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过明信片之前,你率先对青蛙头套话语里的师娘表达了疑惑,“师娘?”
青蛙头套语气毫无波澜,“啊,原来这个时候的西秀还没有追到师娘吗。噗,西秀好逊。”
“就是有点可惜,这样的话Me就不能早点见到师娘了呢。”
“啊,差点忘了。”青蛙头套自顾自说着话,忽然,他看向你的眼睛,“Me的名字是弗兰,六道骸是Me的师父。”
“唔,一想到西秀居然能拥有师娘这么可爱的对象就好不可思议,师娘真的不需要去看看眼睛吗?”
然后,像是意识到不对,自称弗兰的奇怪家伙连忙止住话题,“糟糕,要是让西秀知道就完了呢。”
“师娘不会想要告密吧。”
嘴上说着害怕,但这家伙的脸上完全是面无表情嘛。
你摇了摇头,弗兰却像是得到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绿色的眼睛像翡翠一样泛着剔透的流光,弗兰注视着你的眼睛,你莫名觉得他的视线认真到有些专注。你看到弗兰眨了下眼,“果然还是师娘最好了。”
你打开对折的明信片,听着弗兰小青蛙的称呼,你沉默片刻后开口,“不用叫我师娘。”
弗兰听到后明显愣了一秒,他立马改口,“春也。”
你随意应了声,你的注意力全在明信片上的一行字上——
你选择的方向,自由的风会贯穿一路。
是十年后的你写下的。
你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才会获得现在的感悟,但可以肯定的是,十年后的你过得并不糟糕。
“六道骸呢。”见弗兰小青蛙还没有离开,你出声问道。
“西秀在……”话刚出口弗兰就意识到不对,他眨巴眨巴眼睛,“其实Me也不知道西秀具体的位置。”
弗兰在撒谎,但说实话,现在的你也没有追问的意思。十年火箭筒交换的时间只有五分钟,你选择先观察这间房屋。
今天不知道是什么日子,犬、千种和骸骸都不在家,只有一个奇怪的青蛙头跟在你后面。你缓缓站定,青蛙头也跟着停下,他的眼里带着浅显的疑惑,像是在问你为什么不继续观察了。
“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因为以前Me也是这样一直跟着师…春也的。”弗兰面无表情地假装悲伤,“小时候春也可从未嫌弃过Me,果然,长大后Me人老珠黄了,春也会嫌弃也是理所当然的。”
你没什么表情地盯着他,弗兰慢慢也不说话了,他就这样静静看着你。
你恶劣一笑:“你要是能哭一声,说不定我还会让你跟着。”
弗兰一本正经:“春也还是一如既往的恶趣味啊,Me会好好学习的。”
房子里干干净净,并没有出现你想象中的东西。计算着时间,忽然,你冷不丁开口问道:“你西秀现在在彭格列做什么?”
弗兰反应很快:“在开会。”
好像说快了,弗兰偏头观察你的反应,这个时间点,西秀还苦兮兮地没有得到原谅呢。但是话都说出口了,再把人当傻子骗就没意思了,更何况,看你的反应,也不像是什么都不知道。
弗兰肯定:西秀果然是笨蛋。
掩下眸中烦乱的思绪,你面上一派平静,“不用隐瞒我,我都知道了。”
你有预感,弗兰会告诉你一切你想知道的东西。
弗兰眨了下眼,“Me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为了西秀,Me真是付出了太多,弗兰感叹。
你拿起柜子上的相框,上面是你和六道骸单独的合照。六道骸看上去似乎很开心,他勾着唇,眉眼温柔地低头看你。视线下移,相册里的你拽着六道骸的领带垫起脚尖,右手抚上他靛青色的长发。樱花树下,你右手上的钻戒闪闪发光,扬起的大风吹落了一地樱花,也吹乱了六道骸的发丝。
漂亮的靛青色遮住了你的大半张脸,你只能从模糊的发隙里看到自己弯起的眼角。
抬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时间,你发现五分钟早就过去了,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没有回去,但既然现在你还有时间……想起刚刚弗兰嘴里无意透露的情报,你干脆往门外走去。
就算弗兰明确告诉你六道骸在彭格列,你想,你大概也是无法相信他的。对你而言,不管未来你和弗兰的关系有多好,现在他对你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
在白兰基地的时候,白兰曾告诉过你彭格列基地的具体位置。十年的时间过去,你不清楚彭格列的基地有没有更改地址,但至少,你要先去看一眼。
——为了你心中一直以来都无法消下去的疑问。
“你要去哪里?”弗兰神不知鬼不觉又跟在了你身后,和六道骸一样。该说不说弗兰是六道骸的徒弟。师徒两人从某种程度上有着相似的特性。
你没有理他,抬手拦下一辆车,你刚准备上去,下一秒,在你身后忽然伸出了一只手。带着懒洋洋的尾调,弗兰一手直接关上车门,一手拉过你,“这里可是意大利,不要随便坐陌生人的车。”
“你想去的地方,Me也可以带你去。”
“这不是怕你又听不懂吗。”说着,你还故意模仿了弗兰之前说话的样子。
弗兰:……
弗兰叹了口气,好吧,他对你总是没有办法的。
“Me发现自己突然又能听懂了。”弗兰不动声色施展了一个幻术,刚才的司机眼神迷惑了一瞬间后开车离开了,弗兰的视线重新移到你身上,“春也想要去哪里,Me都可以帮你搞定。 ”
沉默片刻,你缓缓开口:“彭格列。”
彭格列, 再次想起这个名字你还有些恍惚。
“西秀要是知道Me带你来这,一定很生气,所以Me给我们两个都施展了幻术。”反正他们又不是去找西秀对恃, 稍微迷惑一下大家也是可以的, 正好也锻炼一下彭格列的幻术抵抗能力, 这么一想, Me还真是贴心啊。
弗兰理直气壮。
彭格列里,来来往往的普通员工没一个发现你和弗兰身上的幻术, 他们理所当然地认为你和弗兰的存在很正常。
“这个时间点, 大家会还没开完呢。”发现你有在观察四周寻找什么,弗兰贴心解释, “当然,Me不属于彭格列,所以无法参与他们的活动。”
弗兰面无表情地咏叹:“Me都明白,被排挤是Me的命运。”
你扭过头:“怎么,你也很向往黑手党的生活?”
哪怕站在面前是不是和自己相伴了十年的师娘, 但看到你此刻的表情,弗兰还是头皮一紧, “Me才不是西秀那样的邪恶凤梨妖怪呢, 师娘不要认错Me和西秀。”
对不起了西秀,对不起了彭格列,对不起了瓦利亚,比起黑手党的生活,Me还是更想和师娘一直一直生活在一起呢。弗兰毫无愧疚地在心里忏悔了一秒。
彭格列开会的地点并不算难找,不过出乎你意料的是,十年后彭格列的基地看上去似乎比十年前大多了,你找了好一番功夫才看到会议的标识。期间你没有问过弗兰, 像是憋着一口气,你完全靠自己发现了最终点。
找到会议室的时候,你甩丢了弗兰小青蛙。你没有在意这件事,看他对彭格列的熟练程度,你不觉得弗兰有少来过这里。
你简单观察了下四周,发现很少人经过这里。会议室的隔音效果也很好,隔着门,你听不到任何声音。
正当你准备不动声色靠近会议室时,不远处传来来清晰的脚步声,你条件反射躲了起来,直到藏进角落,你才想起自己身上被弗兰下过幻术,根本没必要那么紧张。缓缓吐出一口气,你正要重新走出去,下一秒,会议门开了。
角落里,偌大的绿植叶片遮挡住了你全部的身体,弗兰的幻术模糊了你面容的同时还降低了你的存在感,一时之间,没有人发现藏在角落里的你。
云雀恭弥是第一个走出来的,眉头皱起,他看上去心情似乎不太好,冷着脸就离开了。笹川了平紧随其后,他嘴里喊着极限啊喝茶啊就追上了快没影的云雀恭弥。
云雀委员长似乎一直没怎么变过。
熟悉的外套披在他肩膀当披风,转身之际,散漫的衣摆在半空划过凌厉的弧线,只不过他的外套由一开始的黑色校服变为了黑色西装,云雀恭弥的底色从未变过,他一直都是浓墨重彩地在你眼底留下淡淡、却又无法遗忘的印记。看到他,你恍惚又回忆起了过去短暂的学生时代。
猫、滋哇乱冒泡的汽水,以及操场上沢田纲吉垫球成功时落下的第一滴汗水。
偶尔,山本武专注挥打棒球的眼神会短暂在你脑海里泛起浅浅的涟漪,混杂着喜悦、汗水和浓烈热意的拥抱紧紧将你裹挟。
你又想起云雀恭弥顿下身温柔投喂小猫的场景,夏风吹动树叶瑟瑟,晃动的光影在云雀恭弥身上顺着风的踪迹起舞,落日的余晖柔和了云雀恭弥脸上锋利的线条,你只看到摇曳的光影里有一只属于你的小猫。
那个夏天,你们一直期待着未来。
长大了不少的蓝波依旧稚气未脱,他和狱寺隼人打闹着走了出去,你刚从他们身上移开视线,拐角处猛然响起巨大的轰鸣声,你甚至觉得结实的房屋都晃了好两圈。
炸药和手榴弹爆裂的声音接二连三响起,紧接着会议室里传来匆匆的脚步声,沢田纲吉扯了扯嘴角,他有些崩溃地抓了抓头发,注意到被破坏的墙、天花板和地面,沢田纲吉脑袋上自然冒出火焰,他冷静地冰封住两个不断搞事情的守护者的手脚。
沢田纲吉之后,你看到冷酷无情的世界第一杀手缓缓走了出来,他捏了捏帽檐后抬起,漆黑的大眼睛里难辨心绪。不知道是不是你的错觉,你总感觉里包恩惘你这边瞥了眼。等到你再望过去时,你只听到了他Q萌的声音。
“为守护者善后也是身为首领的职责。蠢纲,这些损失从你零钱里扣。”
沢田纲吉脑袋上的火焰“嗖”的一下就消失了,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冷酷无情的家庭教师,沢田纲吉发出绝望的呐喊:“诶?!!!”
灰头土脸的狱寺隼人羞愧低头,一手还拎着不断挣扎的蠢牛,“抱歉首领,我会和这头蠢牛一起解决这件事的!!”
“蓝波大人才不要和你一起!”穿着奶牛套装的蓝波拼命扭动着身体,他企图从狱寺大魔王的手里逃出来。
忽略掉他们黑手党的身份,远远看过去,完全就是一场温馨的家庭剧。借着绿植大叶片中的间隙,你默默注视着他们。
——像下饺子一样,一个一个的黑手党接二连三从会议室里出来。
“蓝波和狱寺的关系可真好啊。”背着竹刀,山本笑容清爽地走了出来,“阿纲钱不够的话,我也可以资助啊,毕竟我也是阿纲的左右手嘛。”
守护者到齐了五个,现在,还差最后一个。
你紧紧盯着会议室大门,明亮的光线照不亮半点大门内延伸出的漆黑深渊,但也不知为什么,最后一位守护者迟迟没有出现。
盯得越久,你越恍惚,就好像普普通通的门内罅隙藏着可怖的、未知的怪兽,你开始焦虑,牙齿又开始泛痒,你克制着撕咬的欲望,你在想,为什么,为什么库洛姆还不出来?
“kufufufu…真是好一出大戏。”
昏暗的角落里,你的瞳孔无意识放大,你死死盯着眼前的绿植大叶片,你甚至可以看到残留在上面半干的水痕,你逐渐开始听不见蓝波和狱寺隼人的吵闹声,明明是在如此喧嚣的环境下,如雾般飘渺的声音却在此刻异常清晰地落进你的耳内。
“哦呀,这里居然还藏着一只小老鼠。”三叉戟凭空出现在手上,寒光闪过眼前,你不自觉瞪圆眼睛,瞳孔在激烈的情形下皱缩,你第一次看到尖锐的三叉戟对准了你。
“kufufufu…找到了。”
“噗呲!”
锐利的尖端毫不留情插入你面前的大型盆栽,其中一盆绿植扭曲成人形,在你砰砰直跳的心跳声中,平静毫无起伏的声音懒散地响起,“啊,西秀好残忍。”
你下意识抬头,弗兰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绿植站在你面前。现在,幻术效果消失,体型修长的少年如雾般聚拢出现在你面前,清瘦的身形恰好挡住六道骸看向你的视线。
六道骸的三叉戟完美插入弗兰的青蛙头套,露出的三根尖端泛着透骨的冷意,弗兰却完全不在意,他面瘫着一张脸看六道骸,“西秀,可以把这个东西从Me脑袋上移开吗,你吓到Me的小青蛙了。”
“哦呀,怎么,你的小青蛙还是有生命的吗?”六道骸皮笑肉不笑,“如果我没记错,这个时候你应该在家里好好呆着。”
弗兰一本正经:“Me只是想考察下西秀的工作环境,就算是Me,一想到西秀可能会被压榨,Me也是很难过的。”
其实弗兰更想说害怕西秀被压榨成凤梨罐罐,但为了孩子的身心着想,弗兰机敏地选择了最尊敬的称呼。
六道骸眯起眼睛:“哦~是吗?”
疑似压榨凤梨的沢田纲吉:“…这个指向性也太明显了吧。”
有了弗兰在前,你发现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你。你依旧隐蔽在昏暗的角落里没有出去,最初所有质问在看到六道骸的那一瞬,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如果说,十年前的六道骸还能说出他不是真心为彭格列打工的话,但现在的六道骸眼里完全没了你熟悉的光芒。
六道骸变了,甚至,有一瞬间你觉得他陌生的可怕。明明曾经的你们如此亲密,在这一刻,你忽然发现自己似乎从未真正了解过他。
委屈、难过、质问、痛苦、愤怒……所有杂乱的情绪混在一起搅拌着你的心脏,你想过直接出去,但在你即将跨出脚步的那一刻,弗兰不小心被六道骸戳的歪了下脑袋。
就是这个瞬间,你看到了六道骸的眼睛。
轻松、欢愉、甚至还有一丝幸福从他眼角溢出,在六道骸本人都没察觉到的时候,他变得更快乐了。
他终于从过去的痛苦中走了出来,他终于不会再执着那些人死灯灭的仇恨,他终于有了点同龄人的模样……
你无法确定他的改变源自什么,或许是十年里忽然出现的弗兰,或许是彭格列改变了他,或许是漫长的时间逐渐消磨了所有……
明亮的、再没有任何阴霾沾染的红蓝异瞳像是终于褪去淤泥的宝石,就像过去的你。
无数个没有光亮的夜晚,六道骸拉住了奄奄一息的你,他耐心的、一点一点消去你心底的所有阴霾和痛苦,他坚定又执着地拽起你走向另一条干净的道路,他让你重新变回了正常人的模样,而现在,六道骸终于也走出来了。
你无法再去拽着好不容易走出来的骸一起没入沉寂痛苦的深渊。你不得不承认,比任何负面情绪先涌上来的,是想要落泪的难过。
你真切地为现在的六道骸感到开心,却也异常清醒地认知到,你无法做到和解。
猜到弗兰在你身上施展的幻术大概是很优秀的忽略术,你一个人慢慢离开了这里。你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回到十年前,所以趁现在,你想要先去看看犬和千种。
在你离开后,你没注意到剩下几个人的视线不约而同掠过了你存在的地方,然后又轻飘飘移开,只有六道骸死盯着自己不听话的徒弟。
后续的故事你已经不会在意了,你先在彭格列谨慎地转了一圈,没看到犬和千种的身影后,你独自一人离开了彭格列基地。
十年火箭筒故障的时间似乎有点长,直到你回到初始的家,你还存在于十年后的时空。
回家的途中,你远远就看到了家里亮起的灯光,犹豫了下,你抬脚朝十年后你的家靠近,然后,你缓缓站定在几米开外的大树下。
窗帘还未拉起,隔着透明的玻璃,你轻易就能看到里边的场景。犬和千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褪去了青涩的稚嫩,犬和千种看上去更成熟了,但不一会儿,犬就抱着满怀的零食大大咧咧躺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犬龇牙一笑,瞬间,属于他们过去的模样又模糊地印在了他们未来的脸上。
千种抬起头看了眼时间,他不经意扫过窗外,幽静的蓝眼睛在镜片下泛起温柔的光芒,你早就在他看过来前就藏到了树干背后,但你还是看到他刚刚的眼睛。纯粹不参杂任何杂质的温柔在你心里留下了浅浅的痕迹,不深,但又恰好是你无法抹去的印记。
窗内,躺在沙发上的城岛犬注意到了柿本千种奇怪的反应,“怎么了?”
柿本千种莫名盯着不远处没有被路灯照亮的大树看了很久,除了树叶偶尔的沙沙风动,柿本千种没有发现其他存在,他疑惑地收回视线,“没什么,只是刚刚…总感觉好像有人在看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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