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一下,咬了咬嘴唇,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后。
这才转过身去轻轻地拍了男人胸口两下,语气中既有恼怒也有娇羞。
“你怎么这么吓人,差点让我把你扎成刺猬!”
如果真的下手晚了的话,一旦银针准确无误地扎下去,至少得躺三天才能恢复过来呢!
哪怕是再强壮的男人,一旦遭到如此攻击,也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萧知禹脸上带着歉意地看着她。
他低下头,低沉道歉道:“对不起,我看到你在门口,就想来抱抱你。”
听到这句话,阮初夏不由得一怔。
原本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阮初夏的脸一下子红了。
萧知禹说话时的表情和声音都非常真诚。
这样的表白,反而最容易打动人心弦深处。
片刻沉默过后,她才结结巴巴地开口问道:“你今天为什么回来这么早?”
萧知禹的目光稍微暗淡了些,嘴角微微向下弯曲。
“小夏,刚刚接到上级的通知。”
“我可能今天下午就得跟着队伍出去执行任务。”
“这么快?!”
阮初夏愣了一下。
她真的没想到萧知禹竟然这么快就要出门。
原本以为他至少还能在她身边多待几天。
可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队伍就是这样,随时都有可能接到通知。”
萧知禹的眼神变得温柔了许多。
他知道自己的爱人不习惯这种离别的方式,于是他屈起手指,轻轻地刮了刮她那小巧可爱的鼻子。
“这次的任务是要去清除由袁成侦查的边境捣乱分子,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最快也得一周后才能回来。”
他尽量用最平稳的语气告诉她这件事。
希望能够让她安心些。
“我不在的时候,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果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或者有人欺负你,不要怕,尽管报上我的名字,也可以去找我在文工团工作的姐姐寻求帮助。”
“当然,如果有些事情实在无法当时就处理好,你就先记下来,等我完成了任务平安归来,一定帮你解决所有问题。”
萧知禹的话语滔滔不绝。
与平日里那个话不多的男人完全不同,。
阮初夏突然踮起脚尖,双手轻轻环抱住萧知禹宽厚的肩膀。
“我已经知道了,你放心地去吧,我自己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不用太担心我。”
“不过我还是打算把陈荣留下来陪你。”
即便如此,萧知禹心中依旧存有几分担忧。
他自然地伸出手臂,紧紧搂住阮初夏纤细柔软的小蛮腰,在她耳边低声道。
“真可惜,你的新店即将开业,而我却无法前往现场。”
“但新店开张那天必然会非常忙碌,所以一定要记得让陈荣随同保护你,切记安全才是第一位哦!”
萧知禹长长叹了口气说道。
听到这里,其实阮初夏原本是想直接拒绝他的提议的。
毕竟作为萧知禹队员之一的陈荣,本身也是顶尖的好手。
正常情况下,他是应该跟随队长一同行动……
然而没等
她开口表达自己的想法。
她微微侧过头,瞥了一眼面前男人那张总是冷峻无比的脸庞。
“好,回头麻烦你让陈荣留下来,万一真有什么突发状况,还有他在一旁照应,专心完成你的使命,争取能够早日凯旋归来!”
阮初夏明白了。
对于像萧知禹这样经常要面对危险的人来说,只有家里的亲人安全,他们才能放下心来上战场,毫无牵挂。
她深深理解了这一点,也意识到自己应该为了萧知禹的安心做出一些牺牲。
尽管心中有些不舍和担忧,但只要能让萧知禹更加专注地投入任务中去,那么她愿意去做任何事情。
所以这时,她不应该跟萧知禹争执。
考虑到大局,为了让萧知禹能够没有后顾之忧地离开。
她也就同意了让陈荣留下,以确保家里一切都能得到妥善处理。
这样做不仅是对丈夫的支持,也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听到阮初夏说“早点回来”,萧知禹的耳朵微微一动,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他的内心被情感所占据。
可阮初夏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微的变化。
她缓缓松开环在萧知禹脖子上的手,小心翼翼地帮他把服装整整齐齐地理好,然后低下头。
“路上一定要小心啊,千万不要勉强自己。家里的事你就别操心了,我会处理好的。不管你要去多久,我都会在这里等你回来,平安归来。”
听着阮初夏絮絮叨叨的关心话语,萧知禹感到一股暖流自心底涌出。
这是第一次有女人笑着和他说,让他放心出去。
无论时间多长,总有一个地方会始终等待着他平安归来。
这种感觉既陌生又温暖。
萧知禹眼眸温柔地看着面前这张熟悉的笑脸,接着毫不犹豫地紧紧抱住了她。
将所有未尽的情感都,倾注在这个拥抱之中。
接着,他给了阮初夏一个温柔的吻。
这一吻,让阮初夏愣住了。
她的身体瞬间僵硬,被萧知禹紧紧抱着,嘴唇上传来的温热感觉如此真切。
等到回过神来,阮初夏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根子。
她一动也不敢动,只能羞涩地抬眼看了一眼,萧知禹脖子上挂着的银色身份牌。
这块牌子做工虽然朴素,但在阳光下却闪着冷光。
上面清晰地刻着萧知禹的名字。
它属于边疆队伍成员的独特标志。
万一哪天萧知禹不幸牺牲。
这块牌子就是唯一的身份证明。
看到这里,阮初夏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轻轻触摸那块铭牌。
她心里有太多的话想说,。
“一定记得早点回来。”
“……我会一直等你的。”
萧知禹用坚定的声音说道。
说完这话后,萧知禹用力抱紧了阮初夏,又深深地亲了一口,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你自己也要照顾好自己。”
他嘱咐道。
说完之后,他又深深地看了阮初夏一眼,目光中充满了不舍。
随后,他转身离开,皮靴踩在地上发出沉稳的脚步声。
看着萧知禹远去的身影,阮初夏依依不舍地垂下了浓密纤长的眼睫毛。
片刻后,她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急忙进屋翻找了一番,拿着一个盒子就追着萧知禹的方向跑去。
“萧知禹!”
阮初夏使出全身力气喊着他的名字,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
一个软糯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萧知禹立刻停下脚步。
阮初夏急忙小跑几步,把盒子递到萧知禹怀里,喘着粗气说:“这盒子里装着我们家特制的疗伤药,你拿上,以备不时之需。”
“除了外用药膏,还有内服的急救药品。我放了家里世代传下来的参进去,紧急时刻可以帮你吊住一口真气救命。”
她认真地叮嘱道。
萧知禹怀抱着那个盒子,温柔地注视着眼前这个娇小的身影。
她因为跑得太快而气喘吁吁,脸颊上还带着些许汗水。
他微微一笑。
“好的。”
“你给的东西,我一定好好保管。”
“不是让你收藏的!”
阮初夏立刻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再次叮嘱道:“是要你有需要时记得拿出来用啊,听懂了吗?”
“可别舍不得用,东西用完了还可以再买,可是命没了可就回不来了。”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担忧。
萧知禹被她那副生气又可爱的样子逗笑了,嘴角轻轻上扬。
他轻声说道:“嗯,我明白了。你的关心我都收到了,请你放心吧。”
“小夏,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回去报道了。”
萧知禹看了看时间,心里有些急切。
但他还是尽量保持平静。
“好的,路上小心点。”
阮初夏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舍。
但她知道这是必要的,于是点了点头给予肯定。
阮初夏轻轻地帮他整理好身上的盒子,轻拍了两下以确认放稳当后,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终于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
目送着萧知禹渐行渐远,直到连他的影子都看不见,阮初夏这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
这一刻仿佛过了很久。
老实讲,这也是结婚几个月以来阮初夏与萧知禹第一次长时间的分别。
即便早知道这一天会来,并且也已经做好了准备。
但真正面临分离的时候,她的心中还是难免紧张和不安。
她微微张开鲜艳的唇,纠结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最后,带着复杂的心情低声自语道:“萧知禹……”
“我会等你的。”
萧知禹走后,阮初夏反而能够腾出更多的时间处理自己的事务。
不过,她心中的那份牵挂和思念,却从未减少半分。
过了两天,胡丽打电话说诊所装修完毕,请她过去验收。
验收完后结清尾款,阮初夏还请人把开业所需的各种药材送过来。
为了确保每一样材料都符合要求。
她亲自与药材供应商联系,并再三确认所有的药材都是最新鲜、最优质的。
毕竟,对于一个新开业的医馆来说,好口碑才是生存之道。
接下来几天,她和胡丽、蔡之煦三人忙碌不停,终于将整个医馆布置得井井有条。
从桌椅的摆放位置到每一幅挂在墙上的字画,每一个细节都被他们精心考虑过。
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三人虽然疲惫但心中却充满了成就感。
等到匾额送来那天,蔡之煦好奇地问:“阮姐,咱们这医馆叫‘金玉圆’呢?背后有什么含义吗?”
他站在新送到的牌匾前,用手指轻轻摩挲着上面雕刻精致的文字。
阮初夏看着师傅帮忙挂上去,笑着反问道:“你们家也是世代行医的吧?以前长辈没提过江南著名的‘金玉圆’吗?”
“江南‘金玉圆’!哇塞!阮姐,原来你是正儿八经的金家继承人呀!”
蔡之煦惊讶得睁大了眼睛。
“确实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我没想到你会是啊,真是深藏不露!”
蔡之煦朝她竖起大拇指。
难怪阮初夏在中医方面这么精通,真是让人佩服。
此时此刻,蔡之煦觉得自己能够成为阮初夏的合作伙伴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
这样一来,就更合情合理了。
了解到阮初夏背景的特殊性之后,一切都显得更加有意义起来。
不仅仅是开办一家普通的医馆,而是传承一种文化和精神。
蔡之煦又好奇地问她:“阮姐,你现在是想从小镇开始,慢慢恢复金家的名声吗?”
他听说,金家在前些年被恶人盯上遭受打击,早就一蹶不振了。
金家的后人要么去世,要么失散。
那些精湛医术是否传承下来,传了多少,都是个谜。
这段经历让人心生感慨,也使得眼前的小小医馆承载着更加厚重的意义。
“也算不上是要恢复吧。”
阮初夏摆摆手,也不隐瞒。
“现在大家陆陆续续回来了。”
她平静地说道。
“金家如今也分散各地,”阮初夏的声音有些低沉,“我在镇上挂起金玉圆的招牌,其实也是想碰一下运气。”
“万一这事儿传开了,或者将来我能把诊所经营得风生水
起,说不定金家的人会听到消息找过来认亲呢?”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希冀。
“哎呀,你居然还有这份心思,小阮妹子,我真是没想到!”
胡丽闻言心疼起来。
她的表情瞬间变得柔和,眼睛里流露出怜悯。
想到这,胡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
胡丽没想到阮初夏也有这样经历,神情显得有些不忍,立刻挺直了腰板,拍着胸脯认真地说:“小阮妹子,我俩谁跟谁,关于寻找家人这方面有什么线索尽管和我说,嫂子没有别的本事,就是朋友多!回头我四处打听打听,说不定真能帮你找到家人。”
蔡之煦在一旁听了也连连点头。
他用鼓励的眼神看着阮初夏:“对啊,阮姐,如果你有线索,一定要告诉我们,我家认识的人也多,回去我可以写信帮你想办法。”
看着两人真诚的眼神,阮初夏心中感到一丝温暖。
“谢谢你吗,让我再好好想想……或许等我把手头的事情理顺了,给你们列个单子出来?”
她微微一笑,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对于目前金家人的去向,阮初夏自己也不确定。
阮初夏轻轻垂下眼帘,抿了抿嘴,掩藏着内心复杂的情绪。
上辈子她回到城里后花了十几年时间才有了能力寻找亲人。
这一路上充满了坎坷,差不多用了五年的时间,才找到了唯一的血亲——她的舅舅金文成。
上辈子当阮初夏找到金文成时,曾多次询问过他的遭遇。
每次她都非常认真地试图了解,然而那段黑暗的记忆,让金文成每次都是支支吾吾地避而不谈。
每当这时,她都能从金文成的眼神中看到深深的痛苦。
慢慢地,为了不让他再次受到创伤,阮初夏也就不再追问下去了。
但是在这个世界里,她不知道金文成这时究竟身在何处。
茫茫人海,仿佛一切都在变化之中。
阮初夏只能寄希望于通过这一种方式。
通过让金玉圆重新扬名的方式,期盼金文成能够听闻消息,并主动联系她。
“这也算是个办法。”
胡丽想了下,眼睛突然一亮提议道。
“小阮妹子啊,你老公不是里长吗?不如等他回来的时候,就让你老公帮忙查一查这件事吧?”
这样的建议,让她的心底涌起了一股暖意。
阮初夏愣了一下,心中不禁有些恍惚。
她还没完全习惯依赖萧知禹,还真没想过找他帮忙。
因为上段婚姻带给她的伤害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她早已习惯了什么事情都靠自己来解决,不愿轻易寻求他人帮助。
哪怕这个人是她现在最亲密的伴侣。
“没错,阮姐,你可以请萧里长帮忙,我看他对你是真心好,肯定乐意伸出援手的。”
一旁的蔡之煦见状也是赞同地点头说道。
朋友之间的支持与鼓励,让她感到无比温暖。
“好吧,我回头问一下。”
阮初夏低下头稍稍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道。
她明白,有时候向爱人展示自己的脆弱并不是一件坏事。
反而能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紧密。
然后,她抬起头笑着说道:“不过今天毕竟是医馆开业的好日子嘛,咱们还是先把鞭炮放了,好好庆祝一下吧!”
“这事你就放心吧,交给我了!”
胡丽听到这里,立刻拍了一下胸脯,乐呵呵地说,“其实我早就在家属院里宣传过了,小阮你的医术大家可是都知道哦,很多人可都在盼着你开业呢!”
阮初夏笑了笑,甜甜地回答道:“那就多谢胡丽嫂子了!”
在蔡之煦的帮助下,她把早已准备好的鞭炮挂了起来,并小心翼翼地点燃了导火线。
随着导火线一点点燃烧。
终于,那熟悉而又响亮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开始回荡在空气中。
这突如其来的喜庆声响,吸引了街上不少行人的注意。
阮初夏站在这中医馆新修缮的门口,望着热闹的人群,久久回不过神来。
这一世,她开医馆的梦想终于完成了。
医馆招了员工,她便可以腾出手来了,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她……
半年后,家里多了一个新成员,更加热闹了。
不是有喜了,而是萧知禹的哥哥留下的遗孤小俊,再三考虑后,阮初夏答应收养这个可怜的孩子。
今天小俊没在家,萧知禹便肆无忌惮了。
萧知禹用力搂了她一下,笑容在他的脸上绽放,如同春日里最灿烂的阳光。
他的笑容依旧在嘴角洋溢着,仿佛连周围的一切都为之明亮起来!
难道他没有看到自己此刻其实正难受得紧吗?
他故意地将头朝她的脸凑过去,轻轻地在她的脸颊上留下了一个吻。
原本以为,这样的举动会让她立刻躲开,没想到的是,她却并没有任何的回避。
他慢慢地低下头,眼睛里闪烁着期待与一丝紧张。
她的眼睛也闪着光,目光中的笑意仿佛化作了一道温暖的光芒,仿佛在无声地告诉他,她并不介意他的亲近,甚至有些喜欢。
随后,他在她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温热而轻柔的呼吸就像是春天的微风,悄悄地洒在她的耳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