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子中央,一名身穿亮红色专业滑雪服的高手成为全场焦点。
他没有直接冲下陡坡,而是选择起点一处天然形成的陡峭雪檐作为跳台。
只见他加速俯冲,身体压低,在冲出雪檐的瞬间猛然腾空。
夏礼礼也不禁屏住了呼吸!
她注意到安昭愿显然也对这名滑雪高手很感兴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
空中,这位滑雪高手完成了一个令人屏息的抓板动作。
身体极度舒展,右手向后精准抓住滑雪板后刃,形成完美而惊险的“彗星”姿态。
与此同时,他的身体仍在高速旋转,至少完成了两周的偏轴转体。
雪板在湛蓝天幕中划出令人目眩的弧线。
时间仿佛凝固。
下一刻,他稳健落地,溅起一片飞扬雪浪。
双膝微屈完美缓冲冲击,伴随一阵利落的滑行声,稳稳停在了坡下。
整套动作流畅、利落,充满力量与控制的美感。
周围的人群,包括其他显然技术不俗的滑雪者,都情不自禁地为他欢呼鼓掌。
就连夏礼礼都感受到了身旁安昭雁的激动。
安昭雁此时小声感叹了一句:“索恩前辈真是太厉害了。”
夏礼礼看出来了,安昭雁是这位滑雪高手的迷妹。
掌声在空旷的山顶格外清晰响亮,甚至有人吹起口哨,举起手机记录这精彩瞬间。
夏礼礼接过零食,目光却飘向不远处那道流畅滑行的身影,忍不住惊叹:“那个人滑得好厉害啊……是职业选手吗?”
安昭雁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意:“他是我的滑雪教练,叫索恩。”
她的目光追随着那道身影,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信赖崇拜,“我的单板换刃、跳跃、还有滑行节奏,全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
夏礼礼眯起眼睛,若有所思:“他在这里当教练,那他……对这座雪山应该很熟悉吧?”
安昭雁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脱口而出:“当然熟悉。”
她语气笃定,说出了一句让夏礼礼侧面侧目的话:“他爷爷以前就是这山里的猎户。索恩……根本是在雪里长大的。”
夏礼礼暗暗记下了索恩这个名字。
安昭雁离开后,夏礼礼独自坐在观赏区,从随身包中取出常用的速写本和一盒彩铅。
她将幻觉中安昭雁倒在雪地的那一幕仔细勾勒在纸上。
约半小时后,一幅场景速写完成,尤其清晰地标注出安昭雁身上每一处伤痕的位置。
夏礼礼刚将那张触目惊心的速写拍下来发给黎启寒,说明了自己这一次看到的幻觉画面。
没过几分钟,视频通话的请求提示音就急促地响了起来。
她立刻按下接听键,屏幕那端出现了黎启寒的身影,背景是洁白的病房墙壁。
他脖颈还有纱布一角露出。
“黎队,”夏礼礼抢先开口,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关切,“你的伤怎么样了?”
“没事,小问题,再观察几天就能出院了。”黎启寒听到夏礼礼关心自己,眸光微怔,随后简洁地带过了自己的情况,话锋立刻一转,“你发来的图我看到了,画得很细致。”
他的眉头微微蹙起,目光仿佛要穿透屏幕,仔细审视着那张速写上的每一处细节。
“这些熊爪造成的撕裂伤,看起来恐怖,但分布的位置和深度都不足以立刻致命。”
黎启寒用冷静到近乎冷酷的专业口吻分析道,“真正的问题,是这里,厄运当事人的后腰位置伤口。”
夏礼礼看到他的手指在屏幕前虚点了一下,似乎正精准地指向安昭雁后腰的位置。
“这个创口完全不同。在后腰偏上的位置,创道深,边缘异常规整,是非常典型的贯穿伤…野兽绝不可能造成这种伤口。”
他语气沉了下去,给出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判断:
“是弩箭。”
没等夏礼礼消化这个信息,他便继续分析,声音低沉而清晰,列出了两种更残酷的可能性:
“第一种可能,有人在山上用弩箭狩猎,目标或许是那头熊,但流矢误伤了这位厄运当事人。”
黎启寒略作停顿,眼神变得更加凝重。
“但第二种情况更麻烦。”
“这很可能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制造了被熊追击的混乱场面。”
“然后,幕后凶手趁着厄运当事人惊慌失措、视线被阻挡的时候,从背后……或者侧后方,用弩箭发动了致命一击,完美地将谋杀伪装成了一场狩猎意外或野兽袭击。”
夏礼礼听完这个分析,心惊肉跳。
她瞥了一眼缆车站的方向,打了个寒颤:“如果不是意外而是谋杀的话,那么缆车出问题也很可能是有人做了手脚,故意让安昭雁滞留在山上?”
夏礼礼忍不住想,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怨才能费这么大力气来策划这场谋杀呢?
那自己如果要在天黑之前要带安昭雁下山,会不会有人拦着自己?
说不定那个人就是幕后黑手!
第291章 明了
雪光映照在夏礼礼凝重的侧脸上,她握着手机低声说道:“如果这真是一起谋杀,我们必须趁现在抓住真凶。”
她望向远处白茫茫的雪道,安昭雁正在热身。
夏礼礼声音里带着担忧,“若是这次不能查明真相,凶手不知道会潜伏到何时何地再次下手。我们不可能时时刻刻保护在安昭雁身边。”
电话那头,黎启寒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冷静而清晰:“关键点在于,她是被弩箭所伤,但你的幻觉画面中,她倒地时身上并没有箭矢。这说明凶手事后拔走了凶器。”
夏礼礼被这么一提醒,仔仔细细地回忆了一下雪地画面,但是雪地场景里,安昭雁的尸体旁并没有脚印,脚印应该是被落下的雪给覆盖了。
黎启寒那头顿了顿,继续分析:“这很可能是一起精心策划的谋杀。”
黎启寒在电话那头,声音沉着地分析道:“如果只是误射,凶手的心态通常是惊慌和逃避。他最大的可能是立刻逃离现场,而不是冒着巨大的风险返回。”
“冒着风险?”夏礼礼下意识地追问。
“没错。”黎启寒的语气愈发肯定,“返回现场拔出箭矢,这是一个极其危险且多余的动作。”
“首先,他需要确认受害者是否死亡,这就要接近中心现场,很容易被其他人发现,或者被那头可能还在附近的熊攻击。”
“其次,拔箭这个动作本身就会留下更多的痕迹,比如血迹、更清晰的脚印,甚至可能在挣扎中留下自己的毛发或衣物纤维。”
他顿了顿,让夏礼礼消化一下这个信息,然后抛出最核心的推论:
“一个单纯的猎熊者,如果失手误伤了人,他第一反应绝对是逃跑,绝不会主动靠近去增加自己暴露的风险。只有一种人会必须返回现场并拔走箭矢——”
夏礼礼瞬间明白了,感到一股寒意爬上脊背:“……是凶手本人!他必须收回凶器!”
“对。”黎启寒的声音斩钉截铁,“因为他需要掩盖这是一起谋杀。弩箭的箭矢如同枪支的弹壳,是独一无二的证据。”
“通过箭矢的型号、工艺,甚至上面微小的磨损,很可能追查到弩的来源,进而锁定购买者或使用者。凶手拔走箭矢,就是为了切断这条最直接的线索,让所有人的调查方向被误导向‘意外’或‘野兽袭击’。”
他最后总结道:“这个主动消除证据的行为,本身就充满了目的性和反侦察意识。”
“这绝不是一个惊慌失措的误伤者会做的事,而是一个冷静、残忍、并且计划周密的凶手,在按计划清理现场。所以,故意谋杀的可能性,远大于误伤。”
黎启寒的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夏礼礼脑海中的迷雾。
没错…一个因为失误而伤到人的狩猎者,如果他还存有一丝良知,冒着被熊攻击的巨大风险返回现场,目的只可能是为了救人。
她的思绪飞速运转起来。
误伤者应该会立刻扑过去查看安昭雁的伤势,会手忙脚乱地试图止血,会疯狂地寻找信号呼叫救援才对。
怎么可能会去做“拔箭”这种动作?
那只会让伤口撕裂,让人死得更快!
反过来想......
一个返回现场的人,对倒地的伤者不闻不问,目标明确,只专心销毁凶器…夏礼礼感到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这说明他唯一的目的就是消灭证据。
他心里清楚得很自己就是来杀人的,他根本不在乎安昭雁的死活,他甚至可能…是去确认她有没有死透。
所以,这绝不是什么失手。
这就是一场冷血的谋杀。
和黎启寒探讨过后,夏礼礼脑中思路一瞬间清晰起来了。
夏礼礼脑海中对滑雪教练索恩的怀疑瞬间放大。
她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口道:“对了,之前和安昭雁一起上到山顶观景台时,正巧看到一位滑雪高手在做表演。”
“安昭雁平时性格那么冷淡,却明显对这个人格外欣赏和信任。我听她说,那个叫索恩的高手不仅是她滑雪的师父,更算是她非常信赖的人。”
她稍作停顿,语气愈发凝重:“而且,据安昭雁说,索恩从小就在这座雪山长大,他爷爷以前就是这山里的猎户,对这座山再熟悉不过。”
“今天一整天接触下来,我能感觉到安昭雁其实并不是轻易相信别人的类型,她警惕性很高。可偏偏在预知的幻觉中,面对危机时她却表现出异常的慌乱和不冷静。”
夏礼礼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脑中已经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所以我就在想……有没有一种可能……”
电话那端,黎启寒沉默了片刻,随即冷静地接上了她未说完的话,声音低沉而清晰:“你是怀疑,在这个六人逃生团体中,安昭雁唯一毫不设防的就是索恩。而索恩恰恰利用了她这份完全的信任,将她诱入陷阱。”
“甚至可能就是故意引她遭遇熊袭,制造出被熊追赶的绝境?”
夏礼礼郑重点头:“没错,我就是这么怀疑的。”
黎启寒沉吟片刻,声音低沉:“这个推理方向很可能没错。但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索恩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夏礼礼为难的挠了挠头:“这我就真的不知道了。我和安昭雁才认识了不到一天,和索恩更是连话都没说上过。”
“没关系,”黎启寒的语气带着肯定,“能够锁定可疑凶手,你已经做得非常出色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索恩要对安昭雁下手的证据,”夏礼礼接着说,“只有这样,才能将他绳之以法。”
黎启寒表示赞同:“如果能找到那支用作凶器的弩,或者证明追人的黑熊是他故意引来的,就是最理想的证据。”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会立刻联系洛城警局那边安排人手。正好那几个家伙在休假,我这就把他们'请'来滑雪场帮个忙。”
夏礼礼认真叮嘱道:“一定要让警探们带足人手,还有充足的御寒物资和高热量补给。”
“不知道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搞鬼,接下来山上可能会没有信号。”
“而且气温也会越来越低,还会有强风和暴雪。”
夏礼礼凝重地补充:“更重要的是,我们很可能会遇到那头熊。”
黎启寒回应道:“尽量速战速决,在天黑前把真相查清楚,不要拖延。”
接着他语气稍缓:“不过不用担心,埃文斯警探本身就是猎户出身,对付熊很有一套。”
夏礼礼突然想到一个关键问题:“可是坐缆车需要过安检……”她的话没说完,但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黎启寒立刻抓住了重点:“缆车要过安检……”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凝重,“这说明凶手很可能早就把武器藏在了山上的某个地方。”
夏礼礼顿时了然:“所以现在去搜查索恩,很可能什么都找不到。”
“不用担心,”黎启寒果断说道,“我这就联系警探们展开行动。你的任务是盯紧索恩,不要让他离开你的视线。”
一通电话结束,夏礼礼长舒了一口气。
夏礼礼起身从赛道旁的观景台移步到赛道起点处的休息点。
赛道起点处人声鼎沸,气氛火热。
一位接一位滑雪高手从陡坡上疾驰而下,不断挑战着更高难度的特技动作,空中翻腾、抓板旋转,引得围观人群阵阵惊呼,精彩得令人目不暇接。
夏礼礼站在一旁,从几位正在休息的滑雪者口中听说,安昭雁为了即将到来的业余滑雪比赛,正抓紧每一分每一秒进行训练。
这是她第一次正式参赛,成绩直接关系到她能否入选洛城规模最大的滑雪协会。
夏礼礼反复看着安昭雁一遍遍从最高点滑下,反复调整每一个细节,丝毫没有提前结束的意思。
她原本打算提前劝安昭雁下山的计划彻底落空了。
更麻烦的是,尽管她一直暗中留意索恩,对方却依旧表现得毫无破绽,自然得不能再自然。
找不到证据,眼看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她心头愈发沉重。
今晚,恐怕是真的不得不留在山上了。
其他滑雪者见夏礼礼是由安昭雁带来的,都显得很友好,纷纷热情地递来能量棒、巧克力和饮料:“别客气,都是自己人,补充点体力!”
夏礼礼没有推辞,一一接过,却悄悄将它们全部收进背包,一口未动。
她望着远处仍在训练的安昭雁,又瞥了一眼渐暗的天色,在心中默默道:等到了今晚,你们就会感谢这些被我攒的食物了。
夏礼礼站在不远处,目光敏锐地捕捉着索恩与安昭雁之间的互动。
两人显然十分熟络,索恩正细致地指点着安昭雁的动作要领,而安昭雁则全神贯注地聆听,他说什么,她便毫不犹豫地照做。
在索恩的指导下,安昭雁尝试了一个之前屡屡失败的高难度回转动作。
这一次,她身姿流畅地完成滑行,动作干净利落,稳稳停在了坡下。
成功的喜悦瞬间点亮了她的面庞,她兴奋地转向索恩,声音里充满了感激与雀跃:“教练!太感谢你了!等下了山,我一定要请你吃大餐!”
夏礼礼的视线立刻锁定了索恩。她注意到,在听到“下山”和“吃大餐”的瞬间,索恩脸上的笑容几不可察地凝固了一刹那,仿佛被什么突如其来的思绪打断。
然而那异样稍纵即逝,他迅速恢复了往常温和耐心的神态,笑着回应道:“好啊!”
但那瞬间的停顿,并未逃过夏礼礼的眼睛。
下午四点二十分,山顶气温明显下降,夏礼礼正为如何从索恩身上找破绽而眉头紧锁,忽然觉得颈间一暖,一条厚实柔软的羊毛围巾轻轻围了上来,仔细地替她拢好。
她惊讶地抬头,撞进一双熟悉的清冷眼眸中。
黎启寒不知何时竟已来到她身边,一身利落的黑色防寒服,护目镜推至额前,露出清晰俊朗的眉眼。
他身姿挺拔地站在雪地里,整个人犹如冷玉雕琢,却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
“黎队?你……”夏礼礼一时语塞,“你不是还得留院观察吗?怎么跑来了?”
“不碍事。”黎启寒手指离开围好的围巾,“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他边说边从随身背包里取出好几片暖宝宝,不由分说地塞进她手里,“贴上,要天黑了,别冻着。”
随后,他目光落在她身旁长椅上散落凌乱的彩铅和零食袋上,很自然地俯身,利落地将它们分类收拢。
“东西别乱放,待会儿要用又找不到。”他收拾着,无奈低声说了一句。
夏礼礼嘴上敷衍地应着“知道啦”,眼睛却根本没看手上的暖宝宝,反而一眨不眨地瞧着正低头帮她收拾的黎启寒。
他微皱着眉,神情专注,修长的手指利落地将彩铅按颜色排好,连零食包装都抚平折角、整齐地塞回侧袋。
她嘴上答得随意,嘴角却悄悄弯了起来,非但没动手帮忙,反而故意把一堆巧克力糖果又推到他手边,小声道:“这个也乱了。”
声音里带着一点儿使坏的狡黠。
黎启寒动作一顿,抬眸看她,护目镜后的眼神看不真切,嘴角却似乎极淡地扬了一下。
他将糖果仔细装好,语气依旧平淡,却莫名裹了层不易察觉的纵容:“使唤我很开心?”
安昭雁滑到休息区喝水时,恰好看到夏礼礼身旁多了一道挺拔的身影。
她好奇地靠近,疑惑着问道:“小夏,这位是……?”
黎启寒神色自若地接过话,声音平稳:“我是她表哥,正好在这边工作,顺路来看看她。”
安昭雁了然地点点头,礼貌邀请道:“原来如此!那你也会滑雪吗?要不要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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