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佳年：刚才大牛他们有叫自己的名字吗？
想不明白，他干脆不想了，对着苏南枝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容。
“姐姐，谢谢你刚刚救了我。”
“我现在没钱还你的糖果，等我长大了赚了钱就还给你。”
许佳年看上去只有三四岁的样子，但是苏南枝知道许佳年今年已经五岁了，因为营养不良，所以看上去只有三四岁的样子。
上一世苏南枝和的许佳年的认识和现在差不多，因为撞见有小孩欺负许佳年，她教训了小孩一顿，之后和许佳年相识。
有一次下雨天，因为脑袋疼倒在了路上，被许佳年救回了家，她因此认识了许家人。
许家祖上是开中医馆的，许爷爷一手中医妙手回春，因为许佳年和她的关系好，许爷爷破例偷偷给她开药调理。
后来因为秦烈的腿伤恢复的不好，她还求着许爷爷也给秦烈治疗。
只是上一世的她手上没有什么钱，不能报答许家人。
后来等到她有钱了，许家也早就已经家破人亡。
上一世她只以为许家人倒霉，还是在生病住院的时候，周小宝在她的病床前告诉了她许家家破人亡的真相。
这一世，她要改变自己的命运，也要改变许家人的命运。
因为不怎么和人说话，许佳年说话还有些嗫嚅，明明是童言童语，但是看着他满是真诚的眼睛，就让人不由自主的信服。
苏南枝也没推辞，郑重的点了点头。
这一世，许佳年会长大，她也等着许佳年长大，来报恩。
苏南枝刚想要摸摸许佳年的脑袋，就听见了一阵“咕噜”的声响。
许佳年虽然穿着破旧，但是脸上和双手却干干净净的，可能因为不太出门，小脸也十分的白皙。
此刻他一张脸正涨得通红。
苏南枝轻笑，一把将许佳年给抱到了行人椅上，将有些有些温热的铝饭盒，递到了他的面前。
“吃吧！”
许佳年看了眼饭盒，又看向苏南枝。
“姐姐，我吃过午饭了。”
“而且我还欠你糖果呢。”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够赚到钱买到糖果。
苏南枝看着他不断吞咽着口水，有些心酸。
“你不吃的话，我就倒掉了。”
一听这话，许佳年立刻着急了，一把将饭盒抱住。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肉，比过年的时候爷爷做的炒肉还要多呢。
“姐姐，还是倒进我的嘴巴里吧。”
苏南枝被他逗笑了，许佳年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低下脑袋，“姐姐，你还是离我远点吧，不然你会倒霉的。”
苏南枝摸了摸他的脑袋，没说什么，只是柔声催促道：“快吃吧，饭菜要凉了。”
许佳年低头吃了一口，享受的眯了眯眼，却没有再吃第二口。
苏南枝刚想问是不好吃吗？
就见许佳年抬头看着她，一脸不好意思，“姐姐，我能把剩下的带回家吗？”
苏南枝先是一愣，想到了什么，却是一脸严肃，“不行。”
许佳年有些遗憾，他还想让爷爷奶奶也吃肉呢。
“如果你下午帮我一个忙的话，我可以请你吃肉包子哦。”
苏南枝的话让许佳年眼睛一亮，他立刻点头，还不忘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姐姐，我可能干了，我能洗菜，打扫卫生，还能做饭呢。”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不过许佳年的年纪还是太小了点。
苏南枝看着他皮包骨的样子有点心酸又有点好笑。
她打包的剩菜剩饭不算少，许佳年吃完忍不住打了个饱嗝。
苏南枝这才牵着许佳年去了县城里的供销社。
供销社的规模和招待所那样，都很大，有个两层。
许佳年是第一次进供销社，虽然心里有些害怕，但是想到苏南枝说需要他帮忙，自觉是个小男子汉，他忍不住挺了挺自己的胸膛。
只是一双眼睛忍不住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这个年代没有客户就是上帝的服务理念，因为下午客人不多，供销社的服务员或是在闲聊，或是在打着毛线，看见穿着破旧的苏南枝和许佳年也就冷冷扫了一眼，虽然没有驱赶他们，但是也没有理会。
只是接下来的时间，众人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了苏南枝和许佳年的身上。
苏南枝从秦烈家搜到的不只粮票，肉票，糖票这些日常的票据，还有化妆品和布票。
不过她没打算用化妆品和布票。
一是因为现在她瘦麻秆一样的身材穿什么衣服都不好看，还不如把布票存着，等到她以后养好身体后再买新衣服。
至于化妆品票则更没有必要了，空间超市里的大牌护肤和化妆品她都用不完就更不需要用了，以后倒是能把这些票换成别的东西。
不过她不打算买却不耽误她看看化妆品和衣服。
化妆品和衣服柜台紧紧挨着，此刻柜台前正有两个女人驻足。
从长相上能看出两人是母子。
年轻女人手上正拿着一支口红，眼底满是不舍，嘴上却道：“一支口红都要小半个月工资，太贵了。”
年长点的女人却是拿过了口红给了柜台的服务员，“结婚是一辈子的事，别说花半个月就算是一个月的工资，妈都给你买。”
听见这话，年轻女人摆手，更不愿意了，“不要，买这钱还不如给家里买肉吃，而且妈我长得天生丽质，化不化妆都好看？”
虽然华国人一般都舍得在丧嫁婚娶的事上投入不少的钱，但是现在经济不发达，一支口红不能吃不能喝，买的人并不多。
所以两人之间的对话也算正常，在苏南枝看来甚至十分的温馨。
但是偏偏有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买不起口红，还买不起镜子？不知道拿镜子照照，看你那个样子和好看沾边吗？”化妆柜台的柜员是个年轻女人，虽然长相只能说是普通，但是大波浪的发型，再加上脸上还涂着淡淡的粉，和周围有些灰扑扑的样子截然不同，也能勉强说上一句好看。
朱大珍听见柜员的话，一张脸气得涨红，却嘴笨反驳不了。
她确实不好看，长相随了他妈，皮肤有些黑，鼻子有点塌，眼睛还小，再加上脸上的雀斑，从小到大都被人说不好看，即使她一点都不胖，也因为姓朱还被人取了一个大肥猪的绰号。
一旁的朱母也很生气，倒是比朱大珍好点，指着柜员就骂了几句。
不过也就几句，面对柜员嚣张的态度就是隔靴搔痒，最后柜员没怎么样，她自己倒是气了个半死。
心里却也越觉得对不起女儿，遗传给了女儿自己的长相，让她被笑话。
苏南枝本来没想管这事，只是柜员可能是发狗疯了，看见她站在一边看热闹，指着她也骂了起来。
“不买看什么，小心把东西弄坏了，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看着离自己一步之远的柜台，苏南枝一脸无语。
站在她身旁的许佳年有些害怕的扯了扯她的衣角。
“南枝姐姐，我们走吧。”
苏南枝摸了摸他的脑袋，朝着柜员走了过去，在她诧异的目光中，先是慢条斯理的上下打量了她一圈，这才开口。
“你倒是长得好看，乌龟笑猪黑，你面前不是有镜子吗？怎么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
“真是猪八戒带红花，不知道自己长得丑。”
苏南枝这话一出，生气的人换成了柜员。
柜员指着苏南枝想要骂什么，苏南枝抢先她一步再次开口，“虽然我不是什么美人，但是怎么说我都比你长得好看点。”
看着苏南枝虽然有些面黄肌瘦，但是轮廓分明的五官，柜员愣是说不出苏南枝难看的话。
一旁的朱大珍也附和道：“同志，你除了有点瘦，长得可真好看。”
因为额头上包裹着纱布，刘海被苏南枝给梳了起来露出了明艳的五官，再加上她重生后的自信的气质，只要认真看了她一眼的人，都不能违心的说她长得不好看。
许佳年也立刻应声，“南枝姐姐是最好看的。”
“就算长得好看有什么用，穷鬼一个，买不起东西就给我滚出去。”柜员彻底破防，指着苏南枝就破口大骂起来。
骂完苏南枝还不够，又对朱家母女阴阳道：“我这不做你们的生意了，长得丑怎么打扮都没用。”
周围的柜员显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有人劝了几句波浪头柜员几句，却只换来了波浪头柜员的白眼。
其他柜员投给苏南枝一个同情的表情，彻底不吱声了。
见状，苏南枝也猜出来波浪头柜员是有背景，根本不怕得罪人。
都被人指着鼻子骂了，朱大珍拉着朱母就要走。
倒是刚刚还生气的朱母此刻露出了犹豫的表情。
她想要给女儿一个完美的婚礼。
见状，波浪头柜员立刻朝着苏南枝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苏南枝笑挑眉，转头看向朱大珍。
“同志，你婚礼上需要化妆师吗？”
朱大珍一愣。
苏南枝这才反应过来，这个朴素的年代可没出现化妆师这种职业。
她立刻改变措辞，“等到你结婚，也许我可以给你化个妆。”
朱大珍还没说话，一旁的波浪头女柜员已经嘲笑出声。
“你一个乡下人，买得起化妆品吗？就说会化妆？”
“好。”朱大珍打断波浪头柜员，“我相信你。”
看着朱母脸上的犹豫，苏南枝看向她手上拿着为了婚礼准备的红纸。
“现在我可以给你先化妆试装看下。”
半个小时后。
苏南枝将手里的红纸放下，拿过一旁的镜子放到朱大珍的面前。
“看看。”
朱大珍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镜子里熟悉又陌生的自己，眼圈不由得有些泛红。
镜子里的明明是她，但是又不像是她。
朱大珍虽然长得不好看，但是皮肤状态很好。
苏南枝没怎么弄底妆，也没有迎合现在以白为美的潮流，给朱大珍画个大白脸。
而是将红纸用纸打湿，随后在脸颊两侧和额头两侧涂抹，让她的脸看上去更加立体一些。
再用朱大珍包里找到的珍珠粉在鼻梁、上眼睑和颧骨下方进行提亮，本来黝黑的皮肤瞬间变得更加立体和明亮了起来。
虽然朱大珍的眼睛有些小，但是很有韵味，只是杂乱的眉毛，让人不由得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她的眉毛上。
苏南枝用男士用的修胡刀给朱大珍修了柳叶眉，让她的脸看上去更加和谐起来，别有一番韵味。
而朱大珍的唇形也好看，只是颜色有些寡淡，在红纸上轻轻一抿，唇色自然不夸张。
整个人瞬间脱胎换骨。
化妆柜柜台边已经围满了柜员，看着朱大珍的妆容，没比她这个当事人淡定多少。
“没想到红纸和炭笔能这么用。”
“刚才看这个女同志用修胡刀修眉的时候，我都怕死了，就怕她不小心一歪。”
“人家随便几步，新娘子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我外甥女过段时间也要结婚了，要是也化上这个妆，那多给面啊。”
听着柜员们的讨论声，波浪头柜员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要走朴素务实的路线，你们这种简直就是资本主义作风。”
苏南枝有点想笑，不过她也笑了出来。
“用点红纸，煤炭，修眉刀就是资本主义作风了？”
“那你这波浪头算什么？天生遗传的？”
波浪头柜员自然不能说这是找人花了10块钱烫的，她刚想硬着头皮点头。
就听见苏南枝慢悠悠道：“那我可要举报你家和外来势力有密切的联系了。”
“毕竟华国人可不会有你这么卷的波浪头。”
波浪头柜员脸色惨白，外来势力是墙壁，资本主义是下方，她还是知道轻重的。
其他的柜员们立刻出来打圆场，苏南枝也不想和她计较。
朱大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只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
“同志，我三天后结婚，希望你到时候能够来帮我化个妆。”
之前她也有好姐妹结婚，私下花了大价钱请人给她化妆，那脸就和动物园猴子的红屁股差不多。
根本没有她现在这个效果。
“你化妆的手艺真的太好了。”
说着她凑到苏南枝一旁小声道：“我给钱。”
苏南枝不觉得自己化妆技术有多好，上一世为了得体，她和化妆师或者在网上学了不少的化妆技巧。
虽然不专业，但是在这个年代也足以吊打大多数人。
此刻听见朱大珍的话，她自然是点头应下。
毕竟她刚开始说这话，也是打着想要赚点钱的念头，能让空间超市里的东西能够过个明路。
毕竟一个人没有收入，还不会饿死，久了也会惹人注意。
苏南枝和朱大珍两人之间的窃窃私语自然也没有逃过周围人的注意。
大家也都心照不宣，自然不会做那个扫兴的人，甚至有不少的柜员询问苏南枝化妆的小技巧，还有询问她能不能帮家里要结婚或者要相看的亲戚化妆。
苏南枝也没都一口应下，她不会在部队呆多长时间，到时候耽误了别人的事情可不好。
和朱大珍确定好地点和时间，苏南枝去别的柜台就逛了起来。
因为刚刚露的一手，其余的柜员对于苏南枝的态度都好了不少。
条件虽然不好，但是古往今来，追求美的本能在女性的血液中流淌。
苏南枝几乎逛到一个柜台都会被这些柜员追着问怎么让自己变得更加漂亮这样的话。
她也没有藏着掩着十分大方的解答，有的时候看见柜台里售卖的东西，还会分享一点一物多用的小技巧。
比如刚刚给朱大珍用男士刮毛刀修眉毛，用煤炭来画眉。
或者是用碎布头拿来做发绳。
负责布料的柜员周姐听见苏南枝的话，脸上立刻露出了一个惊喜的表情。
在供销社上班有个好处，员工可以不用票买到供销社不对外出售的一些残次品。
比如碎了的饼干，天气热化了一点的糖果，或者就是一些大块的布头。
她刚刚给苏南枝的倒不是大布头，而是一些碎布条，做衣服不够大，打补丁倒是不需要这么多。
不过她想着总有用，就一直存着，刚才就从柜子底翻出来一小把打算送一些给苏南枝。
却没想到会从苏南枝嘴里听见说能做发带，她立刻就激动了起来。
“小苏，这碎布头做发带要怎么做？”
周姐虽然压低了声音，但周围几个柜员还是听见了两人的对话，也围了过来。
她们家里也有不少的碎布头。
发带这东西没有什么技术含量，苏南枝也没藏着掩着，大方的分享了做法。
几人也很快就弄明白了。
周姐想到自己剩下的那一大袋的碎布头还有家里喜欢摆弄头发的女儿，脸上满是喜悦。
到时候她一次做做个七八个的头花，让闺女好好显摆显摆。
不过因此她看向苏南枝的目光也更加柔和了一些。
“小苏，你知道的东西可真多，你现在有工作吗？”
最后一句话一出来，围着苏南枝的众人脸色各异，一直注意着这边动静的波浪头柜员立刻一脸激动的跳了出来。
“周姐，你可不能假公济私啊，供销社招工可都是有流程的。”
周姐虽然是柜员，也是副主任，虽然供销社副主任有三个，但是周姐也能说上话。
周围的柜员虽然没说话，但是脸上也有些不满。
现在的工作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就算是临时工也有很多人抢着做。
刚好最近供销社在招临时工，她们可都和家里没有工作的亲戚朋友说了。
周姐见波浪头柜员一副抓到把柄的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丁芳，你要是认识什么人能有这位同志对我们供销社的东西懂得多的，我二话不说就拍板让人进供销社。”
苏南枝这才知道波浪头叫丁芳。
丁芳看了眼苏南枝，眼底有些不屑。
“只要有个好记性，记住供销社的这些产品那不是简简单单的事情。”
第17章 都是好人
因为有大部队的驻扎，她们供销社比一些小城市里的供销社还大，但是毕竟物资匮乏，供销社的产品也很单调，花点时间也能记住。
周姐态度强硬，“你来供销社也两年多了，你都记住了吗？”
虽然她也会给亲朋好友走走后门什么的，但是也不是什么人都会招进来。
丁芳一咽，她这两年多就在化妆品的柜台，只知道柜台里的几种产品，甚至因为来她的柜台上购买的客人多是一些年轻人或者经济条件好的人，她甚至不需要介绍。
“我就卖护肤品，化妆品，我去记别的柜台的东西干嘛？”丁芳看着一旁满脸写着看好戏的苏南枝，眼底满是怒意，“而且我可不会和有些人那样有点小聪明就到处卖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