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给我一个这个瓶子,说了那番话就走了。”
宗翰打开药瓶,一股清香流了出来,闻着这药的味道,宗翰感觉一直在身体里的毒素好像被压制了一翻。
再三犹豫,宗翰还是把丹药吃了下去,就算再糟糕也不过一死,反正他这身体也没多长时间可活的了。
吃完药,宗翰感觉像是从新活了过来,身体是一股前所未有的轻松,让他喜出望外,觉得自己没有赌错。
“去查,那人是谁,从如意家酒楼查。”
“是,老大。”
宗翰不亏是掌握全京城最大的消息网,第二天查到了从三天前一名十四五岁女子带着两个丫鬟,在酒楼和和何掌柜聊了两个时辰,最后那名女子去了容国公府。
宗翰听着下人禀告的消息,倒是有些意外,十四五岁的一名女子,容国公府嫡出九姑娘,乐安郡主。
“属下听说容国公向皇上请了一个月的假,今天便带着去了江南崔河看望蒋老太爷。”
宗翰摆了摆手,穿着破旧的衣服毫无形象得躺在地上。
“当真有趣,我竟不知堂堂郡主医术这么高明,那就等一个月后了!”
这次容国公当真是把全家都带上了,一家五口,一个不落,不知真相的还以为蒋老太爷得了不治之症,快要死了呢。
容溯一开始就看见了万霖跟在容国公身边当了个小厮。
马车走了三天,终于到了江南地带。
“见过国公爷,夫人,郡主,老奴奉老太爷之命前来迎接国公。”蒋管家老远就看见几辆马车,就知道是国公府的人。
容国公点头,示意蒋管家带路。
过了没多久,马车终于停了下来,“郡主,蒋家到了。”
下了马车,看着蒋家门口哗啦啦的一片人,容溯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那边,蒋老太太正拉着蒋氏手嘘寒问暖,容国公和蒋大老爷商业互吹。
大哥下了马车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四哥正被蒋家的姑娘给围住了,难以脱身。
至于容溯,那可是有品阶的郡主,又很少来蒋家,和她同辈的姑娘也不敢主动找她说话。
容溯也乐的清闲,没看见四哥被蒋家姑娘吵的脸都绿了吗,不过蒋家不愧是望族,光是人数就很多了。
接下来几天,蒋大老爷和容国公经常早出晚归,蒋氏和蒋老太太母女多年未见,自是有许多话。
蒋老太爷根本就没有生病,只是这件事除了他本人,就只有蒋大老爷和容国公知晓,当然容溯除外。
只一看蒋老太爷,容溯便知道他是装病的,瞒着家里人,也是怕露馅。
皇帝收到了一份来自江南容国公的密旨。
意思是容国公在江南意外看见了一个长的非常像皇帝的一个小孩,询问了一番,有些怀疑是遗落在民间的皇子,特意向皇帝禀告。
皇帝扣了扣桌子,把秘指扔给了一直在暗中保护他的暗卫,“去查。”
身为皇帝,生性多疑,想他死的人无数,自然不能听信容国公的片面之词。
几天后,暗卫回答如实禀告了皇帝,十年前,皇帝微寻私访江南,在那里宠幸了一名女子。
事后女子也确实怀孕,把孩子生了下来,取名为江霖。
知道事情的真相后,皇帝立马发布了一道密旨到蒋家,让容国公务必把皇子安全送回宫。
当今皇帝子嗣稀薄,只有三个皇子,四位公主,其他的全部早夭了。
三皇子宇文泰是唯一一位成年皇子,又有强大的外家,其余两位皇子也不过才会走路罢了。
身为皇帝,是极其不愿有强大外家的皇子坐上皇位的,可是没有办法,其他两位皇子要么早夭,要么才刚会走路,斗不过宇文泰,还有安家。
皇帝乍一听它还有一个皇子在外面,兴奋多于怀疑,毕竟他确实在江南宠幸过一个女子。
收到了皇帝的密旨,容国公也不迟疑,立马让人收拾行李,准备回京。
至于蒋家人,除了蒋老太爷和蒋大老爷,只知道容国公外出意外找到了流落在民间的皇子。
“宝儿啊,爹知道你聪明,从今以后万霖就是十八皇子宇文霖知道了吗?”
容溯似懂非懂得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容溯早就知道容国公有自己的计划,没想到会这么快就给万霖找到了一个万全的身世。
宇文临,宇文霖。
回到京城,容溯呼出一口气,觉得自己此行不亏。
“老大,容国公回来了。”自从吃了容溯送来的药倍感舒服,宗翰便命人密切注意容国公府,如今,终于等来了消息。
宗翰垂眸,吐出一口混浊之气,谈谈的吩咐道。
“给何掌柜递消息,就说我要见乐安郡主。”
“是,老大。”
皇帝就颁布了一道圣旨,封从民间找回来的十八皇子宇文霖为瑞王,大赦天下,哗啦啦的一些赏赐到了容国公府,表示对容国公把皇子安全送回宫的赏赐。
事后又特命宇文霖在御书房伺候,就连邑王都没有的恩厚。
朝堂上暗云暗潮涌动,传来皇帝要亲自培养瑞王为储君。
“碰”的一声,长乐宫,安贵妃摔碎了她平时最喜欢的一个花瓶。
“哪里来的野种,竟敢跟我儿争,传本宫命令,递话给安家,让母亲来一趟。”
“是,娘娘。”
这边容溯起身,就听到兰如传来了消息,明白了宗翰吃了她的药。
“告诉何掌柜,三天后和宗翰见面。”
“是,郡主。”兰如点头。
“父亲,瑞王是不是您安排的?”容子俞来到容国公得书房,开门见山。
容国公也不意外,容子俞很聪明,他突然间去了江南,又意外的找到了民间皇子,是个人都会怀疑,只可惜他已经把证据都清理干净了。
“不错,瑞王是华妃娘娘的十三皇子。”
容子俞皱眉,不一会儿便想到了,“十三皇子假死出宫?”
容国公点头。
“父亲可知,这件事情一旦爆发,容国公府必先灭亡。”
“那又如何。”容国公不屑一声。
“暗卫查到一个月前邑王半夜去了太常丞府,之后夏希恬便从宗室放了出来,他日等邑王登基,夏希恬成了妃子,甚至是皇后,哪里还有我们容国公府的活路。”
“夏希恬,那个把小妹推进水的人?”
容国公哼了一声,“若不是有邑王在,她一个五品官的庶女敢欺辱有品阶的郡主?”
容子俞眼神冰冷,差点忘记了,那个推小妹进水的罪魁祸首,夏希恬。
因为容国公府的放养模式,容子俞十六岁就离家四处游玩,积累了不少人脉。
“容四少爷,好久不见啊。”
容子俞温润的点了点头,“好久不见,薛大少。”
“无事不登三宝殿,找我什么事。”薛锦奕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看着容子俞。
容子俞从小厮手中拿过一幅画递给薛锦奕,“前朝王大家的真迹,你不是一直想要?”
薛锦奕眨了眨眼,打开画,确实是那幅他一直眼馋的画,随后狐疑的盯着容子俞。
“你之前可是碰都不让我碰的,现在竟然舍得送给我?”
“一幅画而已,哪里有小妹重要。”
“你说乐安郡主?我前段时间倒是听说了这件事,你想要干嘛?”
容子俞微笑,“不难,我只要毁了夏希恬的名声。”
薛锦奕挠了挠脑袋,有些为难的看着容子俞。
“容四啊,不是哥们不帮你,夏希恬背后可是邑王。”
“你怕?”容子俞挑眉。
“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我薛家从不掺合朝臣之间的事。”
“唉,前段时间从西海带回来一个佛祖绿回来,本来想着薛老爷子马上七十大寿了,送给老爷子,可怜我那小妹啊,在床上躺了七天,看来也只能把佛祖绿送给我小妹压压惊了。”
“行了行了,我答应还不成吗?只要北街那位不插手,保证把夏希恬的名声毁的一干二净。”
薛锦奕无奈的朝容子俞摆了摆手,自从他认识了容子俞就一直在他手上吃亏。
“记得把佛祖绿送来。”
“薛大少爷放心,我自不会食言。”
“你也真是够狠的,这年头,名声被毁的小姑娘怕是不好嫁入皇家了。”
容子俞冷笑一声,“那又如何,我的妹妹谁都不可以欺负。”
如意家酒楼。
容溯和宗翰面面相觑,对视了许久,最终宗翰败下阵来。
“乐安郡主。”
“宗先生。”容溯抬了抬下巴。
“不知世人可知乐安郡主医术高强,连婆罗沙的毒都能压制?”
容溯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那有何难?本郡主说能解你的毒呢?”
宗翰眉心一跳,面不改色,“当真?”
“本郡主从不说虚言。”容茉从兰芝手中拿过一个药瓶放在了桌子上。
“解药?”
容溯点点头,不过是鸿虚界最常见的解毒丹罢了。
宗翰把药瓶打开,闻着药香,比之之前的味道更甚。
“要求。”
容溯也不拐弯抹角,直说道:“我只要求容国公府的事情宗先生不要插手。”
宗翰挑眉,这么简单的吗,他还以为容溯会狮子大开口让他为她做事,也是她是堂堂国公府的郡主,哪里会缺人手。
“当然可以,不过郡主救了我命,东街的张记的人手就送给郡主了”
容溯眯了眯眼,笑着应了下来。
她倒要看看,没了宗翰这条线,夏希恬怎么坐上稳当的邑王妃。
只是让容溯没想到的是,隔天家家户户门口都有一张画,一张男人和女人做那事被画了出来,男人看不清脸,女人的脸和身形却清晰可见。
没一会儿,就有见过夏希恬的贵妇认出来了,这就是前段时间和乐安郡主起冲突的夏希恬,流言愈演愈烈,一发不可收拾。
几天下来,已经没有老百姓不知道此事了,甚至有些变态特意把画留了下来,日日观赏,毕竟夏希恬的身段堪称极品。
容溯看着面前的画,沉默下来,她还没出手夏希恬就这样毁了?
不过也好,省的浪费时间。
这一次不是夏希恬能不能坐稳邑王妃位置的问题了,是根本没机会坐上邑王妃的位置。
当今皇帝极其好面子,怎么可能让自己的皇子娶一个这样颜面尽失,没了清白的人,当妾都丢人。
“不可能,这不是我,拿走,快拿走。”夏希恬看着画中自己的样子,疯了一样的把画给撕了,砸东西。
“姑娘,老爷来了。”丫鬟捂着被夏希恬打伤的脸,上前怯怯道。
“爹,不是我,这不是我,你要相信我。”夏希恬差点疯了,在现代这种事情都可以毁了一个人,更何况还是在封建的古代。
她才从庶女提到嫡女,她和邑王的感情才刚刚升温,她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她不能就这样毁了。
“爹,你要为女儿做主,这是有人故意抹黑女儿。”
夏许脸色铁青,一脚踢向了夏希恬,狠狠的说道,“来人,请家法。”
小厮递给了夏许一个棍子,俗称家法棍。
夏希恬看着比她手臂还粗的棍子,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把这个逆女给我按住。”
夏许一棍子下去,夏希恬顿时惨叫一声,想要挣开,却被粗使婆子用力的按住。
“爹,不是我,我没有做过那样的事。”夏希恬无奈,只能恳求着看着夏许,希望他能网开一面。
夏许现在可谓是气急败坏,本想靠着这个女儿巴上邑王,坐不上正妃,侧妃也行,现在好了,怕是连妾都没有她的事了,以后没有敢娶她,甚至还有可能连累了府里其他的姑娘,还为了她得罪了容国公府。
“就算你没有做过那样事,你去外面解释,看他们相不相信,那幅画那么真实,连你胸口的那颗痣都画了出来,你看有没有人相信你。”
连续几棍子棍子下去,夏希恬已经痛的说不出来话了,眼里充满了恨意,别让她逮住是谁毁了她,不然她定要他好看。
像扔破烂似的,几个婆子把夏希恬扔进了柴房,夏希恬咬牙,从怀里拿出一个药丸,艰难的扔进了嘴里。
在脑海里想了一翻她得罪过的人,最后把算到容国公府头上。
心里暗暗发誓,容国公府,容溯,我跟你势不两立,随后又担心宇文泰看到了会不会对她失望,再也不理她了,想了想干脆闭上眼睛休养伤势。
被夏希恬惦记的容溯现在每天过的舒舒服服,好不快活。
而因为宇文霖忙的不可开交的宇文泰也看见了那幅画,久久沉默不语。
宇文泰对夏希恬的感情是认真的,不然也不会三更半夜的去太常丞府去给夏希恬求情,白白丢了一国王爷的面子。
他也不想相信这画上的是夏希恬,可是太真实了,胸口的那颗痣也画了出来,就算不是真的,不查清楚以后他再看见夏希恬怕是会膈应。
“去查查,是谁搞的鬼。”宇文泰声音沙哑,淡淡的吩咐道。
第29章 团宠小郡主11
夏希恬在柴房待了三天,没人来给她送饭,身上的伤,加上饥饿,让夏希恬痛不欲生。
就在夏希恬怀疑自己要被饿死的时候,终于有人来给她送饭了。
“去告诉我爹,画的事我有解决的办法。”拉住送饭的丫鬟,夏希恬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
丫鬟点了点头。
夏许是一点也不想见夏希恬,简直就是来克他的,又想了想还是去柴房见了她。
“爹。”见到夏许来了,夏希恬眼里闪过一丝恨意,转瞬即逝,自私自利,卖女求荣的渣爹。
“女儿有一个万全之策。”
“说。”
“只要爹对外承认,画中的男子是邑王即可。”
夏许愣然片刻,皱眉,“那可是邑王。”
“爹放心,昨晚邑王来见过女儿,他相信女儿,邑王说他愿意纳女儿做…妾。”夏希恬隐忍的说了这句话,那个妾字让夏希恬难以接受。
“只要爹爹对承认画中男子邑王,后日他便会带女儿走。”
“邑王真的同意了?”夏许有些狐疑,她的女儿有这般本事,竟让邑王为她做出这种牺牲。
夏希恬委屈的点了点头。
昨晚宇文泰确实来找过夏希恬,暗卫没有查出原因,宇文泰还是不相信她心中善良聪明,率真可爱的女子会背叛他。
不忍心爱的女人受苦,便对她说,只要自己承认自己是画中男子,那么他便会纳他为妾。
夏希恬以前名声好,还有机会做正妃,如今正妃是不可能的,只能当个妾。
夏希恬想了一整晚,第二天睁眼看着破破烂烂的柴房,终于妥协了,不管她有多大的野心,前提是是要活着。
不过就是妾,夏希恬知道宇文泰后院没有女人,未婚妻半年后才成婚,那么她就不信凭借自己的本领不能当上正妃。
“妾?”容溯挑眉。
“兰芝递个消息去公主府,就说许久没有见着公主甚是想念,想进宫探望公主。”
“是。”
“等等。”容溯叫住兰芝“先去都尉府给伊珞递个消息,明天一起进宫。”
两个时辰后收到新安公主的回信,说是明日派人来接应容溯和沈伊珞进宫。
“乐安,伊珞,快来坐?”新安公主看着容溯养好的脸色,点了点头“,不错,脸色倒是比之前好了。”
“这不是听说夏希恬要去邑王府当妾了吗,我怕伊珞委屈,叫上她进宫找你玩。”
“这我倒是宫女说了一口,没想到三哥婚没成,就先纳妾了。”
沈伊珞坐在一旁神色淡淡的没出声,其实心里难受极了,再有半年他们就成婚了,如今她先纳妾把她都尉府置于何地。
“我要退婚。”
新安公主愣了愣,“伊珞,圣旨赐婚可不是那么好退的,而且,你要是退婚了让人怎么想,怕是会传出对你不好得流言。”
容溯坐在沈伊珞身边,观察她的脸色,“出了什么事?”
沈伊珞咬唇,眼眶发红,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前天晚上,邑王殿下让人把订婚信物退了回来,说是要退婚。”
容溯脸色微沉,前天晚上,应该就是宇文泰去找夏希恬的那晚。
这下,连新安公主都不知道怎么安慰沈伊珞,她三哥要退自己好友的婚,怎么说怎么错,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容茉。
容溯,“就算邑王殿下想要退婚,皇上和贵妃娘娘也不好会同意的,你放心。”
沈伊珞吸了吸鼻子,“母亲也是这样跟我说的,可我就是难受,她夏希恬哪里比的上的我,要是比我优秀得也就罢了,可她家室没我好,容貌没我好,我是贵女公认得才女,哪里比她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