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百个日夜的苦练让她的指尖布满茧子,可当她终于能闭着眼切牌时,皇代赌场早已化作一片废墟。
而她也发现自己的身体情况,越来越糟糕。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可以用前世所学,能早点把这该死的毒瘤给拔掉,在悲剧发生前斩断所有的可能性,这样她的朋友再也不会因此陷入险境。
回忆嘎然而止,谢樾停在温念初面前。
他手指间夹着两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给你。”
他声音低沉,尾音带着若有似无的沙哑。递花的动作优雅得像在邀请舞伴,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温念初接过玫瑰花怔在原地。
【系统提示:今日临时任务完成,赠送温念初两朵玫瑰花】
“送玫瑰什么意思?”温念初挑眉,问道。
他低头,银框眼镜的冷光映进她眼底,声音低得发哑:
“红玫瑰太俗,但染上你的颜色,漂亮多了。”
明明这句话像是情场老手该说的,但谢樾说这句话的时候和朗读课文没什么区别,听起来死板又十分地无趣。
温念初突然用玫瑰挑起谢樾的下巴,迫使他直视自己:
“谢樾,你在撩我?”
“别做梦了。”
她缓缓抬手,将手中的玫瑰一寸寸地从他的脸颊上滑过,然后逐渐往下,当玫瑰的花瓣抵上谢樾凸起的喉结时温念初的手突地停住。
谢樾的睫毛轻轻地颤了颤,喉结也跟着动了一下,但他却依然保持着那副冷淡疏离的表情。
却又那样直勾勾地望着她。
温念初眯起眼睛,谢樾这副模样令她莫名烦躁。
他凭什么用这种眼神看她?
那种居高临下的、仿佛在看无理取闹的小孩般的目光。明明他现在和她一样才十八岁,甚至按照系统上之前显示的关于谢樾的生日来推算,她应该比她大几个月。
想到这,温念初的目光又一次从上到下扫过他,对方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连银框眼镜的眼镜腿都是用杂牌子的胶布缠着。
“我最讨厌……”
她上前一步伸手攥住谢樾的衣领,用力往下一拽。少年来不及反抗,猝不及防地踉跄被迫前进半步,他的银框眼镜因为温念初的动作歪斜着挂在鼻梁上,露出那双藏在镜片后的温润眼睛。
“自以为能引起我注意的……”
温念初说着,抬手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脸,力道不轻不重,却足够羞辱。
但只是轻触了几下他的脸,温念初就能感觉到谢樾身上传来的冷意。
谢樾的皮肤很凉,像他的人一样,带着不近人情的冷意。
“穷、学、生。”
她最后一字一顿地说完,满意地看着谢樾的瞳孔微微收缩。但很快,在她面前的谢樾又恢复了那副令人生厌的平静表情,温念初看见他甚至抬手扶正了自己的眼镜,仿佛刚才的失态从未发生过。
温念初:“……”
谢樾,你是个木头机器人吗?
温念初只好撇了撇嘴,将手交叉在胸前,抬了抬下巴,问道:
“谢樾,你能打吗?”
谢樾面无表情地后退半步,避开她的触碰:
“够用。”
他整了整被弄皱的校服领子,动作也一丝不苟。
“够用就行,那你明天可得保护好我。”温念初手指拿着玫瑰在手上转了一圈,狐狸眼眯着笑起来望向他。
谢樾:“……”
半晌,谢樾迎上温念初的清亮眼眸,只好回了一个字:
“嗯。”
温念初挑眉,看着谢樾说完这个字后就动作利落地跨上一辆机车。黑色头盔扣下的瞬间,他整张脸隐在挡风镜后,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
好眼熟……
把他的脸遮住后,温念初觉得谢樾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谢樾。”她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今天之前,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机车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谢樾的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他侧过头,挡风镜映出温念初探究的目光。
他摇头,算作回答。
温念初到达停车场后一把拉开车门,早就做完笔录后回到车里的陈叔握着方向盘的双手明显一颤。
“大小姐,他们没为难您吧?怎么花费时间这么久。”
老陈透过后视镜打量她,眼神里夹着担忧。
温念初扣好安全带:
“没有的事。陈叔,我们才是受害者。”
“那今天想害您的人到底是谁啊?他们有没有说啊。”
老陈自然是担心温念初的,毕竟眼前的人也算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
“放心,陈叔。我会妥善解决好这些事情的,不会让您在温家当个司机也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
温念初知道老陈在担心什么。
陈叔只好叹了口气,也没再说什么。
温念初推开家门时,客厅里的温婉正端着红酒杯,在看到她的一瞬间,酒杯直接往下坠落,摔碎在地面上。
玻璃碎成了好多片。
立马就有佣人上来清理残片。
“你...你不是已经...”
温胡和曲梅都没有回来,别墅里只有温婉一个人,她被白奕秋扇得红肿的脸上早就敷完了药。
此刻在见到温念初的瞬间,温婉的脸瞬间惨白,而她的嘴唇也颤抖得说不出完整的话。
温念初轻轻关上门,歪着头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嗯,是死了。”
她缓步向前,黑色裙摆无风自动:
“但阎王爷说我怨气太重,让我回来问问妹妹。”
她突然伸手抓住温婉的手腕,冰凉的触感让温婉发出尖叫。
“为什么要害死我?”温念初的声音变得凄厉,空洞的眼睛里泛起血色,“我在下面好冷啊,妹妹。
一边的佣人见此,默默地离开这里。
或许是因为没有佣人说话,在这种气氛的烘托下逐渐加重了温婉内心的恐惧,她疯狂挣扎着后退,蜷缩到了沙发的一角:“滚开!鬼……鬼啊!”
她的后背重重撞在沙发上,精心打理的卷发凌乱地贴在冷汗涔涔的脸上。
温念初却在这时松开手,恢复了平常的语调:“开个玩笑而已,妹妹怎么吓成这样?”
她坐到了她对面的沙发里,翘着个二郎腿好奇看着她:“难道你真做了什么亏心事?”
“拿个玻璃杯来。”
她看向温婉,微笑道:
“这么好喝的红酒,给我也倒一杯。”
温念初的话语落下后,温婉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伸向酒瓶,却听见温念初轻笑着摇头:
“哎呀,妹妹怎么亲自动手?”
她的声音甜得像蜜,眼神却冷得像刀。
“虽说你是爸爸的私生女,但到底也是温家的小姐,这种粗活让佣人来就好。”
温婉死死盯着温念初映在酒杯里的倒影,心里翻江倒海。
她的理智终于慢慢回笼。
温念初还活着。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白弈秋明明亲口向她保证过,今晚就会让温念初彻底消失。那个心狠手辣的男人从来说到做到,可现在温念初为什么还好端端地坐在这里?
为什么?为什么?
等佣人倒完红酒后,温念初一只手轻轻晃动着红酒杯,在温婉精彩的脸色定格的一瞬间里将酒杯重重搁在茶几上。
“温婉。”她声音很轻,却让温婉浑身一颤,“我给你最后一句忠告。”
温婉下意识抬头,正对上温念初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这世上路有千万条,”温念初缓缓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但歪门邪道——”
“走不得。”
第14章 喝红酒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姐妹二人相对而望,表面平静的对话下藏中午暗流汹涌。
温婉抿唇,唇色因此变得发白:
“你知道了?”
“我不知道啊。”温念初轻笑出声,眼底里随之闪过一丝戏谑,低声道,“我只是刚刚看你这么紧张,想逗逗你而已。”
她端起酒杯,殷红的酒液顺着她的动作从酒杯口滑入唇间,温念初满足地眯起眼睛,赞叹道:
“这口感还不错,和人血很像。”
“你你你……”听到温念初所言之后,温婉的瞳孔剧烈收缩,一边垂下的手指也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人血?!
她想起方才自己也啜饮过这瓶红酒,胃里顿时觉得翻江倒海,精致的妆容掩盖不住她瞬间惨白的脸色,喉间涌上的酸涩感让她不得不死死咬住下唇。
这是她从温念初私藏的酒柜里偷拿出来的红酒。
她们都说豪门千金会有一些变态的爱好。
这被她珍藏的红酒不会真的掺有人血吧?难怪她喝起来总觉得怪怪的。
这个荒诞却又感觉十分真实的念头在温婉脑海中闪现的瞬间,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胃部又是一阵恶心的抽搐,根本停不下来。
“骗你的啦。”
“温婉,你真是蠢得可爱。”
温念初刻意换了个更亲昵的词,看着对方因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而露出的错愕表情,“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她放下红酒杯,一只手拖着下巴靠着沙发扶手,然后故作天真地眨了眨眼:
“我只听说过民间故事血腥玛丽喝人血,你看我……”
温婉看着温念初缓缓绽开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像血腥玛丽吗?”
她被这一个笑容吓得一哆嗦。
温婉不禁开始怀疑,跟随曲梅回到温家真的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吗?她真的能够将财产从温念初这只笑面虎手中,夺走哪怕一分一毫的财产吗?
见到把人吓得差不多了,温念初这才言归正传。
“对了,妹妹。我最近手头有点紧,你知道什么地方来钱快吗?”
温念初眨巴着眼睛,尽量天真地问道。
这一问,倒是把温婉说得愣住。
温念初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
那瞬间闪过的错愕,紧接着是压抑不住的窃喜,最后化作故作镇定的表情。
多有趣的变脸表演啊。
温念初在心底轻笑。她当然知道温婉会给出什么答案,就像猎人事先就知道猎物会踏入哪个陷阱。
她是故意这么说的。
不放鱼饵,怎么钓鱼?
“皇代赌场就不错。”温婉觉得口有些干了起来,在经过心理斗争之后,最终还是迫不及待地开口,声音里藏着掩不住的急切,“姐姐要是想去...我可以帮忙引荐。”
当皇代赌场这四个字在温婉的唇齿间滚过时,她几乎要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进了赌场,温念初肯定逃不掉的,那可是白弈秋的地盘。
温念初恐怕还被蒙在鼓里,只以为今天得罪的白弈秋是个普通的富家公子哥,其实他的背后的身份可根本不是温念初能得罪得起的。
温念初……等着吧。
温念初将妹妹眼中转瞬即逝的狠毒尽收眼底。
她故作天真地歪了歪头:
“皇代赌场?妹妹怎么会认识这里的人。可我听说那皇代赌场得验资了才能进去,我的那点资产怕是不够看啊。”
“不用。”温婉慌忙说道,“我有个朋友以前在里面工作,我给他们说一声就能放你进去,不用验资……更何况你是温氏集团的真千金,这荣城的名门都认识你。”
“那好吧。”
温念初的声音里适时地掺入一丝犹豫,像极了即将踏入陷阱的猎物最后的迟疑。
温婉心中激动。
温念初,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
温婉看着温念初眼中藏不住的得意,心中也跟着冷笑一声。随后,她的手微微垂下,在茶几上放下喝了一半的红酒杯子,温念初随意地看了眼此刻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的时间。
这个时间点,她估算着亲爱的爸爸妈妈差不多也要回来了。
在门外的人走近的瞬间,温念初听到了门被推开的声响,于是她毫不留情地揭穿温婉刚刚的行为。
“妹妹,偷别人东西可不是个好习惯。你若是想喝我珍藏的酒,提前给我说一声就好了,这瓶……原本是我给爸爸的生日礼物。”
“不过,这次我就原谅你了。”
温婉看着话题突然转变到这个的温念初,愣住之后的她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被人落下一巴掌给打了下来。
“婉婉,你怎么才来的第一天就拿念初的东西。”
曲梅是和温胡一起回来的,没想到刚回来就看到了这一幕,在温念初那句生日礼物四个字落下后,曲梅咬着牙上前立刻给了温婉一巴掌。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温婉脸上!
火辣辣的疼。
温婉直接被扇得踉跄两步,捂着脸不敢置信地抬头:“妈?!”
温婉懵了。
不是说好了,温念初的东西以后都是她的吗?
怎么现在又变卦了?!
她委屈得眼泪直掉:“妈,你明明说……”
“闭嘴。”
温婉愤恨地捂着脸看向阶梯处。
温念初正站在旋转楼梯上,黑色绸缎裙摆直直地垂落,衬得她肌肤如雪。
她唇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眼底却留有嘲弄的意味。
在听到巴掌声如她所料地响起之后,温念初扭头,搭着黑色扶手,纤细冷白的手指跟着动了动两下:
“吃不惯我昂贵的燕窝,但却喝得惯我昂贵的烈酒。妹妹这胃,是有选择性的。”
温胡眉头一皱,眼底闪过一丝不耐。
他立刻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行了。”他嗓音低沉,带着不容反驳的威严,“婉婉,给你姐姐道歉。”
温婉眼眶瞬间红了,指甲狠狠掐进掌心。
她死死咬着唇,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对不起。”
声音细如蚊呐,却藏着不甘。
温胡冷淡地扫她一眼,目光里没有半分怜惜。
——若不是曲梅肚子里那个还没出生的儿子,他根本不会把这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接回温家。
他转头看向曲梅,语气公事公办:
“下午的产检结果怎么样?”
曲梅脊背一僵,内心里有些心虚,但脸上却迅速堆起笑:
“挺好的
,医生说孩子很健康……”
温胡“嗯”了一声,连个眼神都没多给,直接转身上楼。
第15章 发烧了
温念初关上房门,三下五除二就把身上的衣服直接剥下来,换了自己夏天常穿的家居服。
“啊啊啊,这才是人生啊!
温念初换好后就直接扑倒在了自己的大床上,只是她一边说着一边在蓬松的空调被上打了好几个滚,滚过去滚过来,左一圈右一圈,也丝毫不觉得厌倦。
没有消毒水味的被子。
满满都是阳光晒干的味道。
温念初把脸埋进印着云朵图案的枕头里深深吸气。
毕竟前世死的时候,她一直都在那个破旧的医院里闻着消毒水,睡着硬床板。
想到这,温念初又故意多滚了两圈,享受床垫像棉花糖一样把她轻轻弹起的感觉。天蓝色的床单已经被她滚得皱巴巴。
等到她终于玩够了,温念初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坐起来,怀里还抱着一个圆滚滚的仓鼠抱枕。
她歪着脑袋,腮帮子不自觉地鼓了起来,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可惜前世最后癌症的时候,她枯瘦如柴的手指能触碰到的,是凹陷的颧骨和松弛的皮肤。化疗带走了她鼓腮帮子的权利,她的脸颊上没有肉能够鼓起来了。
想到这,温念初揉了揉太阳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脑子。现在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她得好好想想关于皇代的事。
那地方的安检严得变态。
入口的地方配备了安检,会收缴一切电子设备,手机、针孔摄像头自然不在话下,甚至连非电子的刀具、打火机也逃不过检查,一旦被检查到了,就会直接被保安给拖走。
但温念初从不打无准备的仗。
走进浴室,她拧开那瓶防晒喷雾,把剩下的液体全倒进了洗手池。淡白色的乳液顺着瓷壁滑下去,在水流中打着转消失不见。
水流冲刷着瓶内残留的防晒剂,无声无息。
随后,她从包里取出一瓶防狼喷雾,指腹摩挲着瓶身,确认无误后,缓缓将它灌入空瓶。
镜中的少女唇角微扬,眼底闪过一丝冷意,皇代检查得很严格,但不意味着她一点防身准备都无法做。
他们不会检查水,因为水没有攻击性。
温念初刚将改装好的防晒喷雾塞进包里,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一条消息弹出。
【温大小姐,不能带电子设备】
温念初盯着这行字,指尖在屏幕上停顿了一秒。
——他在提醒她?
她拿着手机,轻嗤一声。
可惜,这个消息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用。
于是,她想了想,慢慢打字回复了一句。
【你的玫瑰我很喜欢,为了感谢,你的腿我也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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