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他几乎不需要付出什么力气来,就可以轻易让自己招架不住。她立刻摇了摇头,陆晴你到底在想什么啊?这都什么时候了!
反应过来后,她明白了过来,不想让他穿着这条湿裤子,继续着凉的话,她还得给他换掉这条裤衩,这实在棘手,但也没办法。
陆晴迅速向偌大的衣帽间里走去,拉开抽屉,在陈放分门别类放好的贴身衣物里,随便拿了一条黑色的ck内裤,回到房间里后,涨红着脸,尽量不让自己去注意任何东西,艰难的给他换掉了这条湿透的裤子。
幸好,对方正烧的迷糊,不会看到,也不会注意到她在做什么。
给他换好后,陆晴加快了擦身的速度,替他将鞋袜都拖了下来,长腿上的水渍也全部擦到干燥,为他换上了睡裤,把被子仔仔细细的在他身上盖好后,又拿来了吹风机,替他将湿漉漉的黑发,动作轻柔,仔细吹干。
完成这一切后,陆晴浑身都快热出了汗来,她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珠,又迅速去客厅里,蹲在电器柜前的抽屉前,从陈放之前给她手指贴创口贴的家用医药箱里,找到了体温计和退烧药。
窗外的大雨仍然在下,雨只是变小了一点,却并没有停,极有可能有下一整天的趋势。
陆晴拿着自己准备好的东西,回到了卧室里,陈放白皙的脸仍然潮红的不正常着,提示着他现在的体温并不低,她坐到床前,将手里的体温计,轻轻塞进了他衣服里,放到了他腋下,对他柔声说道:“测一下,体温。”
陈放似乎听到了她的话,乖乖的没有动弹,让那根温度计好好工作。
陆晴伸出纤长的手指,捧住他的脸,看着他近在咫尺的毛孔细腻的皮肤,和垂着的长而直的黑睫,红着耳朵,闭上眼睛,把自己的额头在他额头上贴了一下。
他的体温透过自己额头的皮肤,传达到了她身上,真的很烫,已经明显超出了正常体温范畴。
陆晴眼眶红了一下,对他的心疼更甚,要不是因为自己,他本来可以好好待在家里,更不必要去淋这么一场红暴。
刚刚到家的时候,她脱下身上的雨衣,才惊讶的发现,自己在陈放的怀抱里,在他的保护之下,浑身竟然还是干燥的,只是额前的头发湿了一些,而与之相对的,是浑身上下都湿透,无一幸免的陈放。
而自己刚才在车上,还以为他抿唇,是在跟自己斗气,还在生气,其实那只是因为,他已经很难受了,难受却一句话都没说,一直撑到将车开到家里,到达家门口的那一刻,才倒了下去。
体温计响了一下,陆晴伸出纤长的手指,拿起来看了一眼,上面跳着的红色数字令她惊讶:39.1度。
这已经属于高烧范畴了,她该怎么办?陆晴急了,但她知道,无论如何得先让他先吃下退烧药才行,她立即拿起一旁的退烧药胶囊,先将胶囊放到了陈放的嘴里:“阿放,先吃药……”
紧接着她又拿起一旁的水杯,打算喂一些水,进他嘴里,让他把这颗胶囊吞下去,可这似乎很难办到,他的墨眉紧皱。
顾不得什么了,陆晴心急如焚,直接先在自己嘴里喝了一大口水后,捧着陈放的脸,凑近他极好看的唇,将自己含的水渡进他嘴里后,又用舌头轻轻推了一下那颗胶囊,这个方法很有效果,陈放成功将那颗退烧胶囊吞进了肚子里去。
陆晴还未放下心来,毕竟他温度这么高,已经是高烧了,她拿出自己手机,直接给程颖颖打了个电话,向那头的程颖颖着急的问:“颖颖,陈放淋了雨,高烧到39度了,我是不是现在立刻开车送他去医院比较好?这个天气,江州人民医院今天还开门吗?”
“晴姐,那边开是开,但是进那边必须得经过江州五路啊,我听张迪说,那边山体滑坡,现在很多路都没法走,更别提暴雨还没停!”程颖颖接到她的电话语气紧张了起来,却没忘提醒她。
这话令陆晴心里更加焦灼:“那可怎么办?他烧的那么严重,万一出什么事情怎么办!……”
下一秒,她手上却传来一阵滚烫的触感,她疑惑的低头看去,竟然是陈放骨节修长的宽大手掌握住了她手腕,他长睫颤抖了几下,艰难的睁开了烧得迷迷糊糊,有些红的一双黑眸,醒了过来。显然是她的音量有些大,把他吵醒了。
“怎么了?陈放,你是不是不舒服?”陆晴赶忙挂断手机,转身回握住他滚烫的手背,朝他着急的轻声问了一句,自责的泪花在眼眶里不住打转。
陈放却摇了摇头,仿佛安慰她一般,随即虚弱的朝她开了口:“陆晴天,不要开车送我去医院,雨太大了,你是孕妇,太危险了,要为肚子里的宝宝着想……”
他表情难受,咳了几下后,接着往下说:“我身体好,能撑过去,你去给我拿点冰块来降温,再多盖几床被子就行了。”
“我知道了,都怪我!”陆晴执起他骨节修长的手指,将自己的小脸,紧贴他滚烫的掌心,心疼的泪水,终于还是从她眼眶里掉落了下来,语气里满是自责。
陈放却望着她,艰难的抬了抬胳膊,宽大的手掌摸了摸她的头,张了张唇,断断续续的朝她说出了一句,令陆晴出乎意料,眼眶却红得更加厉害的话来:
“傻瓜,这不是你的错……你是我的妻子,也是宝宝的妈妈,这都是我心甘情愿,为你去做的。”
第七十二章 来我怀里……
陆晴抹了把眼泪, 点了点头,忍不住又将头埋在他胸膛里,伸出胳膊抱住了他的腰。
陈放咳了一下, 朝她提醒了一句:“离我远点,呆仓鼠,万一传染了。”
“我不……”陆晴抱着他的腰不松手, 撒娇般耍起了赖来。
陈放没有再说什么, 也没有阻止她的行为, 抬了下胳膊, 宽大的手掌,轻轻抚了抚她纤瘦的背脊。
陆晴头一次,从陈放的这句话里, 如此深刻的明白了, 自己也是能够和这个世界充满联系的人。
在此之前,她一直觉得自己像是这个世界的一只风筝,这只风筝可以独自飞离地面,离开活泼喧闹, 朋友成群的地方,离开欢声笑语, 阖家欢乐的美好家庭, 离开一切耀眼闪光, 注定不平凡的人群。
她这只风筝并没有线, 就这样在空中游荡, 冷冷的俯视着地面, 无论是别人的风景, 别人的世界, 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只负责路过, 经过,只负责在她人身旁欢呼,在她人身旁观察,观看,随后极其理智的抽离这一切。
而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和她这只飞的高高的,远远的,形单影只,不在同一个纬度的风筝缺少“联系”。
无论她发射多少信号,自创多少语言,也不会有人接收到,听到,并读懂。
甚至很多时候,陆晴幻想过,或许这一辈子,直至死亡的那一刻,生命消失,到了尽头的那一刻,她都会是这只无根,无线的风筝。
而现在,陈放如此清晰,如此认真的告诉她,她是他的妻子,她是肚子里的她们宝宝的妈妈。
他就像一根线,将她这只离群的风筝一步又一步,缓缓拉回到了地面,再用他的双眼看着她,用他的嘴巴认真告诉她,她永远不会跟任何人失去联系,因为她有家了,因为她是被他保护的人,因为她们有了必须要一起保护的人。
从此,她有根了,她不再是浮萍,也不再是无线的风筝,她和这个世界充满了联系。
直到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陆晴才又开始忙碌了起来,她扶着陈放胳膊,让他整个人躺下先休息,然后自己又走去隔壁房间里,多抱了两床被子来,仔细盖到了他身上,为他掖好被角。
紧接着,她又去厨房里,打开了冰箱,取了一些冰块,用塑料袋裹好并扎紧后,做成了简易的冰袋,这才回到了卧室里。
陈放紧闭着双眼,已经沉沉睡去了,冷白的脸上,仍然红的厉害,似乎还在艰难的和高烧做着斗争。
陆晴坐在床畔,纤长的手指拿起手里的冰块,轻轻放到了他额上,他似乎很快感受到了冰块的凉爽温度,令他觉得有些舒适,皱起的好看的墨眉,稍微舒展了一些。
结婚以来,她其实很少看到陈放会有这样脆弱的,需要人照顾的时候。
从高中同班开始,一直到现在,大部分时候,她看到的陈放,脸上的表情永远带着一种势在必得的恣意,充满了阳光,以及与生俱来的自信感,仿佛任何事情,在他手里都会变得简简单单,轻轻松松,这是一种极其致命的吸引力。
一如他拿到竞赛金奖,上台站在她身旁领奖那一刻。
可现在的他,脸上的表情却更偏向于一个脆弱的孩子,墨眉拧紧,有些艰难的不安,唇色发着白。
这是陆晴从未了解过的,或许陈放也未在任何人面前展现出来的,反差很大的另一面。
可低头俯视着他,陆晴心里有的只有心疼与怜惜,她从来不觉得陈放就应该一直无往而不胜,一直就应该担起所有,默默忍受,从不在她面前喊苦喊累。
没有一个人,生下来就必须骄傲,伟大,必须永远坚强。
她忍不住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为他抚了抚,那道拧起的墨眉,指腹又轻轻往下,为他揉了揉滚烫的太阳穴,希望能够缓解一些他身体上的不适。
陆晴知道,今天不仅对陈放,或许于她来说也会是很难熬的一天,窗外的倾盆大雨仍然在下,仿佛一刻也不肯停歇,她必须坚持用冰块给他降温的同时,按时给他喂药,喂水,确保他能够撑过去。
“叮铃铃”此刻,她床头柜上摆着的手机突然想了一下,陆晴立即拿起手机,按下了静音键,挂断了那个电话,这是她姑姑郑女士打来的电话。
果然,她挂断电话不过几分钟,郑女士的短信接踵而至:【陆晴天,你是不是去现场直播了!回家没有?我看到你节目了!以后这种危险的事情你不要去!】
什么事情还都逃不过郑女士的眼睛,陆晴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得立即回复她短信,安抚了她一番,保证下次自己再也不会答应接下这样事情了。
紧接着,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她婆婆林女士的微信消息也接踵而至了,无非是提醒他们夫妻俩,这种红暴天气,要注意安全,尽量居家,不要出去乱跑。
陆晴明白自己不能把陈放发烧的事情告诉她,不然更会令她替自己的儿子担心,于是思考了措辞以后,也快速回复了她的消息,让她放下心来。
回完消息后,陆晴又替陈放仔细的敷起了冰袋,敷了一会儿后,她又去拿了一块毛巾来,为他轻轻擦了擦身上的汗。
外面的天色本就昏暗,早就分不清白天黑夜了,如此循环往复后,坐在床边持续照顾着陈放的陆晴,也有些累了,趴在他胳膊边上,闭上眼睛小睡了一会儿。
“轰隆隆!”再次睁开眼睛时,陆晴是被巨大的雷声惊醒的,她迅速站起了身来,浑身上下几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望向窗外黑黑的天,令她头皮发麻的恐惧感,逐步侵袭了她,她根本不敢猜测,下次雷声响起,会是什么时候。
从小到大,她最怕的事情就是打雷了。
她对这种天地之间轰然出现,难以预料的巨大声响,有种天然的惧怕,小时候,有一次大晚上的,突然开始打雷闪电,一向一个人睡,没有任何问题的陆晴,却又惊又惧,流着泪跑到母亲杜琴的房门外,哭着敲门,求母亲放她进去。
这算是打扰了母亲的好梦,还以为家里是突然之间进贼了,还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只得打开门后,骂了她好几句,心不甘情不愿的把她带到了自己房间睡,那是她记忆里屈指可数的,和母亲一起睡觉的时候。
工作后,极端天气如果伴随了打雷闪电,她不会接下张迪的现场直播要求,甚至还会提前看好这种天气情况,跑去程颖颖家里,和她一起过夜。
而今天,显然是个意外情况,这场暴雨,本来没有预警过,到了后期会伴随打雷闪电一起出现。
陈放已经睡着了,现在她应该怎么办呢?
陆晴搂紧自己的胳膊,浑身仍在止不住的发着抖,不自觉的咬紧发白的下唇,为了下一次,不知何时会出现的雷声而感到惴惴不安。
“陆晴天,来我怀里……”一道声音,此时突然在她耳后响起,陆晴惊讶至极,转身回头,正看到陈放已经睁开眼睛,朝她虚弱的说了一句。
她愣了一下,随即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和惶恐不安的表情,微微颤抖着唇,假装没事,回答他道:“陈放,你怎么突然醒了?你快继续睡吧,你只有睡好了,才能好得快。”
“咳,你怕打雷吧,陆晴天。来我怀里,我抱着你睡。”陈放那双犹红着的黑眸,扫了她一眼,径直拆穿了她所有的伪装。
陆晴目瞪口呆,根本没有预想到,陈放竟然会知道她害怕打雷这件事情,她犹豫了一下后,钻进了被窝里,躺在了陈放朝她伸出的坚实有力的胳膊上。
轰隆隆!几乎是她钻进被窝里,陈放怀里的下一秒,巨大的雷声又响了一下,伴随着几乎能撕破窗户的闪电,陆晴被吓得浑身颤抖了一下,将头整个埋进陈放胸膛,脸色发白,蜷缩起了身体。
“不怕,我在这里……”陈放温度滚烫的宽大手掌,紧紧圈住陆晴腰身,在她头顶安抚了好几下,又在她耳边,轻声安慰了一句,哄她一般。
比起多年前,她在深夜里,恐惧的敲着母亲那扇紧闭的房门,换来的那份奚落,怨言,责骂和进了房间也是分两头睡,她只能抱紧怀里那只史努比破娃娃的嫌弃。
此刻,哪怕仍在发着烧,陈放却主动朝她伸出胳膊,拥她拥他宽阔的怀中,告诉她,不要害怕,他在这里。
陆晴的眼眶湿润了一下,雷声消失良久以后,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她缓缓抬头,向陈放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怕打雷?”
“果然,陆晴天,你都忘了,高一晚自习,班里电跳闸那一次……”陈放往后躺了一下,表情有些无奈,沉默了一会儿后,才回答了她这么一句话来。
高一晚自习?班里电源跳闸?陆晴愣了一下,在脑海里成功搜寻到了那一晚,令她胆战心惊的回忆来。
那同样是一个焦躁的夏夜,头顶的风扇转个不停,却仍然闷热的不正常,教室里仿佛成了一个巨大的蒸笼,不时有人热的受不了,把两侧的窗户打开,同学之间,则传着数量本就不多的扇子,你扇一会儿,我扇一会儿,借来借去。
陆晴却丝毫没有被这种闷热的天气影响到任何,只是握着手里的铅笔,拿起尺子,专心致志地在数学题本上画图,纤长的手指时不时,抚一把有些长的,几乎盖到了她长睫处的齐刘海。
此时,叮叮当当的声音突然敲起了教室的玻璃窗,天色剧变,一阵惊呼声从陆晴耳侧传来,下雨了,而且是短时间内,下起了大暴雨,带着清凉的雨雾,从陆晴身畔的窗户飘到她皮肤上,令她觉得惬意,有些凉爽。
“好凉快啊!”同学们一阵接一阵,此起彼伏的感叹声也从她耳边传来。清凉了一阵后,她伸出纤长的手指,打算去关掉自己身旁的窗户,不让雨水打湿自己辛辛苦苦才做完的题本。
下一秒,整个教室里却突然黑了,瞬间伸手不见五指,她同桌赵晓晓被吓得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嚎叫声,女生们也都瞬间陷入了一片惊慌之中:“天啊!怎么突然停电了?怎么办!谁去看看啊?是不是跳闸了啊?”
陆晴愣了一下,她想起刚才老李临时有事情,把班上的男生班委们都叫去办公室集合了,此刻班里就剩下她和文娱委员,而文娱委员胆小,早就和小姐妹们吓作一团,抱在一起了,根本不可能指望她。
而自己是班长,解决班上的突发情况,并且维持秩序,是她的责任。
于是她站起身来,先管控了一下纪律,随即向班上人说出留下了这样一句话:“大家安静一下,在教室里等着,我出去看看电闸!”
“好咧,陆晴,你快去看看吧!我们还急着写作业呢!”有人已经立即回答了她,附和道。
陆晴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走出了教室门,往不远处走廊那里的电闸总控开关前走去,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从她走出来起,就有个脚步一直跟在她身后,不远不近,不紧不慢的,不知道是不是班上的同学。
但她急着快点处理好这件事情,也不想再深究这脚步生了,到了总控开关那里,陆晴拉开那扇有些生锈的铁门,果然看到用标签贴了108班的电源已经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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