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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梦蜉蝣(咬枝绿)


递过来的东西是驱蚊贴。
上面有一组蓝色的已经被人撕去,空位下,是一组粉色的。
“这个季节蚊虫还是很多,我问我朋友拿来的,这个给你用。”
林晋慈接过去,又对他道谢。
傅易沛浅浅笑了一下,说不用客气,你也帮了我。
林晋慈觉得理不清。
因为从根本上来说,她没有主动帮助他人的这种好心,这种有来有往的互帮互助似乎都是由傅易沛产生。
她承认大家说的,傅易沛很迷人,但是这种迷人也伴随着麻烦。
在她说出“讨厌”傅易沛之后,也跟汤宁和成寒解释过来由,因她也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性格有问题,才会去讨厌一个人人喜欢的男同学。
不过还好有成寒肯定她,对她说:“你没什么问题,我也觉得他这样挺讨厌的,可能他觉得自己很帅,魅力无处散发吧。”
汤宁则说:“其实还好,傅易沛一直都是蛮周到的一个人,而且我们打球,我也经常提到你,你们又同班,他对你多关照一点也很正常,只不过你不喜欢跟不熟悉的人来往过密而已,别多想了。”
林晋慈稍感放心,至此,也将这件事在心中翻篇。
只是没想到傅易沛居然一直记着。
傅易沛听完这件事的起因,久久没有出声,并露出一副复杂难言的样子。
林晋慈认为自己的表述很清晰,问:“你应该可以理解了吧?”还有一句“理解了就不要再生气了”,没来得及说,就听傅易沛冷笑一声,说“理解”。
“我就知道成寒嘴里没有什么我的好话。”
林晋慈:“……”
大学时林晋慈也有过苦恼,自己的朋友和男友似乎难以相处融洽,不过当时的大学室友告诉她,这是正常情况,说她的闺蜜也很讨厌她的前男朋友,前男朋友也对闺蜜多有不满。
室友说,友情和爱情看似不一样,实则一样,都是后宫里的妃子等着你去翻牌,你选一个势必就要冷落另一个,久而久之自然就失衡了,她前男友还问过她,是自己重要还是她闺蜜重要这种话。
林晋慈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一天。
傅易沛问:“成寒对你来说是不是很重要?”
好在林晋慈对这个问题也不陌生。
因成寒也曾跟她说过类似的疑惑:“我经常感觉我在你的世界里可有可无,但好像你也不喜欢那种过于深刻的关系,所以有时候又觉得,能成为你这样的朋友,已经是最好的了。”
林晋慈回答:“是很重要的。”
“你对他讲话永远好听,他到底哪里好?”
林晋慈好像被傅易沛问住了一样,仿佛从没有思考过这样的问题,于是困惑半晌,语意朦胧地说:“我不知道,我只是能感到我需要成寒这样的朋友。”
可能从小就缺乏热情这种天赋去维持友谊,林晋慈一路读书,也认识许多人,彼此客客气气地认识,也客客气气地失去交集,极少有人像成寒和汤宁这样,看透她冷漠的本质,不加以
斥责,因理解她是这样的一个人,格外包容,永远愿意去当更主动更热情的那一方。
“我外婆家有一台很老的收音机,按键不灵了,以前我外婆每次听戏都要按好几下,那台机子才会’刺啦刺啦‘迟缓地接收到电台信号。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就像那台快要坏的机子,我好像就是不容易被按响,我遇见很多人,过来按我一下,就很失望,说我是坏的了,只有很少很少的人,会像我外婆那样,耐心地多按几次,耐心地等我发出声音,然后说,你看,还是好的。”
对于总是被动地与世界连接的林晋慈来说,这种真心相待的朋友,她很清楚,在她的一生中,恐怕寥寥无几,即使无法回应同等的热情,也会在心里加倍珍惜。
傅易沛已经忘了两分钟前自己在生什么气了,心里只有后悔,后悔自己提出这样的问题,让林晋慈变得有些伤心,又因听到这样的答案,想要穿过屏幕去抱林晋慈。
他一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也不知何时变得有些异样,好似哽塞了一下,对林晋慈说:“当然是好的,你一直都是好的。”
林晋慈对他笑笑,说:“其实成寒也有不好的地方,他很冲动,有些易怒,也固执,做事常常不顾后果。”
以前的傅易沛不敢想象,如果林晋慈某天在他面前列出成寒的诸多缺点,自己会怎样称心,但真听到的这一刻,他一瞬就明白了林晋慈想表达的内容。
“你觉得他也是一个不太好的机子,因为自己被不耐心地对待过,所以会耐心地对待另一个机子,是吗?”
“差不多吧。”
因为心里的想法又被傅易沛猜到讲出,林晋慈在屏幕里淡淡地笑了一下。
“他比我好,有能量,有冲劲,以前虽然经常有点丧气,但有时候又敢做很大的梦,我觉得很了不起。汤宁说他是天生的明星体质,有与生俱来的脆弱,偶尔又蓬勃得像野火,如果一个人既能让人怜惜,又有吸引力,的确会让人迷恋。”
傅易沛盯着屏幕里的林晋慈,忽有一瞬走神,视线又重新落在她身上,点了点头,认同地说:“很有道理。”
今晚林晋慈倾诉欲多于往常,并提到一些有关自我内心的事,即使是和朋友,她也少有这样深入的交谈。
但看到傅易沛似乎已经不再生气了,在少量的不自在之外,又觉得体感良好,像是完成一件要紧的事。
手机是靠在茶几上固定的,她坐在傅易沛熟悉的沙发上,将两手稍稍往后面撑着,对傅易沛说:“你不要再记着我说讨厌你的事,现在没有了。”
傅易沛追问:“那现在是什么?”
林晋慈说:“现在是不讨厌。”
傅易沛忍不住翘起唇角,就知道她会这样回答,不过他有耐心等,不急于一时再去追问,故意酸酸地挑起刺来:“你说你的朋友,都把他们说得那么好,像野火是吧?那我呢?我像什么?”
林晋慈又一次想到那句“说不过你们这些搞电影的”,像野火明明是汤宁形容成寒的,被傅易沛扣到自己头上,并索要同等对待。
林晋慈不是汤宁,缺乏诗意的想象,也没办法说出这种浪漫的话。
她沉思许久,才想到一个稍显恰当的形容。
对傅易沛说——
“你像电影。”
傅易沛好像不太买账,抱怨林晋慈敷衍,他的人生关键词,随便拉一个不太熟的人来讲,大概都会和电影相关。
林晋慈说没有敷衍,看着傅易沛,更确信地说:“你真的很像电影。”

换了一个新的睡眠环境,也没有影响到林晋慈休息,吃了酒店提供的早餐,被傅易沛安排好的司机准时到达上班场所,林晋慈状态尚佳地提包进入臻合。
前后脚进来的同事,跟她问过早上好,好奇地问起林晋慈今天怎么不是自己开车来的。
“出了点意外,一言难尽。”
众目睽睽之下,林晋慈露出头疼的样子,看见琳达从茶水间出来,喊住她,抱歉地说:“我最近可能有点棘手的私事,要是有什么人来臻合找我或者送东西给我,麻烦你帮我留心一下。”
不到一上午,林晋慈的异样情况就在臻合不径自走,碍于她平时待人礼貌疏离,纵然好奇,也没人敢去当面探听。
邻近饭点,林晋慈交代温迪两项工作,在数双八卦眼睛的注视下,又行色匆匆地离开事务所。
约饭的邀请由林晋慈发出,最后却是被邀请的人定下餐厅。
司机将车子开到一处并古色古香的食肆门口,稳稳停下,跟后座的人说:“林小姐,到了。”
林晋慈朝外看去,眼眸里漾出一丝意外,完全没想到傅易沛会将这顿饭定在这里。
九月来这儿吃过一次南安菜,记忆中还有廊窗风里涌进来的桂花香气,以及站在窗边的傅易沛回身望来的样子。
服务生领着林晋慈去包厢,在林晋慈询问订包厢的人是否已到时,一边朝前走着,一边说:“傅先生一早来了。”
林晋慈手臂处挽着外套,不禁问道:“等了很久吗?”
“差不多半小时。”
林晋慈微微颔首,也不是很久,但她给傅易沛发了自己的下班时间以及堵车可能会迟些到的时间,便想,他提前到,可能是有别的缘故。
阻止了服务生礼仪性的叩门,林晋慈说自己进去就可以了。
走过入门处的博古架,瞧见大致,相比上次的圆桌包厢,这次的包厢略小一些,长桌临窗,两椅相对,更适合两个人吃饭。
傅易沛坐在面向入门处的那张乌木椅上,一旁的玻璃茶壶沸水翻腾,暖雾弥散,淡白水汽将他虚化了一部分。
傅易沛仪态好,不是林晋慈的近期记忆。
在高中外出研学回程睡得横七竖八的大巴上,这人坐在旁边,戴着鸭舌帽,自然地抱臂靠坐,闭眼随车子颠簸轻微点头的样子,就已经给林晋慈留下不浅的印象。
此时的傅易沛没注意到有人进来,手机举放在耳边,注意力也都放到电话里的工作沟通上,好像在否定什么方案,言辞少有转圜余地,比较强势。
而骨节修长的手指,搭在脖颈处,扣着领带结。
好像领带系得不适,让他不舒服,以至于喉结下方被蹭出薄薄的红色。
林晋慈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站于几步之外,静静看了多久,是傅易沛先发现她,电话也打得差不多了,匆匆说了两句收尾,放下手机,起身冲她笑,问她什么时候来的。
林晋慈回答:“就刚刚。”
“怎么一点声音也没听到。”
林晋慈也没注意到旁边的椅子上还有一束花,直到被傅易沛拿起来,递到她面前。
是被几只泛青洋桔梗和少量叶材点缀的一大束淡粉蝴蝶兰,配色和包装都称得上清新雅致。
“还有花?”林晋慈抱入怀中,沉甸甸的,感到意外,这顿饭比她想象中正式。
她除了本人,什么也没带来。
“随便买的。”傅易沛这样说,又问她,“好看吗?”
林晋慈又低眼望了一下,说好看。
傅易沛从她的臂弯里接去厚重的外套和拎包,替她放置。
林晋慈就抱着花,看着他挂衣。
西装马甲的背部是深
灰的缎面材质,大概是量身定制的西装三件套,腰线收得曲线毕露,衣料一寸不多一寸不少,抬臂间,身骨舒展,得以想象衬衫下是一副肩宽腰细臂膀有力的身躯。
待他回身,林晋慈的视线又落到他脖颈上,蹭红的肌肤,凸显的青筋,歪斜的黑色细领带。
刻意别开视线,捧花的林晋慈去看旁边,问起:“怎么又约在这里,你很喜欢这家餐馆吗?”
“是挺喜欢的。”傅易沛按了服务铃,“不过不至于每次都来,主要是你上次过来,好像没什么心情吃饭,菜也没吃几口,想让你在心情好的时候再来试试。”
他走到林晋慈面前,倏然低头盯她,问道:“今天心情好吗?”
林晋慈脖子朝后僵了一瞬,还没吃饭,就已经觉得有些难以招架了,唇角抿着,见傅易沛还在等她回答,便说了:“还不错。”
傅易沛替她拉开椅子,说:“坐啊,怎么一直站着。”
林晋慈没有入座,目光稍偏,示意他的脖子。
“你的领带歪了。”
手指扣上领结处,但傅易沛没管,只说:“哦,没事,太久没穿正装,有点难受,下午要帮我妈开一个会,临时通知的,就这样吧,我待会儿再系回去。”
林晋慈放下花束,已经一脚迈进桌椅之间的空隙,想了想,还是没忍住回身,提议道:“你——要不要先摘下来,我看你脖子那里已经红了。”
傅易沛露出为难的样子:“可是我不太会系领带,这种丝质领带,乱系几下会皱得很难看。”
林晋慈只得好人做到底:“没事,我会系,我可以帮你。”
话音刚落,面前探近一张白皙俊朗的面孔。
“那你帮我。”
傅易沛低着脖子,好像手断了,拿下领带也要人帮忙。
林晋慈微微屏息,又轻叹出来,毫无作用地瞪看他一眼,可他眼睛弯弯,笑得灿烂,好像得天独厚到全世界都该让着他,实在让人难以生气,只会被感染,被拉入他所在的世界,和他一起感到开心。
林晋慈的手刚碰到真丝的领带,包厢便被叩响推开,服务生来询问是否现在开始上菜。
傅易沛像预判一只可能会受惊的鹿,不让其逃脱,先一步按住林晋慈的手。
冰冷的手指,贴在一片暖热的脖颈皮肤上,林晋慈进退不得,低声恼了:“你按着我的手,我怎么解?”
傅易沛慢慢松开手,说:“我以为你要反悔,不帮我了。”
“我什么时候说要反悔了。”
林晋慈一边解一边为自己申辩,忽而手指一顿,想起自己的确有反悔前科。
眼睫敛下些许黯然。
她不知道自己已经把傅易沛弄得这样杯弓蛇影。
“好了。”林晋慈解下领带,刚要把手拿开,又被握住,放回原处,疑似听见得寸进尺的声音。
“你帮我看看这个领子怎么了。”
林晋慈只好又凑近一点,帮他看衬衫领口,初初判定:“可能是领撑做得太硬了,冬天皮肤干燥,容易蹭得不舒服,抹一点身体乳可能会好点,我只有护手霜,你要涂吗?”
“要。”
领班带着服务生来送冷盘,非常有眼色,送到即走。
“如果需要餐品介绍,我稍后再安排人过来,就不打扰二位了。”
傅易沛笑说:“好的,不需要了,餐品介绍这事儿我也会。”
林晋慈忍着笑,也不适应被人这样偷笑注视,薄涂开护手霜后,盯着一小片红痕,只好怪罪魁祸首,极低声说:“好娇气。”
两人入座后,林晋慈先帮表妹问了电影路演的事,得到答复后,给表妹发去信息。
手机放下,旁边的瓷碗里已经放了一块无刺的鱼脸肉,某人也的确不说大话,接去了菜品介绍的工作。
“你尝尝这个拆烩鱼头,基本宜都人或者在宜都长住过的人都会喜欢吃这家的鱼鲜,口味还是挺正宗的,但是章明熹和魏再都不太喜欢,魏一冉说他们白人饭吃多了,口味被摧残,吃不了细糠,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林晋慈将鱼肉送到嘴里,点头说好吃,是她这种宜都人喜欢的鲜味。
不过上次来,的确没感觉多好吃。
想起之前在事务所附近的咖啡馆,看见一个很像魏一冉的男人,接走了和傅易沛同行的明媚女生,便问:“你表妹和魏再,在一起?”
“对。”傅易沛又给她夹了新上的一道菜。
“是之前在咖啡馆看到的那个女生吗?”
“嗯,是她,来接她的是魏再。”傅易沛说,“你看过魏再照片的。”
林晋慈继续吃投喂的菜,记忆模糊:“没什么印象了。”
“那也没事,反正魏一冉长什么样,魏再差不多就是什么样子。”
的确是了。
那天在咖啡馆的窗边林晋慈也乍然以为看见了魏一冉,不过两人气质截然不同。
林晋慈问:“那你表妹为什么没有跟魏一冉在一起?”
看外表,感觉魏一冉更擅长哄女孩子开心。
傅易沛笑了下:“我表妹又不是傻子。”
林晋慈睇望去一眼,心道,又在骂人了。
不过骂的对象是魏一冉,骂就骂吧。
“你那天在咖啡馆没有误会吧?”
“没有,我听到你说的话了。”林晋慈有些心虚,说完低头咬住一截白玉菇,慢慢咀嚼。
大学时,第一次听室友说“一起吃饭就是当代年轻男女爱情萌芽的开端”,林晋慈不明其意,是后来一次次和傅易沛吃饭,她才渐渐明白,男女一起吃饭,实在很暧昧。
几乎将自己的饮食喜好明明白白摊到另一个人面前,各种食物像戳戳乐的盲盒,一个人随口问的“你喜欢xx?”“你不喜欢xx?”,就自然而然在另一个人的成长经历上戳开一个可以窥看的口子,得到一块记忆切片。
那种轻松愉快的氛围激励话欲伸展,而不够坦荡的人,也无法沉浸,以至于过去有时她也觉得自己扫兴。
好像被邀请共舞,明明跃跃欲试着,却不敢伸手,只能说自己不会。
但今天她主动伸手了。
吃到芹菜,想到傅易沛做的芹菜虾仁粥被她妈妈打过差评,在逾时两月后,她告诉傅易沛,很好吃。
“我妈不喜欢吃芹菜,也不是不喜欢,我记得几岁的时候,我们家也是吃芹菜的,我弟弟芹菜过敏,被发现过敏那次错过了一个表演比赛,后来我们家就不吃了,我妈妈也一直讨厌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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