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听上去可不太妙。
“为什么都被感染了,但是每个人的表现不一样。”我想了想又问道。
“你听过六十四卦吗?”宋南星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是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听过。”我对这些不是很了解,但也略有耳闻。
宋南星用匕首在地上画了个太极,然后继续道:“这是一个太极,我们把他分为阴阳两部分。”
说着,他在地上画了两个线段,一个连着,一个断开。
“这两个阴阳中,也有小的阴阳。这样,一共就变成了四个。”
“以此类推,我们将这四个小的阴阳再次分出更小的,就分裂出了八个不同的卦象。”
这个我懂,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嘛。
宋南星继续在地上划拉着线段道:
“现在我们把这八个卦象,两两组合,就演变出64个。”
“变异也是一样的,即使感染源是一样的,不同的人体质、心理、遭遇不同,也会逐渐分化成不同的类型。”说到这里,宋南星抬头看我一眼,蔓延到他脸上的纹身慢慢褪了下去。
“更何况……”
“更和况什么?”我皱着眉问。
宋南星继续在旁边又画了几个太极图道:“倘若‘太极’不止一个呢?”
我瞪大了眼睛,这是我从来没有听过的言论。
“你是说……感染源不止一个?”
我有些震惊,但仔细想想,又觉得好像有点道理。
自从异变开始到现在,又是迷雾又是异香的,甚至还有类似精神污染的东西。
虽然表面上都是末日的外现,但很多时候这些灾难互相之间又有些自相矛盾。
怪不得有些人会感染,有些人则是直接死亡,而且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按道理城市早就该被淹没了,但目前的现状却是,红丝覆盖的程度好像就一直在这个水平上下浮动。
如果真的是来自不同的污染源,那这种情况就说得通了。
我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这些不同的污染源,就好像活的一样,在互相争斗互相制衡……
想到这里我只感觉有些背脊发凉。
“当然,我并不是说这就是规律,宇宙万物都有一套自己运行的规律。”说着宋南星又画了一个巨大的太极图将他之前画的那些全部圈起来。
“所有的一切,都在遵循这个最大的‘太极’的规律。”
“异常是怎么出现的。”我转头问宋南星。
“有些是被污染,有些则是集体意识的具现化,有些是……”
“不,我不是问这个。”
“我是说,所有异常单位,还有这些所谓的污染、感染源之类的东西,它总得有个起源吧?”
“……”
宋南星叹了口气,无奈道:“很抱歉,以我的权限,我也不知道这些。不过我猜……就连调查局都不知道这些究竟是怎么来的。”
我不置可否,毕竟……这有些太颠覆三观了。
既然没有答案,而且这个套理论根本无法追溯,所以我果断放弃思考。
相比之下,目前我要做的,是怎么控制好手臂上这只眼睛,总不能每次战斗都要废老鼻子劲才能打开吧。
我继续适应了一下,回忆着当时战斗时运用它的感觉,试图控制手臂上这只眼睛的感官让它更加灵活。
简单的练习了几次之后,我终于摸索出了一些诀窍。
“再试一次吧。”我提议道。
其他三人也十分配合,再次调动起来自己的能力。
在一次次的试验和实战中,我逐渐掌握了怎样自如开启第三只眼睛的方法,同时也对其余几个人能力有了初步的了解。
宋南星的纹身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当他纹身变深的时候,他的力量会变得十分大,而且皮肤表面会随他自己的控制变得坚硬。
陈语冰的能力主要是对气流的控制上,甚至能让空间变得实质化,只不过从她的使用频率上看,应该是需要一些代价的。
至于钢爵,我也总算知道他为什么会百发百中了,不仅是因为他视力极佳,用各种武器的技术成熟,更是因为他能短暂控制目标,让目标出现短暂的凝滞。
主打一个打不中就控住再打。
在刚刚的对战中因为这个凝滞我真是吃了不少苦头。
几轮切磋练习完毕后,我闭上手臂上的眼睛,让他它慢慢的隐于皮肤中。
不过我还是有一点疑问。
“你刚刚说,被感染就像是扩散一样,感染程度越来越深,身体和精神状态会不断变异,我这么理解没错吧?”
宋南星点点头。
“那如果完全感染了呢?”我又问。
“有的会死,有的会疯,有的会彻底变成怪物,还有极少数的人会进化。”
“进化?”
“理智与疯狂并存,以目前的姿态继续活下去,或者有可能会变成全新的物种也说不定。”
信息量太大,一时间感觉有些消化不了,我一下子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宋南星却不以为然笑了笑:“哪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我们获得了不同于常人的能力,就要承受与之相对应的隐患。”
说着,他的眸子暗了暗,语气却更加坚定:“这是我们的使命。”
这是异常调查局每一个人都有的觉悟,即使知道自己终将走向末路,所有人也都会毫不犹豫的走下去。
生于混沌,行于黑暗,归于虚无。
见大家都表情凝重,宋南星稍微提高了点音量,不屑的笑了笑:“别都挂着个奔丧的表情。”
“再说了,不是还有那百分之一的可能性吗?”
天色逐渐暗淡下来,我们撤回了基地,各自回到房间准备睡觉。
我将苗刀解下来靠在墙角,无意间扫到了刀柄处的云雷纹。
还是很眼熟……
总感觉,我一定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东西。
不过宋南星说这把刀是我父母留给我的,眼熟也不会太奇怪。
毕竟除了很小的时候,父母还常在我的身边,大一些的时候我已经鲜少能见到他们,关于父母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
我甩了甩头,不再细想,今天脑子十分过载,再思考下去估计会神经衰弱吧。
我关上灯躺在床上,困意渐渐袭来。
耳边隐约传来了嘈杂的声音,似乎有很多人在说话,瓮声瓮气的听不真切,我试图睁开眼,但完全感觉不到力气的存在,我的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这感觉……就像是被包裹在什么地方。
“加把劲!就快出来了!”
我隐约听到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
“哎哎!看到头了!快!用点力!”
什么啊?我对目前的情况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不会又是出现什么幻境了吧……
如果是幻境的话,得想个办法醒过来才行。
我试着动动自己的身体,但感觉十分狭窄,我动不了。
耳边的嘈杂还在继续,我摸不准情况,但能感觉到有一股力量正推着我往我头顶的方向走。
我无法对抗这股力量,只能顺着它一点一点往外挪动。
终于,眼前出现了一丝光亮,我还没来得及看清,耳边的嘈杂声忽然变得清晰许多。
“哎!出来了!出来了!”
与此同时,我听到一个虚弱的女声道:“快……给我看看。”
我感觉自己似乎被什么人抱起来,递到那女人的面前。
视线渐渐清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个医生模样的人,以及房间里的无形灯。
什么情况?
我有些紧张,想要打量一下周围的环境,但我一点力气也没有,无法转动我的脑袋。
“这孩子,怎么不哭啊?”
虚弱女人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感觉自己被倒着拎起来,有人使劲的抽着我的脚底板。
奇怪的是,我一点也感觉不到痛。
这种经典的对话,再加上这经典的场景,即使没有经验,我也隐约猜到这是医院的产房内。
只不过,为什么我是婴儿视觉啊?
我不是应该在调查局睡觉吗?
调查局基地的防御系统很强,不太可能会是外面那异香进来,如果真的是异香的话,当初连江望都能让我醒过来,调查局里更不可能会没办法。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我的确是在做梦。
这时我又听到了旁边的人的声音。
“这孩子……”拎着我的医生欲言又止,似乎在斟酌应该怎样说下文。
与此同时,门外闯进来一个男人。
“老婆!你怎么样!”
那虚弱的女人声音又一次响起:“我没事……孩子……再让我看看她。”
我又一次被抱到那女人的身边,这一次,我看清了那女人的模样。
虽然和我印象中的样子比起来更加年轻一些,但我一眼就认出,这是我妈妈。
旁边站着的男人是我父亲。
我母亲脸色苍白,头发被汗水打湿黏在额头上,她看着我嘴唇有些微微颤抖。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呢……不可能的。”
她看着我一边摇头自言自语的不停说着。
我父亲看了我一眼,眼里忽然涌现出绝望和难过的神色。
旁边的医生叹了口气,对我父亲道:“现在产妇情绪不稳定,孩子的状况也需要进一步观察,请您先随我们来安顿好孩子。”
父亲将我从她的怀里抱出来,送到另外的房间
身后的产房中传来了我母亲绝望的叫声。
直到现在,我依旧一头雾水,我梦到的应该是我出生时的情形,可是为什么他们看到我是这样的神色?
而且就算这是我曾经经历过的事,但婴儿怎么会有记忆呢?
我父亲抱着我随着医生来到另一个全是保温箱的房间里,将我放在其中一个保温箱内,我看着他在册子上签了一堆字后,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开门离开。
“真是可怜啊,刚生下来就是个植物人。”
“是啊,不过这对小夫妻还年轻,以后还能再要。”
“哎……只是可怜了这个孩子喽。”
病房内的两名护士小声的讨论着。
植物人?我?什么情况?
我再次试图动动自己的身体,但是依旧没有一点反应……
只能徒劳的看着天花板。
如果这真的是我刚出生时发生过的事,我真的曾经是一个植物人婴儿的话,那我又是什么时候恢复的?
我完全不知道我小时候还有这一茬。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又一次被打开,一个护士模样的人来到放着我的保温箱面前,神色冰冷的打量着我。
那人带着口罩,我看不到她的脸,从眉眼来看,也不是熟悉的人。
紧接着,那人打开保温箱,随后拿出了一个小小的人偶,放在我的旁边。
借着室内的光线,我用余光打量了一下那支人偶,有些破旧,头部也是残缺的,我没来得及看仔细,那支人偶便被他放在我的头边,正好卡在视野盲区,我看不到。
随后,那护士将口罩往上拉了拉,快速离开了育婴房。
梦境到这里戛然而止。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早晨了。
我睁开眼几乎是立刻就从床上弹起来,四处打量房间。
依旧是我的宿舍,所有的一切都十分正常,角落里的苗刀依旧在那立着。
我有些犹豫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嘶,好痛……”
我坐在床上扶着脑袋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自言自语道:
“刚刚果然是梦啊。”
看了一眼时间,离训练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我顾不得洗漱,从床头柜里翻出一张废纸,用中性笔在上面画了一个人偶。
我的绘画技术并不怎么样,但也不至于十分抽象,凭借着记忆,我努力描绘着梦中那个人偶。
很快,纸上被我画出一个小小的头部残缺的人偶形状,身上披着一些布。
我拿着纸打量着我画的这个东西,脑海中疯狂检索。
几分钟后,我有些挫败的抓挠着头发,淦,想不起来,完全想不起来。
第42章 调查资料
我盯着画着人偶的废纸发了一会儿呆,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个是线索,正好一会儿要集合,不如去问问其他人。
打定主意后,我起身洗漱整理了一
下,将那张画着人偶的废纸揣在身上,起身前往训练室。
由于特遣队的工作的特殊性和危险性,除了有特别的任务或者战斗需求,平时基本上是调查局里最闲的,所以大家有空的时候除了在训练室就是在抓紧时间享受生活,毕竟谁也不确定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来到训练室,宋南星回头看了我一眼。
“来了?”
“嗯。”我点点头,从兜里掏出那张被我画了人偶的废纸递给宋南星。
“哟,平时还画画陶冶情操啊?”宋南星接过纸还不忘调侃我一句,然而当他眼睛扫到纸上时,我注意到他的表情凝固了一瞬。
随即,他一扫之前玩世不恭的表情,认真的看着我道:
“你是从什么地方知道这个的?”
“你知道这是什么,对不对?”
宋南星看着纸上的图案蹙着眉头略微思索了一下,似乎有些纠结。
我也并不急,站在他面前一言不发的等待着他的下文。
陈语冰和钢爵也凑过来看,目光触及到纸上图案的一瞬间,也是神色怪异。
“跟我来。”
宋南星看了我一眼,示意我跟上他。
我打量了一下他们的表情,从他们的反应来看,他们绝对认识这个人偶,而且这个东西大概率很特殊。
跟着宋南星一路来到队长的办公室,我注意到队长的眼睛上安装着一只义眼。
我心头一动,在那次保卫西郊的战斗中,他失去了一只眼睛。
队长看到那个图纸的瞬间,也露出了和宋南星他们一样的复杂神情。随后,他略微沉吟了一秒,将目光看向我。
“有一份资料,你可以看一看,虽然这是I级的资料,但情况特殊。”
随后队长起身去到档案室中,过了一会儿,他从档案室中出来,手里多了一份文件,那是一份异常单位的档案。
我有些忐忑的接过文件,翻开的瞬间,印入眼帘的是一尊泥塑的照片,我却忽然感觉汗毛直立。
【异常单位】“破碎的神像”
【编号】GUD-005
【异常单位描述】该异常发现于???附近的一处神庙内。
外形描述为一尊泥塑。该泥塑头部残缺,通体有裂纹,无法被外力破坏。
该异常单位通常会自主移动,无生命体征,经实验人员初步测试,该异常单位有自主意识。
【处理措施】该单位目前暂无有效收容措施。
【备注】该异常单位于19??年被盗。
被盗?震惊之余,我还有那么一点无语,异常调查局好歹也是正二八经的机密部门,出现收容物被盗这种事未免有些让人汗流浃背了。
下一秒,我却忽然意识到问题所在,调查局作为官方部门,有严密的监控和防御措施。
而且,就我目前在调查局待的这段时日来看,调查局的收容措施都十分严谨精密,除了像“红丝绒”这种的确诡异得不行的异常单位外,鲜有收容失败的例子。
除非,是调查局内部人员做的。
按捺下心中的疑问,我再次将目光移到那几张照片上。
和档案里描述的一致,照片上的那尊泥塑头部残缺了一块,通体都是裂痕,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破雕塑。
虽然我在梦里并没有看清那个人偶的模样,但我十分确定,这泥塑,和我在梦里看到的那个人偶几乎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地方是,那个人偶除了头部残缺外,并没有什么裂痕。而且从旁边的参照物来看这尊泥塑应该有我的小臂那么高,但是那个人偶却很小。
队长看着我,严肃问道:“你是在什么地方看到这个东西的。”
“梦里,准确的说,我在梦里见到的,和资料上的记录的异常单位不是同一个,在我梦中的那个人偶更小一些,也没有什么裂纹。”我一边说一遍比划着梦中的那个人偶的大小。
“梦里?”队长有些讶异,随后表情变得更加凝重。
“这就奇怪了……”他再次看向那张纸,低吟道。
队长看着那张纸陷入沉思,似乎在做着什么思想斗争,我和宋南星一时也不好打断,只好在一旁耐心等着。
过了一会,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队长抬起头郑重的看着我道:
“本来相关的事项是不能让III级人员来执行的,但情况特殊,特许你加入‘天启教派’调查行动组。”
随后又转头对宋南星道:“星,你带着凌去了解一下任务的基本情况。”
我却有些按捺不住了,天启教派……这不就是我一直要找的答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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