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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世纪贵妇生活(溯上归舟)


“哦,是的,自从你打入了切尔西社交圈,那儿的不少商人都愿意优先和他合作,以至于今年虽然行情不好,但这个月的收入却翻了一倍,这都是你的功劳。”加德纳太太感慨道。
海瑟尔也为他们高兴:“忙点也好,哥哥还这么年轻,说到底是他自己有本事,我不过是间接牵了个线。”
加德纳太太凑到她耳边:“你不知道,你那个沙龙在我们整个街区可出名了,上周隔壁的两位太太还约着一起去过一次呢,她们没舍得办会员,但对那里赞不绝口。我不敢说这是我妹妹办的,我都去过好几次了,只能含糊的跟着大家附和。”
海瑟尔也得意:“我们做的可是口碑,用过的没有不说好的。”不过她又担心道:“你最近一周都没去过吧?是不是家里的事忙不过来?气色都差了不少。”
加德纳太太说到这个也发愁:“家里的收入多了,加几个仆人倒是方便,只是孩子们正是爱玩闹的年纪,总要人在中间调停陪伴。简回家去了,你哥哥又整天不在家,我只能一个人陪他们说话。”
海瑟尔提议:“不如请个家庭教师吧?姐姐最近写信来说,从伦敦请过去的那位家庭教师和莉迪亚她们相处的还不错,那位女士为人较为严肃但见多识广,女孩儿们都爱听她讲故事。”
加德纳太太眼神一亮:“我也是这么想的,之前在做芳疗的时候遇见了那位酿酒厂维克多太太,我听说她的大儿子被送去别的地方的工厂学习去了,如果一直没有进步就要考虑培养新的继承人了。我就想着乔治再大一点也到了该学习商业知识的年纪,现在可以先请一位过渡的家庭教师,也能陪莉莉他们一起消磨时间。”
海瑟尔支持,想着或许可以再找玛德琳推荐一位。
加德纳太太却已经有了心仪的人选:“你看。”她示意海瑟尔看楼下从隔壁楼栋走出来的女士:“那位菲尔德女士最近在这一片名声不错,好几位太太都请她上门给孩子们讲课,她一天最多甚至能去三家,讲一些文书写作、基础算数、科学地理之类的东西,听说很受孩子们欢迎。”
海瑟尔向下望去,那位女士穿着米色长裙戴着同色系帽子,她对目光很敏感,察觉到有人在观察就抬头看过来。
“咦,居然是她。”海瑟尔很惊奇,伦敦果然还是小啊。
加德纳太太没想到她居然也认识这位家庭教师。
海瑟尔解释道:“我不认识她,只是之前偶然遇见过,听人说她比较缺钱,还要偿还前夫的债务,估计是这个原因才会接那么多活儿吧。”
菲尔德女士认出了海瑟尔,向她们俩微微点头示意,她似乎想说些什么,因为不合时宜的距离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加德纳太太心生怜意:“那可真是太不幸了,幸好那个不守忠贞的劳伦斯先生留下的是财产而不是债务。”
海瑟尔心下一顿,这个菲尔德女士倒是和她一开始处境有些类似,如果她穿过来就是工厂区平房、倒霉前夫和一箩筐债务,那可真是想要闭眼重来了,看来老天还是对她不薄。
加德纳太太看着菲尔德女士的背影,下定决心:“下次再看见她我一定要让人去问问她是否还有空余的时间能安排课程,若是将来磨合的好,聘请她来当莉莉她们的全职家庭教师也不错。”
加德纳太太没法去伯明翰,但是和海瑟尔约好夏天的时候全家一起去远一点的湖区游玩,海瑟尔还没去过这个时代真正的旅游景点呢,闻言倒是期待起来。
不过,眼前的伯明翰之行也足够有吸引力。
清晨,阳光尚未完全驱散泰晤士河上氤氲的灰白色雾气,码头已是一副喧嚣的场面。
码头是贫富差距最明显的地方,西侧水面相对清澈,几艘明显与众不同的豪华船只停留在这里,柚木甲板被打磨得鲜亮,船尾飘扬着各式繁复花纹旗帜。
东侧则是另一个世界。狭窄的货船挤挤挨挨,船身沾满煤灰与河泥。赤裸上身的码头工人在晃动的跳板上背负着沉重的麻袋,空气中充斥着汗味、劣质烟草、潮湿的木头以及不远处工厂飘来的硫磺味。
海瑟尔的马车被引到西侧的空地,从马车下来直接踩上铺过来的地毯,甚至连真正的地面都没接触就踏上了甲板。
“日安,两位女士。”兰开斯特在甲板上等着她们。
“日安,律师先生。”海瑟尔在公开场合假装不熟,第一万次偷偷感叹兰开斯特先生真是赏心悦目。
玛丽已经很久没有直视兰开斯特先生了,她莫名有些怵这个神秘的律师先生。偶尔他上门拜访,她几乎都会一溜烟躲回房间直到他离开,因此这会儿见到更加觉得陌生。
特也没有多说,伸手请她们往里走,带着她们参观整座船。
这是海瑟尔第一次坐这种马拉驳船,这个时候蒸汽船才刚刚出现,多用于货运,遍布船闸的运河上多是这种马匹在岸上拉动的瘦长驳船。
这听起来很原始,真正走进去依然能被它的奢华精致震撼到。
客舱内部散发着淡淡的木蜡清香。窗户镶嵌着剔透的玻璃,挂着厚重的酒红色丝绒窗帘,边缘点缀着金色流苏。
所有的家具都是小巧且精致的,固定在墙壁或地面上以防挪动。训练有素的仆人在铺着蕾丝垫巾的托盘上摆上韦奇伍德骨瓷早餐杯碟,地毯是厚实的东方风格图案,吸收着脚步声。
透过一尘不染的玻璃窗,可以清晰地看到码头上忙碌的景象,却听不到多少噪音,仿佛在看一场无声的戏剧。
随着一声低沉的号令,船头的缆绳被解开。岸上健壮的牵马人牵着高大的夏尔马绑上纤绳,驳船在纤绳的牵引下,平稳的经过被拦在一旁排队等待放行的货船,整个过程海瑟尔只感受到了一刻轻微的晃动。
兰开斯特礼貌的出去了,把餐厅留给没有用餐的女士们。海瑟尔闻着面包和鲜花混合的香气,看着两岸后退着的伦敦工业扩张的版图,感慨的靠在克什米尔羊绒软垫上。
“这才是真正的贵妇生活啊!”
普通人乍富哪里能一下模仿到这展现的淋漓尽致的特权和奢侈。
有点想把所有亲戚朋友都带上体验一把了,一次就行。

驳船从晨光初现启动,一直到暮色降临才到达目的地沃里克。
天气晴好,船走得稳,两岸的风景也不错。运河风景线是工业和田园交织的画卷,或许两个小时前看到的还是轮机轰鸣、火光映天的铸铁厂,两个小时后就是牧场和橡树林,连绵的羊群和稀疏的村庄。
不过大部分时候还是各自呆在内舱。主要原因是运河很多地方修得狭窄,船闸又多又密,几乎每隔一个小时就要经过一个船闸,呆在甲板上就意味着拥挤、吵闹和满身煤灰,因为运河上到处都是窄小的运煤船。
这时二楼船舱就是最好的地方了,毕竟运河不是大海,河水经常是深沉的绿褐色,上面漂浮着油污形成的彩虹色虹膜和木屑、菜叶,离得近了观感不是很好。
海瑟尔度过了最开始兴奋的几个小时之后就审美疲劳了,吃过午饭后就爬上柔软的小床陷入沉睡,不得不说,船体略微晃动的感觉非常适合睡觉。玛丽不想睡觉,她没坐过现代两块钱的轮渡,这是她第一次坐这样的长途大船,一分钟也不想浪费。
海瑟尔再睁眼天色已经暗了,迷迷糊糊的伸手往床头柜摸索闹钟,才想起这不是在家里。
玛丽从阳台进来,倒在小沙发上,已经蔫了,有气无力的说:“姨妈,刚刚有侍女上来说,大概还要半小时就要下船了。”
海瑟尔在被子上舒服的蹭了蹭,打定主意下船后要找兰开斯特把被子要来,这个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布料比市面上任何布料都合她心意。
她心满意足的睁开眼看去:“哦,天哪,玛丽,你一分钟也没睡吗?”隔壁的另一张床上连一丝褶皱都没有。
玛丽点头,拿起靠在墙边的画板:“我想按照安娜教我的技巧画一副运河风光图,偏偏怎么都画不好,总感觉还差点什么。”
海瑟尔让她举起来看看:“唔,这看起来明明和真的一模一样,已经十分完美了。”
玛丽无法接受这个评价,觉得姨妈太过溺爱孩子:“好吧,看来上帝没有点亮我在绘画上的天赋。我想有的人生来就能画出带着灵魂的画,比如今天的每日晨报上的这一幅。”
海瑟尔爬起来靠在床头,接过来一看,这幅画的主角居然是工人。一个满脸沟壑的老迈工人靠在垃圾山旁边啃着半块黑面包,他背后高高的烟囱冒出直冲云霄的黑烟,就像绑住他的绞刑架。左侧一个肥胖的地主老爷坐在马车里享用堆成山的烤肉。
这不就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嘛。看来工业革/命带来的阶级矛盾已经开始走到大众眼前。
海瑟尔没什么艺术鉴赏能力,但也能看出它和玛丽的画的区别。它就像活生生展示在你眼前的画面,仿佛能听见穷人泣血的心声,最重要的是能带给看客情感上的波动。
“画的可真好啊,可惜没有署名,找不到作者。”要是可以请它的作者画一副工业污染警示图,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舆论效果。
玛丽指着底下的小字说:“姨妈你看,上面写着“匿名画作,转载于伯明翰晨报。”说不定我们到时候可以去报社打听打听。”
海瑟尔同意,如果能找到人,那就是本次旅途的意外之喜了。
嘀……笛声长鸣,沃里克到了。
沃里克有沿岸最大的中转码头,交通四通八达,有郡守卫队负责夜间巡逻,因此虽然人流量大但治安不错,经济也繁荣。
他们今晚不住船上,而是选择了附近最高级的“天鹅与王冠”旅馆,这里是专供贵族休息的地方,洗漱、更衣、享用热餐都很方便。
玛丽已经累得连晚餐都不想吃了,只想赶快上床睡觉,驳船再平稳一直盯着画板也会头晕,她发誓下次坐船再也不干同样的事了。
海瑟尔看着她躺上床,吩咐蕾娜吃完就回来陪她,又确认这里足够安全,才放下心来走出卧室。
关好门,走过铺着红色地毯的走廊,转弯就看到了兰开斯特。
他低着头靠在通往大厅的楼梯栏杆上,换了一身更随性的衣服,简单的白衬衫领口敞开两颗扣子,没有花纹的黑色风衣套在外面,单看身形姿势就像个玩世不恭的公子哥。
周围路过的女人都若有若无的投去目光,还有胆大的直接上前搭讪,他毫无绅士风度一句话也不回,更激起了姑娘的挑战欲。
海瑟尔慢吞吞的往下挪,心想这人可真受欢迎,果然大家都是看脸的。
没等她挪到,兰开斯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头像上看来。一时间周围隐秘的吸气声不绝于耳。
她有点想装作不认识他直接下楼去。
结果兰开斯特居然朝她伸出了手,海瑟尔无辜的看着他,离开伦敦就可以这么无所顾忌吗?
他不收手,众人目光炯炯,海瑟尔败下阵来,把手交过去,被拉过放在臂弯。
她挽着他小声问道:“这不太合适吧?”
兰开斯特假装不知:“码头附近有一家地道的沃里克酒馆,那里的猪肉派和干酪烤面包很好吃,周日还有特别的小型拍卖,比旅馆有趣。外面人多,小心走丢了被绑到美洲去。”
海瑟尔无语,她难道是什么五岁小孩嘛。但她对拍卖确实很感兴趣。
“不过我们不坐马车去吗?”不知道为什么走在街上总感觉很多人在看他们。
兰开斯特瞥了眼身后停在旅馆旁边的马车,说道:“车夫身体不适,不过不远,走过去也很快。”他收紧手臂,示意她靠近一点,指点她:“最好不要频繁往旁边看,别人会以为我们有不正当关系。”
海瑟尔瞪他,这人简直一离开伦敦就露出狐狸尾巴了。
她脸颊红扑扑的,水汪汪的大眼睛扫过来,似怒非怒,只让人觉得亲近。兰开斯特不敢再看,告诫自己直视前方专心找路。
酒馆确实不远,等到了那,海瑟尔已经习惯挽着人了。码头上人来人往,从酒馆的窗户能看到傍晚码头的全景,正好窗边还剩最后一张空桌,她立刻兴奋的拉着他的胳膊走过去。
兰开斯特任由她拉着,只是看见隔壁桌独自安静用餐的客人时顿了顿。
海瑟尔坐下扯了扯他的袖子:“你刚刚说有什么好吃的来着?”
兰开斯特收回目光,顺着她的力道坐下。这种小酒馆没有菜单,他耐心的凭记忆给她推荐菜,随后招来服务员
菜品很快就上齐了,海瑟尔细细品味,味道虽然不是绝佳却很有烟火气,配上落日河景和忙忙碌碌的人们,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安定感。
还没吃完,拍卖就开始了,或者说这场非正规拍卖是随时进行的,几乎什么人也都能来叫卖。拍卖的物件都号称独一无二,很难弄到手,因此若有多个感兴趣的买家就需要竞价。
不过海瑟尔很怀疑真的会有人哄抬这些东西的价格嘛,比如眼前这个能让人梦见心上人的香氛,还有那个许愿戒指,明明卖家拿着托盘转了三圈都没人出价,气氛倒是被炒得热闹。
兰开斯特解释道:“这里来往的货船很多,最受欢迎的还是海外舶来品,十几年前我在这里买过一瓶印第安人驱蚊膏,效果还不错。”
海瑟尔嘴上说着没人会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最终还是成了全场的消费大亨,诸如意大利产黄铜小鸟、荷兰产羊毛编织杯垫、西班牙神话故事集之类的东西堆了半张桌子。其中一个卖家一下子清了不少存活,笑得露出大牙,还大方的送了她一个编制袋,一个劲的奉承付钱的兰开斯特是个贴心的好丈夫。
兰开斯特默默增加了小费,完全没有澄清的想法。
隔壁桌的那位客人转头瞥了一眼,举杯示意服务员再拿一瓶酒来。
夜幕降临,酒馆的氛围越发热烈,好几个一分钱没花的人也挤进来,要不蹭熟人一口酒喝,要不就自觉站在墙角,跟着聊天起哄。
那个老人就是在某个水手吹嘘他跟船探索美洲的故事时进来的。
他锐利的眼神扫过每一个角落,很快冲上去揪住一个正打算跳窗溜走的男人。
“骗子,你这个骗子,给我站住。”老人身量不高,手劲却很大:“我花了全家人一个月的菜钱从你手上买了牙买加黄金甘蔗的种子,你还记得吧?可是种下后只长出臃肿的萝卜,口感苦涩一点甜味也没有,你这个骗子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
那人被抓住了也不怕了,一脸无赖的摊手:“我说老头子,是你自己不会种吧,我当时可是叮嘱过要小心侍弄这金贵玩意儿的。”
那老人气得咬牙:“不可能,我找人问了甘蔗根本不长这样,你这黑心的家伙是坑我呢!”
酒馆里有人同情他,不过架不住没道德的人占多数,哄堂大笑中有人喊他:“托马斯,这儿的拍卖真货能有一成就不错了,还牙买加呢,多半是隔壁霍肯郡买的,你又不是第一天来码头!”
海瑟尔呆住,好家伙,那她买的意大利荷兰西班牙的东西呢…也是意料之中了。
老人松开手,捧着一袋见底的种子,鹰勾一样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我儿子从战场上回来废了腿,一家人就靠地里那些东西为生了,你今天不把钱给我,我和你拼命!”
那人又有些害怕,支吾着说:“老先生,这东西虽然不一定是牙买加的,但真是我从一个回国的水手那里买来的,成本都不低呢。”他说着又理直气壮了起来:“反正我给的就是甘蔗种子,要是有人不识货我也没办法!”
那老人心知他不会赔钱,随手把袋子扔在旁边桌上,脱下外套露出健壮的肌肉,就要冲上去揍人。
“等一下!”

第73章 绿脉行动6
“等一下。”海瑟尔站起来,眼睛还没离开刚刚捻起的两颗种子,也不管有没有人听:“这绝不是甘蔗种子,甘蔗生长在热带,种子呈单粒长穗状,而我手上这个捏开却是球状聚合果。”
她的声音清脆有力、有条不紊,附近的人都下意识看过来。
那贩子顿感不妙,又想偷摸溜走。隔壁桌的客人淡定伸腿,绊得他差点惊叫出声。不过不叫也没用,兰开斯特上前一步钳住他的手臂:“不是叫你等着吗?跑什么。”
他只好求饶:“行行行,不就是10便士的事吗,算我倒霉,我赔还不行吗?”他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纸币,扔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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