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扎成马尾的奶油光泽金发在他左边略过, 款式宽松的运动短裤和上衣遮不住女郎曼妙性感的身形, 尤其是有汗水从她脖子上划过的时候,脖颈像是曲线优雅的天鹅颈……
唔……是马鞭草加柠檬味的洗发水。
想想也是,刚刚那句每个单词都含着笑意上扬的““on your left”, 明显不是那个跑得死快的傻大个喊得出来的嘛。
等等……话说回来, 这个姑娘的背影怎么有点眼熟?
“眼熟”的姑娘突然头也不回的扬起右手,手背对着他左右摆了摆,算是在打招呼:
“m(早上好)!山姆!”
被叫了名字的猎鹰:……???
还没等他想到什么, 那金色卷发的姑娘转眼已经跑出去老远,离刚刚跑远的某个男性金发大胸越来越近。
等他回过神来, 她已经跑到了湖畔拐角处, 等她再转个方向……
山姆:……希……希芙?
……
如果要总结一下这普通的一天的普通的清晨的普通的晨跑。
山姆·猎鹰·威尔逊愿意给出最完美的答案:#8232;#8232;——真是日了狗了。
“伙计,我想我需要换一个新的肺。”黑人青年葛优瘫在树下, 大喘气道, “不对, 是两个!”
金发蓝眼的史蒂夫在一旁看着他笑。
“为什么是两个?”
“我以为有你一个就已经是世间难得了……万万没想到还有第二个!还是个姑娘!”
史蒂夫愣了一下:“……啥?”
山姆也跟着愣了一下:“……你没遇到她吗?虽然她是在半途加进来的, 但在刚刚的半小时里她起码也跑了10英里啊!”
……
“是在说我吗?gentlemen(绅士们)?”
熟悉的柠檬马鞭草气味。
“哦,嗨,希芙。”山姆摸了摸耳朵。
史蒂夫转头看向这个漂亮得出奇的姑娘, 完全没有印象——这样美丽的姑娘如果看见了一定不会忘记的——他刚刚跑步的时候确实没有遇见过她, 而他已经绕了好几圈了。
“嘿山姆。”
奥利凡德打招呼。
“刚刚我看你超过了我两三次……套圈……”山姆一脸苦笑, “天啊希芙, 你的体能可真棒。”
这让他不得不怀疑, 昨天晚上这个姑娘到底需不需要他出手。
毕竟,按照现在表现的这种体能看,可能那几个混混希芙自己都可以都撂倒了。
——可是单看她的外貌,尤其是她穿着那条裙子、窈窕的站在那里的时候,真的完全看不出来啊。
“体能再棒也不能用裙子撂倒一群混混,这可不大符合淑女的礼仪。”奥利凡德单手叉着腰——天啊那腰真是细的过分——温柔调侃的看着山姆。
“听说你一次都没有遇到史蒂夫。”山姆觉得她是在安慰他,赶紧越过了关于昨天晚上的话题,“一个两个的都这么厉害,真该介绍你们俩认识。”
在旁边听着他们的对话、顺势就把二人渊源和之前情况了解了个大概的史蒂夫好脾气的笑笑。
他当然没有让女士主动,首先朝奥利凡德伸出一只手:“你好,姑娘,你可以叫我史蒂夫。”
金发姑娘回伸手握了握,也朝他笑了笑:“很高兴认识你,史蒂夫,叫我希芙就好。”
顺便对他的胸肌吹了声口哨:“身材不错。”
史蒂夫大约是被调侃的多了,脸也没红,只略有点腼腆的笑了笑。
单单看他现在的笑容,怎么也想不到这样一个温和清爽的青年,会是经历了二战、带领咆哮突击队攻破九头蛇无数阴谋的cap。
要是较真起来,史蒂夫应该算有九十岁了,和奥利凡德一样是“落伍的棒棒冰”。
昨天晚上发现有人窥探之后警惕的他,带给人一种十足的压迫感和侵略感;
而今天的他,就仅仅像个有着好身材的腼腆小伙子。
还是大胸的那种。
……
“说起来,这个名字好像有点耳熟。”奥利凡德笑容中有点疑惑。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觉得的,希芙,不过想想吧,叫做史蒂夫的有千千万万个,就像叫山姆的也有千千万万个一样。”
“也许吧,但他的长相也有点像……”
奥利凡德一边说,一边从不远处的石凳上取来她之前放置的运动水壶。
史蒂夫有点紧张的看着她。
但幸好奥利凡德没说完——估计是觉得那个想法不大可能吧,她只是耸了耸肩,然后打开了杯盖。
金色卷发的姑娘说了一声“excuse me”之后就走到下风口,开始喝水。
史蒂夫:啊,松了一大口气。
山姆:……喝个水为什么要道歉?而且要站到下风口?
没等黑人青年疑惑完,空气中突然弥漫开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
那味道就像是……煮过头了的卷心菜,并且在炎热的夏季里足足放了三天,但又好像不仅限于此,甚至还夹杂了一点点臭袜子的味道。
山姆:……???
史蒂夫:……???
……
任何一个、经历过魔法界的人、都知道。
如果要说有什么东西,味道古怪到让人难以描述、山崩地裂、海枯石烂、永不改变——除了比比多味豆,可能只有魔药了。
——所以它到底是什么味道的?
奥利凡德:它他妈的简直像精灵尿。
“恕我冒昧……”队长看起来脸都绿了。
由于血清的作用,他的嗅觉比山姆还要灵敏,这也意味着他更可能接受大范围的荼毒,他艰难的开口:“希芙,你在喝什么?”
奥利凡德面不改色的咽下一大口,侧过脸懒洋洋道:“我在唐人街找老中医配来的中药,据说可以调理身体,还挺有效果的。”
中药???
站在上风口的两位男人分别露出了白人问号脸……和黑人问号脸。
“你们想要试试看吗?”
出奇一致的疯狂摇脑袋:“不不不不用了。”
山姆:……中国真是一个可怕的国家。
史蒂夫:……神奇的中国人。
……
“老字号中医——传承自清朝康熙年间。”
“糖人糖不甩糖三彩!”
“风油精清凉油伤筋痛骨贴嘞!”
“算命算命!不准不要钱……哎小伙子算命吗?!”
“……”
纽约市,曼哈顿,南端下城,唐人街。
“小伙……子?”算命先生的话卡在喉咙里。
被突然拉住右臂的青年人定在原地,一点点转过头来,算命先生怀疑自己听见了金属仪器运转的“咔哒”声。
他穿着破旧的黑夹克,背着一个挺大的双肩包——双肩包的保护袋被扣在胸前,仿佛那个袋子里的东西是如何重要一般;夹克里头套着一件暗红色长袖衫,覆盖着精壮柔韧的腹肌和腰线;黑色鸭舌帽的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眉眼。
而被帽子压得有些扁的半长棕发,没有束在脑后,只是凌乱的遮住了两边面颊,加上下巴上青青的胡茬,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只隐约看见露出一点的眉下翠绿色。
那翠绿像鱼儿一样露出个尾巴尖,又浸回了水面,徒留一两点涟漪在晃。
——这个装扮像个落魄的失业青年,也是最有可能来算上一卦的对象。
在看见这个青年的眼眸之前,算命先生是这样想的。
直到他随着青年转过头,终于看见了那双眼睛的全貌:
翠绿色的眼瞳,剔透的像冰块,也冷的像冰块,生在这张胡茬冒出的脸上,显得透彻又分明。
青年的眸光,也根本不是一个失业迷茫之人可能有的目光。
有那么一瞬间,算命先生脑袋里的弦“咯噔”了一声——以为自己是个死人,也以为自己会被一把火烧成灰。
可再看过去的时候,这个人也只是不动声色的看着他,那健硕的、包在衣袖下的左胳膊好像有点紧张的动了动,但整体看起来,哪有什么逼人的气势?
这想来是他的错觉。
算命的想了想还是不想错过顾客,不抱希望的顺嘴一问:“算命吗?”
“……算什么?”
戴着个老花镜的算命先生没想到居然有戏,松开抓住青年的手,收回来后顺便挥了挥手上的扇子:“姻缘、业障、前世今生、子孙福源……不涉及家国大事,都可以算。”
“……业障?”
这个陌生的单词在唇齿间含糊滚过,细细研磨。
“是的,业障,在梵语里它叫karma^varana,指业即障,比喻人的罪孽……”老花镜先生絮絮叨叨,“说起来,要算命得有生辰八字,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出生年月日是什么时候?”
“罪孽……”
破旧夹克的青年脊背挺直的立在原地,他低声嘟囔了一个含糊的音节,随后目光突然不知道落向什么地方,整个人成了一尊无声的雕塑。
许久之后。
“……don know(不知道).”
轻的像要飘走。
算命的:“……???”
他今天是不是出师不利?有人逗他玩?
然而当这个古怪的青年人抬起脑袋,有些蜷曲的棕色碎发滑落耳畔,脸上竟然闪过隐约的迷茫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