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老爷爷对咱们心有芥蒂。咱们可以从那个苗阿囡老前辈着手,她现在应该是古稀之年了吧?咱们明天一早去拜访一下她”
 “嗯,听衿儿的”
 “夜狸,你还没吃饭吧?咱们去吃点东西”白子衿这时有点饿了。
 “衿儿,我陪你。”司马昊逸又瞪了夜狸一眼,那是在警告他,不要做出格的事情。
 夜狸:主子啊,我只把自己当下人啊!是白姑娘总是把自己当兄弟,他也好委屈啊!
 “你和主子去吧,我习惯了隐在暗处吃东西”
 白子衿:做隐卫时间长了,还真把自己当老鼠了吗?算了,他习惯就好。
 “走吧,咱们去吧”
 司马昊逸和白子衿坐在一起,津津有味吃起来。
 “衿儿,你多吃点”
 司马昊逸笨拙的给白子衿夹菜,结果饭菜掉了一桌子。
 白子衿:我的王爷呀,又来了,又来了。怎么老是在她面前笨笨的?她都怀疑睿王是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衿儿”司马昊逸赶忙把掉在白子衿衣袖上的一根菜捡起来。
 怎么回事呀,每次在衿儿面前,他老是出糗。
 “衿儿,喝汤”司马昊逸端着一碗汤递给白子衿。
 白子衿手还没接稳,司马昊逸就已经松手了。咣当,汤洒了一地。
 “睿王殿下,你是在逗我玩的吗?”白子衿没好气的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衿儿,有没有烫到你?”司马昊逸又是笨手笨脚的给白子衿擦胳膊上的汤汁。
 “你能不能正常一点啊?你这样,让我觉得你是在戏耍我”白子衿没好气的说道。
 “衿儿,我没有”
 “你确定你不是在逗我玩吗?”
 “衿儿,我是不是惹你不高兴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白子衿:尊敬的睿王殿下,你有病吧?一副柔弱孩童的模样,装给谁看呢?
 “睿王,我还是觉得你以前冷酷的样子比较帅”司马昊逸一副可怜兮兮的看着白子衿。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对这个小丫头低三下四的,一心只想对她好,竭尽全力的对她好,百般讨好她。他是不是走火入魔了?衿儿好像有点烦他耶。
 “咳咳咳……”白子衿干咳几声。
 “我去换个衣服”白子衿赶忙逃跑似的,回屋了。
 我的妈呀,再待下去,她都觉得自己也不正常了。说实话,看着睿王那副纯真无邪的样子,她都觉得自己做的太过分了,好像犯错的是自己。
 等等,这睿王真的不是在逗自己玩吗?
 白子衿躲在房间里,越想越烦,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可她又想不通,道不明。
 “当当当……”门外一阵敲门声。
 “谁呀?”
 “小白公子,是我”老婆婆轻声回答。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婆婆,有事吗”
 “我看你一直待在房间里也不出去,正好我刚蒸的热馍馍,特意送给你几个,尝尝鲜”
 “谢谢婆婆了”
 “客气啥呀,你们可是我们的恩人呢”
 “婆婆……”白子衿接过馍馍,香喷喷的,软软哒,她一口咬下去,甜丝丝的。
 “婆婆手艺真好”白子衿夸奖道。
 “嘻嘻嘻……”老婆婆笑了。
 “喜欢就多吃几个,我蒸了好多呢!”
 “哈哈,婆婆真好”白子衿开始撒娇卖萌。她想起了舒奶奶,也是这样慈祥和蔼。好长时间没见到舒奶奶了,还有霞姨,大硕小硕他们。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她好想他们啊!
 司马昊逸听到这边的谈话声,也走进了房间。
 “公子,你尝尝这个馍馍,我老婆刚蒸的,我正想去给你们送呢!赶巧你来了,一会多拿几个”老婆婆笑吟吟说道。其实她是不敢去他们那屋,她看到夜狸那凶巴巴的样子,有点打怵。
 “嗯,挺好吃的”司马昊逸细嚼慢咽的吃着。
 老婆婆送完馍馍,端着空盘子离开了。
 “是不是吃惯了山珍海味大鱼大肉,偶尔来一次吃糠咽菜,也觉得挺好的?”
 “嗯”司马昊逸轻声点头。是和衿儿在一起,吃什么都是甜的。
 翌日清晨,白子衿起床时,司马昊逸和夜狸已经出发了。她只好待在家里帮老婆婆做家务活。
 夜狸赶着马车,很快就到了隔壁的镇上。
 他们的在镇上打听了一圈,七拐八拐的,最终找到了苗阿囡的家里。
 “你们找谁?”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眨着灵动的大眼睛,警惕的看着夜狸。
 “小弟弟,这是苗阿囡苗婆婆的家里吗?”
 “你是……”小男孩仍旧盯着夜狸和司马昊逸。
 “给你,这可是桂花糕,可甜了。”夜狸从怀里掏出一小块糕点,塞给小男孩。
 “我不要,太奶奶说了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能吃。”小男孩又塞给了夜狸。
 “我是你太奶奶的远房亲戚,不是陌生人啊”夜狸机智的拐了个弯。反正老爷爷是苗阿囡的外甥,他也算是变相沾亲带故吧?
 “你说是亲戚就是亲戚了?有什么证据吗?”
 “哎,你这小孩……”夜狸有些不悦。
 “再说了,万一你是人贩子呢?你脸上也没写着好人两个字”小男孩嘟着小嘴,稚嫩的声音一字一句说着。
 “你,你……”夜狸生气了,这小屁孩伶牙俐齿的,不好对付。
 “你朋友,我们要是不认识你太奶奶,怎么知道她的名字呢?你知道苗千喜吗?是他让我们来找苗阿囡婆婆的”司马昊逸半蹲身子,轻轻的说道。
 “千喜爷爷?”小男孩半信半疑的问。
 “对,就是他让我们来的”司马昊逸赶忙接话。
 “那我带你们去找太奶”
 小男孩领着司马昊逸和夜狸进了院门。
 “太奶,太奶”他大声呼唤着。
 “哎哟,慢点,我的乖孙”远处走来一个头发花白身体看起来很硬朗的老太太。
 “你们两个是?”老太太看到司马昊逸和夜狸,一脸疑问。
 “您是苗阿囡前辈吗?”夜狸开口问道。
 “你是……”老太太迷茫了,她确信从没见过两人。
 “老奶奶,我们是苗千喜前辈的朋友。想跟您打听一下养蛊的事情。”夜狸开门见山。
 “那孩子……呵呵,想通了?”老太太大笑道。
 夜狸:都当爷爷了,还是孩子?不过也对,她是苗千喜的姨姨,在她眼里,可不就是孩子吗?
 “恩,苗爷爷受了一点伤,不过不严重。我们主要是想打听一下,您现在还养蛊虫吗?”
 “受伤?他怎么了?”老太太好像有一点紧张。
 “皮外伤,无碍”
 “哦,那孩子太倔强了,我劝过他很多次,他就是听不进去”
 这里面肯定有故事,不过两人主要是来打听蛊虫的,也没有多问。
 苗阿囡倒是个热心肠的,她为司马昊逸诊治了一番。
 “我这里有母蛊,可以引出你体内的蛊虫”
 司马昊逸和夜狸大喜。
 “不过,我是有条件的”
 “老奶奶是要银子吗”夜狸出声询问。
 “你可真俗气,金银乃是身外之物,我太奶奶一向是视金钱如粪土的”
 夜狸一脸黑线。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谁不爱财,又有哪个人会嫌弃钱多啊?你个小屁孩,懂什么啊?
 “我一个快入土的老婆子了,对金银无所求”
 “那是……”夜狸有些着急了。
 “你们只需答应我三件事情。第一,用蛊虫只可治病救人,不能伤害无辜的人;第二,让我那外甥解开心结,原谅我姐姐;第三,无论最终结果如何,都是天意,不能迁怒于他人”
 老太太活了一世,特别通透,她的心愿很简单,就是想让自己的蛊虫变的有意义,有价值,养蛊的初衷就是治病救人。所以她很乐意将自己饲养的母蛊给司马昊逸他们。他们既然是外甥的朋友,正好可以利用这次机会,让外甥彻底解开心结,也可以了了她这个老太婆的心愿。
 “老人家,我们明白你的意思”一直没有讲话的司马昊逸开口了,他冲老太太点了点头。
 老太太是何等聪明的人啊!她早就看出这个司马昊逸不简单,非富即贵,而夜狸只是一个小跟班。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哈哈……我这也是在为自己积德行善,顺带让你们帮我达成自己的心愿”
 “嗯,我们会尽力的”司马昊逸接着说。
 “我老婆子先谢谢你们了”老太太热情的眼神,期待的看着司马昊逸。
 “老人家可否将当年的事情详细告诉我们?”司马昊逸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哎……我姐姐苗阿凤当年是我们寨子有名的苗医,她天资聪颖,尤其对养蛊特别有天赋。在我们苗寨,几乎家家都会一点点医术,一个村子至少有几十家养蛊的。我姐姐在寨子里,那更是人人夸赞的养蛊高手。”老太太语气里尽是自豪。
 “那后来呢?”夜狸迫不及待的问。
 “后来,后来我姐姐……”老太太好似突然想起了不开心的事情,眼睛里泛起了泪光。
 “太奶奶”小男孩抚摸着老太太的脸颊。
 半晌,老太太调整了一下情绪,轻叹几口气。
 “我姐姐受奸人所害,利用巫蛊之术,间接伤害了许多人。我姐夫和外甥好言相劝,让她趁早收手,可我姐姐一味地执迷不悟,姐夫和很多无辜的人都成了蛊虫的亡魂。我姐姐承受不住打击,崩溃跳崖了。我外甥记恨我姐姐,死了都不肯替我姐姐收尸。”老太太越说越激动,嗓音也颤抖了。
 “老人家,您先歇息一会,平复一下心情”司马昊逸看着老人家,有些于心不忍。
 “太奶奶”小男孩趴在老太太怀里,紧紧搂着她的脖子。
 “我没事。我外甥做的也没错,可当年那个教唆姐姐的人是我领进家门的,我也有错啊!外甥只一味的责怪姐姐,不肯原谅姐姐,我看着心里很难受。”
 “外甥常说母债子还,他愿意为那些无辜的冤魂赎罪,把所有罪责都拦到自己身上……他都不肯叫我姐姐一声阿娘”
 “呜呜呜……”老太太说完,再也忍不住,大哭起来。
 “老人家,我们定会帮你达成心愿”司马昊逸声音坚定。
 又顿了一会,老太太停止哭泣“你们既然能找到我,知道自己身体内有青春蛊蛊虫,想必也知道怎么解吧?”
 “不瞒老人家,今日我们来得有些仓促,能解蛊的大夫没过来,等明日,我们带她过来。”
 老太太轻轻点点头。
 “我累了,你们先回去吧!阿蛮,你送两个公子离开。”老太太冲两人挥挥手,神态里尽是疲乏。
 人逢喜事精神爽,闷向心来瞌睡多。老太太明显就是属于后者,她此刻真的是想回屋睡觉了。
 司马昊逸和夜狸也不多留,赶着马车回去了。
 刚到家,“你们出门怎么也不带我啊?”白子衿略带埋怨的问道。
 “主子不是怕你担心吗?我们先去打探一下虚实,免得你白跑一趟。”夜狸摸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主子啊,主子,我就说不带白姑娘,回来肯定会遭抱怨。
 “哼”白子衿无情的翻了个白眼。
 “有事要和你说,咱们院外说”夜狸又冲白子衿眨眨眼睛。
 “嗯咳……”司马昊逸警告的看着夜狸。这个家伙,敢冲衿儿挤眉弄眼。
 夜狸:主子,他真的很无辜啊!他只是怕老婆婆和老爷爷听到而已。
 三人来到院外,确信没人能听到的时候,夜狸在距离白子衿一米开外地方,开口把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
 司马昊逸只是在旁边含情脉脉看着白子衿。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岂不是和夜狸之前打探到的相吻合了。”白子衿皱着小脸,思考着。
 “没错,衿儿明日和我们一起去取母蛊吧?”
 “好。不过老爷爷这边的心结,我们还是得帮他打开。这两日,他对我们的态度也有所改观。我们可以乘机再去劝说游说一番。”白子衿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衿儿有主意了?”司马昊逸看着白子衿,这鬼丫头,最是机灵了。
 “老爷爷之所以不肯原谅自己的娘,就是因为他心中有善念。一个心中有善念的人,不会见死不救。夜狸不是查到她娘背后的主谋是红遍天的人吗?咱们得让老爷爷知道,他娘是受害者,他娘才是最可怜的人。所有人都告诉老爷爷,他娘是受人挑唆,他或许心里也清楚,可他面对那些无辜受害者的时候,心里的善念告诉他,这些人是被他娘所害,他就陷入了自我认知的死胡同。咱们现在需要找到那位红遍天的幕后主使,让那个主谋亲自交代自己的罪行,亲自向老爷爷赔罪。老爷爷见到了真正的凶手,手刃仇人,心结就可以打开了,自然就原谅他娘了。”白子衿笃定的说道。
 “你怎么就能肯定老爷爷手刃仇人后,就能原谅他娘了?”夜狸很是怀疑。
 司马昊逸也很是不解。
 “我上午在门外听到了。老爷爷说,他爹临终前告诉他,他娘和背后的主谋有染。这恐怕也是他记恨他娘的一个原因。”
 “什么?”夜狸惊骇了。
 这个惊天大雷,他怎么没有打听到?
 “这个秘密恐怕连苗阿囡老前辈都不知道吧?外人只会以为老爷爷是因为他娘害了无辜者的性命,不肯原谅他娘,殊不知这里面还有隐情。”
 “既是如此,老爷爷更不可能原谅他娘了。咱们即便是找出幕后主谋,也没用啊”夜狸摇头叹息。
 “我有一种预感,老爷爷的爹说的话不可信,他娘不会做那种事。一个养蛊高手,那意志力和自制力非常人所能比。认定的丈夫,会始终如一,忠贞不渝,不会和别人再有私情。”
 “你也说了是预感,万一他娘就是和人私会呢?”夜狸反驳道。
 “我相信衿儿”司马昊逸清冷的声音,让夜狸不禁又感叹自己又说错话了。
 “夜狸,去查当年的幕后主使。”司马昊逸又命令道。
 夜狸一个闪身,消失了。
 “咱们回去吧”司马昊逸轻轻的对白子衿说道。
 两人并肩走着,远远站在大门口准备去找寻他们的老婆婆,揉了揉眼睛。这两人怎么怪怪的,是她想歪了吗?明明是两个公子哥啊?
 “你们回来了,饿不饿,赶快回屋吃饭吧”老婆婆见到他们走近,脸上绽放着灿烂的笑容。
 “爷爷吃了吗?他喝药了吗”白子衿关切的问。
 “吃了,也喝过药了,躺下休息了。你们赶紧回来吃吧?那个黑脸公子呢?”老婆婆看了看两人的身后。
 “他出去办事了,先不用管他”白子衿笑嘻嘻说着。
 “我给你们留了饭,你们赶紧趁热吃”老婆婆说完,放下帘子,出了灶房。
 司马昊逸暗暗松了一口气,又可以和衿儿单独在一起了。
 这次,白子衿一再拒绝,不让司马昊逸给他夹菜,她自己吃的津津有味。
 司马昊逸被拒绝了,刚开始还有点尴尬,后来看到小丫头吃的那么香,也就释怀了。
 白子衿大口大口吞咽着,司马昊逸小口小口咀嚼着。两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白子衿吃饭特别快,饭量也不小,她吃完饭才惊觉自己吃饭的样子太粗鲁了。她抬头看着斯文的睿王,讪讪的笑了笑。
 司马昊逸:这丫头吃饭的样子真是特别,怪不得做事那么麻利和果断。巾帼不让须眉啊!
 “我吃饱了,先回房间了”白子衿低头看着自己吃光了的碗底。
 “我也吃饱了”司马昊逸也迅速放下筷子。
 “你确定吃饱了吗”白子衿惊讶的看着司马昊逸那剩了一半的碗。
 白子衿:这睿王少说也一米八的大高个,怎么饭量小的跟一只猫咪一样啊!
 “嗯”司马昊逸轻轻点了点头。
 “那好吧,我去收拾碗筷”
 “我帮你”
 司马昊逸跟在白子衿身后,说是帮忙其实就是目不转睛盯着白子衿干活。
 因为他不知道该干些什么?更不知道怎么干。
 “衿儿,你干活可真是一把好手。”
 白子衿很喜欢听这样的夸赞,那可不是吗?她是谁,她可是从小优秀到大的,她就是父母经常夸奖的别人家的孩子。
 傍晚时候,夜狸回来了。
 “主子,属下去了驿站,给那五个人送过解药了。当年那个幕后黑手叫苗槐诞,属下已将他安置在驿站。”
 这次还多亏了那五个红遍天的卧底,若不是他们帮忙,也不会这么快就找出苗槐诞。
 苗槐诞?槐诞,坏蛋,果真不是什么好鸟。白子衿在心里暗自腹诽。
 “走,咱们现在就去驿站”白子衿已经迫不及待要去会会这个坏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