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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云亦云(盐炒橙)


那女孩一头黑发,脸色苍白,在见到窗边等着甜点的老人时硬生生将不耐烦的神色压了下去,露出礼貌的微笑。
后厨按响的送餐铃吓了索菲一跳,那女孩看上去也很惊惶,“给我就好。”她接过她手里的餐盘,将纸钞放进她系在腰上的围裙兜里,“这是小费。”
异常的慷慨。索菲挑了挑眉,自觉退到离这张餐桌最远的角落里,走远前她听见老人问道。
“这一路不太顺利?”
“地铁糟透了,教授。”
罗米将细长的银勺插进乳脂松糕,劣质甜奶油味让她忍不住皱眉,魔杖在指间打了个转,混淆咒生效后,她才继续说道,“这儿的甜点也比霍格沃茨差远了。”
“聊胜于无。”邓布利多微笑,自己也挖了一勺送进嘴里,“但你是对的,我为这附近的居民感到悲哀。”
这附近的居民有太多值得悲哀的事情了,罗米心想,“为您被迫离开学校感到遗憾。”
邓布利多摆摆手,挥开了这些令双方都不自在的寒暄,“不如我们直奔主题?”
“让我再吃一口。”罗米拨开奶油顶上不太新鲜的野莓果,挖着里面的蛋糕坯吃了几口,“抱歉,教授,我昨天忙坏了,没来得及吃饭。”
“略有耳闻。”邓布利多包容地说,“用一天的时间送走约瑟夫并隐藏罗齐尔庄园,确实是件苦差事。”
罗米吃力地咽下那口干涩的蛋糕体,将小勺横放在杯口上,邓布利多语气平静,不像讽刺也不像谴责,即便如此,她还是道了歉。
“你不像是会介怀往事的人,罗米。”校长推开面前的甜品杯,手臂放在桌面上,十指交叉,摆出认真倾听的姿势,“但我想知道更多细节,可以吗?”
“加斯帕德·艾德里安。”罗米彻底放弃了勉强果腹的甜点,“我的表哥给了我一个随时启动的门钥匙,是只旧戒指,为了让我在形势严峻时立即离开英国,本来是我母亲为我准备的,但我想如果她看见约瑟夫出现在那儿,她会明白我的意思……凤凰社一时半会儿找不到那个地方。”
“的确如此。”邓布利多用鼓励的语气说。
“我把它给了约瑟夫,当然,他不愿意离开,但我得到了别人的帮助,长时间的睡眠让他放松了警惕,我在他醒来之前将戒指戴到了他手上,再加上这个——”
罗米把约瑟夫的魔杖拿出来短暂展示了一下。
“我拿了他的魔杖,剩下就顺利多了,门托斯什么的,嘭——”罗米双手一扬,“开玩笑的,没有嘭。”
邓布利多微微一笑。
“至于隐藏罗齐尔庄园,说实话——”
“没必要这么做。”
“是啊。”罗米说,“如果只是想换个庇护所的话,就没必要,但我得向您证明自己。您知道,我祖父是他父亲最小的儿子,他出生时我的曾祖父已经是个老人,而当时格林德沃风头正盛,文达·罗齐尔作为他最忠实的信徒之一同样名声在外——”
“你祖父的长姐。”邓布利多说道,“你的姑祖母。”
“我的姑祖母,听说我们俩长得还挺像的。”罗米笑了笑,得到了一个不置可否的挑眉。
“长女追随黑魔王,次子在英国蔓延枝叶,迟来的小儿子让老罗齐尔产生了以往没有的忧思,因此,等到他长大时,我祖父带着家族的魔咒和大部分财富迁往瑞士隐居,既要保全血脉,又要标榜名誉……让您见笑,我的曾祖父是个贪心的黑巫师。”
窗外行过一辆摇晃的旧汽车,罗米目送它消失在街口,邓布利多拿过自己那份乳脂松糕,小口享用着。
“从约瑟夫受伤之后我就一直在想,为什么不找个人来接替他的工作,而是要浪费时间和精力保护他,等他恢复健康呢?”铁勺背面将甜品奶油刮得又滑又平,罗米盯着被抹进奶油的红色果酱,“除非这件事只有约瑟夫能做——我祖父用来隐藏瑞士庄园地址的咒语,约瑟夫受伤前用它把凤凰社的工作保护起来了,而那个咒语只认可直系血缘,所以要么是他,要么是我——他什么都没和我说,教授,我在他书桌的抽屉里找到了咒语书。我想这样做能向您证明我还算合格。”
“你成功了,但有一点不对。”邓布利多伸出细长的食指,郑重其事说道,“约瑟夫是我们的同伴,为保护他付出的时间精力不是浪费。”
罗米哽了一下,“谢谢。”
邓布利多摇了摇头,长发和长胡子在阳光下泛着银光。
“我什么都没做。“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滑稽事一样笑了起来,神情有些调皮,“你擅作主张后又特地去凤凰社通知他们,把阿拉斯托气得不轻——”
罗米耸了耸肩。
“我联系不上您嘛。”
“我的老朋友不是记仇的坏人。”邓布利多温和地说。
“我会道歉的。”罗米心虚地说,“毕竟他还救过我,还害他失去了一部分鼻子——埃文·罗齐尔真是个混球啊,先生。”
听到这话,邓布利多镜片后的蓝眼睛闪动着,他抬起手按了按眉心。
“你都知道了?”
“不是很客观。”罗米说,“有幸听您把故事补全吗?”
比起罗米在餐馆里用的蹩脚混淆咒,邓布利多在街对面施放的抗干扰咒可以说是精彩绝伦,老校长付清了账单,将臂弯递向她,仿佛推门就是能与争霸赛那年圣诞夜媲美的舞会,街边景物开始发生变化,他们绕过停在路中央的红色福特轿车,车里的司机半张着嘴,咒骂凝滞在半空的滑板小子的脏话说了一半,罗米挽着校长的手臂走进餐馆对过正在装修的店面,两个拿着墙刷的工人倚在木架旁,一滴粘稠的米黄色油漆悬停在半空。
“小心些。”邓布利多笑呵呵地提醒她,罗米矮下身子绕开半空中将落未落的漆点,“这么漂亮的裙子。”
“谢谢。”罗米摸了摸雪纺纱轻薄的袖口,“您暂停了时间吗?”
“时间是无情的猎手。”邓布利多停在油漆工面前,转过来用温和的目光看着她,“无法躲避它的锋刃,但老朋友的经历给了我启发,这个魔咒只是让我们俩所身处的时间变得无限慢,好方便聊天,毕竟人们很难听见万分之一秒中的声音。”
“但是?”
“有借有还。”邓布利多说,“我们放缓时间,时间推着我们走,如果咒语失效时你看见了满天繁星,请别太惊讶。”
“毕竟有借有还嘛。”罗米嘟哝了一句,转眼看到被木板和油漆桶占满的地面上立着的黑色橱柜,有着不同于装修现场的整洁和古朴。
“那是你父亲留下的。”邓布利多说。
像是被一根木刺扎进手指,隐秘而绵延的哀伤攫住了她的心脏,罗米想起对约瑟夫那段尘封的记忆摄神取念时看到的父亲,鲁本和约瑟夫有七成像,发色和肤色都更深,还没等她细细探究自己到底从父亲脸上继承来了哪一处,他就倒在了绿光之后,伊曼纽尔的魔杖被击落在地,约瑟夫因为钻心咒的余威倒在地上抽搐,食死徒摘下银色面具,露出埃文·罗齐尔苍白的脸。
邓布利多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老人善意地让路,“你可以去看看。”
罗米将手按在木柜平滑光亮的表面上,感到一阵不真实的亲切。
“就像你说的那样,你祖父并没有被培养成极端纯血论者,他的孩子们也是。”邓布利多在她背后说道,“鲁本从德姆斯特朗毕业后选择了周游世界,作为同样有过这个计划而后落空的人,我很羡慕他。”
被本世纪最伟大的巫师钦羡,罗米低头笑了笑,“很有效的安慰。”
“不是安慰。”邓布利多认真地说。“虽然这不是必然,但开阔的眼界确实在某种程度上完善人的人格,我们在曼彻斯特的魔咒研讨会上相识,你父亲谦逊有礼,同时对许多事情有令人钦佩的包容,我得羞愧地承认,当他在我面前放弃假名时,我为他来自罗齐尔家族感到惊讶。”
“了不起的瑞瓦德先生。”罗米笑了笑。
“在那之后,他留在英国,开始为凤凰社办事。”邓布利多环顾四周,“这就是他的作品,一个港口。”
“我不明白,先生。”
“那时伏地魔的势力一直在暗中扩张,你不知道身边的朋友在明天会变成叛徒还是死尸,麻瓜出身者惶惶不可终日,我得说,在伏地魔被打败的前两年,我也在为最坏的结果做打算——一旦伏地魔掌权,麻瓜出身者将会面临非常严苛的生活,而我毫不怀疑,独裁者将为了进一步巩固权力而封锁国境线,我想为那一天建造一个秘密输送巫师离开英国的港口,通往和海外的多个据点——”
“您认为会有这一天吗?”
“以防万一。”邓布利多笑了笑,“就像你说的,上了年纪的人总会有些以往没有的忧思。”
“而周游世界的鲁本真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的确如此。”邓布利多说,“起初一切顺利,直到——我无意指责约瑟夫,他已经做了所有他能做的。”
“直到约瑟夫被埃文·罗齐尔蒙骗后泄露了地址,埃文杀了我父亲,但穆迪赶到救下了伊曼纽尔和约瑟夫……还有我,埃文当场死亡,而穆迪失去了一部分鼻子。”
罗米帮他把后面的话补全。
“等我再见到约瑟夫时,他已经修改了自己的记忆。”邓布利多说,“显然,这是一个无法消解悲伤的人的下下策,他保留了鲁本和他为凤凰社建造港口的记忆,却将哥哥身亡的原因记成了一场意外,去年三强争霸赛后,哈利带回了伏地魔复活的消息,我找到约瑟夫,希望他将鲁本的未完成的事情继续下去——记忆留有余威,过去十几年,约瑟夫仍然沿着鲁本的足迹在世界各地游走。”
“为什么是这里,先生?”罗米不想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我看不出这有什么特别。”
“想做个小测验吗?”校长问道。
“看来我不能拒绝了。”罗米说。
“到街对面去,罗米,去我们刚才吃饭的那家餐馆门口。”邓布利多说,“幻影移形。”
啪地一声,罗米站在公寓楼的门廊前发懵,邓布利多的身影藏在未装修完的,浑浊的玻璃橱窗后,罗米猜他正在微笑。
“就像巫师们会自觉聚集形成村落,麻瓜也一样。”邓布利多等她走过凝固的街道后说道,“我们决定建造港口时做了许多研究,最终发现这里曾是麻瓜密度最高的地区,虽然现在破败了不少,但麻瓜留下的磁场还在。”
罗米眨了眨眼睛,像是确认他在说英语。
“你是怎么过来的?”邓布利多像个真正的教师那样问道。
“您让我坐地铁……这里的磁场会干扰巫师出行!”
校长欣然拍了拍手,这份真诚的鼓励反倒让罗米感到不好意思。
“幻影移形在这里偏航,骑士公交无法停靠,飞天扫帚难以降落,即便有一天地点被暴露,自恃高傲的食死徒也不会乘坐麻瓜的交通工具,”
罗米顺着邓布利多给出的思路,“这正好掩护了港□□通的飞路网网络,约瑟夫之所以引荐肖恩去交通司——”
“起初他是为了走私一些不太适合见光的宝石和货物。”罗米感觉到邓布利多在尽量用风趣的口吻来消解这件事的违法性,“但后来,没错,斯考特先生帮我们连通了不少通往国外的飞路网,当然,秘密地。”
“肖恩。”罗米念叨了一句,邓布利多饶有兴趣地看过来。
“他帮我封闭了罗齐尔庄园的壁炉。”罗米说,“把我家踢出了整个英国互联的飞路网网络,我知道能让家族隐居多年的咒语几乎不会出纰漏,但以防万一。”
邓布利多俯身拉来漆黑木柜的柜门,露出里面坚实的木板。“我需要你开启入口,嗯,类似课后验收。”
罗米跟着蹲下去,将手放在挡板上。熟悉的连接感在相接处流动,她抽出魔杖,银光一闪,手心在封闭庄园时留下的刀口再次破裂,血渗入木纹,在隐隐的震动声中,木板被柔和的银光吞噬,直到露出通往地下的明亮入口。
“这算是通过了吗?”她问道。
修长的魔杖点在她手心,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校长给出关闭入口的示意,罗米挥起魔杖,口中吟诵出类似歌声的咒语,木板重新回到橱柜背面,他伸出手,将罗米从地上拉起来。
“最后一个问题。”邓布利多放轻声音问,“为什么一定要送约瑟夫离开?”
罗米轻轻啊了一声,注意到午后阳光下的红色轿车似乎有了些微小的位移。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我的存在让他放弃了自己的人生。教授,即使现在我知道他是为了赎罪……”
借来的时间正在以毫不留情的速度向前推进,轿车化作一道红色的闪电驶过街区,店面的墙体染上颜色,油漆工一晃而过,太阳西沉,她抬起头,看见满天繁星。
“我在等一个机会,把被夺走的还给他。”
邓布利多将手轻轻放在她肩上。
“换个话题吧,先生,您要我做什么?”
“继续和国外的巫师联络,建立港口另一端的据点。”邓布利多说,“不会很难,会有人帮你。”
“总有人帮我。”罗米笑了笑,“这也是我比约瑟夫更适合的原因,教授,我运气很好。”
邓布利多神秘地微笑。
“那边的人是谁?”罗米一怔,紧张地问道。
罗马尼亚,加拉茨。
摇椅前的壁炉突然燃起绿色的火焰,亚历克·孔特拉从梦中惊醒。
几个月前和他老板联络的外国人突然失去消息,留下几张悬而未决的合同,他打心眼里觉得这几个英国巫师不靠谱,为了个影儿都没有的魔头草木皆兵,孔特拉不耐烦地念叨着,绿色火焰里逐渐显露出男巫魁梧的身形。
“查理!我的老朋友!几个月不见,先来跟我比划两下?”
孔特拉跳下摇椅,走近才发现阔脸的红发男巫身后跟着个年轻姑娘,兜帽下露出尖下巴,他笑容更大,用口音浓重的英语调侃这位好好先生。
“谈正事可不兴带情人来,查理,给你的小甜心找个地方逛逛街?”
突然的红光击中了他,孔特拉的魔杖飞向半空,被女孩稳稳抓进手里,她摘下兜帽,绿眼睛里露出笑意。
“小甜心和你比划过了。”罗米说,“现在能叫你们老板过来了吗?”
查理望着孔特拉跑走的背影吹了声口哨。
“会不会有点太凶了。”罗米转过来说,握着两只魔杖紧张地跺了跺脚,“我第一次来——”
“不,孔特拉就是那种要给他下马威的人。”查理大笑起来,坐在那把空出来的摇椅上,“趁他们还没来,罗米,谈谈你的小甜心——你和我弟弟最近怎么样?”
“查理!”罗米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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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尔布加的叫骂一如既往地言辞激烈。尽管罗米困得要命,魔杖还是熟练地朝老方向甩出静音咒,异国的香料气味似乎还残留在发间,她吸了吸鼻子,在妖冶浓烈的花香中捕捉到颜料气味。
罗米睁开半闭着的眼睛。
“你们答应过莫丽的。”她倚在栏杆上,对门厅里手拿调色盘的双胞胎说,弗雷德手里的笔刷飞进她手里。
“不许在沃尔布加脸上画胡子。”
“是眼镜,罗米。”乔治说,“我们正打算送布莱克夫人一副时髦的太阳镜。”
被叫停的三脚猫画家将一塌糊涂的调色盘丢给兄弟,弗雷德在楼梯口接住倒下来的女巫,他抱着罗米往地下室走,鼻尖埋进她头发里嗅了嗅,“你怎么这么香?”
“我去性感版特里劳妮的家里作客来着。”罗米躲着他追上来的鼻息,闭上眼睛埋在他肩头,“你闻起来像是过期的威士忌。”
“昨晚我们在爱丁堡,有个酒会。”乔治视若无睹地挥动魔杖,几只银杯飞到桌上,被壶中的热牛奶注满,“弗雷德和我装成一个人和供货商们拼酒——老天,疯狂的夜晚。”
他们俩还穿着昨晚的正装,弗雷德衬衫的顶扣早就解开了,领口松垮地歪斜着,领结系带搭在肩头摇摇欲坠,在他把罗米放到椅子上时彻底掉了下来。
“我们俩醒在笑话商店的阁楼里,大概是三点?我得说,就算是我们俩,也觉得酒后的阁楼不太宜居。”
弗雷德活动着酸痛的颈椎。墙上的挂钟指到五,罗米瞥了一眼,为三个人泡汤的睡眠哀悼,手放在弗雷德后颈上揉按,听他们俩应和着开了一通关于男孩的邋遢玩笑,破釜酒吧还没开门,双胞胎一拍即合决定来老宅补个回笼觉,结果一进门就吵醒了疯狂的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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