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兮笑道:“我有个同学正好在夜校的招生办上班,回去我帮你问问,明天晚上给你答复,如何?”
凃枫闻言,高兴极了。“谢谢你,兮姐!!”
“那我先走了,拜拜。”
“兮姐再见!!”挥手告别,就像一个大孩子。
走出店,莫兮拐弯走进了她现在住的小区,这里是老住宅区,大多都是老人。为了上班方便,她就租在这里二十幢四层401室。上楼,拿起手机打开手电筒照明。因为是老小区,楼道里的灯坏了很久也没见谁来修过,索性老人睡得都早,这个点基本不会出来,避免了容易出事的可能性。
来到自家门前,从包里掏出钥匙打开进去,里面冷冷清清的只有一片黑暗。打开壁灯,瞬时亮了。屋子不大,却是五脏齐全,关上门,换上拖鞋后,莫兮把包放下,便开始打扫起来。
这是她的习惯了。
每天都会回来打扫,无论多晚。
打扫完,出了点汗,莫兮去浴室洗了个澡,顺便刷牙洗脸准备睡觉。穿了条白紫色条纹的睡衣睡裤出来,盘了个包子头的莫兮来到阳台,坐在阳台上安置的藤椅上,双腿蜷缩着。
天上黑茫茫的,一点星光都没有,这就是都市的夜。
有点儿怀念在那个世界的夜,星空布满,像一条长长的河,非常好看。
“有点儿想你了,莫雨。”回想着那个孩子,莫兮的心总会揪一下,疼得厉害。记忆这个东西说实在的,好的时候挺好,不好的时候还真的一点都不好。明明会痛,可她却不想忘记与他走过来的那些日子。现在的她,除了这些记忆,与他的联系似乎一点都没有了。
谷青和云暮雪或许也是那么想的。
闭上眼,莫兮喃喃道:“晚安。”她就这样窝在藤椅里睡着了。
12点晚,市中心那座钟楼的钟在指针通通指在12的一瞬,钟声发出了‘当当’的声响,接着漆黑的夜空上出现了奇异的景象,一大片流星带着小尾巴从天空划过。那些曾经在那个世界生存过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地‘醒了’过来。好的,坏的,一个不落,全部想了起来。
就像春天过后,从竹林里冒出来的竹笋,一个接着一个,谁也阻止不了。
云暮雪抚着胸口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脸上一片湿润,那是自己的眼泪。跳下床,她来不及穿拖鞋,跑到阳台就看到阳台上站着一个人,一个穿着金甲红披的青年,青年的腰上还缠着一条□□,他挠了挠头,回头看向云暮雪咧嘴笑道:“原来,你长这样啊。”
“还满意吗?”
“嗯,挺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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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青拿着玻璃杯坐在灯敞亮的客厅,她看了眼一脸委屈的姜子牙,嗓音轻柔道:“很晚了,咱们明天再聊吧。”
姜子牙:“……”
“我明天还上班,没时间给你弄客房,你客厅将就下吧。”说着,起身就准备离开回房间。
见她要走,姜子牙连忙出声,道:“青儿,那个,我,我……”面对谷青,他变得不再像从前那么从容,现在的他看到她有些局促。明明他曾是她的师父,可过去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再次见到,他却有些怂了。
谷青没有回头,只是勾了勾唇,轻轻道:“欢迎回来,师父……”
姜子牙一愣,待房间门关上的声响响起,他才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了极轻的微笑。
“我回来了,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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凃枫坐在店里发呆,这时店门被人推开,只见凃华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她咧嘴笑道:“哥哥!!”
凃枫抬头看向凃华,浅笑道:“……阿爹他回来了,我们也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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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胜云推开窗户,点了根烟抽了起来,望着那漫天的流星,嘴角勾勒出一抹苦涩的微笑。“真是惊叹却又让人难受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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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呲——’食物下油锅的声音在厨房里响了起来,除此之外还有乒乒乓乓的声响。生物钟一直很准时的莫兮倏地睁开眼,她听到了厨房里的声音,觉得十分奇怪。
她在床上,不在阳台,莫兮还记得自己是在阳台的藤椅上睡着的。
下床,换上拖鞋,感到十分奇怪的莫兮走出房间,朝厨房走去。来到厨房,看着厨房里忙来忙去的背影,莫兮愣了一下。
“奇怪了?煎蛋不是这么煎的吗?书上明明是这么写的啊。”挠了挠头,拿着菜铲的青年看上去有些苦恼。
看着他,莫兮在这一瞬有一种呼吸都停了的错觉。
想哭或是想笑,这些情感在心头涌上后又因为他的慌乱而一点点消失,变成了浓浓的无奈。
“煎蛋你放那么多水,放那么点油……能煎?”走过去,站到他身后往前一瞧,莫兮盯着自己快要光荣牺牲的平底锅,忍不住出声了。
手持菜铲的人一僵。
“为什么要煎蛋?”这是莫兮不懂的地方。
“做丈夫的给自己的夫人做早餐不是很平常的事么?”
莫兮盯着锅底黑黑的平底锅,木着脸道:“是挺平常的,但前提是会料理。呐,莫雨,你是准备把我的平底锅‘谋杀’了吗?”
莫雨:“……”
平底锅:“……”QAQ
从莫雨手中抢过菜铲,莫兮把火关掉,一脸无奈道:“算了……我来吧,你给我搭把手。”
莫雨愣了愣后,脸上扬起一抹微笑。
“嗯。”
《全文完》
第118章 番外一
小狐狸刚出生的时候,可高兴坏青圩和涂山花花了。这对已经不算年轻的九尾狐夫妻就跟普通的年轻夫妻一样,抱着小狐狸到处窜门,逢人便秀幸福。
小狐狸五十八岁的时候还没化形,却有了名字,叫涂山宓宿。五十八岁的小狐狸在涂山和青丘两族都只能算是小娃娃,也就凡人的七八岁。甩着九条漂亮的小尾巴,它由青圩抱着去水神和火神那窜门。
那一年春季,百花怒放,趴在青圩肩膀上的涂山宓宿随着他爹来到了水神和火神时常会聚的碧幽亭。碧幽亭伫立在海上,四周边全是一望无际的碧蓝大海。海面上生着漂亮的浅红色花朵,花朵碗口那么大,漂浮在海面上就像一盏盏花灯,叶子似的花瓣紧紧贴在一块儿,圈着正中央那一抹浅黄色的花蕊。每每起风之时,这花便会在海面上随风摇曳,煞是好看。
涂山宓宿对水神和火神是谁没兴趣,她只是想去看看她阿爹口中那漂浮在碧幽亭周围大海上的浅红色的花朵。那花朵叫红泪,下雨时,雨珠落在花蕊上,没一会儿就会将雨水染红,乍一看还真像红泪。
碧幽亭离得远,涂山宓宿年纪又小,出行没多久就趴在青圩身上睡得昏天暗地。
那时候的水神还不是一个跟颛顼争强好胜的混蛋神祗,那时候的他只是一个喜欢和火神凑在一块儿把酒言欢的和蔼神祗。
到达碧幽亭时,水神和火神还没来,青圩把涂山宓宿放在石凳上,准备去海底看看有没有什么漂亮的海星星贝壳类的供他亲爱的娘子花花做小玩意。待青圩离开,涂山宓宿便醒了,只有五十八岁的小狐狸坐在石凳上,东张西望的,眼里满是好奇。看到周围全是漂亮的红泪,小狐狸高兴坏了,跳下石凳,轻盈地跳到栏杆上,屁股后面的尾巴一甩,很迅速地把一朵红泪给捞了上来。
小爪子扒着红泪,瞧着红泪里的花蕊,涂山宓宿用自己的鼻头嗅了嗅,扑鼻的芬芳让涂山宓宿忍不住把红泪给吃了。红泪的花蕊就是花蜜,清甜无比,入口即化。舔了舔嘴唇,小狐狸重新跳上栏杆,甩着尾巴捞红泪。近一点的几乎都被它捞了上来,而远一点的它没有办法,只能干看着。不过,它捞上来的红泪数量不算少,每一朵都被它吃了花蕊。吃完这么多红泪的花蕊,涂山宓宿很快就困了,趴在角落,耳朵耷拉着,尾巴充当被子,直接睡了个昏天暗地。
等涂山宓宿醒来时,它的头顶蓦地出现了三个脑袋。
火神祝融幸灾乐祸地瞧着它,倒是它爹一脸严肃,将它从地上捞了起来。被捞起来的涂山宓宿发现自己好像不是四条腿,而是两条腿和两只手。噘着嘴巴,涂山宓宿一脸懵懂地被它爹揪到一名俊美的青年面前。
“对不起,共工大人,都是在下管教小女儿不严,竟让她吃了那么多红泪。现在宓宿这孩子就在你面前,你要罚就罚吧,我绝不插手。”话是那么说,可青圩的举动倒不像是不插手的,挡在涂山宓宿面前,就跟傻爸爸一样。
涂山宓宿还没睡醒,整个人都是懵懵懂懂的,坐在石凳上,盯着自己的双腿和双手,她傻住了。涂山宓宿年纪还小,修为不够是不能化形的,就算天生仙胎,修为依旧不够她化形。
俊美的青年抬眼瞧了坐在石桌上的小娃娃,淡淡道:“三十朵红泪可酿一小瓶甘露,天帝寿辰将近。”
青圩哭丧着脸,道:“……请大人不计小人过。”
共工瞧着涂山宓宿,柔声问道:“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