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这么多年混的也不怎么养。”看见苏南枝身上穿着的有些旧的衣服，周发一脸嫌弃，“要是你把爷伺候得好了，爷可以给你一口饭吃。”
说完，他就想要动手去拉苏南枝。
苏南枝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周发竟然脑补了这么多。
没有任何犹豫，她对着周发的裆部就是重重的一脚。
“今天真晦气，走路上还遇见发情的蠢猪，真的是辣眼睛。”
苏南枝说完，对着因为吃疼倒在地上的周发又是几脚，这才意犹未尽的收回了脚，转身离开。
周发虽然蠢，但是刚才苏南枝毫不留情的几脚也让他反应了过来苏南枝不是来找自己的。
他挣扎的站起身就朝着学校扭扭捏捏的走去。
蛋疼啊。
门卫大爷有些老花眼，人离远了就看不见，等到周发走近了，他才发现刚刚以为的圆球是个人，发现是周发后，他又把眼睛给闭上了。
周华文和周发虽然都是蠢货，但是周华文还知道在外人面前装一装，周发倒是就差着横着走了。
所以平时门卫大爷看见周发也不怎么搭理。
见门卫大爷没来扶自己，周发骂了一声死老头，扭着屁股进了学校。
来到校长办公室门口，周发丝毫没有犹豫一把就推开了办公室大门。
看见里面两个光溜溜的身子，周发一脸嫌弃道：“爸，刚刚苏南枝是不是来找你了。”
他用自己不脑容量不大的脑子想到了苏南枝来学校不找他的话，也只可能是来找他爸的。
周华文刚想骂周发打扰自己的好事，就又听见了苏南枝的名字。
“周发，你刚刚看见苏南枝了？”
程美琴尖着声音叫道，手上则迅速的给自己穿上衣服。
“那她刚刚是不是看见了。”
周发翻了个白眼，“看见就看见呗，你们这两块老腊肉有什么好看的。”
话音刚落，他的脑袋就被周华文给重重的的打了一下。
“蠢货。”
周华文虽然也没聪明到哪里去，但是比周发想的更远一些。
现在是他升职的重要时候，要是苏南枝闹出了点什么事，他就别说升职了，可能还要去吃牢饭。
想到这，他脸上满是阴森，对一脸不服气的周发道：“你找个人调查一下苏南枝，把她给看紧了，这几个月别让她闹事。”
周发叛逆心起张嘴想要反对，但是想到苏南枝的脸，他难得听话的点了点头。
“爸，你放心，抱在我身上。”
到时候他可要好好教训教训苏南枝，让她知道自己的魅力。
顾破光从客车上挤下来，深深吸了口气，这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早知道他就不凑到苏南枝的身边了，现在倒好虽然不用割猪草，但是却坐了几个小时的客车来到了舟山县。
他现在只觉得自己屁股被颠成了四瓣，浑身都被臭味给熏入味了，早知道还不如割猪草。
只是心里这么抱怨着，他的脚步没停，手里拿着苏南枝给他的地址，朝着目的地走去。
很快他就来到了舟山县的报社门口。
半小时后。
顾破关一脸失望的从报社走了出来。
苏南枝这次让他来舟山县就是为了找一个叫严华的女记者。
但是很不巧，严华不在，甚至以后也可能不会回来了。
严华因为工作调动举家搬到了省城。
想到这，他从口袋里掏出了另外一封介绍信，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好在，苏南枝之前有预料，给了他另外一个人的联系方式。
半个多小时后，顾破关站在了拖拉机厂的门口。
现在正是上班的时候，门口就只有他一个人。
拖拉机厂的门卫大爷第一时间就看见了他。
“同志，你找谁？”
顾破关从口袋里掏出苏南枝给他的信，看着上面的名字道：“我找东方定。”
门卫大爷睁大了眼睛，上下打量起顾破关。
东方定作为厂长，时不时就会有人找他，但是这些人都是以集体的名义来找东方定的。
而且最重要的就是找东方定的人都没年纪这么轻的。
像是想到了什么，门卫大爷立刻一脸激动道：“你是不是来买拖拉机的？肯定是小苏介绍的吧。”
顾破光有些不确定，小苏是他认识的那个苏吗？
而接下来门卫大爷说的话立刻就证实了他的猜想。
“小苏虽然来的拖拉机厂一个月都没到，还是什么临时业务员，但是她这能力可真的是顶呱呱。”
门卫大爷说着比了个大拇指，“这几天时不时就有人来问拖拉机，你是哪个村的啊？”
顾破光刚想回答，但是想到了来之前苏南枝让他保密自己是哪个村的事，他又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不等他开口，门卫大爷忽的他身旁的方向开口。
“黄主任。”
刚从车间出来的黄宝贵被门卫大爷叫住朝着他点了点头，刚打算走就看见了站在门卫大爷身旁虽然笑着但是自带矜贵气质的顾破关。
虽然顾破关穿着很朴素，但是毕竟是从小在大院里长大的，这气质十分的打眼。
黄宝贵本来打算回办公室的脚步忽的一转，朝着顾破关走去。
“这位同志是？”
这话虽然是问门卫大爷的，但是却是看着顾破关说的。
顾破关从门卫大爷开口叫黄主任的时候，就立刻意识到了面前的人就是黄宝贵，走之前苏南枝千叮咛万嘱让他小心的人。
不过就算苏南枝没说，顾破关第一眼看见黄宝贵也不喜欢他，黄宝贵虽然一脸亲和笑眯眯的样子，但是眼底暴露的贪婪，顾破关从小到大都太熟悉了。
“我来找你们拖拉机厂的厂长东方同志有事。”
黄宝贵听见东方定的名字，脸上快速闪过嫌恶，面上却还是乐呵呵的。
“你找我们厂长有事吗？”
这几天，因为东方定要重新开设新的生产线，黄宝贵被弄的焦头烂额的。
他现在就怕东方定又悄无声息的放了大招，恨不得一天24小时都跟在东方定的身边，知道他的动态。
但是很显然他问错了人。
顾破关可没什么心情和黄宝贵打交道。
“你就一个主任，等你什么时候变成厂长了，再来问我。”
他这不客气的话让整个氛围瞬间僵住。
顾破关就像是什么都感受到不一样，转头催促呆愣着的门卫大爷，“大爷，你们厂长究竟在不在？不在我就走了。”
门卫大爷愣愣的点了点头，朝着黄宝贵歉意一笑，领着顾破关就朝着厂长办公室走去。
这小伙子不知道什么来头，这脾气可真大。
黄宝贵被气得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刚想要追上去和顾破关理论，就被人给叫住了。
“宝贵。”
黄宝贵转头就看见了正站在大门边的秦有粮，他沉着一张脸走向秦有粮。
“你来这干嘛？”
秦有粮自然看见了黄宝贵脸上的嫌弃，不过他可不在乎。
“这几天你不回家，我只能来厂里找你。”
秦有粮说着抽了口旱烟，要是以前他肯定不会做出这种追账追到人家工作的地方的不体面的事情。
不过他两手空空，面子也早就被苏南枝给丢光了。
现在拿到手里的才是他自己的。
他漫不经心的说着，视线很快就停留在了不远处的人影上。
“顾知青怎么会来拖拉机厂？”
听见这话，黄宝贵顾不上别的，一脸紧张地看向的秦有粮。
“你认识刚刚那个人。”
秦有粮点了点头，“对啊，那是我们村里的知青顾知青，听说是从北市来的。”
黄宝贵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之前东方定说苏南枝机缘巧合认识了别的县的农机站工作人员，他就觉得有点奇怪了。
在听见东方定这么说后，他就想着要派人调查是哪个县的农机站。
只是没给他反应的时间，朱长生和白振飞当天就从乡下赶了回来，然后大早上开着厂里剩下的拖拉机就离开了。
本来就怀疑的他，见两人这个反应他更加疑惑。
现在又冒出来一个从秦家村来的知青来拖拉机厂找厂长。
想到这，黄宝贵就有点站不住了，他转身就想追上顾破关。
只是他还没走一步，就被秦有粮给拦拉住了。
“想走，你先把欠我的钱给我。”
黄宝贵本来就烦秦有粮，此刻见他拦着自己，心烦意乱之下就和秦有粮扭打在了一起。
虽然黄宝贵比秦有粮年轻，但是这么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下来，完全就是被在常年在地里干活的秦有粮单方面碾压。
正是上班的时候，街上没人，门卫大爷也没人，黄宝贵挨了几拳就立刻求饶连连。
只是秦有粮这段时间本来就火大，此刻多了黄宝贵这个人体沙包，也不知道是真的没听到求饶声，还是装没听见。
最后还是黄宝贵咬牙喊了一声，他这才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苏南枝没死。”
虽然说黄宝贵在秦有粮心里的厌恶榜上名列前茅，但是首当其冲的还是苏南枝。
本来他来到舟山县的时候听黄宝贵暗示苏南枝已经死了开心了几天。
没想到他的开心没维持几天，现在黄宝贵竟然和他说苏南枝没死？
“你不是说你找人把苏南枝给做了吗？”
秦有粮一双眼睛因为愤怒而充血，直勾勾的盯着黄宝贵，等着他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黄宝贵能给出什么合理的解释，苏南枝死没死都是他的猜测。
他倒是想要去问龙哥等人，只是最近龙哥几人并不在舟山县。
这一切都是他的猜测。
不过面对怒气冲冲的秦有粮，他根本不敢说只是自己的猜测。
“事情肯定出了差错，你立刻带着我姐回秦家村去看看情况。”
秦有粮皱眉张口就想要拒绝，如果苏南枝真的没死，那么他更加不能回秦家村，不能搅和进黄宝贵杀人的事情里。
当然如果苏南枝真的死了，他回秦家村的意义也不大。
脑中闪过千万种思绪，秦有粮面上却都没有表现出来。
“你想让我和你家回秦家村没问题。”
黄宝贵刚要松口气，就听见秦有粮继续道：“但是要把欠我的钱一次性还给我。”
黄宝贵气急，只是对上一脸淡定的秦有粮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想到苏南枝要是还活着的后果，黄宝贵将怒气咽下，看着秦有粮点了点头。
总有一天他要让秦有粮是怎么把钱给吞下去的就给他怎么吐出来。
秦有粮心里也松了口气。
苏南枝可能还没死的消息如同一把尖刀悬在他的头上，黄宝贵在拖拉机厂也待不下去，回家就去取钱，必须让秦有粮和黄秀梅早点回到秦家村去打听消息。
见黄宝贵这么干脆的拿出了钱，秦有粮心里更加恨他，明明有钱，却不愿意给他，等到出事了有求于他了，给钱倒是干脆利落了。
既然如此，黄宝贵不仁也别怪他不义。
送走了秦有粮和黄秀梅，黄宝贵心里松了口气，却不知道本来应该坐上红旗县客车的两人没去车站，而是去了火车站，坐上了去部队的火车。
黄秀梅不吃精神病院的药后，人倒是没以前那么疯了，她坐在火车上紧张的看着四周，“当家的，我们不是回村里吗？”
秦有粮冷哼一声，“你倒是对你弟弟掏心掏肺的好，你弟可好把你给丢进了精神病院。”
听见精神病院，黄秀梅瑟缩一下，不敢再说话了。
见黄秀梅没再说话，秦有粮看着窗外，神情有些复杂。
“小烈那口子怀孕了。”
黄秀梅脸上一喜，但是想到秦烈找的二婚女人，喜悦又转瞬即逝，一个二婚还有孩子的女人怎么能配得上她那么优秀的儿子。
这女人敢算计她儿子，就别想过上好日子。
顾破关不知道因为他的出现还引出了这么多事。
他在门卫大爷的带领下来到了厂长办公室。
等到门卫大爷离开，顾破关也没说废话，将苏南枝给他的信递给了东方定。
东方定打开信封一看，没想到还是苏南枝写给自己的。
再看清内容，他忍不住挑了挑眉。
“这个小苏啊，鬼点子可真多。”
顾破关拿着信好奇了一路，此刻听见东方定的话更加好奇了，要不是觉得拆开信看不好，他估计早就拆开看了。
东方定也看出了他的好奇，十分大方的将信递给了顾破关。
“你也看看。”
顾破关也没犹豫，接过信就看了起来。
在看清信上的内容后，他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信上也没写什么，主要就是写让东方定给他开个介绍信到省城报社去找严华，顺带报销一下因此产生的费用，最后就是着重从多个方面来突出苏南枝自己的为工厂的奉献和努力。
顾破关想到苏南枝在地里开着拖拉机的样子，虽然确实不算轻松，但是苏南枝这满篇邀功的话怎么看怎么让人无语。
“小苏，在老家也这样吗？”
东方定倒是不反感苏南枝这样的行为，甚至内心十分的赞赏。
和一些打着为了人民无私奉献的人相比，苏南枝这样将自己的诉求全都摆在明面上的人他更加喜欢。
顾破关和苏南枝虽然满打满算认识了不到一个月。
但是他自觉自己十分了解苏南枝，毕竟他可是暗地里给苏南枝帮了不少忙的。
此刻听见东方定的话，他立刻点了点头。
顿时两人就像是找到了挚友一般，吐槽了苏南枝好一会儿。
当然两人还是十分有分寸的，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都门清。
“顾同志，到时候就麻烦你好好接待一下严华同志，让她给我们拖拉机厂写一份好的报道，到时候如果需要拖拉机厂配合，尽管和我说。”
把盖好章的介绍信递给顾破光后，东方定忍不住叮嘱了一句。
毕竟按照苏南枝在信里说的那样。
到时候让严华去秦家村采访一下舟山县拖拉机厂的工人们帮助农民们修理坏了的拖拉机，宣传一下拖拉机厂的无私奉献的精神，顺带再提一下舟山县拖拉机厂要生产手扶拖拉机的好消息。
到时候既能给拖拉机厂打造一个好名声，也能将拖拉机厂的拖拉机给宣传出去。
顾破光眼底闪过一抹自责，面上却一副包在他身上的样子点了点头。
他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苏南枝的脸皮厚度，苏南枝找严华记者可不是单单为了宣传拖拉机工厂，还是为了严华记者去揭露红旗县学校的校园霸凌。
想到这，顾破关眼底闪过一抹冷芒。
他和东方定告别后，拿着介绍信不再逗留，立刻就买了去省城的车票。
有的人多做一天老师，都是对老师这个职业的侮辱。
苏南枝从学校回到秦家村，还没走到秦大仓家就听见了他家传来的乱糟糟的声音。
“白同志，你明天可一定要去我们村帮我们看看我们的拖拉机。”
“你们那拖拉机不是还能用吗？还是先去我们村吧。”
“不行，先去我们村。”
白振飞和朱长生上次这么受欢迎还是在灵水村的时候。
不过两人也从最开始的手足无措，已经能够游刃有余。
“大叔，您先登记一下，到时候看安排。”
“大哥，您把您村里的拖拉机坏的情况说下。”
“我们肯定尽量。”
大部分的老乡还是讲理的，但是也有不讲理的人存在。
“听说你们这有个女的又会修拖拉机又会开拖拉机，你们让那个女的出来看看。”
一个长着吊梢眼的中年男人忽的开口，语气里满是轻佻。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女人会开拖拉机的，也不知道长什么样？哈哈哈哈。”
站在人群外的苏南枝也听出了男人怀里的恶意。
不过她很确定自己并不认识吊梢眼男人，所以吊梢眼男人话里的恶意就因为她是个女人？
虽然现在提倡"男女平等"，但重男轻女的观念仍然根深蒂固，很多人都觉的女人低人一等，这种情况在乡下因为各种原因更严重。
不过不管怎么样也不应该来找大咧咧的来别的村找麻烦。
而下一秒秦大仓的话瞬间揭开了苏南枝的疑惑。
“刘老三，你这个大洋村的人竟然还敢来我们村。”
大洋村姓刘的？她倒是刚好认识一家大洋村姓刘的一家子。
就是那一家子现在的日子估计不好过。
吊梢眼男人也就是刘老三听见秦大仓的话一脸无赖。
“秦大仓，虽然我侄子胜利没有做成你的女婿，但是你这也太翻脸不认人了吧？”
“而且我是来找白同志和朱同志的，你这么大的反应干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