照在井台上,井绳垂在轱辘边,在夜风中轻轻晃动,投下摇曳的阴影。
院子里杂草丛生,几件未收的衣物孤零零地挂在生锈的铁丝上,随风飘荡,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凶手就是在这里,将冯金艳杀死后扔进了井中。
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夏礼礼屏住呼吸走近井口,低头估量了一下——井沿齐腰高,内壁狭窄,直径不宽,仅能容一个成年人蜷身下去。
冯金艳体格壮实,胳膊抵得上寻常成年男子粗。
而幻觉中的那个来取地毯的女人身形纤细,身高只比冯金艳略高一点。
要把一个挣扎的活人制服、杀死,再塞进这口深井。
单凭那女人一个人很困难。
难道,凶手不止那女人一个人?
忽然,身后传来脚步声和稀稀疏疏的声音。
夏礼礼心口一跳,僵硬的回头,却瞥见店门口隐约站着个人影。
一道不耐烦的男声响起:“老板娘,人呢?闪送单放门口了,来签个字!”
夏礼礼步履匆匆赶到前门,一个中年男人正从面包车上卸下一个细长的快递盒,竖起来几乎和人一样高。
而面包车上贴着“同城闪送”字样。
夏礼礼血液嗡的涌上耳根。
这快递盒正是她在幻觉中看到的装地毯的快递盒!
夏礼礼赶紧过去帮忙一起将快递盒搬进洗衣店:“谢谢,我来吧!”
中年男人见她眼生,好奇怪:“你是洗衣店新来的帮工?”
夏礼礼呆呆点头,一副刚出社会的愣头青的样子:“对,今天才到岗的。”
“呵呵,没想到她这种人居然真的招到新帮工了。”中年男人无奈摇摇头。
“姑娘我可跟你说,你还是赶紧找好下一份差事跑了吧。”
“你在这你会累死的。”
夏礼礼心道这位送货的大哥还挺善良。
她想了想问道:“大哥,你送这闪送单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寄件人?”
中年男人一脸疑惑:“咋了,问这个干啥?”
夏礼礼搓了搓手:“就是想问问寄件人长得面不面善。”
“我之前帮忙的那家洗衣店,有个客人送洗地毯,结果取件时非说我们调包了,闹得可难看了……”
她一脸为难:“要是这个寄件人看起来不好惹,那我可得小心再小心,洗的时候留痕拍照做到位。”
“你心还挺细。”送货的中年人回忆了一下:“寄件的是个女人,瘦瘦的,戴着礼帽和口罩,看穿着打扮应该不缺钱,这你应该可以放心。”
夏礼礼目光一颤,听这位大哥描述的形象和幻觉里来取地毯的那个女人相差无几。
“不过奇怪的是,她是在公园的侧门将这个大件给我的。”
送货大哥摸不着头脑:“这里面的东西还挺沉的,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弄到公园侧门的。”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脚步声。
夏礼礼一看,心道不妙,是冯金艳回来了!
这根本没有调换地毯的时间啊!
冯金艳走路生风,眼神不善的看着送货大哥:“老曹,你和小姑娘说啥呢?是不是想骗财骗色,老牛吃嫩草?”
送货大哥连忙摇头:“不是啊。”
夏礼礼出声解释:“不是的,冯姐,这位大哥叮嘱我,这闪送来的货物是贵重物品,要签字收货。”
“我正纠结是自己签了,还是打电话给你签呢!”
她小声嘟囔着,像是生怕自己犯了错:“我又怕打扰你打麻将。”
冯金艳抓起笔在送货大哥的单子上签了字,将他打发走了。
见送货大哥走远了,冯金艳才松了口气。
冯金艳打量了一下夏礼礼的表情:“他没跟你说我坏话吧?”
“没有啊,冯姐,那个送货大哥平时经常说你坏话吗?”夏礼礼眼神带着大学生的清澈懵懂。
“没有就好。”冯金艳松了口气,生怕这个免费的学徒给跑了。
她和夏礼礼叮嘱:“你可离他远点,他说的话你也别信。”
“他以前追求我不成,气急败坏,到处说我坏话。”
夏礼礼挺怀疑冯金艳这话的真实性。送货大哥自己知道他以前追过冯金艳这事儿么?
夏礼礼看了一眼门边的快递盒,她摸不准冯金艳是暂时回来,还是特意为这件大件闪送单回来的。
要是冯金艳一会儿就离开,那她还有机会偷梁换柱!
“冯姐,你今晚不是打麻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夏礼礼脸上扬着人畜无害的笑容:“是有啥东西忘拿了吗?怎么不打了个电话给我,我给你送过去就行了。”
——“不是,我是收到闪送单送到门店的消息赶回来的。”
冯金艳一句话就将夏礼礼怀着侥幸的心浇得凉透。
她边说边在柜台上找了把拆快递的刀。
夏礼礼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才晚上10点32分。
幻觉里冯金艳不是晚上11:30才开始拆这件地毯快递的么?
难不成是因为店里有自己在,冯金艳改变了主意,她怕送货大哥和自己揭露她黑心资本家的面目,自己这个免费劳动力跑路,所以特地跑回来了?
夏礼礼无奈苦笑。
“别傻站着呀,来,帮我一起把这个快递放到地上拆开。”
冯金艳开始招呼夏礼礼。
夏礼礼应了一声照做,“冯姐,这东西你今天晚上就要洗呀?”
冯金艳边拆边解释:“这个单子很重要,客户让我加急洗,提前一天洗完就能多赚四百块呢。”
夏礼礼心道原来如此,冯金艳可估计是想着都回来了,干脆早点把地毯给洗了,早点赚钱。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来,送洗地毯的女人很着急把地毯清理干净。
见冯金艳将快递盒子划开,夏礼礼想要偷换地毯的心思也彻底歇了。
两人一起将盒子里的东西取出来,一股浓重的霉味、臭味、腥味混杂在一起的味道扑面而来,夏礼礼戴着口罩也差点呕出来。
冯金艳是见过大风浪的,看到盒子里的地毯,也只是皱了皱眉,“我的天哪,这是多少年没洗了,味也太重了!”
和幻觉里说的话一模一样。
只是这一次有夏礼礼帮忙,取出来没那么费劲了。
地毯铺开,也是和幻觉中一样的欧式地毯。
“这地毯材质看着蛮贵的嘞。居然送来我这种小地方洗。”
地毯看起来并不算旧,绒毛依然厚实紧密,但整张毯子却显得脏污狼藉。
暗褐色的污迹深深浸入纤维,如同凝固的陈旧血渍。
夏礼礼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框,将这一切不动声色的拍下来。
边缘处堆积着发硬的黑色油垢,像是长期被鞋底摩擦留下的痕迹;更令人不适的是几处黏糊糊的印痕,在灯光下泛着可疑的光泽。
冯金艳辨认着地毯上的污渍。
“这可难洗了,这么有钱要多管他要些清洗费!”
冯金艳挑好要用到的洗涤剂,让夏礼礼帮忙拿着。
随后她和夏礼礼将地毯搬到洗大件物品的后院。
夏礼礼借着展开地毯的动作遮掩,用美工刀快速刮蹭污渍最严重的部位。刀锋过处,簌簌落下些黑红相间的碎屑——像是陈年血垢混着油污的结块,其中还夹杂着几丝可疑的暗色纤维。
她赶紧将这些碎屑装进透明小袋子里。
冯金艳此时在一旁戴上手套,穿上围裙和防水胶鞋。
她穿好之后,拿起水管开始将地毯冲湿。
夏礼礼连忙退到一边。
“冯姐,要我帮忙吗?”
冯金艳冲着地毯:“现在还不用,等会儿要你帮忙的时候我再叫你。”
夏礼礼回了洗衣店内。
她目光落在店内装地毯的快递盒子上。
仔细检查,她发现快递盒子上印着闪送单的单号。
收件地址是金艳洗衣店,寄件地址是盘湖公园侧门。
夏礼礼暗暗记下来单号和地址。
她仔细打量着快递盒的外观,试图再找出一些有用的线索。
她发现这快递盒包装上印着凌宇建材。
这个快递盒原本是用来装建材的。
夏礼礼将快递盒翻了个面,仔细检查一遍,发现这个快递盒还贴着一张原来的快递单号!
快递单单面已经磨损了不少,但是收件的地址依稀能够辨认出来!
难道这就是凶手的住址?
她拿出手机搜索丰园小区和盘湖公园的距离,然而她发现这两个地点的距离有7.3千米。
女人是出于什么原因要把地毯运到7公里以外的盘湖公园,再找人闪送就是为了不让人发现她的住址吗?
而且,作为杀人犯会这么大大咧咧的就将印有自己住址的快递单单号留在盒子上?
夏礼礼满头疑惑,只想着赶紧找个机会将这些异常情况报告给黎队。
她手指飞快的在手机上敲击着信息,将地址、幻觉中的女人和冯金艳的力量差距......这些信息发给黎启寒。
“小夏!帮我把毛刷拿过来!那个木柄的!”
不多时后院传来了冯金艳的催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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