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女见此，更加不好意思了，她犹豫不决，不知该怎么办。
“大娘，我以后准备采摘药材，卖给药铺。大娘若不嫌弃，可以帮我晾晒药材，赚点银钱。”白子衿又开口劝道。
两个孩子面黄肌瘦，明显是严重营养不良；这个妇人，面色憔悴，眼神无光，应该也是饿了好几天了。
“是啊，你们就留下吧，也可以留在我这馄饨铺里帮忙。”舒奶奶也好言相劝。她最是喜欢孩子，看到两个软软糯糯的孩子，她的心都被萌化了。
舒奶奶一辈子无儿无女，自从老伴病死后，她就更加孤独。每年逢年过节时候，她都会特意买很多吃食和衣物送到城外的破庙里，给那些孩子们。
“这，是我没本事，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可怜了两个孩子”妇人心痛的摸着两个孩子的头。
“你们可以住我家里，我家还有两间空房。”舒奶奶一脸和气，反正她院子里屋子空着也是空着。
“是啊，大娘，我也是在舒奶奶家借住。我住西厢房，你和两个孩子可以住东厢房。”白子衿调皮的眨着眼睛。
“我姓刘，叫刘凤霞。这两个是我的孩子，一个七岁，一个五岁。我结婚晚，快三十岁才有了娃，丈夫不久前病逝了，娘家那边没有依靠，小叔把我们娘三赶出来了。”刘凤霞说着，黯然伤神，眼珠里竟闪过泪花。
“那你今年三十六七？”白子衿开始打量妇人，疑惑问道。
“嗯，今年虚岁三十七。我是不是看着特别显老，好多人都以为我四十好几了。”刘凤霞自带嘲讽的说着。
一个妇人带着两个年幼的孩子，无依无靠，劳心劳力，可不就是显老吗！
“你是一个了不起的母亲。”白子衿轻声安慰。
“姑娘谬赞了”妇人脸微微泛红。
“你们叫什么名字？”白子衿转身拉着两个孩子的手。
“我叫大硕，他叫小硕。”其中一个大点的小孩回答。
“好，你们随姐姐到家里，今晚住舒奶奶家，可好？”白子衿开口问他们。
两个孩子没有做声，而是紧张的看着刘凤霞。
“霞姨，你就留下吧”白子衿再次发出邀请。
“那我们就住下吧，谢谢舒大娘和小丫头了”刘凤霞终于松口了。
“我叫白子衿，霞姨叫我衿丫头就好”白子衿满面笑容。
“舒大娘，衿丫头，谢谢你们”刘凤霞弯腰深深的鞠了一躬。
两个孩子也学着刘凤霞的样子给白子衿和舒奶奶行礼。
白子衿赶忙搀扶他们。
刘凤霞心存感激，她带着两个孩子流浪在外面。她把自己以前的值钱首饰都典当了。之前还能勉强糊口，前几日小硕生病了，花掉了手里仅有的银子。手无分文的时候，她们被迫流浪街头，三人已经饿了两天了。现在被舒奶奶收留，她一定好好干活，帮着衿丫头好好做事。
舒奶奶会心的笑了。家里多了好几口人，她以后也有伴了。
“走吧，咱们先回家收拾一下吧！”舒奶奶笑着开口。
“不用了，舒大娘。我现在这里给你帮忙，等天黑了再回去。”刘凤霞赶忙开口。人家真心实意帮她们，她可不能给人家添麻烦。
“没事的，今天高兴，一会衿丫头去多买点菜，晚上咱们美美吃一顿”舒奶奶嘴角上的笑就没停过。
“好嘞”白子衿兴冲冲答应。
舒奶奶和白子衿开始收摊了。刘凤霞见状，也赶忙过来搭手。
收拾完，几人结伴回家。快到家时，白子衿快走几步，提前进了院子，一个意念就把晾晒的药材收进空间。
舒奶奶和刘凤霞随后也进了院门。
“西厢房衿丫头住了一间，你们住东厢房吧！”舒奶奶指给刘凤霞。
“舒奶奶，我先去打扫一下”刘凤霞领着两个孩子进了屋子。
她傻眼了，屋里干干净净，哪里用她打扫。一张大床，一张桌子，一个衣柜。她和孩子们浑身上下，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她更加惭愧了。
“舒大娘，您真勤快。”刘凤霞不好意思说着。
刘凤霞带着两个孩子洗漱一番，终于感觉身上清爽多了。
舒奶奶拿出几件自己不穿的衣服，都是七成新，直接送给了刘凤霞。
刘凤霞又是一番感恩戴德。
白子衿带着大硕小硕一同出门买菜。
菜贩们好多都收摊了，白子衿只买到了一个南瓜，白子衿有些失望。
两个小家伙却是欢喜得很。白子衿给他们每人买了一串糖葫芦。酸酸甜甜，实在是太好吃了。
“走，回家姐姐给你们做南瓜饼。”白子衿把南瓜放到背篓里，一手拉着一个小娃娃，走在街上。
突然，一辆马车疾驰而来。白子衿惊觉背后有阵劲风袭来，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起两个小孩，躲在了路边，三人惊魂未定。
“你眼瞎了吗？滚远点”车夫凶神恶煞的骂了一句，又一甩马鞭，准备继续赶车。
“站住，站住”白子衿大声呵斥。
车夫装聋作哑，完全不理会白子衿。
白子衿捡起地上两个石子，朝马腿砸去。
马儿一阵剧痛，倒在地上。
“出什么事了吧？”一声脆耳的女声从马车传来。
“四小姐，可能是马儿受惊了。小的这和就去查看”车夫和丫鬟一同下了马车。
车夫仔细检查了马儿，发现马腿受伤了。他有些不解，再仔细一看，马腿旁边有两个石子，他立马想到了，肯定是谁用石子打中了马儿的腿。
车夫怒目圆睁，瞪向了白子衿。周围人来人往，只有这丫头刚才想拦马车，她的嫌疑最大。
“喂，是你扔的石子吗？”车夫怒斥。
“石子是我扔的。”白子衿理直气壮说着。
“你这死丫头，往哪儿扔呢？你知不知你打到我家马的腿了”车夫双目瞪着白子衿，好似要吃了她。
“我随便扔着玩啊，可能是不小心打到你家马儿了”白子衿漫不经心说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知不知里面坐的是谁？”小丫鬟也愤怒开口了。
“不知道啊！”白子衿语气轻松。
“里面可是沈家四小姐，沈老爷最宠爱的女儿”小丫鬟一脸傲娇。沈家的名气在整个江宁府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说觉得说出小姐的名号，这个小丫头肯定会吓得惊慌失措。
“哦……”白子衿随意的说道，面色不变。
“你可知道沈家？”小丫鬟不甘心，又问道。
“知道啊！江宁府第一首富。”白子衿替她回答了。
“你知道，还敢招惹？”车夫也抢先问道。
“你眼瞎了吗？哪只眼睛看到我招惹沈家了？”白子衿撇撇嘴，不屑的说道。
“你，你……”车夫气炸了。
“刚才你的马车差点就撞到我和弟弟了，如若不是我们躲闪及时，恐怕早已被你的马儿踩在脚下，后果不堪设想”白子衿义正言辞，态度严肃起来。
“你们一群贱命，伤了残了也活该”车夫恶狠狠的说道。
白子衿被气笑了。
“说我们命贱，那你的马儿只不过是畜生，伤了残了更活该”白子衿心里也替马儿感到委屈，知道马儿是躺着中枪了，她不好意思向前走几步，上去摸了摸马儿的脑袋，算是在向马儿道歉了。
“什么人在闹事？”帘子掀开，从里面探出一个十四五岁长相标致的小姑娘。
“四小姐，一个不懂事的刁民在寻事，您不必理会。”小丫鬟挑衅的看了白子衿一眼。
“你是沈家小姐？你们马车横行霸道，刚才差点撞到我和两个弟弟，现在恶仆还骂人”白子衿丝毫不畏惧。
“大胆刁民，说话竟如此气势？”四小姐审视着白子衿。
“你们沈家的马车撞人在先，不道歉，还说我是刁民？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狗啊!”白子衿感叹着。
“你说谁是狗呢？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车夫牙齿咬得咯嘣响。
“就是，你骂谁呢？”小丫鬟一记刀子眼冷瞪过来。
“谁接话，我就说谁啊！好狗不挡道，赶紧起开，我们还要回家呢！”白子衿狡黠的一笑。
“今天我非得给你点厉害瞧瞧，不然你都不知道自己姓啥？”车夫肺都快气炸了，他们沈家的人一向嚣张跋扈，从未有人敢如此辱骂他们。
“快给她点颜色瞧瞧”小丫鬟也在一旁煽风点火。
只见车夫扬起马鞭，就朝白子衿这边抽来。白子衿一个鲤鱼打挺，轻松避开。车夫见状，又是甩手一鞭，直奔白子衿。
“小心，姐姐”两个孩子在一旁，吓得面色僵硬，颤抖着声音喊道。
“抽她，使劲抽”小丫鬟跺着脚，拍着手。
四小姐冷淡的看着，一言不发。敢招惹沈家，有你好受的。
白子衿一把抓住飞过来的鞭子，翻了个白眼，鄙夷的看着车夫。笑话，她的武力值，岂能是你一个小小车夫就能制服的？
车夫的马鞭被牢牢住着，无法动弹。他面部狰狞，一脸丑态。
白子衿又猛的一松手，还在使劲拽鞭子的车夫冷不防，竟蹲在地上，屁股磕在石子上，疼的他哎哟哎哟直叫。
两个孩子见白子衿转危为安，总算松了一口气。
车夫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直接扬鞭，又奋力向白子衿甩去。他不甘心啊，自己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会被一个十一二的小丫头唬住。
白子衿怒了。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我已忍让你许久，你还咄咄逼人，那今天就让你尝尝我霸王花的厉害！
她一把夺过半空中马鞭，反手对着车夫就是一鞭子。车夫无处闪躲，避之不及，硬生生挨了一鞭。白子衿还不解气，用力一甩，又是一鞭。
车夫躺在地上挣扎着，嘴里骂骂咧咧，白子衿到手的马鞭，又是拼尽全力的一抽。白子衿的鞭子可不是吃素的，她鞭鞭狠辣，力道十足，直击要害，直抽的车夫疼痛难忍，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只剩嘴巴轻微颤动。
“你，你快住手”小丫鬟结结巴巴的说道。她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居然会武功，还如此嚣张。
第22章 无条件跟随支持
四小姐的仆人平时欺负人，也都是报个家门，对方就毕恭毕敬，最多也是使用蛮力，就把闹事的人收拾的服服帖帖。今天这阵仗，小丫鬟有点怂包了。
“大胆刁民，快住手，我可是沈家四小姐，他是沈家的车夫”四小姐脸色惨白，惶恐不安的看着白子衿。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大伙都看清楚了，是你们沈家仗势欺人，欺负年幼孩童在先，我出手还击在后”白子衿目光锐利，整个人散发着狠厉。
四小姐一瞧，不自觉的退后了几步。
“我家车夫根本没有碰到你，是你打的他遍体鳞伤。”四小姐仍不甘心，语气颤巍巍说道。
一群狗仗人势，欺软怕硬，死不悔改的家伙，白子衿心里暗骂。
她收回目光，莞尔一笑，看向众人，温柔的说道“你们沈家要拿鞭子抽我，还不允许我自我保护了？车夫技不如人，活该被打。我这纯粹是正当防卫，误伤的车夫。大伙说是不是？”
众人都被白子衿刚才的气势震慑了，纷纷点头附和。
“你……”四小姐被气的语塞了。
“小绿，把车夫扶起来，咱们回去”沈四小姐狠瞪着丫鬟，一副吃人的架势，她是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小丫鬟身上。
车夫被扶起来，踉跄着上了马车。他等小姐坐好马车，使劲一挥马鞭，马车拖着瘸腿慢悠悠行驶着。
“你等着，日后走着瞧”临走前小丫鬟还撂下狠话。
白子衿连连冷笑“我随时恭候，你们放马过来吧”。
小丫鬟和车夫又差点被气晕过去。
“姐姐，好厉害！姐姐是女英雄”大硕和小硕为白子衿拍手叫好。
白子衿立马收起了冰冷的表情，冲两个孩子甜甜一笑。
“走，咱们回家吧”白子衿拉着两个孩子一同回家了。
到家后，白子衿让大硕把南瓜洗净，她用刀慢慢把皮削掉，切成薄片。舒奶奶拿出蒸锅，把南瓜片放入蒸锅。蒸熟后，白子衿加入白糖，然后用勺子把南瓜碾碎了。
白子衿又取来糯米粉，把南瓜泥和糯米粉混合均匀，揉成光滑的面团。她又把面团分成均匀的小份压扁。
白子衿又把锅烧热，放入油，抽出一部分柴火，把火调成最小，她开始煎南瓜饼。直至两面金黄，出锅装盘。
舒奶奶拿出自己腌的咸菜，又炒了一大盘鸡蛋。
南瓜饼入口软绵细腻，甜度正好，吞下去之后，口腔里还剩下一股清甜的回味。咸菜酸酸甜甜，清爽不油腻，吃起来嘎嘣脆，非常下饭。炒鸡蛋金光闪闪，弹性十足，微微的蛋香味，在空气中弥漫着。
两个孩子狼吞虎咽的吃着，舒奶奶和白子衿细嚼慢咽的吃着。刘凤霞一边吃，一边嘱咐孩子们吃慢点。
“舒奶奶，您做的炒鸡蛋太好吃了”白子衿笑着说。她想起了前世小时候，妈妈总是欣慰的看着她吃完整盘炒鸡蛋。那是家的味道，妈妈的味道。
“好吃就多吃点，衿丫头做的南瓜饼也好吃”舒奶奶笑容可亲的说着。
“舒大娘，衿丫头，要不是你们，我们娘三还不知道在哪儿流浪呢？哪儿能吃上这么丰盛的饭呢”刘凤霞真情流露，眼里泛着泪花。
“以后咱们几个好好过日子，再也不想以前的伤心事”舒奶奶一脸动容，她很享受现在的生活，热热闹闹的，平淡又温馨。
“娘，等我长大了，多多赚钱。让你、舒奶奶、姐姐，还有哥哥天天吃南瓜饼，吃炒鸡蛋。”小硕拍着胸脯保证。
众人被他那稚气又认真的模样逗笑了。
“好啊，那小硕以后可要努力了”白子衿打趣道。
“我也要多赚钱，给娘亲，奶奶、姐姐买新衣服穿”大硕也不甘示弱，眼神坚毅。
“你们都是好孩子，凤霞真有福气。”舒奶奶一脸慈祥，眼里藏着满的笑意，温暖如春风。
“霞姨日后就等着享福吧！”白子衿对两个孩子的反应很是满意。小小年纪，就懂得知恩图报，好样的，她日后也会好好帮助这两个孩子。
“衿丫头，今日我听大硕小硕说你把沈家车夫打了？沈家在府城蛮横惯了，会不会报复你呢？你日后出门可要当心。”刘凤霞突然想起这件事，眼神里满是关切和担忧。
“沈家？是不是沈家欺负你了？”舒奶奶也神色凝重，皱着眉头，看着白子衿。
大硕又抢先开口，把今日发生的事讲给了舒奶奶。
舒奶奶气的直拍大腿。
“舒奶奶和霞姨不用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白子衿向来不是那软柿子，任她拿捏。之前我跟着一个江湖侠客学了些拳脚功夫，保护大家完全没有问题。”白子衿轻眨美眸，浑身散发的光芒犹如穿云利剑。
刘凤霞和舒奶奶深呼一口气，瞬间觉得有了依靠。这姑娘不一般，这气势没谁了。
“衿丫头，霞姨相信你，你让我感觉特别踏实，以后我们就跟着你”刘凤霞撇着嘴笑。她心中有个执念，跟着衿丫头混，会有大造化。
“舒奶奶也无条件支持你。”舒奶奶也露出明媚的笑容，她第一次见这丫头，就觉得她一脸福相，会有滔天富贵命。
一顿饭，这边几人吃的相当满足，那边的沈家则是闹得鸡犬不宁。
沈四小姐回到家之后，大发雷霆。她一进门，就是哭天喊地，一通乱砸。
沈老爷正在小妾院里，享受着温香阮玉，根本没空理会她。
下人禀报了好几次，沈老爷只轻飘飘一句话“让她砸，砸坏了重新买”
沈四小姐气的够呛。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府里的丫鬟婆子，厉声骂到“一群没用的东西，明天就把你们卖到勾栏院”。丫鬟婆子们也不敢吭声，默默低着头。
沈四小姐只觉得一股怒火无处发泄，她又让一屋子丫鬟婆子跪在石子上，吩咐小厮把车夫杖责三十大棍。可怜的车夫新伤加旧伤，晚上躺床上“嗷嗷嗷嗷”。他一肚子委屈，越发记恨白子衿。
第23章 暗生情愫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的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黑色笼罩了一切房屋，巷子里夜色朦胧，树影婆娑。
风儿轻轻吹动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一个蒙面黑衣人屈膝下跪，拱手说道“主子，属下打听到一些齐嘉乐的消息。”
“是吗？说说看”司马昊逸淡淡的说道。
“属下这几日天天去宰相府窥探，那个齐嘉乐白天基本都是独自在书房读书作画，甚少出门，晚上则是去陪府里瘫痪在床的老太太聊天解闷”黑衣人面无表情汇报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