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个二手货竟然愿意给自己打扫屎,老夫老妻不过如此。
除了打扫屎,甚至还愿意把身子也给了他。
想到前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秦烈的脸上多了一丝柔情。
“以后我会补偿你的。”
赵雪心里冷笑,男人的承诺是世界上最不值钱的东西,只有蠢货会相信。
她面上却是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秦哥,你对我这么好,我只能给你帮个小忙。”
“但是除了我的白粥,秦哥你早上吃了什么,怎么会闹肚子呢?”
像是不解一般,她故作好奇道:“早上我和小宝都喝了白粥,可是什么事都没有。”
秦烈冷笑一声,“早上我还喝了苏南枝做的东西。”
赵雪惊呼出声,“这……苏南枝是不是因为知道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故意报复你?”
秦烈脸上青筋暴起,自从苏南枝来到了部队,他就霉运连连,现在苏南枝甚至还敢下药害他。
让苏南枝滚回老家太便宜她了。
“秦哥,要是苏南枝不愿意回老家怎么办?”赵雪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秦烈的表情,在看见他脸上的愤怒后,小声道:“她心思这么歹毒,而且以后要是打着你的名头做坏事,对你的前程可怎么办?”
秦烈眼底闪过一抹决断,“那就和她取消婚约。”
听见这意料中的回答,赵雪面上还是装出了吃惊的样子,不咸不淡的劝了几句后,转而道:“秦哥,你年纪轻轻就是副营长了,苏南枝怎么舍得和你取消婚约。”
秦烈眯了眯眼,如果他现在腿没有问题,他有千百种的办法让苏南枝和他取消婚约,只是现在他连走路都有问题。
赵雪温柔道:“秦哥,我有几个远方亲戚长得人高马大的,也许可以把苏南枝吓跑。”
秦烈看向赵雪的目光更加温柔了一些,如果苏南枝有赵雪十分之一的善解人意他也不会把事情做绝。
苏南枝可不能怪他,只能怪苏南枝先把事情做绝了。
赵雪有点咂舌,她不觉得秦烈会不知道她话里的吓跑是什么意思。
不过她也没说出来,只要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就行。
赵雪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指头。
“只是毕竟是远方亲戚,可能需要……”
找人帮忙自然要出辛苦费。
秦烈看着赵雪的眼神顿时冷了下来,现在他家被偷了,一穷二白,兜里拿不出一块钱。
要不是看病的钱部队出,他都住不起院。
“你先借我一点吧。”
赵雪脸上的笑差点没维持住,她看上去像是做慈善的吗?花钱帮人解决未婚妻。
“秦哥,我没钱了,小宝最近身体不好,花的钱多。”
秦烈:“……那我想想办法。”
赵雪点了点头。
就是这个时候,病房门被人从外推开,捂着嘴巴的张宝根出现在了门口。
张宝根见两人看向他,屏住呼吸,立正敬礼刚要打报告,一股恶臭扑面向他袭来。
“呕~”
一声响亮的作呕声响起,秦烈的脸立刻就黑了下来。
“张宝根,不是让你今天休息不用来了吗?”
秦烈震怒,秦烈恐慌。
在医院丢脸了,还能用时间久了就不会有人知道来安慰自己。
要是被战友知道,他怎么面对战友,怎么领导底下的兵。
张宝根现在也很尴尬,有什么比知道自己的领导是在医院公开拉屎的事情还要炸裂的。
“我就是听家属院的人说医院有个当兵的发神经大庭广众之下吃屎,我想着你……”
张宝根话说到一半,在看见秦烈那像是黑炭一样的脸彻底没声了。
不过他本来只是担心才打算来看看秦烈的,却没想到秦烈就是八卦里的这个神经病。
只是虽然秦烈没有吃屎,却也把医院走廊搞得臭气熏天的。
他现在还有些想吐。
看着张宝更面色红润的样子,秦烈有些诧异道:‘你今天没拉肚子吗?’
早上张宝根可是和他一样都喝了苏南枝做的姜撞奶。
张宝根摇了摇头,不过他想到姜撞奶的味道,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苏同志做的姜撞奶是我喝过最好喝的饮料,比汽水还好喝。”
看见秦烈一脸震惊的样子,张宝根这才回过神来。
秦副营长这是怀疑苏同志在姜撞奶里面下药,让他拉肚子了。
张宝根心里为苏南枝感到不值得,面上忍不住对着秦烈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
果然秦副营长就是个狼心狗肺的陈世美。
他可听医院的人说了,赵雪不仅给秦副营长扫屎,还帮他换蘸了屎的床单被套和衣服呢。
都到了这种地步,要说两人没关系,谁信啊。
秦烈自然也把张宝根的神情尽收眼底,只是现在的他可顾不上这些,他只想再确定一番……
“部队里的人都知道了,我在医院?”
张宝根点头。
“部队没多少人住院,而且就你一个是副营长。”
秦烈两眼一黑差点昏过去。
他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
只是对于站着笔直守卫的士兵来说,阳光明媚却不是什么好天气。
初夏的中午,太阳已经不太友好,在室外站上一小会就开始浑身冒汗。
家属院门口负责站岗的哨兵有些难受的眨了眨眼睛,以避免汗水掉落在她的眼睛里。
在看见不远处走来的顾西州和王勇后,身子一紧,行了个标准的敬礼。
“顾团长,王班长,好。”
打完招呼,他把手放下,继续目视前方,视线却忍不住往两人身上扫。
家属院站岗的哨兵不是固定的,而是轮流制的,但是这已经是他第四天站在家属院门口了。
白天结束了站岗后,他还需要回部队继续训练。
谁让那个该死的小偷什么时候不偷,在他轮值的时候把秦副营长的家里给偷空了。
也怪秦副营长晚上睡得沉,竟然没有听到动静。
不过一个连拉屎都不能控制的人,睡得连家都被偷也不奇怪。
顾西州环顾了一圈警卫室,虽然这个家属院是因为来随军的家属人数越来越多新建造出来的,但是围墙这些设施都跟上了,就是因为建造的匆忙,围墙只有半人高。
对于一个健全的成年人来说,可以轻易的翻过围墙。
但是对于一个腿脚不便的人,倒是有些困难了。
而且警卫室负责站岗的是两个士兵,想要在两个警卫员的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的从家属院离开可不简单。
“何兴邦,你再回忆一遍秦副营长家丢东西那晚,有没有可疑的事情发生。”
见顾西州没说话,王勇率先开口。
叫何兴邦的警卫员上前一步将不知道说过多少遍的话又给重复了一遍。
在秦烈家失窃后,他就被上头的人叫去审问了几十遍了,对于那天发生的事情可以说是倒背如流。
当然最主要是那天也没有发生什么可疑的事情。
“所以你就在晚上九点多的时候上了一次厕所。”
顾西州打断他的话。
何兴邦点了点头,“是的。”,站在他身侧的另外一个警卫员许振国也立刻补充道:“对,我们就算是上厕所也会留一个人在门口守着。”
顾西州微微蹙眉,他也是从小兵做起,也在警卫室值过岗,也知道警卫室里肯定会留一个人的规定。
那么秦烈那天晚上真的只是睡得太沉了,才没有听见声音吗?
但是苏南枝却那么笃定秦烈那天晚上出去了?
所以苏南枝看错了?
“你没有去上过厕所吗?”
脑海中敏感的捕捉到一丝亮光,顾西州看向许振国。
许振国先是一愣,接着摇头,“在何兴邦上完厕所后,我也去上了厕所。”
何兴邦在一旁点头,“没错,许振国要是跑的慢,差点就要和秦副营长那样拉裤兜了。”
说到这,本来有些压抑的气氛瞬间变得诡异了起来。
许振国立刻不肯了,“谁和秦副营长那样了,都是你上个厕所半天不出来,好在我跑得快。”
何兴邦:“你要这么能忍,你倒是等我从厕所出来,再跑到厕所里啊。”
顾西州没在继续理会两人的斗嘴,将目光放在了不远处的厕所上。
家属院有好几个公共厕所,其中一个就在警卫室两百多米的地方。
厕所和警卫室之间没有什么房屋遮挡,只有几根大树,白天站在警务室门口能够清楚的看见大门。
但是晚上……
“所以中间几分钟,警卫室里出现没有人的情况,是吗?”
顾西州的话打断两人之间的争论。
一旁看热闹的王勇也已经反应过来,也立刻严肃了起来。
他刚开始还觉得顾西州有点多此一举,没想到还真的有时间差。
何兴邦有些不确定道:“但是就这么短的时间,小偷拿着那么多的东西,就算我们没看见,家属院的人也不会没看见。”
顾西州冷冷的扫了一眼,何兴邦立刻就闭上了嘴。
“把警卫员的规章制度表抄100遍。”
留下这句话,顾西州大步朝着朝着家属院里走去。
王勇朝着两人投去一个同情的目光,这才跟上顾西州的脚步。
“团长,100遍是不是太多了,而且人有三急,总不能让两个警卫员真的在家属院门口真的拉肚子吧?”
“最重要的是,就这么几分钟,小偷肯定不是从大门口离开的……”
虽然秦烈家被偷光这件事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但是王勇和部队大多数人都觉得这小偷肯定是翻围墙进出的。
他实在不懂自家团长怎么就对秦烈的事情感兴趣了。
之前还因为在办公楼大厅踢了一脚秦烈,被政委罚写了一万字的检讨。
想到这,他也把心里的疑惑给说出了口。
“团长,自从秦副营长家的未婚妻来到部队后,你就有点奇怪了。”
“你不会真的是喜欢苏同志这种类型的女同志吧!”
说到最后一句,王勇的声音压低,但是却难掩话语里的震惊。
顾西洲脚步猛的停下,转头看向王勇,“你这是败坏人家女同志的名声。”
“把士兵行事准则给我抄100遍。”
王勇:……
顾西洲再次抬脚朝着前方走去,继续道:“你去私底下查查秦副营长家被偷的那天晚上,赵雪在干嘛?”
王勇皱眉。
赵雪是谁?
哦,是之前牺牲的周排长的遗孀赵同志,也是传闻中和秦烈私底下关系密切的女同志。
自家团长什么时候关心起了战友的私生活?
还说自己对苏同志没有兴趣。
不对,自家团长刚刚确实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因为疑惑,心里满是好奇,王勇还是老实的转身去完成顾西洲交代自己的任务去了。
顾西洲走在路上,脑海中却不自觉的闪过刚刚王勇问自己的话。
他喜欢苏南枝吗?
不,他只是好奇。
好奇在相似的状况下,苏南枝能走出什么不一样的路。
而他不介意帮她一把。
很快顾西洲的思考就被不远处的叽叽喳喳的讨论声打断。
“没想到秦副营长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会拉肚子。”
“听说现在秦副营长住的那一层还是臭的。”
“没事,人家拉裤子,还有个美娇娘给他换裤子呢,咱可羡慕不过来。”
虽然秦烈还没回家属院,但是家属院处处都是他的传闻。
毕竟关于他的传闻可是关乎大家喜闻乐见的屎尿屁,还有桃色新闻。
吃饭少了秦烈的八卦,都会少吃几口饭。
人群中间一个中年女人在看见顾西洲后对着周围的人说了几句,就朝着他走了过去。
等到两人走远,大树下再次响起了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我就说顾团长家里有关系,你看钱师长的老婆对顾团长那个亲热劲。”
“不是说师长侄女看上了顾团长了吗?”
“院里哪个没嫁人的小姑娘不喜欢顾团长的,你看人家那腿,那腰,那长相……啧啧。”
“你看秦副营长那个乡下的未婚妻,秦副营长和赵狐狸精都眉来眼去了,这还给人家送早餐呢,她就肯定没看上顾团长。”
“哈哈哈哈,人家那是没看上顾团长吗?就算是拉裤子的秦副营长她都是高攀。”
顾西洲听着身后传来的哄笑声,眼底不耐一闪而过。
见状,孙银花笑了一声,“西洲,军嫂们和你们这些整天忙着正事的人不一样,她们平时也没什么事,就喜欢凑到一起说些家长里短的,你别介意。”
顾西洲点了点头,没说介意,还是不介意。
不过孙银花也算是从小看着顾西洲长大,自然一眼就看出了他心里的不悦。
“不过背地里说人坏话到底不好,等有时间了,我给军嫂们做做思想教育。”
孙银花的丈夫虽然是师长,但是她还做这家属院的妇女主任,平时就负责处理家属院的军嫂们的纠纷。
“你昨天怎么没去国营饭店和人小姑娘相亲,你钱叔知道了,昨晚下班气了一个晚上。”
顾西洲昨天跟着苏南枝去了赵家村,等到他赶去国营饭店,和他相亲的女同志早就走了。
虽然他本来就不想去相亲,但是到底是他爽约。
“等下我给钱叔送瓶好酒赔礼道歉。”
孙银花没好气的瞪了眼他,“医生可说了你钱叔要戒酒了。”
顾西洲神情不变,“那就您自己一个人喝两瓶,到时候喝不完你就喝一瓶倒一瓶,让钱叔在一边眼巴巴的看着。”
孙银花被顾西洲说的话给逗出了笑声。
她也算是看着顾西洲长大的,小的时候顾西洲调皮捣蛋都是孩童的稚气。
只是家里发生变故后,顾西洲一夜之间长大,他也就变成了现在礼貌但是冷冰冰的样子。
不过她还是觉得现在会开玩笑的顾西洲最好。
“好,等下我们娘俩好好喝一杯,再配上你保家大哥从他们那海岛上寄来的特产,让你钱叔就看着。”
顾西洲脸上也带上了一丝丝的笑意,点了点头。
半小时后。
等到顾西洲提着两瓶酒来到钱家的时候,钱家的院子开着,大厅里没有人。
还是孙银花从厨房探出了脑袋,朝着书房的方向对着他努了努嘴。
顾西洲将酒放在桌子上,朝着书房走了进去。
书房里钱师长像是没有听见脚步声一般,低头认真的看着报纸。
顾西洲也不着急,没有出声提醒。
最后还是钱师长受不了,将手里的报纸合上,重重的丢在了桌子上。
“顾西洲,让一个女同志在国营饭店等了你一个早上,这是你一个团长有的素质吗?”
顾西洲:“接受处罚。”
钱师长:……
钱师长被顾西洲这油盐不进的态度气的猛拍桌面,“你这是什么态度!”
顾西洲没有多说什么解释,迟到就是迟到,这是事实。
钱师长有些恨铁不成钢,“顾西洲,你要是不相亲,北市的人可就着急了。”
顾西洲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见状,钱师长倒是叹了口气。
“西洲,他怎么说也是你爸,他年纪也大了……”
顾西洲断然打断他的话,“钱伯伯,我爸早就死了。”
“西洲,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钱师长有些无奈,“你年纪轻轻就做到了团长,要是因为家庭原因影响你的前途,值得吗?”
见顾西洲要再次开口,钱师长摆了摆手抢在他之前开口。
“你妈走之前,让我和你孙伯母照顾你,我们把你当自己的亲儿子看。”
“你父母缘不好,我们就想着有个人能够照顾你,你以后上战场了,心里也能有个念头家里有人等着你。”
顾西洲看着钱师长有些微红的眼圈,脸上犹豫一闪而过。
“决定当兵,我就把自己上交给了国家,以后结婚也就是耽误别人。”
“我不是那个人,当个兵还能娶上两个老婆。”
钱师长听着前半句话还觉得有些悲伤,再听见后半句话被只剩下感叹。
“你和老傅之间的事情我管不了。”
“一个星期之后的相亲联谊,你要是不去,以后你在部队就给我坐冷板凳吧。”
说完这话,钱师长就气冲冲的离开了书房。
等到顾西洲吃完饭离开已经半个小时后了。
等到他离开,在一旁一直强撑着威严的钱师长就立刻对自己老伴开始抱怨起来了。
“也不知道顾西洲像谁,这脾气比牛还犟,成个家比要他的命要难。”
孙银花一边收拾着桌子,一边抽空道:“像谁?反正不像他那个陈世美爹。”
钱师长立刻拉下脸,“你说人家老傅干嘛,我们现在不是在说顾西洲的婚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