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却看见莽哥已经坐在了副驾驶,温念初端正地坐在了后座,两个人甚至都已经主动系好了安全带。
而后座还放着一个晕倒的人,是刚刚追杀他们的枪手。
司机看到莽哥还贴心地朝他挥了挥手:
“快走,要爆炸了,哥们。”
司机:“......”
他立刻上了驾驶位置,开车飚速。
他猛地踩下油门,车子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几乎同时,身后传来一声巨响,是那刚
着火的车子爆炸了。
热浪席卷,碎片直接炸得到处都是。
温念初在颠簸中扶住车门把手,眼眸也随之暗了下去。
刚刚救了她的人,是谁?
“顾队。”
对讲机里传来急促的呼叫声,夹杂着刺耳的电流杂音。
顾明月正埋首于一起盗窃案的结案报告,连续熬夜让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声呼叫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所有疲惫,让她不得不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说清楚,什么情况?”
“荣城万土路东段,刚刚发生爆炸,现场火光冲天,伤亡不明!附近巡警已赶往现场,但火势太大,需要增援!”
“好的,我现在开始调派人手过去。”
荣城万土路?
那片区域荒废多年,只有几栋破败的厂房孤零零地立着,连路灯都坏了大半。
平时几乎没人会往那儿去。
她突然直起身,目光锐利地扫过交通监控图。
“经过万土路的车,基本都是去北江路的。”
可去北江路明明有更近的主干道,为什么要绕行荒僻的万土路?
“但如果是从温泉山庄出发,去北江路的话……”
她的视线沿着交通图路线,眼神骤然一沉。
“那辆车,一定会经过万土路。”
她想起来安排的暗中保护温念初的几人,于是打对讲机问道:
“你们现在到什么位置了。”
“报告顾队,我们按计划从温泉山庄开始尾随。”对讲机里传来断断续续的电流声,“但对方也在同步清场,为免暴露,我们拉大了跟踪距离。”
顾明月眉头骤然紧锁:
“重点关注荣城万土路路段。”
“十分钟前那里发生过交火。”通讯频道里的声音突然变得凝重,“我们正要介入时,发现第三方势力抢先出手了。目前尚不清楚对方来历。”
短暂的沉默后,对讲机再次响起:
“顾队,是否继续跟进?”
顾明月正拿不准主意的时候,收到了一条短信。
“取消。”
温念初发的很简短。
顾明月松了一口气,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她对着对讲机道:
“你们不用盯着了,也去支援那边吧。”
下一步,就是开始摇人写公文,通知,下发各个有关部门。
什么时候才能睡个好觉呢?
顾明月感觉自己要猝死了,她揉了揉太阳穴,今夜仍然值班的她立刻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莫姐说的那个想赚钱的小丫头就是你?”
司机单手搭着方向盘,问道。
温念初没应声,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着节拍。
“怎么,是个哑巴?”司机语气不善地追问。
“她会说话。”莽哥捂着渗血的肩膀,疼得龇牙咧嘴,“刚才莫姐的人用真枪抵着她脑门测试,换谁都得吓懵。都是自己人,下手也太狠了...”
司机眼镜片后的目光骤然锐利。
“自己人?”司机冷笑一声,手指在方向盘上收紧,“我看未必。”
“跟着你们发财可真不容易,”温念初看到了手上的擦伤,她突然出声,语气里听不出半点惧意,反而带着跃跃欲试的挑衅,“还得先吃枪子儿。我现在很怀疑……”她故意拖长音调,“你们到底有没有本事让我赚到钱?”
活脱脱一个赌徒。
一个彻头彻尾的亡命之徒。
这已经完全超出正常人在枪战后的反应范畴。
司机透过后视镜打量她,态度不自觉地缓和了几分,但还是忍不住反驳:
“跟着我们,前途一片光明。”
“钱、权、人脉,你想要什么,最后都能到手。”
他在组织里摸爬滚打多年,深知没有组织,就没有今天的自己。
温念初:“……”
光明?光明个鬼。
真要信了他们的鬼话,未来怕不是全得蹲大牢。
她心里冷笑,面上却不显,只是沉默地望向窗外。
“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叫金钱的味道吗?”司机见她一脸无语,忍不住又补了一句。
温念初依旧没搭腔。
她坚信,正义终会战胜邪恶。
这时,坐在副驾的莽哥挠了挠头,憨憨地插嘴:“钱能有啥味道?经手的人多了,脏得很!我前几天还看见一大爷从粪坑里捞钱,乐呵呵地跑去银行换新钞呢!”
“你蠢吗……我说的不是字面意思吗?”
司机嘴上的笑容僵硬住,不理解莽哥拆他台的原因。
莽哥哈哈笑道:
“这不是想缓和一下气氛吗?对了,小丫头,这位代号叫做东风,我们这里只有莫姐知道我们的真实姓名和过往,至于我们成员之间的话都是喊代号就行。”
温念初点头。
莽哥其实本来也不是很看得上温念初的,但是他发现温念初的那一套动作的确非常流畅,像个练家子。
这才收起了看轻她的心思。
他问道:“你会听声辩位?”
第42章 太巧了
东风轻哼一声,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莽哥你消息滞后了。昨晚在皇代,我可是亲眼见识过她的本事。”他透过后视镜,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温念初,“那手法,够老道。”
温念初勾唇一笑:
“那当然,不会听声辩位怎么赢呢?”
“莫姐既然抬举我,我总得有点真东西,不是吗?”
司机东风倒是觉得这人挺有意思的,一个富家千金,敢公然和白奕秋作对,甚至在作对之后攀附上莫如烟做靠山。
但是她真的是诚心想加入他们吗?
作为跟随莫姐多年的老人,东风知道些旁人不知的往事。他隐约记得,莫姐早年似乎有个女儿,后来遭人毒手。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昨天在皇代,莫姐才会对这个丫头格外宽容。
若是换作个男人,就凭昨天那出戏,莫姐早让人把那些“加料”的水灌下去了。
可对这丫头,莫姐却难得地网开了一面。
这其中的深意,值得琢磨。
“我们这要去哪里?”温念初想到自己头发后的刀片还没取,她用手整理了一下头发,闲聊说道,仿佛已经适应了自己现在的身份。
“我们?”东风冷笑一声。
东风直接停车。
“下车吧。”
温念初不明所以地跟着莽哥一起下车。
刚下车,眼前的东风已经一脚油门扬长而去,只留下一串尾气。
“卧槽!”莽哥捂着受伤的手臂破口大骂,“东风你他妈找死是吧?给老子回来!”
远远传来东风嘲讽的喊声:“莫姐只说接人,可没说包接送!真当老子是专车司机了?”
温念初:“.......”
这是北江桥的位置,走几步路就直接到桥上了。
莽哥打开手机,开了导航,就给温念初说自己先走了。
她低头,手上的腕表指针刚指向十点。
夏日的暮色迟迟不肯褪去,温念初也没急着回去,她倚在桥栏上,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出神,晚风撩起她的红色裙摆,发丝在颈间轻轻摇曳。
“温大小姐不开心?”
低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懒散的笑意。
她回头,谢樾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旁,他没穿她给他买的休闲服,反而身上穿着那件旧校服,领口微敞,看得到他的锁骨。
“你怎么在这儿?”
她问,声音比平时轻了几分。
“当家教。”他答,三个字,不多解释。
温念初没接话。
这也太巧了。
难道救她的那个人真的不是谢樾?
可那人的眼神给她的感觉好熟悉。
桥下的河水泛着暗光,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半晌,温念初开口:“我没有不开心。”
过了几秒,谢樾从书包里开始拿东西,动作熟稔得像早准备好了。
“手。”
不是询问,是陈述。
温念初摊开手掌,笑道:
“你不会又要送本小姐口香糖吧!谢樾。”
她想起第一次见谢樾,按照系统羞辱了他一顿,他居然给了她口香糖。
说起来,谢
樾好喜欢给她买东西。
她活了两辈子,好像也只有他爱给她买东西。
温念初说完后,才看清他手里的东西,居然是碘伏,酒精,还有纱布?
“这次不是吃的。”
在听到温念处的话后,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拧开碘伏瓶盖,开始用棉签沾取药液。
消毒水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混合着他身上淡淡的气息,形容不出来,有些像兰草香气。
温念初看着他一把拉过她的手。
于是,她下意识缩了下指尖。
结果却反被他直接扣住手腕,力道不重,但不容挣脱。温念初能感受到他的掌心很热,粗砺的薄茧磨过她的手腕处的皮肤,让她觉得自己的心跳也跟着慢了半拍。
他垂眸看向腕表,表盘上跳动的数字让唇角微微扬起。
不知何时起,他竟也能通过这块表感知到她的心跳。
两颗心脏的律动在寂静中交织,一快一慢,渐渐趋于同步。这种奇异的共鸣让谢樾有一瞬的恍惚,仿佛胸腔里真的多了一颗不属于自己的心脏在跳动。
碘伏擦过温念初手上的伤口时,谢樾听见她轻轻“嘶”了一声。
“疼?”
谢樾瞬间放轻了动作,指腹在她皮肤上很轻地蹭了下,像是安抚。
“我才不疼。”温念初扭头,望向江面。
没有人知道,这点微不足道的伤口对她意味着什么。
消毒水的气味总是让她想起医院惨白的灯光,想起那些被病痛啃噬的夜晚。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明明已经重生了,却还是会被一点点刺痛击溃。就像此刻,明明谢樾的动作那么轻,她却连棉签触碰皮肤的凉意都在害怕。
温念初看着谢樾。
谢樾涂好之后,正在给她包扎。
“谢樾。”
“嗯。”
“你怎么知道我手上有擦伤?”
“我猜的。执行任务总会受伤。”
温念初好像感觉这个回答也没什么毛病。
当谢樾包扎好后,温念初抬手看了看。
谢樾包扎手法意外地蛮专业的,纱布缠绕的力度恰到好处,既不会太紧勒痛她,又足够牢固。
“你是说,你小妈把重要的货都给了一个陌生人,让其去送货。”
白奕秋坐在沙发上,义愤填膺地说:“千真万确啊!爸!我要动那人,就是那人让我亏了几个亿买别墅。”
“您儿子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我真想一刀杀了那个贱人,结果还被莫如烟拦着,她居然还说什么要把那人变成自己人!”
白老爷把拐杖往地下一杵,发出“咚”的一声。
作为幕后真正的掌权者,他比谁都清楚莫如烟和白弈秋之间的明争暗斗。
这正是他重用莫如烟的原因。
看着眼前暴跳如雷的儿子,白老爷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白奕秋确实被养废了,可偏偏这是他唯一的亲生儿子。
那些流落在外的私生子都是女儿,终究难当大任。
莫如烟,不过是他精心挑选的一块磨刀石罢了。
“你动不了的人...”白老爷缓缓起身,“说明你还不够格当这个家。”
“莫如烟敢拦你,就说明这人值得保。”白老爷转身,拐杖又“啪”地抽在白奕秋小腿上,给他打得跪了下去,“废物!”
白奕秋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爸!您真以为莫如烟是在帮集团?”他撑着膝盖站起来,西装裤上还沾着地毯的绒毛,“她分明是在培植自己的势力,上次码头那批货...我知道她私藏了一批!”
她找谢樾,只是因为系统任务,否则以她的个性这辈子也不会看谢樾一眼的。
毕竟,温念初已经过了那个相信真心的时候,上辈子死亡的一切都在告诉她,连亲生父亲,从小陪她到大的保姆都能因为利益伤害她。
谢樾微微怔住,深邃的眼眸映着她认真的神情。他向来不屑说谎,薄唇轻启:
“是。”
这个答案让温念初松了口气,唇角不自觉扬起一抹释然的弧度。
这样最好,各取所需的交易关系,远比虚无缥缈的感情来得可靠。
“那就好。”温念初笑道,回望着他。
她虽然经常开玩笑,说谢樾喜欢上了自己,但她推测谢樾真正接近她也只是因为她的钱。
也许,她最开始给他的那张卡里的钱不够多,不足以打动他。
但没关系,她有钱啊。
谢樾没说话。
一道声音打破了此刻的僵局。
“走走走。”
温念初转头看去,桥边不知何时停了一辆黑色轿车,车窗半降,露出一张戴着墨镜的俊脸。
看样子,是在喊谢樾?
“你的朋友?”温念初问道。
“上车。”
谢樾挑眉,没等她反应,直接握住她的手腕,轻轻一带就把人拉到了车旁。
等温念初鬼使神差坐到车里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
“谢樾!我还没答应呢!”
车门关上的瞬间,温念初越想越生气,于是她直接抬脚朝着对方的小腿踢了过去。
谢樾动作极快,修长的手指稳稳扣住她的脚踝,力道恰到好处,既不会弄疼她,又让她无法轻易挣脱。
“你!”
她压低声音警告,却在抬眼对上他视线的瞬间怔住。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交汇,谢樾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越界。
距离实在太近了。
刚刚是他下意识的防备动作。
但此刻,她的脚踝还被他握在掌心,只要稍一用力……往上一抬……也许裙摆就会往上卷起几分……
这个念头刚起,谢樾眸色便深了几分。
他喉结轻轻滑动,最终还是慢慢松开了手。
温念初依旧踢了下他的小腿,力道不重,却带着几分不满的意味,她本来只是想控诉对方未经她允许直接拉到车里的。
结果现在莫名其妙更不满了。
抓她的脚踝这么久都不放,都让她以为谢樾是个潜在的变态了。
“连续熬夜,不好。”
他低声开口解释拉她进车的原因,目光也随之落到刚刚被对方踢了一下的,隔着裤子的小腿上……然后将自己乱七八糟的念头收了回去。
昨晚回去得很晚,今天又熬到这个点。
她该好好休息的。
谢樾的手指轻轻搭在智能手表上敲了一下,屏幕直接亮起,显示着上面的时间,以及她此刻过速的心率曲线。
他的唇角勾了勾。
温念初却直接别过脸,却藏不住泛红的耳尖:
“要你管。”
原来,他刚刚发愣是在想这个……
老古板。
“困了就睡。”他声音放得很轻,带着罕见的温柔,“到了叫你。”
他刚刚在给温念初包扎手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温念初脸上的倦色,还有偶尔走神时微微涣散的目光。
人若是绷得太紧,也总会有撑不住的时候。
前面坐着的人是谢樾之前打电话的小弟,官四木,他开完车后,发现谢樾没坐副驾驶的时候就觉得很不对劲了。
官四木其实年纪是比谢樾大的,而且已经快要从荣城大学毕业了。
和谢樾之前,是因为一场网络攻防战比赛认识的,当时急需招募队友的时候,遇到了谢樾,然后就一举夺冠了,拿了全国网络攻防大赛的国奖。
最开始看谢樾太年轻了,团队里没人信任他,结果后来才发现天才是不分年龄的,有些人天生就是天才。
“我叫官四木,嫂子你叫我小木就行。”
温念初错愕:“嫂子?”
谢樾:“......”
“那你们一起坐后排干嘛?”官四木迷茫,“嫂子住哪啊?我先给你送回去。”
谢樾:“她住荣城最大的别墅区。”
官四木:“哎,我记得老大你也有一……”
后视镜里突然对上一道冷冽的视线,官四木顿时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有一套什么?”温念初察觉到不对劲。
难道谢樾一直在她面前装穷?
可系统面板上显示,谢樾的确是个穷学生啊。
也不对,这人开的车是豪车,谢樾一个穷学生在哪里认识的这种朋友?还让别人叫他老大?
“有...一个快递上次被误送进去了!”官四木干笑两声,手指紧张地敲打着方向盘,“哈哈哈你说巧不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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