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坦坦荡荡,真见着人,被薛晨那小子一搅和,总有几分心虚:“哥,我找妹妹道、道个歉。”
被那凶里凶气的眼睛瞪着,郎予心里莫名紧张不已,一路打好的腹稿半点用没有,嘴瓢的自己都不知道说的是啥。
手里的大剪刀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鹿易怀像听见什么惊恐的事一样,窝艹,这这人有什么大病,上来就乱认哥,一开口还要抢他妹妹!
鹿易怀推起两边的门就想关,嘴里还气急败坏:“谁他娘是你哥,这没有你的好妹妹,走走走。”
出身未捷身先死的郎予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不要脸的话后,薄红着张脸着急息的伸手挡在门缝上:“哥,哥,我叫错了,是你妹妹,我真有事找她,你能不能让我见见她。”
“想得美,臭小子。”
这小子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力气大的离谱,鹿易怀两只手关门,还挡不住人家一只手。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郎予后背着急的冷汗淋漓想说点什么希望鹿易怀放他进去时,带着江南软语细声细气的腔调及时解救了他。
第9章 堂哥: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哥,你一直杵在门口和谁说话呢 晚上外面寒气重,你请人家进来说吧。”
小院子里灯不是很亮,昏昏暗暗的看不清来人的面孔,鹿釉站在屋门口,连忙招手让他哥请人进来。
鹿易怀回头刚张口想让她进去,谁知让郎予见着空,高大的身躯灵活的从他腋下穿了进来,看的他一阵懵逼想打人:“你!”
“额,那个,她……"
是你妹妹让我进来的,他只是听从主人家的想法,不是故意闯进来的。
郎予心里想的嘴上没说,但鹿易怀还就听懂了他没说完的意思,当下对这人没皮没脸的样子翻了个白眼。
人都进来了,还是他的宝贝妹妹发的话,他还能拿扫帚把人打出去不成,虽然他真的有这种想法。
“走吧。”
郎予抱着怀里的饼干袋,想起是鹿釉开口让他进来后,心底涌上股雀跃的情绪,走路都轻快了几分。
鹿釉站在冰箱前,正想掏些水果招待人,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扬起笑脸一回头看见他哥身后那板着张面瘫脸、周身冰冷的青年,笑容僵了一瞬,才朝对方点了点头。
然后佯装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样子低头继续摆弄水果。
天寿了,怎么又是这位不好惹的大哥。
喝了人家两杯浓茶,现在想起都还隐隐作痛到想逃的鹿釉,险些丢下手里的水果转身就跑。
大概是刚沐浴过,鹿釉披着还带着水汽的墨发,雪肤上透着淡淡的粉,一身素雅淡粉的长裙穿在她身上像水中出水芙蓉般娇艳,郎予一进门看见柔和灯光下的娇美人儿,眼神飘忽的控制不住总是往人家身上瞟。
鹿易怀夹在两人中间,发现两个人周围奇奇怪怪的磁场,不明所以的戳了戳身边的大男生,“愣着做什么,去沙发上坐好。”
“好的哥。”
叫自家亲哥都没那么顺口的郎予摸了摸痒痒的鼻子,垂着眸同手同脚的走到沙发前,乖巧的坐下。
鹿易怀刚要嚷嚷不准他乱叫,瞧见他的动作,还以为是刚才自己语气太凶起到了震慑,心下一得意,也就一下子忘了纠正他。
鹿釉整理好表情,端着切好的水果放在茶几中间,又倒了杯温水想放在对方的桌前,谁知这人不按套路出牌伸手就来接。
指尖无意中相碰的瞬间,弯着腰的鹿釉心跳刹那漏了一拍,迷茫的抬眸看向来人,却正巧撞上那双受惊的凤眸。
郎予触电般缩回手,不敢看小姑娘星光泠泠的眼睛,“抱歉。”
“没,没事。”鹿釉尴尬的坐到他哥身边,交叠放在身前的手,被他碰到的地方总觉得的烫的离谱。
鹿易怀没注意两人的小动作,倒是一直耿耿于怀刚刚郎予进门时说的话,一时眉目颇为不善的看向对面的人:“你先前在门口说要和我妹妹道歉是怎么回事?”
难道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这人欺负他妹妹了?!
好啊,看这小子一脸冰块样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在郎予略带愧疚的目光看过来的时候,鹿釉心底咯噔了一声,依稀猜到了他要说什么。
“是这样,我没学过泡茶,所以放不准量……"
郎予这一句话还没说完,被证实想法的鹿釉瞳孔一缩,紧张的一把抓住她哥的手腕,“哥,哥哥,是这样的,今天我给这位额……”
想起自己不知道人家叫什么,鹿釉脑子短路了一瞬间,反而冷静了下来,“我不是早上去给房东奶奶送谢礼吗 ”
“房东奶奶不在,是这位房东奶奶的孙子招待的我,然后他问我额老人家高血压什么的能喝什么样的茶,他想学着泡,然后我就给他讲了一些,恰巧我讲错了几个地方,他觉得不对,反驳了几句,可能是发现过意不去,才来道歉的。”
强行编了下去,鹿易怀没发现鹿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皱着眉死死盯着她,将暗搓搓撸起的袖子往下扯了扯,“原来是这样吗?”
鹿釉坐的端端正正任他打量,见人似乎相信了,才暗暗松了口气。
可惜这一口气还没彻底松下去,又被她哥提了上来,“不过据我所知,你不是不能喝茶吗?我竟然不知你对茶竟然还有了解。”
俩兄妹自幼一起长大,就算后来鹿易怀回国工作了,也不代表他就不了解鹿釉的饮食起居。
他不是傻子,就他妹妹那纸糊的胃,他和他母亲一直事无巨细的养着,什么该吃不什么不该吃他还是知道的。
平时都不喝茶的人,对茶能了解多少,这个借口扯的太假,也许唬唬别人还好,唬他不行。
小妮子肯定有事瞒着自己,看看都不惜找借口来诓骗自己了。
眼见他哥目光犀利的带着不赞同的严厉,鹿釉目光躲闪的坐在沙发上不敢再吭声。
本来是想随便扯个谎就过去了,没想到她哥也有不好忽悠的时候。
该怎么办,一来她不想让她哥担心她,二来她也怕她哥知道后,依她哥护犊子的毛病肯定上来给人家甩面子。
两边都不想得罪,鹿釉纠结的咬着下唇。
现在无外乎就是鹿易怀觉得鹿釉撒谎有事瞒着他,这事可能和眼前来道歉的人有关。
可他不清楚两人之中发生了什么,但一想起鹿釉宁愿撒谎还护着人家,他嘴上不好说,脸却臭的要死。
兄妹两人间的气氛低沉又压抑,尤其是看见鹿釉纠结的拧着眉,郎予心头不适的一突。
这不是他想看见的。
他哪里晓得自己来道歉还给他家小恩人招来了麻烦。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把他供出来,但心底深处对她的维护又涌上股隐秘的激动。
“我今天确实是来为她说的这件事道歉的。”
声音不大,清清冽冽的正好落入两人的耳朵。
鹿易怀眉间一跳看向他,显然还抱有疑虑:“哦?”
郎予双手自然的搭在膝盖上,腰背挺直、大大方方的迎上他犀利的眼神,“这事后来我细想了,确实是我的不对,当时反驳语气重了些,怕给她留下阴影,所以我才特地登门来道歉。”
本就无中生有的事,鹿釉也没想这人会搭把嘴,可是现在这人不但帮着她隐瞒,扯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竟然比自己还能唬人。
郎予瞧见小姑娘眼睛发直的看着自己,下意识腰板挺的更直了。
第10章 狗狗祟祟的予哥
“俗话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以前不知道,不代表一直不知道,鹿哥觉得呢。”
“呵,你小子倒是牙尖嘴利,怪不得苏奶奶常和我抱怨她那孙子嘴皮子利索的老和她老人家对着干。”
鹿易怀倒不至于真对鹿釉冷着脸,不过是咽不下她护着别人的这口气,郎予主动给了个台阶,他没有不下的道理。
不过来这院子住了好一段时间,他总算见到苏奶奶嘴里又爱又恨的大孝子了,能为了几句错话就来道歉,看来人还不算坏。
孰不知人家醉翁之意不在酒。
一场暴雨未落先停,鹿釉心下一松,看向郎予时,带了几分感激。
余光一直关注着鹿釉举动的郎予,发现她的目光,心情不错的微微扬起了抿着的薄唇,对鹿易怀的直言快语,并未放在心上,“鹿哥见笑了。”
误会说清楚后,雨过天晴。
鹿易怀见坐在身旁的宝贝妹妹低着头看不清面容,怜惜的胡乱揉了把她的头发,“行了,还以为什么大事,瞧把你紧张的,哥还能吃了你不成,几月不见,胆子怎么越来越小了。”
好好的头发被他摸成了鸡窝,想着还有外人在场,鹿釉有些难为情的推着头上作怪的手,“哥!”
明显被妹妹嫌弃了鹿易怀也不恼,他性子直来直往,有什么事说开了就好,人其实很随性好相处,这回看向郎予的视线少了几分初见的警惕。
“说来,我在这院子住了有段时间了,从未见过你,倒没想到这不过两天,发生的事还挺多哈。”
“昨天撞到你的事是我们兄妹不对,都是邻居,以后我们好好相处,我是鹿易怀,这是我堂妹,鹿釉,她昨天刚回国,有空可以多串串门。”
“鹿、you?”
他声音低沉,一字一字清晰念出来的表情很认真,看向她的眼神充满着鹿釉难以言说的情绪,像在对情人低喃,又似忆起了趣事带着思念,莫名的,心头一跳。
不等她细究其深意,夹杂着些少年感又成熟的声音蓦然闯进了她的世界。
“你好,我是郎予,郎君郎,予以予。”
郎予向别人介绍自己时,从未如此紧张过,视线控制不住一直盯着那顶着凌乱青丝的鹿釉身上。
目光灼灼。
鹿釉经不住脸一热,连忙错开两人相会的视线,盯着手里的玻璃杯,坐立不安。
“说起来,总觉得鹿哥名字有点耳熟,可是上空环影娱乐公司旗下的模特?”
确实耳熟,起先还没细想,后来拿到鹿易怀的资料郎予就想起来了。
他表妹是对方的颜粉,隔三差五就找他要人家的周刊、海报什么的,只是他懒得应付,转手把人丢给了上空的代理人。
“嘿,我现在跟镜头前可有些差别,这都让你认出来了,好眼力啊小伙子,你——不会是我粉丝吧?!”
看人家端正的坐在那,认真的看着自己也不反驳的模样,鹿易怀激动了。
爱宅家的人形象能有多好,当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穿着大背心,人字拖,脸上带着黑框镜,摇着蒲扇整一个老大爷形象的鹿易怀激动的一拍大腿,“哎呦,还真是,这世界还真小,哈哈哈,喜欢我的粉丝天天住我对面我竟然没发现,好家伙。”
坐在旁边喝水的鹿釉下意识抽搐了下嘴角,有点怀疑郎予追星的品味。
被误会成粉丝,郎予也不反驳,倒不如说这样美丽的误会非常好。
有了粉丝滤镜后,鹿易怀不担心自己的形象反而更加放飞了自我,勾肩搭背的几下就和郎予混熟了。
哪还有防贼的心思。
鹿釉不解的歪了歪头,不明白男人交友的方式。
前一刻还斗鸡眼呢,怎么下一刻就哥俩好了。
瞧她哥那兴奋样,明明是上百万粉丝的人整的个几百年没见过粉丝一样,一手摇扇一手搭着人家肩,倒豆子似的把自己当模特的经历哗啦啦的往外说。
虽然郎予板着张没表情的脸,但他会时不时搭句话回应人,给人一副我很认真听的样子。
怎么看都觉得这俩人相见恨晚的像对兄弟,感情她坐在这有点多余???
郎予没发现鹿釉奇奇怪怪的视线,心里正盘算着不为人知的小九九,推了推自己带过来的点心袋子,道:“鹿哥,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这是道歉礼,手艺不佳,还望你和鹿、鹿妹妹别嫌弃。”
话对着鹿易怀说的,眼睛却不时瞟向专注喝水的鹿釉,念着人家名字时,还烫嘴的让郎予耳根发红。
隔着袋子都能闻到曲奇里浓郁的黄油香气,眼里只有曲奇没有宝贝妹妹的鹿易怀转手就把人卖了。
“哎呀,都是兄弟,咋还这么客气,不嫌弃,不嫌弃,还愣着干啥,快送送你予哥。”
“啥?”
专注于喝水,无聊到数裙子上小花纹的鹿釉对于突降个哥,有些傻眼。
叫谁哥呢,堂哥你还记得被你揉成鸡窝的亲妹妹不?
仰着头,捏起块曲奇准备吃的鹿易怀见鹿釉坐着不动,敷衍的摆了下手里的蒲扇,“什么啥啥啥?别愣着,快起来送客人去。”
“哦。”
被亲哥随手打发的鹿釉心不甘情不愿的放下水杯,认命的应了一声,正准备起身送人出去,一抬眸撞见郎予红着耳尖,目光躲闪的看着自己,虎躯一震。
心底的怪异感越来越浓。
这人看人怎么老是狗狗祟祟的。
离开时,似乎思考了很久,一直面无表情的郎予面上出现了显而易见的紧张,转身叫住了正准备关大门的女孩,“那个……能告诉我鹿you的you是哪个字吗?”
鹿釉关门的手一顿。
晚风夹杂着高墙深院中淡淡的蔷薇花香,调皮的卷起了两人的衣角。
一声轻笑带着倦意酥麻了人的半边身子。
“釉,青瓷白釉的釉。”
郎予看着红门后浅笑嫣然的小姑娘有些愣神,口中徘徊了几圈才克制的没念出对方的名字。
“我……能知道刚才你为什么要骗你哥吗?”
“很在意吗?”
“是。”
他想知道原因,撒谎到底是想维护自己还是别的……
鹿釉看着矮了自己几阶台阶的人,微怔。
又是那种炽热的目光,那双潋滟深邃的凤眸看人时总是给人一种被人深情爱着的错觉。
让人沉沦、无措。
垂眸掩下了慌乱,鹿釉才道:“都有,我胃有点小毛病,日常不能碰茶,我怕哥哥知道我在你那喝了两杯浓茶和你急。”
她哥哥非常护短,怎么说都是邻居,可不能因为这种小事激化了邻里矛盾。
“抱歉,我不知道。”
怪不得一进门觉得鹿釉脸白的不太正常,原来是那两杯浓茶折腾的,只是两杯脸就白成这样,真的是小毛病吗?
心头涌出股浓浓的愧疚,郎予下意识攥紧了垂在两边的手。
“喂,我说出来可不是想给你增加负担,别丧着脸啊。”
“郎予哥,竟然有幸成了邻居,有空多来串串门,晚安!”
说完,也不等郎予反应,鹿釉迅速的合上门。
纤薄的背抵着门,鹿釉下意识摸了摸发烫的脸颊,想起自己突然叫住对方名字时,那双受惊看过来的凤眸,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控制不住。
嘴里哼着歌,鹿釉脚下轻快的往屋里走去,路过红白相间的蔷薇花①墙时,笑的眼睛都弯了弯。
一门之外,呆在原地的青年,薄薄的耳朵彻底烧红了,垂在两边的手情不自禁攥着衣角。
许久,微风拂过额前微长的发丝,那双眼形姣好的双眸,春光泛滥。
一直徘徊于嘴边克制的名字,似情人般的低喃随风飘散,久久回荡于心尖。
自那天后,郎予便时不时会带着点心来串门。
起先鹿易怀还不太适应,但一想到郎予做的点心,嗜甜品如命的他便也放下了顾虑。
只是似乎哪里变得奇怪了些。
这人每次来好像都看不见鹿釉似的,明明那天晚上分开两人气氛还挺美好的。
鹿釉坐在石榴树下的秋千上,脚尖点着地板一晃一晃的摇着秋千,一双星眸狐疑的盯着那认真帮她哥锯木头的青年。
那天晚上分开后,她躺在床上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海里总是闪现出那双受惊的凤眸深处溢出的欢喜。
不怪乎她想的多,鹿釉自十几岁父母亡故后,便一直跟着小姨在国外生活,她小姨是国际知名演员,生活几乎离不开剧组。
平常人家十几岁年纪的孩子待的最多的地方除了家便是学校,但那时的鹿釉身心不允许她上学,她小姨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又不想借他人之手照顾自己,便将人一刻不离的带在了身边。
鹿釉每天在剧组上完私教课,空闲的时间都是在观察剧组来来往往的人,一来二去对于情感的波动也就比常人敏锐了许多。
难不成真是她想错了不成?
做了几天自己的思想工作,自己什么想法鹿釉是知道的。
她确实对对方有些好感,但感情的事讲究你情我愿,可要说郎予没有那种心思,这几天的相处下来又让鹿釉迟疑了。
要不试探试探?
人各有烦恼,正当鹿釉胡思乱想时,郎予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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